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被人說想更像自己的感覺是什麽樣呢?譚安毅無法形容自己複雜的感受,只知道覺得很荒謬。

但他到底還是見過很多大場面,只驚呆了一下他就問。

“怎麽更像我?你已經很像了,第一次看到你照片的時候我都覺得看到的是當年的我自己。”

“我要從內到外像。”程遠眼中的堅定更加深了幾分,想到什麽,他迫切的對譚安毅說:“秦董說可惜長那麽像,是在接吻之前,我想從接吻開始學……”

他說到接吻的時候譚安毅的眉毛皺了一下,雖然秦枭身邊人找來的很多,但是提及這種親密細節的程遠是第一個,譚安毅不由得腦內就浮現秦枭和眼前這個年輕男孩接吻的畫面。

他心裏的不适更重,他向來只是耳聞,并未見過秦枭與別人情人般的親密互動。

方才那個瑟縮的程遠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主動朝着譚安毅近了一步。

怎麽?想讓自己給他實踐教學?

果然,這個大膽的想法竟然是真的,那男孩并沒有停住腳步,繼續超他來。

“譚哥,你們接吻的時候是什麽樣呢?你主動還是他主動,有什麽小動作或者習慣嗎?”說着他就想往上湊。

譚安毅本能的後撤,下意識的伸手按住想湊過來的小男孩。

他不是怕,而是覺得髒和不适應。

為免他繼續向前。

“我告訴你。”

譚安毅皺着眉,神情上有略微薄怒,他這樣冷下來的模樣讓本來往上湊的程遠束手站定,不敢上前。

“秦董的話,他不喜歡人太主動,也不喜歡人太被動……”譚安毅淡淡的開口,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像是說今天是星期四一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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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冷着臉的他,自認“教學”過程并不愉快,譚安毅甚至不想回憶。

男孩意亂情迷的眼睛和急切的呼吸都令他難堪,過程并沒有接觸,只是簡直告知一些小的習慣和方法。

即使只是這樣與人分享,也是令譚安毅不适感加重。

但他打心眼裏希望,這個男孩能跟秦枭更親密一點。好讓秦枭莫名的瘋狂和扭曲少上一點,再結束之前,不要生那麽多的枝節。

可誰知道。

跟那個男孩的所謂“教學”并沒有如願送走秦枭,而是更加加劇了秦枭那種扭曲的占有欲和瘋狂。

當晚幾近淩晨,譚安毅和蔣美嬌都已經睡下,迷迷糊糊間傳來暴力的砸門聲,砰砰砰的聲音聽起來還以為有了什麽強盜或者暴徒出現。

蔣美嬌被那敲門聲吓得扒着門不敢去開門,神情緊張而發抖的尋求譚安毅的保護:“怎麽了?是什麽人?”

“你回屋去,我看看。”譚安毅一邊安排蔣美嬌,一邊去開門。

“誰啊?”他邊往門那邊走邊問。

“我!”

譚安毅聽了那聲音就頓住腳步,他了解秦枭,簡單一個字他就能知道開了門就是這人的狂風暴雨。

可聽了那聲音蔣美嬌露出放心的笑容:“是枭枭啊,真是吓人,敲門敲成這樣的咯。”

她說着就要越過譚安毅去開門,走到譚安毅身邊時被譚安毅攔下:“你先去睡,我去開。”

蔣美嬌立即擺出要唠叨兩句的神色,但看譚安毅沉默的表情她又突然了然暧昧的笑:“生氣啦?好啦,你來開你來開。”她拍了譚安毅兩下,向自己的兒子傳達秦枭不要鬧的意思。

“開門!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她還沒走,秦枭那隔着門興師問罪的聲音又響起來。

蔣美嬌回頭,神情露出點疑惑,譚安毅揮了揮手才讓她進去。

然後才是猶豫的開門,映入眼簾的是——

門前的秦枭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那樣子像是被惹怒的獅子,随時沖上來就會将人撕碎。

他這樣子驚的人心悸,譚安毅堵在門前:“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秦枭沒回答他,猛地撲上來,蠻力沖破門口就把譚安毅抗到了肩上。

今天程遠生日他沒準備去,晚上他姐姐卻把人帶回了家。

秦枭這幾天因為康寧的事情煩着,看什麽都不大有興致,只見那長得像譚安毅的小情兒他心裏更煩。

什麽性格脾性像極了他,根本是一點也不像,初時那點像恐怕也是她姐找人教出來的。

可真正見那小情的時候,對着那很像的臉他又說不出趕人走的話。他天生的對“譚安毅”類型的長相就沒有抵抗力,只要這張臉湊上來輕言細語,他便抵抗不能。

洗完澡小情湊上來親他,他才感覺到不一樣的味兒來,那拙劣的先在唇角徘徊,再到親下去的時候摟人的姿勢都令他無比的熟悉。

那都是譚安毅本人的小動作,屬于極其親密的人才會知曉小動作。這種行為習慣除了接吻過,根本無從得知!

當時他就血沖腦門,心跳如雷鼓般跳動。

他伸手就把那小情兒從自己身上揪下來,逼視着問。

“你找譚安毅了?他告訴你怎麽接吻?你們做了什麽?”

還在親人的程遠意亂情迷中,紅着臉開口:“譚哥他……”

程遠說的時候回憶了一下,提到譚安毅的時候臉更紅了。

“譚哥他很溫柔,他告訴我你接吻的時候……”

“閉嘴!”秦枭一把把他狠狠推開,他最不用別人告訴自己的就是譚安毅很溫柔。

他雖放蕩,但是譚安毅私密裏的樣子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沒有人可以染指他,觊觎他的人都別想活的舒坦。

“滾。”秦枭對着程遠怒吼,他想起譚安毅第一次看到這個程遠的照片的時候盯着看了很久,心裏有想殺人的沖動。

一直以來譚安毅多看別人一眼他都不能忍,更何況是與人讨論接吻這種私密的事,誰知道讨論的過程中譚安毅有沒有親身實驗。

譚安毅有可能跟別人接吻這件事一到他腦子裏,他根本什麽都管不了了。明明只是一個猜測,他的腦子裏盤旋的都是這樣的畫面。

應該剛剛問清楚,可他一時暴怒趕走了那個程遠!

秦枭根本不能等,他必須知道所有細節,必須趕緊見到譚安毅。

可譚安毅開了門堵在門前還用不歡迎的表情問他幹嘛,他還沒回答譚安毅身體已經先于動作做出了反應。

把譚安毅摔到床上時他心裏的激烈的火燒的正旺。

“見程遠了?”他按着譚安毅問,手開始往睡衣裏伸,他急需譚安毅皮膚的溫度令他冷靜。

譚安毅沒回應他,拉着他在自已睡衣裏動作的手往外扯:“我媽被你吵醒還沒睡,你注意點。大半夜跑人家家裏這樣鬧,報警第一個抓的——”

“你跟程遠都做了什麽?”秦枭不理他的話,自說着話手已經開始蠻橫的扯譚安毅的睡褲。

他動作力氣太大,譚安毅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對折在了床頭,擺出一個極其難堪的姿勢。

秦枭向來鬧起來沒個顧忌,而他他們住的這套房子并不隔音,稍有動作隔壁的蔣美嬌都會聽的清清楚楚。

譚安毅就着這難看的姿勢聲音軟下來商量:“別在我家這樣秦枭,你要是想要,我想有一群新歡滿足你。”

“滿足你了嗎?你喜歡那種小男孩嗎?”秦枭莫名其妙的問譚安毅,程遠親吻的動作像一根毒刺一樣刺到他心裏,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消除這種暴躁的傷感。

“除了我能有人滿足你嗎?”秦枭又将他壓緊了幾分,肌膚的貼近才能讓他逐漸的喚回理智。

譚安毅無奈的掙脫着他。

這樣的胡攪蠻纏的秦枭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那時候兩個人還沒有在一起。

秦枭上學的時候就極具領導力,有一幫兄弟時刻跟着,而譚安毅時時刻刻被他走哪帶哪。

那時候譚安毅單純,并沒有察覺到友情以外的情感。

發生意外的是一起郊游,秦枭有個朋友應該是察覺了什麽異樣,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就帶了個說是學校裏很喜歡譚安毅的女生,說要介紹給譚安毅當女朋友。

分房間的時候幾個半大男孩推推嚷嚷譚安毅,就把他跟那個女孩推到了一起。

那女孩偷眼看譚安毅的表情一下就點着了秦枭心裏的火,秦枭耐着性子把譚安毅捉回來跟自己住了一個房間。

晚上做游戲的時候,好巧不巧,那女孩就要被懲罰選擇親一個人。

明明現在還有其他人,她卻偏偏向着譚安毅去。

新時代女孩子大膽,親吻上側臉的時候四處都是起哄聲。

只有秦枭感覺自己心裏有根弦斷了。

他只想把譚安毅抓回來,關到誰都看不到的地方才好,當時他就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讓別人親他一下。

別人親譚安毅的感覺,比生割他身上的肉都令人難受。

當晚他就是這麽副不講理的樣子,按着譚安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扒了衣服,再這樣胡攪蠻纏的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

時間過的太久,譚安毅依稀只記得他回了秦枭兩個字。

如現在一般。

“沒有。”譚安毅自下望向他說,眼神明暗交疊,讓人摸不透心思。

多年前的秦枭被他兩個字奇異的安撫下來,現在的卻沒有。

多年前的“沒有”說出來是開始,現在的“沒有”說出來是希望結束。

即使瑟吉歐憤怒情緒中的秦枭能準确的接受到這種急于擺脫自己的态度,越是這樣他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接下來性事來的殘暴而激烈,秦枭覺得只能在這種實質性的動作裏才能将譚安毅握緊。

這麽多年了,秦枭感覺譚安毅離自己越來越遠。

別人以為是他薄情,可其實他們兩個之間,譚安毅才是先沒有感情的那個人。

自從那個叫蔣為濤的出現。

不然怎麽可以對枕邊人冷漠到一周也說不了一句話的程度。

秦枭摸着譚安毅的脊背,心裏隐秘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對着譚安毅背對着的身影說:“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饒不了你。”

次日清晨,天光微露。

譚安毅并沒有怎麽睡,他知道秦枭應該也沒怎麽睡着。他從黑夜想到淩晨,緩慢的開口。

“秦枭。”

他叫了一聲。

秦枭動了動,手摸過來,指腹沿着脊背線條一路向下。

“你知道的吧,醫生說我媽媽活不過五十歲,今年她已經五十一歲了。即使是現代醫學的發達,醫生還是算定她撐不過多少年。我媽媽是真的喜歡你,我也不想讓她在走之前難受。”

秦枭不動聲色的聽他說,手順着描繪出一條好看的弧線,他倒是想聽聽譚安毅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所以,我們一直就這麽拖着。現在你喜歡的年輕的臉已經出現了,我覺得我們不要彼此耽誤,可以分手。但我希望分手是瞞着我媽媽,需要的時候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你幫我演戲。”

摸到很瘦的腰|線處,秦枭把手伸過去,前面的人躲了躲繼續說。

“這樣的話你再找多少新歡都不用在乎別人的眼神了,遇到喜歡的還可以扶正。”

後面的人突然用力将他撈在了懷裏,嘴唇貼着他的耳垂聲音陰狠。

“想分手?又要鬧?你要鬧就鬧到你媽面前去,我丁點都不會配合你。”

“還有,我就是要耽誤你,想分手沒門,我耽誤你一輩子。還有,誰敢跟你在一起我讓誰一輩子不好過。”

這人就是這樣,明明沒感情了,還是要抵死糾纏。

譚安毅側了側臉,挪了挪身體。讓自己離身後的人遠一點。

此時門外已經傳來了敲門聲,緊接着蔣美嬌的聲音響起。

“枭枭,安毅,出來吃早飯了!”

所謂分手,又一次無果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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