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六條鹹魚
時間仿佛被定格在這一秒, 空氣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砰砰’的心跳聲。
沈楚楚瞪大了眼睛, 面前這個渾身雪白, 猶如薩摩耶的男人, 竟然是狗皇帝?
他大半夜不睡覺, 跑到永和宮來做什麽?
等等……他不會又想召她侍寝吧?
司馬致皺了皺眉, 那白色的面粉便順着睫毛的空隙,落進了眼睛裏。
他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眼睛,随着他指尖細微的動作, 頭頂的面粉漱漱落下, 又落在了睫毛上。
司馬致積了一肚子的怒火, 他攥緊了手中的門闩, 猛地一用力,那門闩便斷成了兩半。
如今他都這樣了, 楚貴妃還有心思擔心他會不會召她侍寝?
難道她不應該先想一想, 現在怎麽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嗎?!
是他最近看起來太和藹了?!
沈楚楚被那斷成兩半的門闩,吓得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 皇上……您怎麽來了……”
她話音未落,殿外便響起了異動,那是碧月帶着永和宮的宮人們沖了過來,他們有太監有宮女, 無一例外的是手中皆持着‘武器’。
碧月手裏拿着小廚房裏锃光瓦亮的菜刀, 還有拿着掃把的宮女, 舉着板凳的太監,最離譜的還要數綠蘿,她手裏拿了一只裝了水的木桶,一邊往永和宮裏沖,一邊大聲喊着:“奴婢來了——”
沈楚楚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綠蘿那一桶還帶着冰碴子的冷水,便潑在了狗皇帝的身上。
司馬致:“…………”
在這一剎那,沈楚楚的腦子死機了。
她的确是有吩咐過碧月,如果聽到正殿裏有異動,便帶人過來救她。
碧月是個聰明的女子,即便她不細說,碧月也清楚她這般防備,是因為什麽。
顯然碧月将她的吩咐放在了心上,光着看宮人們反應迅速的動作,便知道碧月是找他們提前叮囑過的。
如果進來的人不是狗皇帝,如果綠蘿不潑那桶水,如果狗皇帝不是像現在這般身上挂着面湯湯,眸光陰恻恻的看着她,那這一切簡直就是堪稱完美。
狗皇帝現在一定很生氣,他瞪她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司馬致不是生氣,而是氣爆了。
他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感受,想他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弱冠之年便被封為太子,向來都是他将旁人玩弄于股掌,何曾被人這般戲耍過?!
“将這賤婢帶下去,杖……重責五十大板!”司馬致眸光冰冷。
杖斃兩個字到了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回去,短痛不如長痛,想來半死不活的吊着半條命,可比直接打死要痛苦多了。
永和宮的宮人聽到皇上的聲音,腿腳一軟,跪了一地。
楊海秉着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小心翼翼的應了一聲,疾步走出永和宮,将候在院子外的禦前侍衛喊了進去。
饒是現在,綠蘿也沒看清楚那狼狽不堪的人是誰,只有在楊海從她身旁走過時,她才猛地發覺,她方才潑的那人,便是當今的聖上。
她連忙跪在地上,凄聲求饒:“皇上饒命,奴婢不知道是您,這,這一切都是貴妃娘娘的命令……”
綠蘿昨日在禦花園跌倒,的确是故意的沒錯,近來她連連失手,嘉嫔已經開始對她不耐煩了。
若是她再不證明自己的存在有價值,怕是嘉嫔往後也不會再看重她,只有她幫嘉嫔搞垮了沈楚楚,屆時她便是嘉嫔身邊的得利功臣,嘉嫔自然也不會虧待她就是了。
或許是她摔得太過刻意,沈楚楚從昨日起,衣食住行便不再讓她插手,甚至出門時也不再帶她,只帶着碧月一人。
靠近不了沈楚楚,便不能完成嘉嫔交代的任務,她無奈之下,只好想想法子對沈楚楚表忠心。
碧月找到大家苦心叮囑,道是宮中進了小賊,讓大家睡覺警醒些,若是聽到正殿中有聲響,便抄起家夥過去保護沈楚楚。
她還沒剛睡着,便聽到外頭一聲巨響,之後碧月便套上了衣裳,将睡覺的衆人都叫了起來。
能拿的東西,都被拿走了,綠蘿看見水桶,便從院子中的門海水缸裏舀了些水,她當時也沒多想,沖在最前面是想在沈楚楚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潑水的時候心潮澎湃,什麽也沒看清楚,潑完之後她才瞥見站在殿內的楊公公。
如今她臀上的傷還沒好,若是再五十大板下去,只怕她的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綠蘿帶着哭腔的求饒聲,一聲接着一聲,沈楚楚冷着一張臉,也沒說話。
碧月跪着爬了過去,不住的磕着響頭:“皇上,是奴婢沒交代清楚,綠蘿才會犯下大錯,此事跟娘娘無關!”
司馬致聽到綠蘿嗡嗡的哭喊聲便覺得心煩,楚貴妃自然會由他來處罰,不管怎麽說,她到底是沈丞相的女兒,他若是直接打殺了,只怕沈丞相會與他心生芥蒂。
雖說他已經登位快一年了,可朝廷錯綜複雜的關系,不是他一會半會能清理幹淨的,沈丞相祖輩都是忠臣,又是個愛女如命的性子,他暫時還不能得罪沈丞相。
他打殺不了楚貴妃,但一個賤婢的性命,他還是信手拈來的。
司馬致面無表情的望着楊海:“這賤婢诋毀主子,再加掌嘴五十。”
楊海垂着頭應了一聲,命侍衛将綠蘿拖了出去,綠蘿吓得當場尿了褲子,宮殿外的石階瞬時間多了一灘淡黃色的液體。
“娘娘,您救救奴婢,求求您,奴婢錯了……”綠蘿做着最後的掙紮。
沈楚楚思索片刻,衡量之下緩緩開了口:“皇上,這五十大板……”
不等她說完,司馬致便冷笑一聲:“你要替她挨板子?”
沈楚楚:“不,臣妾的意思是,這五十大板,能不能……分期打?”
她真怕綠蘿被打死了,如今綠蘿還有些用處,若是死了可不行。
一次性五十大板,綠蘿定然是承受不住,如果分成五天來打,每天打十板子,又能讓綠蘿長長記性,也不至于一下被打死,乃是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司馬致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楚貴妃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整日裏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倒是平生第一次聽聞,打板子還能分期的。
侍衛們停住拖行綠蘿的腳步,似乎是在等待皇上的吩咐。
司馬致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分五天打,一天打十板子,趕緊拖走!”
沈楚楚一愣,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
她還沒說出口,他怎麽就直接将她的想法說出來了?
司馬致抿了抿薄唇,神色略顯不自然的側過了頭。
綠蘿被拖走後,永和宮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沈楚楚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殿外也跪了一片宮人,掉一根針都能聽清楚。
楊海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奴可要給您準備熱湯沐浴?”
司馬致臉色陰沉:“廢話!朕不沐浴,難道還能就這樣走?”
說罷,他側過身瞥了一眼殿外的宮人:“都給朕滾回去,別跪在這裏礙眼!”
楊海見宮人不敢起身,連忙催道:“沒聽到皇上的話嗎?趕緊都回去!”
宮人斷斷續續的離開,只有碧月擔憂的望着自家主子,生怕皇上一氣之下再将主子怎麽樣,沈楚楚感受到碧月憂心的目光,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狗皇帝沒有當場發飙,或許說明此事還有回轉的餘地。
楊海将碧月扯了出去,臨走時,還體貼的将殿門順帶手關上了。
殿內只剩下司馬致和沈楚楚二人,一個狼狽不堪的站着,一個安靜乖巧的跪着。
司馬致随手将外袍脫下來,扔在了地上,他的頭發和露在衣袍外的皮膚上都沾着面粉和冷水,只好拿出帕子先湊合擦一擦。
待到他擦完,便緩步走到了圓凳旁,不緊不慢的坐了下去:“愛妃對今日之事,可有何想解釋的?”
沈楚楚不知道怎麽解釋,真正的原因,她定然是不能開口說的,雖然她知道那天晚上的女人是皖嫔了,可那個男人是誰她卻不知道。
她在明,敵在暗,就算皖嫔被處置了,那男人卻還在暗中潛伏着,到時候她只會更危險。
告訴狗皇帝此事,就相當于把自己的性命也交付給了他,若是他不能從那男人手下護住她,那她可能會比皖嫔死的還慘。
她不相信狗皇帝,也不願意把性命托付給他,所以這件事情,她不會告訴他。
司馬致見她垂頭不語,便知道她又在心裏不知道念叨着什麽,他坐得離她有些遠,是以也沒聽見她在想什麽。
他将圓凳往前拉了拉,坐在了她的面前,語氣淡淡的脅迫道:“舌頭若是沒用,朕可以幫你割掉。”
沈楚楚跪着的雙腿,悄悄的向後挪了挪:“永和宮進了小賊,臣妾覺得他還會再來,便在殿內設下了機關。”
司馬致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忍不住眯起眸子:“這般說來,還是朕壞了你的好事?”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沒想到皇上會來……”她輕聲辯解。
她的确是沒想到狗皇帝會來永和宮,不然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幹這種容易掉腦袋的事情。
他畢竟是在晉國養尊處優長大的皇帝,定然是沒受過這麽大委屈,就算她不是故意的,到底也讓他在宮人面前失了顏面。
司馬致挑了挑眉,若是忽略掉‘狗皇帝’那三個字,楚貴妃這心聲聽着倒也還算順耳。
“擡頭看着朕。”他聲音微肅。
沈楚楚搖了搖頭,将身子俯了下去:“臣妾有罪,不敢直視龍顏,請皇上處罰臣妾!”
她不是有意跟狗皇帝作對,而是她實在不敢擡頭看他,她怕自己看着狗皇帝那張狼狽不堪的面粉臉,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司馬致咬緊了牙關,才逼着自己忍下将她脖子掐斷的欲望,她還敢幸災樂禍?
若不是因為她,他今日能在這麽多奴才面前失了臉面?!
如果此事傳到了太後耳朵裏,太後才不會顧忌沈丞相的情面,定然是要對她用刑責罰的。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沈楚楚見他不說話,又重複了一遍:“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錯,請皇上責罰臣妾,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她認錯态度這麽好,想來皇上就算要罰她,也會酌情處置。
司馬致伸出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按壓着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罰她,怎麽罰?
若是換做旁人,就憑這幾件事,他早就拖下去亂棍打死了。
這後宮的每一個女人,都和前朝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緊要聯系,不再有利用價值的人,自然可以随意處置。
可偏偏楚貴妃身後的家世背景雄厚,他想處罰她之前,需要斟酌再三思。
除非有一天他不再需要沈丞相,又或者她自己幹出什麽罪大惡極的醜事被旁人撞破,若不然在那之前,他都不能動她。
若是不能重重處罰,而是做一些罰她禁足或降位份這種無關痛癢的懲罰,那只怕楚貴妃高興還來不及。
正沉思着,楊海帶着幾個宮人擡來了燒好的熱湯,一桶桶的往那浴桶中倒水。
“皇上,熱湯備好了,老奴現在侍候您沐浴更衣?”楊海問道。
司馬致瞥了一眼像個鹌鹑一樣縮在地上的沈楚楚,神情淡淡的對着楊海吐出兩個字:“下去。”
楊海立馬會意,皇上怕不是要和楚貴妃洗鴛鴦浴,只可惜永和宮裏的浴桶太小,兩人一起只怕有些擠。
看來明日是時候讓內務府,給永和宮換一個雙人奢華紅木的大浴桶來了。
司馬致皮笑肉不笑的擡起眼皮,直勾勾的望着楊海,将楊海盯得渾身的汗毛直豎,連忙迅速的帶着宮人離開了永和宮。
他從容不迫的走到屏風後,将身上弄髒的亵衣亵褲都褪了下來,邁開雙腿,坐進了浴桶中。
沈楚楚跪的膝蓋生疼,卻也不敢動一下,狗皇帝今日沒将她拖下去和綠蘿一塊打板子,已經算她幸運。
如果她跪着,他便可消氣,那她就跪一會兒好了。
司馬致在熱湯中泡了片刻,他側過頭,順着薄薄一層白絲紗的屏風,看見了垂着頭安靜乖巧跪在地上的沈楚楚。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也不知是哪個男人瞎了眼,才會喜歡她這樣的女人。
“過來給朕沐浴。”他的聲音冷冽,帶着一絲強硬的命令。
沈楚楚一愣,下意識的轉頭望四周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反應過來狗皇帝是在叫她。
她慢吞吞的爬起身來,揉了揉泛酸的膝蓋,面上也沒有什麽不滿,幫他搓個澡而已,總比跪在冷冰冰的地上強。
因為冬日比較冷,長方形的浴桶中加了一層隔板夾層,有些像是喝水的雙層杯似的,這樣便可以令熱水保溫的效果更好一些。
加了半米多高的隔板夾層的浴桶,約莫是跟她的胸口同高,沈楚楚正好伸手就可以夠到狗皇帝,也不用低頭彎腰了。
她先是将他的玉冠拆了下來,垂下了一頭沾着點點面粉的墨發,她拿起鴨嘴銅扁壺舀了些熱湯,緩緩倒在他的頭發上,等頭發浸濕後,再用豬苓輕輕揉搓頭發。
司馬致眯着眼,靠在浴桶上,将一雙手臂搭在了浴桶的邊緣上,神情複雜。
她的手法這般娴熟,莫非是因為她也經常這般侍候她的奸夫沐浴?
沈楚楚自然不知道狗皇帝在想什麽,她認真的清洗着的他的頭發,用熱湯一遍遍的沖幹淨發上的豬苓。
這豬苓是她手工自制的,原是她沐浴時用的,豬苓裏添了丁香味道的香料,洗幹淨的頭發上也會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很是好聞。
洗幹淨他的頭發後,她吸了吸鼻子,拿起褐紅色的澡豆準備給他清洗身子。
她拿着澡豆在他後背上滾了一圈,莫名的生出一種自己是屎殼郎,此刻正在推屎球的感覺。
司馬致側過頭斜睨了她一眼,若是有機會,他真想劈開她的腦袋瓜,看一看裏頭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沈楚楚用完了那顆澡豆,伸手去瓷器裏拿,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顆,她将瓷器倒了過來晃了晃,這才發現澡豆确實只剩下最後一顆了。
她想了想,若是節省一些用,想來這一顆也夠了,沒必要再去麻煩楊公公準備新的澡豆。
這般想着,她便拿着最後一顆澡豆,走到了浴桶旁,後背已經清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前胸和兩條腿沒洗。
她走到浴桶側面,拿着那澡豆又在他的胸口上滾了起來,她微涼的指尖,不經意的碰觸到他的皮膚,引得他下意識的一陣顫栗。
見他抖了抖,她以為自己太用力了,便将手上的勁放輕了些。
沈楚楚擡頭不經意掃到了他的側顏,一時間有些發怔,在氤氲的淡淡白霧下,他原本就俊美的容顏,如今更是傾城絕世。
那完美的下颚線,瓷白的面龐,濃密的睫毛,以及那高挺的鼻梁。
聽姐妹八卦過,鼻子又挺又高的男人,兄弟大不說,那方面的能力也是很強。
如果按照這種說法,從狗皇帝的鼻梁來看,他應該是那種一夜七次的電動小馬達,太陽不出他不停,太陽一落他耕耘。
司馬致閉着雙眼,卻能清晰的聽到旁邊某個女人對他的臆想,他抿住薄唇,嘴角微微抽搐。
倒是沒想到,楚貴妃喜歡這種狂野的男人,也難怪她會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
失神之際,感覺到有一只柔荑碰觸到胸膛,他吸了口氣,下意識的伸出大掌按住了她的手。
這一按,可将沈楚楚吓壞了,她的手下意識的躲避開他,指尖的澡豆一下沒拿穩,便掉進了浴桶裏。
司馬致慢條斯理的睜開眼,悠悠的望着她:“繼續洗。”
沈楚楚愣了愣,應了一聲:“是。”
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這才注意到澡豆已經掉進了浴桶裏,她為難的望着乳白色的熱湯,這讓她去哪裏找?
“皇上,澡豆掉進去了……”能不能幫她找一下?
司馬致挑了挑眉:“掉進去就撿起來。”
沈楚楚:“……”廢話,這還用他說!
她杵在那裏,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他遲遲不動,便知道他絕對不會幫她找澡豆。
可那浴桶太高了,本身加高後的浴桶就到她的胸口,她就側過身伸手去撈,也不一定能撈到澡豆。
若不然,她去找楊公公,讓楊公公去旁的宮殿再找些澡豆過來?
“你若是再磨蹭,這湯水便馬上要涼了。”司馬致不緊不慢的擡起眼皮,聲音中帶着一絲漫不經心:“凍壞了朕,便罰你去院子裏跪一晚上。”
沈楚楚:“……”
這熱湯都熱的燙手,還一直往上冒着熱氣呢,便是放上半個時辰水也還是熱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她撇了撇嘴,找就找,就算她胳膊短,墊着腳多撈幾次,沒準就能撈上來。
沈楚楚踮起腳尖,一手扶着浴桶邊沿,另一只手臂伸進了浴桶裏,在乳白色的熱湯中,胡亂的尋摸着澡豆。
她從狗皇帝的腳邊找起,小手像是鴨掌一樣在水裏撥來撥去,見腳邊沒有,她便順着浴桶一點點耐心的摸索着。
木桶兩側也沒有澡豆,沈楚楚吸了口氣,弓着身子将手臂放進了木桶的正中央找了起來。
她找了許久,終于在水中摸到了一個圓潤的球體,她驚喜道:“找到了!”
等等,澡豆有這麽軟嗎?
咦,還有兩顆?
司馬致睜開眼睛,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微微有些低啞:“摸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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