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冬日的日頭總是很短,寒風夾着着雪粒安靜的簌簌直下。
出城門的人總是急急忙忙,而進城的人也不敢耽擱。
城外路口有輛馬車正慢悠悠朝着城裏趕去,卻被等在一旁的白發老人大聲喊了住:“三少爺!三少爺!停車!停車!”
那馬車上的年輕人打車窗探出頭來,瞧了眼車外的老人。急忙讓人停下馬車,放下手中的奶湯子和書本,快速走了下來。
那來的白發老人是張家幹工多年的夥計。算來是和三少爺呆的時間最長的外姓人。
白發老人瞧着青年一下車,便是招呼:“少爺!您可回來了!”語氣既急又慌。
年輕人急忙走上前,瞧着來人臉頰微紅道:“五叔您怎麽來這城門外等我了?我這馬上便回家了,不用如此的。”
五叔卻一把拉住了年輕人的手道:“三少爺,可回不得,可回不得家去。”
“你這話怎麽說的?我辭了二哥,正巧學校放寒假。這次特地打京城回來便是見父母要住到過年後的。”張家三少爺愣了愣有些不悅道。
五叔瞧了眼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拉着三少爺就朝馬車旁走:“這是大夫人讓我來帶的話,說是您要是不聽,便将這個連着這封信一同交給你。還讓您直接回京城去,別在這兒耽擱了。”
那三少爺接了一串佛珠,和一封家書,兩張紙。
三少爺微有遲疑,接着急忙打開,瞧着上面确實是母親的字跡。
第一頁的內容簡短異常,是讓自己趕快回京不要再做停留。
第二頁紙是張家老爺寫的,字跡有些潦草。
內容大致是讓三少爺勿忘世仇,若是有心定要讓餘家斷子絕孫永世沒有翻身的機會。替其姑姑爺爺還有自己報仇雪恨。
三少爺一瞧完當即擡頭看着五叔道:“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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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見着天色漸暗,當即對三少爺道:“少爺要不然,我們先上馬車一面走一面說,好麽?”
三少爺想了想,看了眼不遠處的城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上了馬車,未成注意到,有絲黑氣附在了馬車之上。
車朝着來的方向趕回,路途颠簸,馬夫雖有不悅但還是平穩的趕着。
那五叔在車上,雙手顫抖的放在一起。便将今日家中所發生的兩起命案,慢慢和三少爺說了起來:“今天早上老爺帶人送三姨太上山去了。快到中午的時候,老爺慌慌張張一人打那山上回來,直接就奔着大夫人的房間去了。
原本跟去的幾個家奴還有前些日子招攬的幾個大漢都不見了蹤跡。
我們尋思着是不是老爺出門遇見什麽急事便自個先回了家。
那些人都還在山上處理事情。便沒多計較。
可老爺進門沒多久,便聽見五姨太那便的丫頭哭着喊着就找大夫人去了。”
“哦?”三少爺皺眉臉色有些擔憂,心多許多不解正要開問。卻被五叔打斷說道。
“五姨太本打算自己下廚做老爺的午膳的。丫頭婆子們也在一旁伺候。可是,突然那廚房裏起了一陣黑風,等衆人一回神。五姨娘已經淹死在了那吃水的大缸中。”五叔臉色慘白的說道。
五少爺臉色蒼白,就要站起身招呼車夫停下:“既然這樣我更不該走了,我該回去見見二姨娘才是。”
“這可不成。”五叔急忙拉住了三少爺的動作:“少爺您聽我将事說完,再行商量成麽。”一面撈起車簾對外面的車夫大聲吼道:“快些動作,早些離開這裏。”
三少爺被五叔按在了車上,又聽着五叔臉色蒼白的接着說道:“這事兒本就奇怪,告了老爺後。老爺讓人将家裏人都叫回來。可您知道四姨太平時是個愛上街的,那早間出去了還沒回來,拖入帶話說午間在外吃的丫鬟恰巧與老爺錯過。
家裏發生了這些事兒,自然是要讓人都回來的。
所以大夫人便派人去街上尋她。
卻哪知道尋人的人沒回來,一同出去的丫頭卻帶着官差先回來了。說是四姨太本在街上正與新來的鄰居講話。
卻那知道那衣擺不知道被什麽點着,火焰呼啦一聲就燒上了全身。
一旁的人見着火大,便澆水上去,可那火見着了水不但沒滅還燒的更旺了。
不多會兒的功夫,原本在地上打滾的四姨太便沒了動靜。
活活被那火給燒成了碳。
路過的官差查看後。協同潑水的人和講話的鄰居被丫頭帶着趕回張家見老爺。讓老爺去處理。
老爺這邊正處理着五姨太的事,卻又聽着四姨太太死了,便昏死了過去。
大夫人聽見這事兒,讓年輕的夥計去官府接四姨太回家。也将五姨太的事情告訴了官差。
官差也沒見過一家一天同時出這兩怪事兒的,便派人在家中守了起來。
大夫人轉頭便命我來尋三少爺您,讓您務必不要在這個時候回去。
老爺醒來後,也是拉着我說,讓大少爺也不要來管這件事兒。
家裏的事兒自有大夫人和老爺來處理。讓您先回京城,等事情過去後,大夫人自會給您寫信讓您回來的。”
“家中怎麽一天之竟然出了這麽些事兒?爹爹他又得罪什麽人了麽?”三少爺聽得渾身發冷,跌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
五叔這才又說道:“老爺一向只與那餘家有仇,其餘之人,老爺一向是為善的。”
“還有,你說一大早送三姨太上山是怎麽回事兒?那個三姨太?”三少爺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沉下氣問道。
“便是那新來的三姨太了,前些個月難産後身體一直不好,幾天沒了。原來的三姨太還是葬在明峰崗的張家墓裏的,未成挪動
。大夫人讓我一定告訴您,這新的三姨太雖比不上原來病故的三姨太和藹可親,可也是個可憐人。
若是今後有什麽事兒,讓您千萬不要記恨她。”五叔低着聲音有些遲疑的說道。
三少爺一聽這話立馬就奇怪了:“新來的三姨太不就是餘家二少爺不要的那個女人麽?我們張家替他們接了這個屎盆子,這才多久那女人就又死在我們家了?”
“三少爺,新的三姨太老奴不熟。但是作風上确實有些問題。”五叔想了下那女人間所談論的偷□□件低聲嘀咕道。
三少爺看了看五叔,随後嘆了口氣道:“不過人死了,那過去了吧。不過這女人确實是個可憐人。
我在京中遇見過餘家二少爺,據說在和那個女人想好的時候,已經決定要娶一個京中望族的大小姐。聘禮都早已經下過去了。估摸着,這年尾就該成親了。
如今這個女人死了,便不知道這事兒,未免不是幸事。”
五叔不再多說,只是讓人趕快趕車,可那車夫卻停下了馬車,說着:“大老爺您不要命,我可是要命的,這深更半夜入山可是要出事兒的。您瞧着天色不早了,就讓我們再這小店住一晚再走可好?”
三少爺朝着外面一看,确實天色已經黑的看不見指頭。又有細雪漸大的趨勢,不适合再趕路。于是便讓車夫停了車,入路旁旅店先吃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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