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秦枭和康寧實力懸殊争執中, 身後的開門聲響起。

只一瞬間,秦枭那暴走的狠戾情緒就像是有了出口。

他聽了聲音快速的回過頭去,終于看到了他想見很久都沒見到的譚安毅,然而再也沒有了那種期待的喜悅心情。

譚安毅面色冷峻,帶着難耐的怒氣朝着這邊走來。

本來就在他門前,只兩步,他便越過秦枭走到了秦枭和康寧對峙的中間, 秦枭在他經過的時候徒勞的伸手想要抓一下他,卻只徒勞的在虛空中抓了一下,連譚安毅的毫毛都沒有碰到。

譚安毅越過秦枭就朝着康寧走去, 康寧很是機靈,臉上帶着對秦枭的懼意就躲到了譚安毅的身後。

看着這場景,秦枭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都是控制不住的暴戾因子, 但看着譚安毅的臉他又百感交集,想說盡軟話又想強勢一點不理他的反抗和仇視緊緊的将他握在手心。

“你是不是男人, 對着個女人動手。”譚安毅冷着臉質問。

秦枭咬着牙冷笑:“我是不是個男人你不知道嗎?終于肯出來了?就為了她——”他陰狠的指了一下康寧,繼續挑眉盯着譚安毅說。

“你給她鑰匙……我他媽,你竟然給她鑰匙!”秦枭語無倫次的強調這個讓他精神陷入崩潰中的現實。

鑰匙是什麽,鑰匙是人居住地的屏障, 家人和至親才能給。

可這個康寧有譚安毅住的地方的鑰匙。

“鑰匙我想給誰給誰,跟你沒關系。”譚安毅冷着臉,不帶絲毫表情的說。

秦枭生性裏帶的那種多疑善妒被撩撥的沸騰着,他向來見不得譚安毅多看別人一眼, 現在倒好,別的女人拎着菜登堂入室,跟譚安毅俨然一副尋常夫妻的模樣。

而那個女人現在也如同一般妻子一般躲在譚安毅的身後,細白的手指緊緊的抓着譚安毅的胳膊。

“跟我沒關系?”秦枭眼睛裏遍布血絲猛然伸手去拉譚安毅,暴力的想把譚安毅和康寧扯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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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別想碰他一下!秦枭惡狠狠的想。

可秦枭的動作一出手,比譚安毅反應還快的是康寧。女孩子的天然恐懼像是被克服了,她從譚安毅身後沖出,老母雞一般把比她高了一整個頭譚安毅護在了身後,頗有氣勢的喊。

“你要不要臉,譚哥已經跟你分手了,你還要糾纏。他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譚安毅一愣,在對面的秦枭發作之前把康寧重新塞回了身後,可還是晚了,他自己已經被秦枭抓住了胳膊。

“分手了?我跟你說我沒同意不算分手。”他把譚安毅拉的離自己近一點,低頭看着譚安毅的眼睛說。

他不承認已經分手了。他還那麽愛譚安毅,為了他可以誰都不要,什麽都不在乎,他不能接受分手。

這幾天從譚安毅說分手他就像一只被逼至絕境的困獸,現在由着這個女孩提出來,更是戳的他心緒大亂。

“我不分手。”他用力把譚安毅按在牆上發出悲鳴一般的怒吼,把康寧沖過來的厮打都一一忽略消化。

“譚總!你放開譚總!”康寧還在無謂的叫和無力的拉扯秦枭。

秦枭不理,他的眼睛裏只有譚安毅那張冷漠到極點的臉。

譚安毅一個字都不想跟秦枭說,他在秦枭想要湊過來的時候迅速出手,秦枭的臉被他打歪到了一邊退了半步。

秦枭再擡眼,惡狠狠的看着譚安毅,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想繼續把譚安毅按在牆上,自己好能再說點什麽。

這麽多年了,秦枭就只有一樣能稱得上好處的地方。

就是除了初時候相識互毆過,此後兩人動手的時候他從來不還手,他只在情事方面有些難以克制的力氣。

不過那種力氣怕是後半生都用不着了。

單單抵抗也不弱于人的秦枭終于在幾番力量的權衡後又一次把譚安毅按牆上,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物業的保安來了。

不是那個矮小的保安,這次來的是好幾個五大三粗的大漢,為首的男人又高又壯,只見那男人和其他兩個人七手八腳的把秦枭扯了下來。

“譚先生,你沒事吧!”帶頭的保安問譚安毅。

譚安毅收拾了下衣服終于說話:“看住這個人,以後來不許他上樓。”

本就焦頭爛額的秦枭眼睛被逼得遍布血絲,但雙拳難敵四手,最終他還是被驅逐出了此地。

地上的那只沒水的魚,還在兀自掙紮。

“對,譚總的小區,這兩天買越快越好。戶型價格和裝修都不重要!”秦枭回到車裏先簡短的給了助理一個指示買房的電話,同是業主了他不信還能趕他。

秦枭這一輩子從來沒這麽窘過。他坐在車裏,腦子裏回響的是譚安毅在他走的時候還在低頭安慰那個康寧的畫面。

秦枭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盤,頹敗的趴在上面,陰測測的咒罵了兩句。

秦枭二十多歲名動風投圈,靠的是超乎尋常的人的洞察力和遠見。

他一直都是個對時局能夠洞若觀火的人。

對于和譚安毅的感情,他其實比所有人都清楚,他和譚安毅沒戲了。

譚安毅早都已經不愛他了,能夠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原因就是因為蔣美嬌。

而蔣美嬌這一去他還占了大部分的責任。

秦枭不是不知道擺在眼前的現實是什麽樣,但他不能接受,也不願意接受。他一生順遂,多次搏殺中也曾有回天之力。

就連他那所謂親情寡淡,夫妻緣薄的命數都能被破解。他不信這次的事情不能解決。

“挖老子牆角,想趁虛而入?”秦枭翻着手機喃喃自語,終于他的手指停在了秦洋的名字上。

他這個腦子不好的表弟,卻是跋扈的狠,看住一個女孩讓他不來找譚安毅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一下,那邊的電話便接通了。

“哥,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那邊有些吵,明顯是在夜場,秦洋的聲音也聽起來沒心沒肺的。

“我聽你說康寧在你們公司是財務部的”秦枭問。

“是啊,你問起她幹嘛。”秦洋堵着一只耳朵往外走、

“你給我看住她,別讓她有機會來纏你譚哥。”

秦洋喝了酒,聲音在酒精的麻醉下明顯激動了點:“你也覺得她和譚哥有一腿啊!上次她弄錯了和星芒的合同,譚哥二話就把這個事情給按了下來,去豪爵又陪酒又送錢的才把這事平了,哥我跟你說,我早都看不下去了!”

“豪爵?喝酒?”

秦枭立刻就想到那天在豪爵大堂裏看到康寧和譚安毅時候的暧昧情狀,就是那天晚上,譚安毅明确的表達不滿,嫌他髒。

那時候跟這個康寧就有苗頭了,自己果然沒猜錯。

“不過哥——譚哥媽媽的事情我聽家裏人說譚哥情緒挺大的,要跟你鬧着分手?”他很是關心的問了一句,馬上秦洋又想到什麽似的說:“哥,我根本管不了她啊,那女孩你別看文文弱弱,她見我就翻白眼的。”

“在公司裏她仗着譚哥撐腰,是半點都不聽我的。”秦洋像是有滿肚子的苦水。

“你譚哥現在不去公司,我不管你是讓她加班還是其他的,總之不許再讓她見譚安毅。”秦枭腦門直跳,冷聲說着。

秦洋縮了縮脖子,在電話這邊小聲說:“好好好,那我試試吧……”

挂了電話,秦洋的話在秦枭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關于譚安毅的事情他本就多疑善妒,即使在蜜裏調油的時候他也是看譚安毅看很緊,跟什麽人多幾眼神交流他都能在心裏嘀咕半天。

方才秦洋的話像是在他心裏種下了一個種子在生根發芽,他內心天人交戰般的糾結,一方面是清楚的知道他和譚安毅分手和康寧沒有關系,一方面是疑慮般的猜測譚安毅和康寧是什麽時候好上的。

他沒法上樓,眼睛就盯着樓梯口和譚安毅的樓層。

不一會他看到了康寧出了小區入戶大堂,好像是哭過正在沮喪的揉眼睛,腳步很慢出來後下入戶大堂的階梯,猶豫着回頭看。

秦枭突然覺得這一刻何其眼熟。

很快他就搜羅到了記憶,那次譚安毅因聚衆鬥毆進派出所,他帶了律師去接譚安毅出來。

彼時,他坐在車裏遠遠的看派出所門口。

看到的就是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臺階上的模樣,記憶與現實快速交疊重合,看着眼前的康寧秦枭可以斷定那時的女孩就是康寧。

那次所謂聚衆鬥毆秦枭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就只知道譚安毅的兄弟為了給個女孩出氣跟人約架拉上了譚安毅。

原來這個女孩是康寧。

怪不得那次聚衆鬥毆譚安毅還是主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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