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四十六條鹹魚
司馬致挑了挑眉:“你用力拽一拽, 或許是卡住了。”
雖然這船宴一年也就偶爾舉辦一兩次,可為了防止樓船老化,每個月都會有人定期來檢查保養這樓船。
在船宴開始的前兩日, 還會有一次大檢查,若是這門有問題,那也早就被人修理好了。
姬七将軍臉色一白, 他花重金收買了管理樓船的太監,在這門上做了手腳。
因為預料到司馬致的武功很高,他直接将所有後路都堵了個幹淨。
船宴上的門, 不像是客棧裏那種弱不禁風的一扇薄木門,為了保證大臣們的安全, 這裏所有的門都是用百年老樹之木制成。
整個樓船上, 只有皇上房間的門最為特殊, 乃是瓦匠和石匠費時幾年精心打造出來的特制石門。
安全性堪比皇家墓室的石門,約莫有五寸厚,也就是十五厘米左右的厚度。
這門只要鎖上,除非翌日樓船靠岸,請來石匠将整個房間砸掉,不然誰也別想從這屋子裏出去。
而整個屋子除了正門之外唯一的出口,便是房間內的窗戶了。
但為了防止刺客從窗戶進入,司馬致的窗戶底下,直接連着的便是冰冷刺骨的湖水。
他也考慮到了司馬致跳湖的可能性, 所以他買通了掌舵的船手,不出意外的話, 明天太陽升起之前, 整個樓船都會停在大明湖畔的正中央。
大明湖面積之大,若是從此處跳下去, 沒等游到岸邊,身子便已經凍僵沉湖了。
如果司馬致想跳下去之後,沿着船爬上來,那也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守在一層甲板上的侍衛,全都被他暗中換掉了,只要有人掉下去,一聽見呼救之聲,便會有人下水過去,送水裏那人上西天。
司馬致若是乖乖與嘉嫔共度春宵便也罷了,若是司馬致非要擰着來,那他就直接讓司馬致體驗一下駕崩一條龍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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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料到之前所有缜密的算計,如今全都成了對他的束縛。
現在這一屋子的人,除了楚貴妃那個瘋子沒喝下加料的酒水,其他幾人都喝了那酒。
這藥并不是什麽上等好藥,而是從妓院買來的劣等媚藥,他對這種藥頗有研究,越是下等劣質的藥,藥效威力便也就越大。
老鸨迎接新人時,若是新人不聽話,老鸨便會用最下等的藥,讓新人嘗一嘗苦頭。
記得曾有個女人不屈于他,他便将這藥下給了女人,而後将那女人賞賜給了他的手下們,翌日去看那女人時,女人伏地求饒,再也沒了脾氣。
再烈的性子,遇到這藥都成了逆來順受的軟柿子,沒人能禁得住這藥。
那一壺酒一大部分被嘉嫔喝了,一小部分進了他的肚子,還剩下一小杯,讓姬钰和司馬致分着喝了下去……若是出不去這屋子,怕是明日他的腦袋就要不保了。
這屋子一共就兩個女人,還都是司馬致的嫔妃,他很難保證自己失去理智之後,會
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司馬致見姬七将軍遲遲不動,眸中染上一抹不悅之色,他将沈楚楚打橫抱了起來,走到姬七将軍身旁,伸手推了推那門。
石門一動不動,果然如姬七将軍所言,似乎是門壞了。
他眉骨微動,将她放了下去,使出了七分內力,一掌拍在了石門上,只見那石門依舊穩如泰山,紋絲不動的屹立在眼前。
正當他想再試一次時,身後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嘤咛,他微微一怔,側過頭去,便看到嘉嫔一邊撕扯着自己的衣襟,一邊仰着下巴發出奇怪的低吟。
司馬致望着嘉嫔宛如猴屁股的大紅臉,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像是在證實他的預感似的,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他便感覺到從脖頸驀地竄上一股焦躁的熱意,身體裏像是藏着一團七月的烈陽,令他的額頭不禁冒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不光是司馬致,站在一旁的姬钰,似乎也感覺到了異樣,他蒼白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
不過姬钰倒沒怎麽驚訝,從一開始他便猜到了酒裏添了料,只是他沒想到姬七會往酒裏添這種料。
那杯酒他可以不喝,但那是她斟給他的酒,便是裏頭摻了毒,他也願意喝。
“酒……酒裏有藥?”姬七将軍漲紅着一張臉,準備惡人先告狀,将此事甩鍋給嘉嫔。
反正現在嘉嫔看起來已經失去理智了,便是他将所有事情都推在嘉嫔身上,嘉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司馬致低垂着眸子,從姬七将軍的心聲中,分辨出了一絲異常。
什麽叫‘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嘉嫔身上’?
莫非這酒中下藥之事,其實是姬七将軍幹的?
若是個女人幹出這種事還有情可原,可姬七将軍在酒裏下這種藥,總不可能是因為饞他的身子吧?
他擡頭瞥了一眼姬七将軍,只見姬七将軍滿面潮紅的望着他,那對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含着一汪春水的丹鳳眼。
司馬致:“……”
他下意識的扯着沈楚楚往後退了兩步,跟姬七将軍保持開了安全距離。
姬七将軍腦子一片渾濁,身子如烈火焚燒般難受,若不是司馬致在這裏,他大概已經抱着嘉嫔去滅火了。
可現在,他只能拼命的抑制住即将噴薄而出的火意,強忍着灼人的焦躁,坐以待斃的等待着理智被蠶食幹淨。
司馬致試圖運功壓制體內的這股邪火,可他越是運功,身體的溫度便越高,根本沒有一絲用處。
他将薄唇抿成一條線,死死的盯着石門,這房間隔聲效果特別好,就算他在裏頭喊破了喉嚨,屋子外頭的小德子也不一定能聽到聲音。
若是沒有他的召喚,小德子是不可能擅自闖入的。
除非待到明日天亮之後,小德子進來伺候他盥洗更衣時,發現石門打不開了,沒準會後知後覺的發覺不對勁。
“兄弟,你咋流鼻血了呢?”沈楚楚擡起手,搖搖晃晃的指了指
他的臉,而後将視線下移,一臉的癡笑:“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瞧這硬邦邦的,跟麻花似的。”
司馬致:“……”
她的衣袖上下一扇,空氣中便散發出一絲勾人的幽香,他聞着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喉結忍不住上下滾了滾。
司馬致伸手擦了擦鼻間的血,也不知怎的,他感覺身上的灼熱感越發的明顯,連呼吸都變得滾燙起來。
那邊的嘉嫔,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開始褪下衣裳了,司馬致只瞥了一眼,便轉過了身子。
姬七将軍卻有些移不開視線,那一大片光潔的肌膚,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令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他下意識的往嘉嫔的方向走了兩步,姬钰邁步擋在了他的身前,眸光冰冷如霜。
姬钰不在乎姬七的死活,也不在意姬家會因為姬七的行為受什麽牽連。
可若是因為姬七,便耽誤了他的大事,那他不介意現在就送姬七上路。
姬七将軍看見姬钰,忍不住皺起眉頭,他想揮手将姬钰推開,手臂還未碰到姬钰,就感覺膝蓋骨猛地一痛。
他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不過就是眨眼之間,他便狠狠的栽倒在地,雙膝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膝蓋骨與地面碰撞,發出‘砰’的一聲,那聲響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空氣中,聽起來卻十分的刺耳。
司馬致聽見這動靜,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一眼,當他看到跪倒在姬钰面前的姬七将軍時,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你們可懂水性?”他擡起眸子,看向窗戶。
如今這屋子裏的人太多了,兩個屋子根本分不過來,若是将姬钰和姬七将軍扔下去,剩下沈楚楚和嘉嫔兩人就好了一些。
屆時這內外兩室,嘉嫔自己一個屋子,他和沈楚楚一個屋子,即便等不到姬钰和姬七将軍找人砸門,熬到明天清晨,小德子發現不對勁,也會來砸門救他們。
姬七将軍耳邊嗡嗡發響,根本沒有聽清楚司馬致在說什麽,只有姬钰看起來還算正常,除了面色有些發紅之外,并沒有其他異動。
“臣不懂水性。”姬钰眸光越過了司馬致,看向他身後的沈楚楚。
沈楚楚一擡眼便接觸到了姬钰的目光,她掙開司馬致的手,樂呵呵的沖向姬钰:“不會游泳沒關系,要是你被水淹了,我可以給你做人工呼吸!”
姬钰沒聽懂她在說什麽,可他看着她那張溫暖的笑顏,嘴角便不自覺的緩緩勾了起來。
司馬致站在不遠處,看着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憤怒之意。
他感覺自己的理智在燃燒,他很想上去給姬钰一劍,最好能将姬钰一劍穿心,連劍帶人一起扔出這樓船之中才好。
就在司馬致失神的瞬間,嘉嫔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态,像是一只壁虎似的,掙紮着朝他爬了過去:“皇,皇上……”
嘉嫔方才在撕扯衣襟之時,不慎将發間固定長發的飾物弄掉,長發披肩而落,再
襯上她詭異的動作,吓得沈楚楚上去便對着嘉嫔的臉給了一腳。
看着嘉嫔被自己踹出半米遠,沈楚楚一點沒覺得松口氣,反而還像個鹌鹑一樣縮到了姬钰的身後,指着四腳朝天的嘉嫔,帶着一抹哭腔:“鬼,好大一只鬼……”
司馬致氣的肺都要炸了,她竟然躲到姬钰的背後,她這是什麽意思?
人的潛意識最能反映一個人的心态和想法,她便是寧願去相信姬钰,也不願意相信他了?
姬钰側過頭,望着沈楚楚緋紅的小臉,眸中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
眼前這張略顯削瘦的容顏,與記憶中稚嫩的面容漸漸重疊,他的齒間微微用力,薄唇上很快便溢出一抹猩紅之色。
疼痛喚回他的理智,姬钰看着眼前的小人,想将她擁入懷中,想擦拭掉她眸中的淚花,想安慰她不要怕。
可司馬致在這裏,他除了看着她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姬钰垂下眸子,舌尖泛起淡淡的苦澀,明明她此刻離他那麽近,可看着又離他那樣遠。
便猶如那天上的星星,仿佛近在咫尺,實則遙不可及,伸手能觸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氣。
司馬致再也忍受不了兩人之間暧昧的氣息,他僅存的一點理智,支撐着他上前拉住沈楚楚的手臂,拖拽着她走向內室。
他剛想将內室的門關上,姬钰便對着他的背影不緊不慢道:“皇上若是去內室,不如将嘉嫔小主一同帶上。”
“那酒壺中有藥,便是微臣能坐懷不亂,姬七将軍便不好說了。”他聲音不疾不徐,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脅迫之意,而是在闡述着什麽事實。
司馬致咬了咬牙,姬钰說的好聽,聽着好像是在為他着想,實則就是怕他對沈楚楚做些什麽。
若是将嘉嫔一起塞進內室,他總不能在嘉嫔的眼皮底下,跟沈楚楚發生些什麽。
說白了,這才是姬钰的目的所在。
可他怎麽敢将嘉嫔帶進去,現在他還殘存着一絲理智,萬一他失去了意識,沈楚楚和嘉嫔都在內室之中……
司馬致用力的抿住薄唇,他只喝了這麽小半杯酒,便已經感覺烈火焚身,像姬七将軍喝了那麽多,指不定此刻是什麽飛一般的感覺。
要是真把嘉嫔扔在外頭,怕是會如同姬钰所說的那樣,就算姬钰可以保證自己不碰她,卻也攔不住失去理智,猶如野獸的姬七将軍。
再者說,男女之事本就應當是你情我願,如今沈楚楚說到底就是個醉鬼,根本沒有一絲神智。
若是他今日趁機與沈楚楚發生了什麽,按照她那個龜毛的性子,怕是這輩子都會與他産生隔閡。
司馬致斟酌一番,邁步走進了外室,他擡手拎起嘉嫔的脖領子,像是拖死狗一樣将嘉嫔拖進了內室之中。
他再次走進內室,先是将被單扯了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的,而後将嘉嫔的手腳都捆了起來。
沈楚楚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你們要為愛鼓掌嗎?請問我可以旁觀嗎?”
司馬致:“……?”
在她渴望的眼神中,他疾步走到了她身邊,伸手便對着她的後頸來了一掌。
沈楚楚翻出一個優雅的白眼,身子軟軟的向後倒去,司馬致伸手撈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到了床榻之上。
他拿着布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将她綁上,這布條綁的太松沒效果,綁的太緊了又怕勒疼了她。
司馬致褪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了沈楚楚的身上,他伸出手臂,滾燙的掌心輕輕的覆在她的臉蛋上,嘴角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感受到腦子中越發的混亂,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驀地站了起來,走出了內室。
坐在矮幾旁的姬钰,看到司馬致出來,并沒有感到訝異,他粗粗的喘息一口氣,對着司馬致微微一笑:“皇上怎麽出來了?”
司馬致都想往姬钰臉上吐點口水,他怎麽出來了,姬钰心裏沒有點AC數嗎?
正在失神之際,姬七将軍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中竄了出來,他一個餓狼撲食,便将司馬致壓倒在身下。
他跨坐在司馬致的腰間,猩紅着雙眼,用力的攥住司馬致的手腕,将那一雙手臂擒到了頭頂之上。
司馬致:“……”
姬钰手臂撐着下巴,笑容不改:“看來姬七将軍很喜歡皇上呢。”
司馬致:“???”
姬七将軍俯身壓下,帶着酒氣的唇瓣,便朝着司馬致的唇上怼去。
司馬致忍無可忍的給了姬七将軍一巴掌,不過眨眼之間,姬七将軍另一邊臉也高高的浮起了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
他一腳将姬七将軍踹飛出去,差點沒忍住舉起桌子往姬七将軍腦袋上砸。
想他堂堂天子,何曾受過這般奇恥大辱?
上趕着撲他的女人一大堆,撲過來想睡他的男人,他倒還是第一次見。
司馬致三下五除二的将姬七将軍綁了起來,而後拼盡最後一絲理智,紅着臉看向姬钰。
他抻了抻手中的布條:“你過來,朕将你捆上。”
“微臣不好男色,亦無龍陽之癖。”姬钰挑了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司馬致:謝謝,感覺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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