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什麽叫心弦微動
“喂, 喂?”
陸悅在林惜時身後喊了兩聲, 她卻毫無反應, 不知道神游到哪裏去了。
這次晚會也不過是“例行公事”般的商業聚會而已, 而且陸悅對梳妝打扮并不是十分感興趣。她随意的自己上了個淡妝,然後換了條晚禮服就完事了。見一群人還在圍住林惜時熱烈的讨論怎麽打扮他, 陸悅聳聳肩,去陽臺上打電話了。
盡管綿綿細雨被屋檐擋去了大半, 還是有些雨絲時不時的落進來。濃郁的烏雲飄浮着, 将遠處的地平線隐沒其中。陽臺上有些冷, 陸悅卻似乎毫不在意,她望着遠處陰沉的天空, 聽着秘書彙報着酒店這個季度的營業額。
這個季度的營業額還算可觀, 但陸悅不是很滿意。她挂掉電話走回去時,林惜時已經準備好了。她背對着陸悅發呆,長裙垂落地面, 如同浪花般散開來。晶瑩的寶石如同羞怯的星星般,鑲嵌在深邃的藍色裙擺上。
林惜時披散的長發被拉直了些, 順着裸|露的白皙肩頭滑落, 柔順的垂落下來。陸悅看不見她的表情, 只見到她托着下巴坐在那裏,仿佛在認真的思考什麽事情。
陸悅見她神游的厲害,只得走上前去,推了推她的肩膀:“好了麽?”
林惜時轉頭望向陸悅,神情中似乎還有一絲迷茫。
還, 還挺好看的。
陸悅心想。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林惜時平日遵循原主人設,每天那是一成不變的牛仔褲加襯衫,配色什麽的也完全不講究,從衣櫃裏抓到什麽就穿什麽。所以,原主的審美用閨蜜的話來說就是土氣到不行,硬生生把一張青春洋溢的臉折騰成了廣場舞大媽。
陸悅請的這幫化妝師,設計師不說在國際上多有名,但審美以及專業素養都是一流的。林惜時在她們手下一折騰,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的瑕疵被掩蓋,亮點被放大,仿若春日将近的含苞蓓|蕾一般明媚動人。
林惜時回過神來,連忙說到:“陸總,您回來了?抱歉久等了。”
陸悅笑了笑,在她身旁拉了張椅子坐下,問到:“那準備出發吧,不是什麽大晚會,不用緊張。”
林惜時急忙點點頭,一副聽從長官指揮的乖巧樣子。
服裝設計師正巧從房間裏走出來,見到兩個人面對面坐着,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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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時穿着深藍色的長裙,而陸悅選的是酒紅色的修身晚禮服,咋一看居然有點情侶裝的感覺。
當然,為了他的飯碗,設計師只是問了問陸悅對于服裝的建議:“陸總,這套衣服是國內一名新晉設計師的作品,将中國風的花卉以及紋樣融入了服裝的設計中,取名叫‘初點妝’,您覺得怎麽樣?”
陸悅覺得沒什麽,不鹹不淡的誇獎了幾句,倒是林惜時覺得有些驚訝,在心裏與系統默默吐槽到:“這,這花怎麽到處刷存在感,從第一個世界都追到這裏了,是Bug嗎?”
系統高深莫測的回複到:“不是Bug,和你的最終任務有點關系。”
林惜時有點驚奇,追問到:“居然還有最終任務,是什麽?”不過系統已經不肯再透露了,繼續裝成一條無所事事的鹹魚。
。
兩人坐車來到了一個堂皇富麗的大酒店中。不同于陸悅Chendella酒店的歐式巴洛克風格,這個叫“Palm Tree 棕榈樹”的酒店有着更加現代的設計。整棟建築大量的運用了直線以及交疊的方形設計,十分簡潔卻又不失美|感。
陸悅領着林惜時進門,便立馬有專人接送,帶着兩人乘坐私人電梯到達了頂樓。
晚會把整個頂樓都包了下來,分了兩塊區域:室內與室外。室內除了支撐的柱子以及地面,幾乎全是鑲嵌的玻璃,有種植物溫室的通透感覺,卻又可以明顯的看出那別出心裁的設計。而室外則是充分利用了頂樓剩餘的有效空間,愣是造了個小花園出來。如果要去往玻璃宴會廳,便要走過一條花園的小道,順帶欣賞一下人造小溪和栽培的昂貴花卉。
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許多人已經提早到了,正在看似愉快的交談着。燈光閃爍,形形色|色的人影重疊交織,仿佛一場盛大的音樂會,只不過那“音樂”并不是優美動聽的交響曲,而是猛擊琴鍵發出的雜亂音符,混亂而無序。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熱鬧場景下,潛藏着對利益無止境的渴求以及索取。
林惜時第一次來到這種場所,緊張的雲B裳B小B築不行,只能暗暗的給自己打氣。好在陸悅一直走在身旁,她還不至于太不知所措。
服務員為走上前來的兩人推開玻璃門,陸悅沖林惜時笑笑,悄悄說了一句:“別緊張了,沒什麽的。”林惜時點點頭,陸悅便率先走了進去。
來參加晚會的人不多,但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許多都是一個老頭帶着年輕貌美的同伴,也有不少跟着長輩出來見世面的年輕人,女企業家算是少數,一般都是帶着保镖或者獨自一人。但像陸悅這樣,本身就被網友們稱為“美女總裁”還自己帶了一個漂亮小姑娘的,實在是少見。
一開始還沒人注意到陸悅,但很快門口的一位中年大叔就出她來了:“這不是香德拉酒店的陸總嗎,好久不見啊。”
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多歲,微微彎腰時,頭頂光禿禿的,是典型的地中海發型。他因為穿着厚厚的西裝,顯得有些臃腫,但他旁邊的卻是一位身材窈窕的美女,十分恬靜的站在中年男子身後。
林惜時自然多看了兩眼,忽然發現這妹子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她敢打包票兩人見過面,但林惜時死也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他吆喝了一嗓子,頓時整個宴會廳的人都聽到了,方才還在忙着高談闊論的人們紛紛把視線望向入口,注意到了門口站着的陸悅和林惜時。
陸悅不失禮貌的笑笑,與那名中年男子客氣的握了握手:“原來是光纖鋼業的李總,您好。”
李總也很友好的笑笑,但他一笑臉上都是堆起來的肉,像個笑面佛似的。林惜時在心中默默吐槽到。
李總招招手,讓身後的美女向前走一步,狀似無意的介紹到:“陸總,這是我公司新召一位實習秘書,今天帶過來讓她見見世面。”
“許昭昭,和陸總打個招呼。”
林惜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她!那個特別清純特別做作的白蓮花(劃掉)經濟系學霸妹子!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沒有認出林惜時來。
許昭昭腼腆的笑笑,伸出右手,輕聲說:“陸總好。”
陸悅笑笑,卻沒有握住她遞過來的手,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許昭昭的手一下子停在空中,她有些尴尬的站着,只能把手收了回來。李總在商界打滾摸爬這麽多年,自然精明的要命。他也沒有像個愣頭青一樣為許昭昭抗議兩句,而是十分識趣的直接把她拉走了:“那陸總您随意,我帶昭昭再四處轉轉。”
林惜時看着許昭昭一副懵逼的樣子,心中暗爽。
一個面目清秀的服務眼小哥哥正巧端了一盤紅酒來,陸悅順手拿了一杯。紅色的葡萄酒在透明的高腳杯中輕輕晃動,仿佛是流動的紅色寶石,将微光攪碎了納入囊中;又像是漲潮的海岸,海水鋪天蓋地的湧上來,撞擊到岩石上後又不可避免的向後退去。
林惜時覺得除了那混雜在水果香氣中的酒精味,那杯紅酒看起來就像葡萄汁似的。她有點好奇,伸出手也想拿一杯。
誰知手伸到一半被陸悅攔着了,陸悅沖林惜時眨眨眼,說到:“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林惜時不服:“我成年了,而且法律并沒有限制飲酒最低年齡。”
陸悅笑道:“那就按照美國的标準來,二十一歲以下不得飲酒。”
林惜時只好悻悻然的收回手,還可憐巴巴的望向陸悅——手中的酒杯,企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陸悅淡定的無視了她控訴的眼神,端着酒杯走了,只是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昭示了她逐漸變好的心情。
陸悅似乎地位很高,許多人都上來與她打招呼。有些只是單純的問好刷臉熟,有些卻想趁機推銷一下自家的公司以及産品;還有少部分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來詢問她是否有投資意向的年輕人。
陸悅處理的游刃有餘,将話四兩撥千斤的駁回去,親切待人之餘還在仔細的觀察新一輩的創業者,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投資的潛力股。
相比之下林惜時就顯得嫩多了,她不是很習慣人多的環境。有些嘈雜的宴會廳以及擁在一起的人群,讓她十分不舒服。她悶頭跟在陸悅身後一聲不吭,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自己以及其他陌生人,特別是男人的距離。
陸悅注意到她有些不對勁,問道:“不舒服麽?”
林惜時搖搖頭,沒有說話。
陸悅伸出手,稍微碰了碰林惜時的臉頰。
她的手指修長而白皙,骨節分明,在林惜時臉上留下一道冰冷的觸感。
只是一瞬,陸悅收回手,皺着眉頭說:“別逞能,都出冷汗了。”
旁邊一位想與她交好的年輕企業家有點着急,不由得出聲問道:“那個,陸總,我們剛才說的融資項目……”
陸悅直接無視了那年輕人,她想了想,繼續對林惜時說道:“你去旁邊休息一下吧,”她抱歉的笑笑,“我現在走不開,晚一些就來找你,接你回去。”
林惜時順從的點點頭,便離開有些悶熱的室內,走到了室外。
雨在她們來的時候就完全停了,林惜時終于離開了人群,她不由得松了口氣,在花園中悠閑的晃蕩着。花園裏人比宴會廳要少得多,大部分都是一對一對的小情侶,趁着夜色在暗處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林惜時孤身一人倒也挺自在,她找了個長椅坐下,自言自語道:“好想回去啊~”
“你是?!!”
一個聲音在她身後突兀的響起,打斷了林惜時伸到一半的懶腰。林惜時向後往前,發現許昭昭從樹林的陰影處走出。
她眼睛紅紅的,妝也花了,顯然是偷偷的哭了一場。她看着林惜時,滿臉都是怨恨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陸悅酒店的時候我想的是Palace of Versailles(凡爾賽宮)那樣的建築風格,腦補棕榈樹酒店的時候想的是Mckenna College (麥肯納大學)......差別待遇很明顯了
順便祈禱一下Mckenna能收了我!我保證屁颠屁颠去報道(被拍飛
愚蠢的我今天終于學會看營養液和地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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