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十四條鹹魚

看到雲瓷面上的笑容, 沈楚楚便忍不住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太後找她有什麽事情?

莫非太後也和狗皇帝一樣, 想要盤問一下她昨日在齋宴的細節?

面對狗皇帝時,她還可以無所顧忌的睜眼說瞎話,可當她面對太後時, 她甚至連多看太後一眼都做不到。 21

太後的眼神, 像是可以把她整個人洞察透徹,在太後面前, 她感覺自己猶如沒有穿衣裳的嬰兒似的。

她堅信常嬷嬷之死和雲梅莫名消失之事,絕對和太後脫不了幹系。

大家都說常嬷嬷死了, 太後很傷心難過,但昨日的齋宴上, 她卻絲毫沒感覺到太後身上有一絲悲恸的情緒。

想要确定一個人是否傷心, 不光是可以通過面部表情判斷, 也還可以通過這個人的舉止動作來判斷。

即便太後再怎麽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太後細微的動作和反應是騙不了人的,那是人潛意識的本能。

哪怕雲瓷用着再順手, 到底是不如陪伴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常嬷嬷用着順心, 在雲瓷侍候太後的每一個細節中,太後都難免會下意識的想起常嬷嬷。

常嬷嬷還沒死幾天,一般在人回憶到已逝舊人之時, 大多會出現片刻的失神或怔愣, 嚴重的還會出現身體上不适的生理反應, 比如在悲痛時會食欲不振之類的反應。

可她昨日在齋宴上, 完全沒感覺到太後出現任何不适的反應,甚至用膳時吃的比她還多,莫名的給她一種仿佛常嬷嬷壓根就沒死的錯覺。

不過常嬷嬷的屍體,很多人都親眼瞧見過,連仵作也來檢驗過兩具屍體的死因,的确是溺水凍死的,這個想來是做不了假的。

或許是她想的太多,但她總覺得太後此人心機深不可測,常嬷嬷和雲梅的事情定然是有什麽隐情的。

她這種宮鬥小白,在太後那裏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但凡她說出一句假話,太後都可以很容易的辨別出來。

昨日齋宴上編的瞎話,到底是經不起推敲的,肯定是騙不過太後那樣精明的人,只希望太後今日找她不是因為此事,不然她可能就要兜不住了。

雲瓷見沈楚楚面色恍惚,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娘娘?太後請您過去慈寧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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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回過神來,連忙笑道:“方才電閃雷鳴,本宮一時沒緩過神,這才聽清雲瓷姑姑的話。”

雲瓷往永和宮外瞥了一眼,永和宮的匾額不知怎地掉了下來,匾額上面黑漆漆的,還有些發焦,像極了被雷劈過的模樣。

瞧着那永和宮的殿門也被匾額砸壞了,估計是因為方才的雷沒錯了。

“這天色變得真快,晴天變陰天,幹打雷不下雨,倒是惹得娘娘受驚了。”雲瓷客套的安撫了兩句。

沈楚楚點點頭:“勞煩雲瓷姑姑稍候,本宮梳洗一番。”

雲瓷也沒說什麽,便立在一側等待,碧月手腳麻利的幫自家主子盥洗梳妝,那裝着暹羅貓的籃子便放在了雲瓷的腳邊上。

暹羅貓悠悠的用腦袋頂開籃子,雲瓷瞧到這只品種奇特的白貓,頓覺稀奇:“娘娘何時養了一只貓?這貓長相清秀,奴婢倒是從未見過這品種。”

沈楚楚有氣無力的望了一眼暹羅貓,看見那白花花的貓毛,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原先她學校的室友曾偷偷在寝室裏養過貓,她家裏沒養過寵物,看見那貓覺得有趣,便湊上去陪那貓玩了一會兒。

當天晚上她就因為貓毛過敏,出現喉嚨腫疼、呼吸困難等症狀,最後嚴重到不能呼吸,被救護車拉進了重症監護室裏搶救。

那是她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後來她看見貓便退避三舍,每每看見旁人撸貓時,她就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雖然這個身體可能不一定會貓毛過敏,但之前那一次搶救的經歷,令她看見貓就有心理陰影,都已經成為她的本能了。

“丞相府今日送來的,好像是從鄰國商人手中買的,晉國許是沒有這種貓。瞧着它骨瘦如柴的,想來是不好喂養。”沈楚楚嘆了口氣,望着那貓的眸光中滿是抵觸。

雲瓷是個人精,一眼便瞧出沈楚楚不喜歡這貓,她瞧着這貓長得俊秀,心中難免覺得有些可惜:“原來是這樣,這貓看着也就是六七個月大,恐是不好馴服。”

她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惋惜,沈楚楚聽着也不覺得奇怪,說到底雲瓷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女孩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很正常。

若不是因為這貓跟劇情有關系,她真想順水推舟把貓送給雲瓷養。

沈楚楚看了看銅鏡中模糊的面容,見碧月給她梳完了妝,轉身走了過去:“勞煩雲瓷姑姑等候,本宮梳洗好了。”

雲瓷點了點頭,走出兩步,還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籃子裏的暹羅貓。

沈楚楚看到雲瓷這模樣,忍不住笑了:“雲瓷姑姑若是喜歡,過段時間本宮便将此貓送給太後娘娘作伴。”

當然,前提是這貓還有命活下來。

這貓險些傷了太後,還将嘉嫔的臉蛋撓的鮮血淋漓,連她都要受刑罰,這貓估計也要倒黴。

好聽的話還是可以說一說的,沒準雲瓷聽了覺得很感動,屆時賞花會還能幫她說上兩句話。

雲瓷聽到楚貴妃的話,倒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貓畢竟是丞相府送來給楚貴妃養的,即便楚貴妃不喜歡這貓,但若是楚貴妃不将貓留個幾天,而是直接把貓轉手送人,只怕有心人又會拿此事做文章。

楚貴妃真是細心,知道她一個奴婢沒有權利在皇宮裏養貓,便體貼的說要将這貓送給太後當禮物。

不管太後喜不喜歡這貓,既然是楚貴妃送來的,太後也不會扔掉,到時候都是由她來飼養,這就相當于變相的把貓送給她一樣。

雲瓷對着沈楚楚感激的笑了笑:“那奴婢便先行謝過娘娘。”

走出去半路,雲瓷覺得楚貴妃願意送貓給她,她也應該回報一番,她猶豫了一會兒:“皇貴妃打理後宮失責,太後想重新挑選一位娘娘接手皇貴妃的權利……嘉嫔小主也被請去了慈寧宮,娘娘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沈楚楚一愣,一路緊繃的身子,總算是緩了緩勁兒,原來太後找她過去是為了這事,她還以為太後想盤問她齋宴的事情。

不過,太後請去嘉嫔是什麽意思?

就算是皇貴妃失責,太後想将打理後宮的權利交給旁人,如果按照位份來排,下一個也該是她,怎麽也排不到嘉嫔身上去。

莫非太後認為她最近太得聖寵,所以想找個人制衡她一下?

雖然她對打理後宮的事沒興趣,可如果太後有意将這權利交給嘉嫔,那嘉嫔的位份最起碼也要升成三品妃位。

現在嘉嫔只是個嫔,都已經作出來這麽多幺蛾子,若是嘉嫔升成了嘉妃,那嘉嫔想要挾私報複,或是利用職權之便暗中殘害她,就更加得心應手了。

沈楚楚眯起眸子,既然太後也将她叫去,說明太後暫時還在猶豫,因此她便還有機會争取一下。

“多謝雲瓷姑姑指點,姑姑的情分,本宮記下了。”她溫聲回道。

雲瓷雖然如今貼身在太後身邊照料,卻沒有常嬷嬷和太後那樣深沉的心機。

從上一次她在慈寧宮,詢問關于雲梅的事情,通過雲瓷幾乎全部表現在面上的情緒,便可以看出雲瓷城府不深。

但雲瓷到底是太後身邊的人,即便心機不深,她也必須時刻防備。

雲瓷這一路,只對沈楚楚指點了這一句,便再也沒有多言。

慈寧宮和嘉嫔住的長春宮同在西六宮中,都挨着養心殿不遠,倒是沈楚楚住在東六宮的永和宮裏,就算一刻不停的走過去,也要小半個時辰。

沈楚楚沒有坐步辇,原本她以為太後找她是因為齋宴之事,所幸她就步行而去,能拖就拖。

半路上雲瓷才告訴她,太後找她做什麽,待她走到慈寧宮外,嘉嫔已經陪着太後說笑半晌了。

嘉嫔看到她,連忙站起身來,對着她福了福身子:“貴妃娘娘大安。”

沈楚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嘉嫔倒是有眼色,她這邊還沒給太後請安,那嘉嫔就急沖沖的趕在她給太後請安前邊,先對她請了安。

這樣太後一看,便會以為她平日總是欺辱嘉嫔,若不然嘉嫔也不會一看到她就這麽緊張,甚至連請安的禮數都給忘了。

沈楚楚沒搭理嘉嫔,先給太後請了安:“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娘娘長樂無極。”

太後微微颔首,撚着佛珠的手指輕擡,示意她起身。

沈楚楚起了身,裝作剛瞧見嘉嫔的樣子,笑眯眯道:“本宮倒是沒瞧見,嘉嫔妹妹也在這裏。”

嘉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沈楚楚裝什麽裝,她這麽大個人杵在這裏,方才她還故意搶先給沈楚楚請了安,為的就是讓太後誤解沈楚楚平日持強淩弱。

沈楚楚倒好,便裝作眼瞎看不到,耳聾聽不見,一句話就想糊弄過去。

嘉嫔沒法子,沈楚楚臉皮這麽厚,她明面上也不能怎麽樣沈楚楚。

她笑容勉強的重新福下身子,給沈楚楚請安:“娘娘吉祥。”

沈楚楚挑了挑眉:“妹妹快起來吧。”

太後将兩人的明争暗鬥都看在眼中,手裏不緊不慢的撚着佛珠,面色如常的望着她們:“哀家喚你們過來,是想問一問你們對選秀秀女的看法。”

晉國選秀乃是三年一大選,一年一小選,皇上登基之後忙于朝政,還未選過一次秀。

如今後宮的嫔妃,大部分都是當初皇上還是太子之時,那些拉幫結派的家族塞給他的。

從這選秀之上,便可以看出她們兩人是否适合接管打理後宮的權利。

沈楚楚和嘉嫔都是人精,她們一聽便聽出了太後的意思,看來這是要讓她們猜太後的心思了。

若是誰猜中了太後的想法,說出來的見解最合太後之意,那這管理後宮的權利,便會落在誰手上。

嘉嫔怕沈楚楚和自己想到一起去,連忙搶先開口:“選秀要從家世來看,首先是要家世清白,而後便要看秀女的德與行是否端正,選秀時最好還是挑選賢惠機靈的女子,這樣平日便可以幫皇上分憂。”

太後點了點頭,贊同道:“不錯,家世必定要清白,品性也必須要端正。”

說罷,太後将目光掃向沈楚楚,聲音清冷:“楚貴妃有何看法?”

站在太後身邊的雲瓷,目光炯炯的看着楚貴妃,她已經在路上提前告知楚貴妃太後的目的,想來楚貴妃定然不會讓人失望才是。

嘉嫔也緊緊的盯着沈楚楚,她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了,她就不信沈楚楚還能翻出來什麽新花樣來。

沈楚楚感受到幾道灼熱的目光,有些緊張的咬了咬唇。

嘉嫔想說的話,也是她想說的,可嘉嫔已經搶先說出來了,那她若是再發表和嘉嫔一樣的看法,只會讓太後覺得她沒有主見。

這些話就是老一套,誰都知道擇女要擇良,總不可能給狗皇帝整個風塵女子送進來。

太後也知道這些,那這樣說來,太後問這個問題,真的只是為了再聽她們說一遍這些老套的話嗎?

其實選秀這事,原本就是太後和皇上自己挑選,便是有皇後,也只能在一邊看着,插不上手。

太後詢問她們選秀的事宜,大概是想将選秀之事交給她們其中一人來辦。

沈楚楚沉思起來,上一次她侍寝之時,太後似乎表現的很異常,就好像不想讓狗皇帝寵幸女人似的。

雖然不知太後和狗皇帝之間到底怎麽回事,但憑着她的第六感,她感覺太後可能對狗皇帝有不一樣的情感。

畢竟太後現在也不算老,和狗皇帝又沒有血緣關系,天天對着自己養大的美男子,春心萌動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了,反正就賭一把試試吧。

沈楚楚吞了一口口水,聲音沉穩道:“臣妾以為,選秀應該選醜女。”

嘉嫔:“……”沈楚楚腦子被驢踢了?

雲瓷:“……”果然她太高看這位娘娘了。

在場的衆人幾乎都被她這句話震得目瞪口呆,就連碧月都對自家主子有些無奈,雖然嘉嫔說的話沒什麽創新,但那也好歹是一句正常的話,選個醜女是什麽鬼話。

只有太後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嘴角勾了勾:“哦,此話怎講?”

沈楚楚見太後沒有發怒的征兆,便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她面色鎮定的解釋道:“皇上登基不久,理應将精力置于前朝,而非後宮。若是秀女太過美貌,只會令皇上分神。”

“此‘醜女’并非是指醜陋不堪的女子,而是指長相普通的女子,這樣既不會令皇上太過沉迷後宮,也不耽誤往後皇上開枝散葉,乃是兩全其美之策。”

她隐藏着想表達的意思,就是挑一些長得一般般或者不好看的女子,皇上可能就會繼續保持現在高冷禁欲美男的行為,不願意去和那些女子為愛鼓掌。

這樣的話,太後便也就不用去嫉妒自己心愛的男人,床榻上會躺着別的女人了。

太後面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望着沈楚楚的眼神也添了兩分滿意:“楚貴妃言之有理,自古紅顏多禍水,若是太過美貌的秀女,只會令皇上分散精力。為了防止皇上沉迷女色,只有找一些‘醜女’才最為穩妥。”

沈楚楚見太後滿意,心中倒也沒感覺有多高興,只覺得心情有些難以言說。

沒想到還真的被她猜中了,太後果然對狗皇帝感情不一般。

正常的娘親可沒有給自己兒子挑選醜女當妾這一說,後宮就該是百花齊放才對,哪個男人也不會喜歡醜陋的女子。

莫非太後有處子情結?

給狗皇帝挑醜女,便是想讓狗皇帝下不去腿,這樣便可以令他保持處男身了,屆時方便自己吃幹抹淨?

啧,太後真是太狂野了。

太後很顯然是對沈楚楚的答案更滿意一些,嘉嫔的臉都氣綠了,沈楚楚這個賤蹄子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都能讓她撞個正着。

“太後娘娘,嫔妾以為……”嘉嫔想要再挽回一番,欲言又止的開口。

太後慢裏斯條的擡了擡手,制止了嘉嫔開口,她笑容淡淡的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可精通賬目?”

如果接手了管理後宮的權利,那麽屆時後宮各個宮殿日常支出和宴會開銷等等,也是要一同接管打理的。

嘉嫔急忙答道:“嫔妾略懂一些,當初在丞相府時,沈丞相曾為嫔妾請過私塾。”

她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沈楚楚這個土包子連學認字都費勁,更別提會看賬目了。

當初她上私塾之時,沈楚楚還在那破落的村莊裏,流着鼻涕學說話呢!

沈楚楚的确是被為難住了,她偏科十分嚴重,特別是數學爛的一塌糊塗。

如今她除了還記得一個乘法口訣,其他學到的知識,都毫無保留的還給老師了。

這樣的她,大概是管理不了整個後宮的支出和開銷……

太後見沈楚楚不說話,還一臉為難的樣子,便知道沈楚楚是不懂賬目這些事的。

她對着沈楚楚揮了揮手,面帶笑容道:“好孩子,昨日皇貴妃舉辦齋宴失責之事,想來你也清楚……哀家覺得你很聰慧,有能力接手這個擔子,你不會讓哀家失望吧?”

沈楚楚一愣,太後是不是腦子糊塗了?

她根本就不懂什麽賬目不賬目的,讓她接管這些,她絕對是要搞砸的。

“臣妾……”她神情猶豫,想要再和太後确定一番。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這件事便這麽定下了,半月之後的選秀便交給你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沈楚楚:“……”

這算不算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

兩人稀裏糊塗的出了慈寧宮,嘉嫔氣的肺都要炸了,面上卻還要保持着微笑:“恭喜娘娘。”

差一點,就差一點!

她本來可以接手皇貴妃的權利,屆時太後自然要為她升一升位份,最起碼也要将她從嫔升到妃。

這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可是又被沈楚楚搞砸了!

自打沈楚楚回了京城,她便再也沒有擡起過頭,向來都是被沈楚楚壓在腳下,永遠都是如此!

沈楚楚見嘉嫔的臉有些白,便知道嘉嫔氣的不輕,她笑眯眯道:“嘉嫔妹妹,還真是可惜了……”

反正已經和嘉嫔結下死仇了,她也懶得再和嘉嫔演戲,還不如放飛自我,最好能将嘉嫔氣死才好,免得嘉嫔再暗地裏算計她。

嘉嫔本來就氣的夠嗆,一聽到沈楚楚這近乎嘚瑟的話,她差點沒忍住上去撕爛沈楚楚的賤嘴。

她強忍住吐血的沖動,對着沈楚楚勉強的笑了笑,而後走出了慈寧宮。

沈楚楚緊跟其後,本想着再追上去惡心一下嘉嫔,一出去便撞見了小德子。

小德子看見沈楚楚,連忙湊了上去:“可讓奴才找到您了,皇上請您去一趟校場。”

沈楚楚愣了愣:“校場?”

小德子解釋道:“皇上和武安将軍、姬六将軍和姬七将軍在校場比試射箭,方才皇上提起了武安将軍的婚事,便讓奴才來尋娘娘,說是叫娘娘過去,想聽聽娘娘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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