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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喊吓得渾身一震,這聲音很是耳熟啊……

只見着那來人頭上戴着氈毛耳朵凍的通紅,一雙細長柳葉眉,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十方便是咋咋呼呼的亂叫。

那兵頭子瞧着這人似乎是沖着自己的兄弟來的,語氣立馬不善道:“哪兒來的瘋和尚,敢攔我家少爺的路,找死麽?”

說着話,便有三四個當兵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槍杆,其他的則圍在十方身旁做出要打人的動作。

那人似乎二十出頭的模樣,雙唇微張口吐熱氣:“你們不要動手動腳啊!我和你們少帥認識,是他找來捉妖的!”

十方瞧着那人活蹦亂跳的在自己面前嚷嚷,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傳音到那人耳中道:“柳熵,沒想到竟能再到你。”

那人便是當年被帶出墓的柳熵,未成想到如今盡然長成了這副瘋和尚的模樣,若不是十方有心,還真一時人出不來來人。

柳熵聽着腦中傳聲,驚的朝後一跳,抽出自己手中的符咒:“你到底是個什麽鬼,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十方瞧着柳熵來回打量了幾眼然後才道:“你家閨女已經魂飛魄散了,你不來找我報仇麽?”

柳熵聽完這話,卻是冷笑一聲:“不過是個忽悠人的妖怪,雖不知道你是哪兒聽來的我的名字,但我這二十七年來潔身自好,如今都還是童子身,又怎麽來的閨女!”

“你這瘋和尚自言自語些什麽,給我讓開!”兵頭子很是不爽的一把推開了柳熵,讓王繁抱着十方向前走去:“小少爺別個這個瘋和尚說話,省得壞了心情。”

柳熵想要攔,十方卻又說道:“既然不記得,就罷了。”一陣寒氣驟起,夾雜着腥味兒的氣味圍繞着柳熵轉了幾圈。

柳熵只覺着自己腳下一軟,便見着一雙赤紅的蛇眼與自己不過是咫尺的距離,那巨大的蛇頭吐出的惡氣,讓自己渾身僵硬沒法動彈。

十方被大兵們帶走逛街,施秉也化了小兒模樣跟上十方的腳步。十方看了看施秉臉上還沒來的急擦掉的胭脂紅道:“怎麽,又去看醉香樓最紅的頭牌了?”

施秉嘿嘿一笑,有些害羞的說道:“鳳九已不是最紅的頭牌了,現今算是第二紅的了。前幾日樓裏扶上了個新的頭牌,聽說以前只在廚房幫忙的,後來不知道為啥突然漂亮了起來,也願做那會兒子事,更得少帥喜歡所以……”

十方挑眉,這施秉不過是在人多的地方過了一年,盡然是成了留戀胭脂春帳的主。也不知道,他去青樓的花銷是怎麽來的?不過自己都要靠着這主吃飯,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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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說着那新頭牌的事兒,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花燈被慢慢點亮,人群更加的擁擠了。王繁畢竟是小孩兒,抱了十方一會兒,便體力不支的将人放在地上。

十方腳沾了地,活躍的不得了,也不讓那些當兵的看着。一路小跑就朝着那賣虎頭燈的鋪子前靠去。

王繁緊跟在後,手裏拿着先前兵頭送的糖人很是歡喜。兵頭則雙眼發光打量着四周那些小姐姑娘們熙攘而過。

突然前方熱鬧了起來,原來是秧歌燈的隊伍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兵頭發覺急忙走到十方身後想拉住小孩兒,卻那想到一個人影閃過一把抓住了十方的脖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才緩過氣急忙尋來抓妖的柳熵。

十方被人猛地一抓,本想動手反抗。可斜眼一瞧是柳熵便由着他抓了起來。

柳熵抓住十方便是大喝道:“妖怪哪裏跑!”

十方嘴角一翹随後便是大聲哭喊了起來:“哥哥救我,拍花子要把我拍走了!”

這哭喊一來,四周的人當即警惕了起來,将柳熵園在其中,王繁一聽這十方喊話當即也哭了。

兵頭見着柳熵的模樣,一個大步向前就要奪回十方。

柳熵一轉身就是急忙解釋:“你別胡說八道啊!我才不是拍花子的!”

十方依舊是哭個不停,施秉在一旁看着化了個年輕走販的打扮聲音大的壓過了柳熵的解釋:“什麽!要将如此可愛的小少爺賣去煙花巷子換酒錢!”

柳熵立馬就急了:“你不要胡說!我可是正經捉妖人!”

“哈?你是鄭金州拍花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圍着柳熵的人擠開,秧歌隊跳了過來。

眼瞧着十方要被沖散,兵頭當即掏出自己槍對着天上就來了兩下:“啪!啪!”

人群卻沒如想象般停下動作,反而是喊叫着亂竄了起來,将幾人沖得更散了。

柳熵與十方也在人們的沖撞下,分開,落了地的十方本想回收抓住柳熵的衣角,那想到這柳熵一個踉跄直接被人踹倒在了地上趴着。臉上挨了幾腳。

十方個兒小,突然被一只手抓着就朝着鄉子裏拖去。

十方正想回頭,卻被一手帕捂住了鼻子:“真遇上拍花子的了?”十方一面想着,一面做勢暈了過去。畢竟自己想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啊~~

施秉緊跟着那瘦小男人将十方朝着暗巷裏帶。心中暗暗嘲諷十方的烏鴉嘴,有些幸災樂禍的化了虛無的蛇形偷偷跟着。

邱老爺與少帥吃了晚飯便帶着心事,讓身邊等候的小侍先回了綢緞鋪子。自己慢悠悠的朝着花燈會的場地走去,選選的似乎聽見了聲槍響,并未在意。還是向前走去。

好不容易人都散開,兵頭子們都沒了蹤影。柳熵打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渾身的塵土,疼的直龇牙。就見着邱老爺慢悠悠的向自己渡步而來。

“這不是,邱家商行的邱大老板麽?真是好巧,好巧!”柳熵對着那邱老板就是拱手道。

邱老爺點了點頭慢悠悠開口道:“你是棺材鋪的柳熵吧。”

“邱老爺好記性,正是柳某。柳某記得上次見邱老爺十年前吧?”柳熵雙眼盯着這邱老爺便是滴溜溜的不斷亂轉。

邱老爺未答,只是點了點頭:“你家兩位父親還好?”

柳熵當即笑着道:“多虧邱老爺惦記,我家兩位父親雖沒邱老爺這長生不老的法子,但也健康。”

邱老爺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替我問好,告辭。”

柳熵笑盈盈的跟在邱老爺的身後,也不多言也不離開。

邱老爺眼底有些陰霾,不做其他表情自走自的很是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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