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柳熵繞開了那林子走上了大路。心中雖有些忐忑,但覺着邱老板這次撂挑子不幹,估計和那帥府裏的妖怪有關系。

于是打算進了鵝城還是先去找那妖怪,随便把忘在帥府的打獎帶身上。

第二日正午,柳熵總算是遠遠瞧見了有馬車路過。趕忙上前想要搭個順風車,可惜人瞧他是個和尚,以和尚該都是苦修僧為由揚長而去。

弄的柳熵都想喊出自己是假和尚的話了,但終礙于面子苦笑道:“施主慢走。”

丘柏森早上一起床,便被等在外的副官拖拽着去了警察局。

說是昨夜裏,窯子裏出了命案。警察局的人早去了,就差丘柏森這個文書沒去記錄。

丘柏森是趕鴨子上架,頭一回做文書,手裏接過副官遞來的本子筆,就坐上汽車去了花街。

這警察的隊長瞧着丘柏森打汽車上走下來,心中便是有些不滿的。

一旁的小警察瞧着丘柏森有些摸不透底細,低聲問自家隊長道:“這小子什麽來頭?隊長您都是走來的,他居然還坐車?”

“閉嘴!”隊長冷聲道:“去問問昨晚有人看見這裏發生什麽事麽?”

丘柏森走下車,便來到了隊長身邊瞧着人正打那水井裏拖出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來。

丘柏森不語,但看着那井口不過是只有臉盆大小。可這拖上來的男人少說有兩百斤,一米八的身高,怎麽爛醉也不該掉進如此狹小的井中。

可這男人确實是從那井中拖出來的,眼瞧着那男人渾身是水,臉色發紅,血脈盡張。脖子上的青經凸起,跨步凸出硬挺。不像是溺死水中之人,倒像是歡好時馬上風的感覺。

再瞧着那男人出井的模樣。雙手緊緊拉扯着井繩上的木桶,渾身如若無骨,輕輕一拖拽,便将多餘的肉皮壓低,最後竟像是灌水的氣球過瓶口一般全身出了那井口。

幸好早讓警察局的人清了場,不然不消一盞茶的功夫這鵝城就得人心惶惶。

警察局這邊的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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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上前查看一番,讓身邊的弟子記下自己初步的檢查。

警察等在一旁不時低聲交談起來:“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

小警察低聲道:“這月就這一個。現在是初五。”

“哦”那警察點了點頭道:“我記着年前這般的有三個?”

小警察一聽立馬皺眉起來:“對,其中有個還是局長的表侄子。死在護城河裏,也是這般撈出時渾身無骨過半個時辰就和一般溺死的沒什麽差別。”

那警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說道:“你說這到底是什麽人做的?”

小警察搖了搖頭,有些茫然道:“隊長都不知道,我這個跑腿的,那兒能曉得是個啥。”

隊長走到了丘柏森面前,看了眼丘柏森的模樣,帶着敲打的語氣道:“以前做什麽的?”

丘柏森偷偷打袖子裏摸出點錢,遞給了隊長道:“學生。剛畢業,來這裏和先生學習學習。”

隊長暗地裏收了錢,點了點頭指着那躺在地上的屍體道:“若是不習慣,就先回去,我會讓人回去再和你說一道,到時再記也不遲。”

“多謝隊長,我這沒什麽大事,還是和大家一起回去吧。”丘柏森學着初來乍到者的謹慎,和第一次見兇案的小子的懼怕,臉色蒼白略有不安的讪笑。

隊長讓丘柏森在外圍站着,自己帶着幾個老手上前查看了一番,再派出人去探查,之後便是讓人将恢複平常的屍體和仵作一起送回義莊。

丘柏森瞧着人就這麽擡走了,急忙問一旁的小警察道:“不用通知他們的家人?就這麽擡走了?”

小警察看了眼丘柏森,笑眯眯的說道:“你就是那個新來的?”

丘柏森點了點頭。

小警察撸了撸嘴,讓丘柏森去看那口井。

丘柏森不解:“這井怎麽了麽?”

小警察低聲說道:“這是這口井裏拖出的第三具男屍。這可是連環殺人案。屍體不能被仵作外的人觸碰。曉得吧?至于認人,去義莊認不就好了,幹嘛非趕着破壞現場!”

丘柏森點了點頭,似乎有些道理。

小警察瞧着丘柏森有興趣,自己也只是領命守着案發現場不準閑雜人等靠近,隊長也走了。拉着丘柏森就開始閑談:“還有我偷偷給你透個底,仵作說前兩具男人都不是溺死的,而是拖出井口時被擠死的。都像這樣軟趴趴的被拖上來,然後慢慢變硬死掉。”

“哦?”丘柏森挑眉聽着:“在水裏沒被淹死,反而都是出了井才死的?那護城河……”

小警察一聽這話,立馬來了勁兒:“護城河撈出來和這個一樣也是紅臉赤脖,渾身軟趴趴的。聽撈的人說,水裏的時候都是有脈搏的但是沒動靜和死了一樣沒有神志,一拉起來就開始變硬,不一會兒也死了。還有我聽說那些人都在水裏泡了至少一夜的。”小警察說着說着,自己便打了個冷戰:“我和你說,這事兒邪性的很。我媳婦最近都不讓我夜裏出門,就怕被人拐河裏去。”

丘柏森瞧着這小警察也不過十七八的模樣,便表現的有些吃驚。

小警察看着丘柏森的表情,立馬雙頰羞紅道:“我年初剛成的親。”

丘柏森點了點頭:“恭喜。”

小警察嘻嘻哈哈的和丘柏森說笑了一會兒,丘柏森才道:“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屍體是何時?”

小警察看了眼四周,有些小心道:“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到我們這警察局就是半年前開始零零散散的有一兩個。可我聽我娘說,這樣死的男人,在她嫁到鵝城前就有了。如果查縣志能推到兩百年前。隔個七八年有過一兩次而已。可最近出現的有些頻繁了。”

丘柏森聽了這話,暗暗再次觀察那井的模樣,确實有些陰氣打井底漂出。

小警察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個把門,恨不得站在就将自己腦子裏的那些事兒,一股腦的和丘柏森說完。

說實話這事本就奇怪,又發生在自己眼前,小警察本就不是個膽大的。心中很是不安,又不敢回家吓唬新媳婦和娘讓他們擔憂。局裏前輩們知道的又比自己多,沒話可說。

好不容易遇見個同自己差不多的,自然:“你說,會不會真是妖怪做祟?隊長說是個懂軟骨法的江湖人做的,我覺着不靠譜。仵作說是寄生蟲弄得……”

丘柏森瞧着小警察自己吓自己,臉色蒼白渾身冷汗,哆嗦着聲音越來越小。

丘柏森打自己衣兜裏拿出兩道黃符,遞給小警察:“拿着吧,保平安的。”

小警察看了丘柏森一眼,有些懷疑道:“你?”

丘柏森将符放到小警察手裏:“青牛山道館,玄機子道長給我的。”

小警察一聽立馬就将符收到了懷裏,很是激動道:“就是那個大總統也請過的道長?聽說他可是真神仙。你怎麽弄到手的?”

丘柏森看着小警察将那符拿手裏仔細看的模樣:“你拿着就沒事兒,我與他有過幾面的緣分。”

“謝謝啊!”小警察将那符,仔細放自己衣兜裏。

丘柏森瞧着小警察那珍惜的模樣,暗暗心中不爽,自己的符難道就沒那只會哭着找師兄,天天想要繼承棺材鋪的小子的符管用麽?

小警察還要再說什麽,丘柏森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道:“我要去吃飯了。”

小警察一看丘柏森帶着表,又羨慕起來,這可是洋玩意,一個值自己三年不吃不喝的工資才買的起的。

“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飯。”丘柏森低聲道。

小警察一聽,立馬點頭:“多謝,多謝。”

丘柏森去了飯店點了些飯菜讓人送去給小警察。再要了些糕點甜食帶着回帥府。

進了帥府,便看着大帥朝外走。

丘柏森上前拜會,大帥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丘柏森再朝裏走,又遇見了大少爺,大少爺手裏拿着洋餅幹正朝西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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