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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你竟然覺得我是為她提議的?我明确告訴你,我齊煊就是一個俗人,我不可能為其他任何人這樣做……這只能是為你。”齊煊沖動地上前走了幾步,仿佛在捍衛着什麽。他居高臨下地俯視阮宵,用這種他極少用又充斥着壓迫感的眼神看阮宵。他迫切地要把自己的內心剖白給阮宵看。

“那之後她也沒有越界的舉動,這件事我也沒有再提。如果你覺得令你難以接受,我可以去其他醫院就職。需要一些時間,但并不是難事。”齊煊補充道。

阮宵朝他笑了一下,說道:“我沒有覺得難受。沒有必要做那麽麻煩的事。”

阮宵并沒有原諒他。齊煊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感覺到這次與往常不一樣。放在以前的話,阮宵會諒解他的,阮宵一直是心軟好說話的,更何況這一次并不是他主動做了什麽。齊煊有些慌了,他說:“你別因為別人幾句話就生我的氣。”

“我沒有怪你什麽。本來我也沒有過問你私生活的權利。只是到了最後,想把不太明白的事情問清楚,可以結束得更明白一點。這樣而已。”

“……什麽叫到了最後?什麽叫結束?”齊煊怔住了,用力扳住了阮宵的肩膀。

“以前我總是想,等我可以抑制**期了,就是時候離開你了。……其實都是借口。如果真心想割舍,即使找不到抑制劑,也是可以割舍的……”

“你不要說這種話!”齊煊打斷了他,“你最好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你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了,你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走呢?”

阮宵靜靜地看着齊煊,他想起了齊煊高中時的模樣,唇邊輕輕勾起了一個苦澀的微笑,目光卻變得溫柔。那時的齊煊比現在要矮上一些,臉頰上還有未消的嬰兒肥,五官長相是少年人的英俊,而現在則是男人的英俊了。除此之外,齊煊那時的樣貌與現在的模樣竟然并無變化,歲月奇妙,十年的歲月足以讓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可齊煊卻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大男孩。

“從高中畢業典禮的體育器材倉庫,到今天,過去了差不多十年。從我愛上你開始,就開始幻想有這樣一個屬于我們的家,即使後來我們的關系不清楚,我也會在你更親近我時,一廂情願地偷偷想。近幾年,我幻想這些的時候少了很多,我知道你可以一時開心對我好,也可以消失十天半個月杳無音信。現在你因為一個夢,突然發覺和我有一個家也沒那麽糟。未來哪一天,或許你清醒過來,發覺我不是那個你想要相伴一生的人,發現有一個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你後悔了,究其原因,是因為一時興起将就了我,你會怨我毀了你的自由。我已經沒有力氣陪你折騰了,我走不下去了。”

齊煊顫聲道:“你為什麽要為沒有發生的事情擔憂?你為什麽總把事情想得那麽壞呢?”

“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阮宵輕聲說,“關鍵不在于未來會不會發生什麽事,而是我被這麽些年一茬接一茬的破事兒耗光了,我感到累了,對于你我沒有辦法信任,也不想再抱有幻想了。未來會有風風雨雨,可我卻沒有信心和你一起面對了。我們真的不合适了。齊煊,我不知道你還要多少個十年才能真的長大,可我耗不起了,這樣耗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我們分開吧。”

多少年前阮宵也說過同樣的話。兩人赤着眼對視良久,誰也沒有說話。

“你不要我了嗎?”

阮宵打開推拉門,踏入室內,忽然聽到身後的齊煊這樣問自己,像是被主人丢棄的狗,發出含糊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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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我了嗎?”

阮宵在半夢半醒間,仿佛又聽到了這句話,像是幻聽一般。他徹底清醒了。

他起身坐了一會兒,然後換衣洗漱。整理收拾好後,他打開了卧室的門鎖。

天邊泛起魚肚白,一道清冷的光穿過窗簾與窗簾間的縫隙透了近來。沙發上睡了一個人,頂着雞窩頭,睡得正熟。阮宵垂眸看着他,掩去了眼瞳裏的情緒。

半個月以前,阮宵提出要結束與齊煊的關系。無論他們之間有過什麽感情糾葛,也到此為止了。阮宵把家中齊煊的東西打包裝箱,叫齊煊來取,齊煊不肯,阮宵把東西都寄給了他。阮宵說會全權負責把房子賣掉,齊煊也不肯,說他不賣。阮宵希望齊煊歸還鑰匙,齊煊不肯,有時阮宵一回到家就看到齊煊訂了一桌子滿漢全席,還在勤勞地做家務,一回頭,滿臉的求表揚。阮宵把鎖給換了。

換鎖後的第一天和第二天,齊煊沒有再來找阮宵。到了第三天,齊煊等在了阮宵律所的寫字樓大堂,還是淩峰告訴阮宵的。淩峰說齊煊周圍已經裏裏外外圍了三圈人,俨然一個小型的媒體見面會。阮宵給齊煊撥了電話,齊煊委屈地說只是想接阮宵下班而已。阮宵費了一番口舌把他打發走了,還答應了他一個要求,再為他做一頓飯。這一頓飯後,又過了幾天,齊煊又醉酒敲他的家門,聲音可憐兮兮的。阮宵讓他走,他不肯。一個小時後,阮宵出門倒垃圾,才發現齊煊靠在他家門口睡着了。夜深了,阮宵只好把他搬回了自家的沙發上。他碰到了齊煊的手,有些冰涼,心頭湧起了莫名複雜的情緒。阮宵給他蓋上了厚被子,然後頭也不回進卧室,鎖上了門。

齊煊這個樣子,像是讨不到糖,非要坐在地上撒嬌耍賴皮的小孩子。過一陣子,等他發現了外觀更新穎,也看起來更可口的糖果,就不會再來糾纏了。阮宵想。

作者有話說:

卡文卡文卡文……哎。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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