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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命運多舛
主仆兩走了沒多遠,可心就拉住楚亦雪,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把她看了個遍,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血痕上,眼圈當即就紅了起來。
“不行,我要去告訴世子。”她跺了跺腳,擡腿就要跑。
楚亦雪一把拉住她,微微搖頭,“不要再勞煩大哥了,這些年來我給他惹來了不少的事,這些傷痛,忍忍也就過去了,何必驚動大哥,讓他們兄妹又鬧矛盾呢?”
“小姐,你就是一直這麽為別人着想,才讓人以為你是好欺負的,這樣下去,她不是更要得寸進尺了嗎?就該讓世子好好管教管教她。”可心不依,用力掰開要去楚亦雪的手,結果卻看到她的手上也有傷。
這傷是之前為了讓楚亦涵答應幫她找藺慕凡弄得,但是可心不知,以為也是楚亦霜幹的好事,火氣就更大了。
“你看看,她都把你折磨成啥樣子了?也就只有你能咽下這口氣。”可心掏出手帕小心的幫楚亦雪包好收拾的手掌,眼淚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你若真的心疼我,就該聽我的話,別給我惹事才好。”楚亦雪拉過可心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去找楚亦涵告狀能有什麽用呢?現在是楚勒當家,他也是身為人子,管教楚亦霜自由父母在,他們不開口責罰,楚亦涵也只能責罵幾句罷了。
更甚者,楚亦霜還會因此變本加厲的折磨于自己,就像兒時一樣,因為楚亦涵與自己走的近了些,她就說自己搶了她的哥哥。
從此之後,楚亦霜在她的面前,便稱楚亦涵為“我哥”,十幾年來都沒有改變過。
可心不說話了,她如何不知楚亦霜是個锱铢必較的人,若是真在楚亦涵面前告了一狀,恐怕後面還會生出更多的事端來。
楚亦雪提醒過她很多次,遇事千萬不可太沖動,結果她耳朵都聽出了繭子,脾氣卻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主仆兩回到梨落苑,可心扶楚亦雪回了閨房,吩咐可人去準備熱水讓她沐浴更衣,自己則去拿了藥箱過來。
這些年來,跟着動不動就被折磨的楚亦雪,可心都成了半個大夫,藥箱裏塞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都是用來給楚亦雪治傷的。
待可人打來水,可心便關好門窗,替楚亦雪褪下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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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着身上的新傷舊痕,楚亦雪無奈的嘆氣,暗嘆自己命運多舛,生而為庶女,竟不能動那狠毒女子半分,此生有誰堪憐?
可心瞧着眼睛不禁又發澀了,一邊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洗身子,生怕碰到了她的傷口,一邊默默垂淚,幾次張口都沒能找到安慰的話來。
沐浴之後,可心給她上了點傷藥,叮囑她好好休息便收拾東西出去了。
她點點頭,疲憊的靠在了*上,顧自想着明天見到藺慕凡,她一定要說服他主動退婚,如此一來,太後便無法逼她嫁人了。
清王爺乃是太後幼子,向來最得她的*愛,若是他去說,估計她會收回成命吧。
☆、011入王府
第二天上午用過早膳,楚亦涵便只身來了梨落苑,如約帶蘇楚亦雪去清王府見藺慕凡。
楚亦雪早已收拾妥當,為了掩飾被昨日茶水燙傷的臉,向來不喜脂粉的她抹上了一層薄薄的脂粉。
楚亦涵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而後贊賞的點點頭,“抹點脂粉,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豔麗。”
“大哥你又笑話我了。”楚亦雪不敢告訴他脂粉的真正用處,只是羞澀的低下了頭。
“近來爹爹看着緊,你這身打扮我恐怕無法帶你出去。”楚亦涵話題一轉,讓楚亦雪的心驀地一沉。
她怎麽就給忘了,楚勒怕她趁機跟李睿私奔,早已在接到懿旨之後就明令禁止她踏出王府一步。
楚亦涵淡淡一笑,随手将自己帶來的一套男裝和一雙男鞋拿了出來,遞給垂首站在一旁的可心,“進去給小姐換上吧。”
楚亦雪見狀大喜,趕緊跟着可心進了內室,不久走出來一個俊秀的小書童。
楚亦涵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不錯,除了女氣了一點,也還是個翩翩公子。”
男生女相,這本也是不足為奇的,何況為了掩蓋天生的女氣,楚亦雪還特意讓可心把她的臉弄白了很多,恰如一位白面書生。
随後,兄妹兩扮作主仆二人離開了梨落苑,臨行前可心千叮萬囑,讓他們萬事小心。
楚亦涵經常出門,而且身邊一定會帶上随從,為了不讓楚亦雪引起注意,他另外還帶上了司棋司書兩位小厮,四人一起走出了王府的大門,果真沒人注意到其中有個是女扮男裝的。
四人來到清王府,楚亦涵遞上拜帖,當即有人将他們迎進了王府,帶到客廳奉上香茗。
楚亦雪安靜的立在楚亦涵身後,不多時就看到一襲藍衫翩然而入,身後連一個随從都沒有,正是藺慕凡。
好友見面,落座之後先是寒暄了一番,随後楚亦涵讓司棋與司書退下,只留下俊秀的小書童在身邊伺候着。
藺慕凡進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楚亦雪,她雖然穿着和其他兩人一樣的衣服,可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如同鶴立雞群。
他只多看了一眼便已然發現,書童不是別人,卻是那身負四絕的楚亦雪,他未過門的妻。
她來找他,這本就在預料之中,見楚亦涵打發了其他人下去,他便也揮揮手,讓管家帶所有人去外面候着,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擾。
“如此裝扮倒是委屈楚姑娘了,請坐吧。”待家丁都出去了,藺慕凡很客氣的對楚亦雪擡手示意賜座。
楚亦雪微微一愣,連自己府上的家丁都沒能認出她,這個只有過數面之緣的王爺居然這麽快就認出自己了,這份眼力當真不容小觑。
既然已被識破,她也不否認,走到藺慕凡屈膝福了一禮,便在楚亦涵身邊的位置坐下。
“姑娘請用茶。”藺慕凡端起茶杯,細細的呷了一口,“子元帶令妹前來,可是為了太後賜婚之事?”
☆、012不守婦道
子元是楚亦涵的字,大多用與朋友之間,藺慕凡也有小字,謂之無心,取義于雲無心以出岫。
“王爺真是見微知著。”楚亦涵放下茶杯,彬彬有禮的道,“子元的确是為此事而來,有件事,王爺必定還不知曉,子元不敢欺瞞王爺,特地帶舍妹前來請罪。”
“哦?那不妨說來聽聽。”藺慕凡雙眼微微眯起,犀利的目光打在了楚亦雪的身上,看到她心中微微一怔。
此時的他與傳說中那個熱衷于吃喝玩樂倒是不太像,難道一切只是世人的以訛傳訛嗎?
楚亦涵沉吟了一下,聲音放得極低,像是怕被外面的家丁聽見,“其實在入宮選秀之前,舍妹已與人訂立婚約,只是還未擇日完婚,如此,她如今算是一女配二夫,這着實使不得。”
藺慕凡将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再次側目看了楚亦雪一眼,“那人可是李睿?”
李睿其人,藺慕凡一點都不陌生,一年前他們曾有過一場生死之戰,也正是在那天晚上,楚亦雪與李睿初次相識。
那天是藺慕凡的生辰,楚亦雪跟楚亦涵來祝壽,于晚上獻上了一支獨舞,結果舞罷沒多久,王府之中便出現了一名刺客。
這名刺客就是李睿,他的目标是藺慕凡,無奈他武藝再高強,終究也未能敵過王府的衆多侍衛,最後竟被生擒。
壽宴被打亂,藺慕凡和被押着的李睿一起離開,楚亦雪拉着楚亦涵跟了上去,于虎口之中救下了李睿,從此結下了不解之緣。
其實那一日,藺慕凡本就沒打算真的殺了李睿,只是想把他收于麾下,結果不但沒能收服,反而給他送了個女人。
楚亦雪鄭重的點頭,“是,還望王爺成全。”
“太後懿旨,非同兒戲,你與他只是婚約而已,毀之即可。”藺慕凡無所謂的說道。
“不,不僅于此。”楚亦雪連忙向楚亦涵使了個眼色,暗示他接話。
楚亦涵一臉為難的看向藺慕凡,“若只是婚約也就罷了,可舍妹實在太糊塗,竟然還與他,與他……哎,真是家門不幸啊。”
他的話半遮半掩,聰明人都能聽出來言外之意,藺慕凡眼神一凜,注視着楚亦雪,一字一頓的問道,“莫非你已把自己給了他?”
楚亦雪的臉立時紅了起來,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後,微微點了點頭,不敢擡眼看藺慕凡,只是細若蚊吟的回道,“我生是他的人,死亦是他的鬼,承蒙太後王爺錯愛,殘破之身怕是無法踏進皇室大門。”
“你——”藺慕凡擡手指着楚亦雪,眉頭緊蹙,“世人皆言本王不循規蹈矩,沒想到你一女子,居然如此不守婦道!”
“王爺,她的确是太過沖動,但還請王爺念在她是女子的份上,千萬為她保密,否則她定然要為千夫所指萬婦唾棄,那她真是沒有活路了。”楚亦涵匆忙站了起來,給藺慕凡行了個大禮。
☆、013退婚成功
楚亦雪也跟着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藺慕凡的面前,“情之所至,難免犯錯,君子愛成人之美,還請王爺成全了小女子。”
“你真是太不自愛了。”藺慕凡原本看楚亦雪還很順眼,結果此消息一出,他立馬嫌棄的不行。
在他的眼裏,楚亦雪已然連*裏那些風塵女子都不如,如此殘花敗柳,別說成為他的妻子,就連做個小小侍妾他都覺得肮髒,他甚至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王爺。”楚亦涵聽着藺慕凡的話,看楚亦雪含屈受辱,當即頭腦一熱,就想把真相說出來。
楚亦雪見狀連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千萬不可多說,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藺慕凡捏緊了手裏的茶杯,森然吐出一個字,“滾!”
楚亦雪如蒙大赦,連着給藺慕凡磕了幾個響頭,“多謝王爺成全,還望王爺在太後娘娘面前替小女子遮掩一二,小女子感激不盡。”
藺慕凡嫌惡的擺手,“子元,帶她走,本王以後再也不想看見她。”
楚亦涵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當即行禮退下,帶楚亦雪離開了客廳,一路輕車熟路的往大門走去。
走出清王府的大門,楚亦雪長長的呼了口氣,今日雖然受了點冤屈,可只要能把這樁婚事給退了,她委屈又何妨?
回府的路上,楚亦雪的心情分外輕松,就好似剛剛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看的楚亦涵卻暗自搖頭,她為了一個江湖浪子如此犧牲,可值得?
一回到楚王府,楚亦涵便打發了司棋和司書回楓落苑,自己則送楚亦雪去了梨落苑。
可心一直在梨落苑等着,見兩人終于回來了,當即迎了出來,先給楚亦涵上了一壺茶,然後帶楚亦雪進內室,換回了女裝。
“小姐還是穿女裝最漂亮了,世子你說奴婢說的可對?”可心看着清麗脫俗的楚亦雪,抿唇一笑。
“小妮子,又取笑我呢。”楚亦雪顧自走到椅子前坐下,對着楚亦涵粲然一笑,“今日多謝大哥相助,但願不日便能再次收到太後懿旨。”
正好可人端着盤小點心走了進來,聞聲訝然的看了楚亦雪一眼。
今日她一大早就被可心打發出去買東西,回來便不見了楚亦雪,問可心只說是去了楓落苑,但她偷偷去打聽過,世子用過早膳不久便出府去了,他們所說的太後懿旨是怎麽回事?
“可人,你愣着發什麽呆啊,還不趕緊把點心呈上來。”可心見可人一進門就望着楚亦雪發呆,連忙走過去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盤子,放在了小方桌上。
看來三小姐猜的果然沒錯,昨天楚亦雪突然去楓落苑是有陰謀的,只可惜自己沒能查出些什麽來,好向她邀功領賞。
俗話說,人心隔肚皮,也好在可心聰明,多了個心眼把她給打發了,否則楚亦雪女扮男裝出去過的事可還能瞞過她的眼睛?
楚亦涵在梨落苑坐了沒一會兒,司琴便來請他前去陪王爺和王妃用膳了,至于楚亦雪嘛,除了年節之外,這種事向來都是與她無關的。
☆、014起疑
第二日,一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落在了楚王府,繼懿旨賜婚之後,又一道懿旨前來,竟然是退婚的。
楚亦雪跪接懿旨,對藺慕凡大為感激,因為從懿旨來看,是藺慕凡不滿她只是楚王府庶女的身份才要求退婚,而沒有将她*的事吐露半個字。
她還是那個為人津津樂道的才女,而不是因為行為不檢被人所唾棄的蕩/女/淫/婦,他保全了她的名聲,這倒讓她對他有了分好感。
對于退婚的事,楚亦雪和楚亦涵兩人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楚勒等人全然不知,待送走公公,楚亦雪也回了梨落苑之後,其他人在花廳談論這件事背後的陰謀。
自靖國開國以來,無論朝代怎樣更疊,始終有四大家臣的一席之地,這便是青龍街楚王府,楚氏一家。白虎街晉王府,蕭氏一族。玄武街司徒王府,司徒氏一門。以及朱雀街齊王府,沐氏宗族。
近年來,楚王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楚亦涵這一輩,居然只有他一根獨苗,而楚勒在朝廷上也不得皇帝藺坤的歡心,此次好不容易有機會跟皇帝的胞弟結親,突然又被退婚,這豈不怪哉?
楚亦涵對此事心知肚明,便勸慰楚勒,藺慕凡向來不循禮法,這事或許只是他個人的意思,就不要再多想,楚勒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叮囑他日後一定要守好這份家業。
楚亦霜聞言卻不同意,她把矛頭直指楚亦雪,認為她這幾日必定是有做過什麽,否則藺慕凡為何要突然退婚,楚亦雪只是楚王府庶女這件事,本就是世人皆知的,他不可能如今才知曉。
楚勒想想也對,不過藺慕凡是什麽人,又豈是楚亦雪想見就能見到的,何況這些日子以來,楚亦雪根本連楚王府都出不去,又如何能去找藺慕凡呢?
楚亦霜扁了扁嘴巴,不樂意的看着楚亦涵,“我看就是大哥舍不得把那女人嫁給清王爺,所以才去求情的。”
一驚醒夢中人,楚勒立刻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楚亦涵,厲聲問道,“子元,你是不是去找過清王爺?你與他乃是好友,要見他必然要比旁人容易得多。”
楚亦涵笑了笑,以掩飾自己的慌亂,故作淡定的回道,“我不是經常都見清王爺的嗎?而且基本都是在煙花巷裏,這個帝都誰人不知呢?”
楚勒的眉毛微微一跳,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藺慕凡的朋友又能好到哪裏去呢?自己的兒子這是與他臭味相投罷了。
“以後少給我去那種地方!”楚勒吹胡子瞪眼的瞧着楚亦涵,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們先回自己院裏去,這事為父自有主張。”
楚亦霜還想說什麽,楚亦涵眼明手快,一把将她強行拉離了花廳,一路拽着出了前院,送她回了梅落苑。
楚勒看着自己兒子的行為,疑心大起,當即傳了幾名心腹進來,讓他們去徹查退婚之事到底是楚亦涵搞的鬼還是其他人成心破壞。
☆、015半夜上門
這天晚上,楚王府外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只見他一個利落的鹞子翻身,便翩然落在了高牆之內,然後輕車熟路的往梨落苑方向走去。
梨落苑一片漆黑,只有楚亦雪的閨房中還有一燈如豆輕搖晃,将她的剪影映在窗臺之上,形單影只惹人憐。
黑影一路走來小心翼翼,來到閨房外輕輕扣了扣門扉,裏面立時傳出一個聲音,“可心你先去睡吧,我這不用伺候了。”
“沉音。”門外響起的是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
沉音,是楚亦雪的字,平日基本不用,如今也只有一個李睿會如此喚她。
楚亦雪心中一喜,臉上瞬間綻開了一抹笑容,慌忙起身去将門打開,一頭紮進了黑影的懷中,喃喃喚了一聲,“李公子。”
來者正是從廬州府日夜兼程趕來的李睿,他到達帝都之後片刻也不敢耽擱,找好投宿的客棧便趁夜前來見楚亦雪。
伸手攬過她的纖腰,他關好門扉,與她一同進入內室,圍着小圓桌而坐。
“沉音,幾日前我在廬州府聽聞太後賜婚,要将你嫁與藺慕凡,此事可當真?”李睿心急如焚的看着楚亦雪。
他是個很不像江湖浪子的劍客,除了手掌上有劍柄磨出來的厚繭之外,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個斯文儒雅的書生。
楚亦雪點點頭,“我被父親所逼,進宮選秀。”
“以你的姿色才藝,必定是技壓群芳,一枝獨秀。”李睿冷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只是離開數月,你就如此耐不住寂寞,沉音,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不,不是這樣的,李公子,你聽我解釋。”楚亦雪心中一急,下意識的就抓住了李睿的手。
李睿一把甩開,冷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難不成你還要抗旨不尊,與我私奔不成?”
楚亦雪心如刀絞,眼睛一紅,眼淚就跟着掉了下來,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委屈,皆化為這溫熱的淚水。
她為了他,先是不顧父親的責罵與反對,與他私定終身,再是用自己的名節去換取了藺慕凡的退婚,結果他卻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李睿冷眼看着她,臉還是那張傾城傾國傾人心的臉,但是如今怎麽看都覺得心裏不舒服,只因她當真背叛了他的愛情,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的九天仙女,也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罷了。
楚亦雪咬了咬唇,默默地搖頭,“我雖不會因此而與你私奔,但他也絕不會娶我的。今早太後已再次下旨,這門親事不複存在,我楚亦雪還是未嫁女。”
“什麽?這是真的麽?”李睿的表情瞬息萬變,剛剛還一臉的嫌惡,轉眼就變成了喜上眉梢。
楚亦雪微微颔首,吐氣如蘭,“千真萬确。”
李睿當即拉過楚亦雪的手站起來,含情脈脈望着她,又感覺這女子實在太美了,忍不住就把她攬入了懷裏。
想起之前李睿的态度,楚亦雪心裏着實有些生氣,便輕輕的掙紮着,低聲提醒他,“李公子,請你自重。”
☆、016敗壞門風
見她掙紮,李睿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将她摟抱的更緊,柔聲道,“沉音,剛才我言語上有所冒犯,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當真是因為太在意你,難以接受這個打擊,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楚亦雪擡眸看着李睿熟悉的容顏,将他眼底眉梢的情意融入心裏,終是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抹淺笑,淡淡道,“我理解。”
當她接到第一道懿旨的時候,她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那種心如死灰的絕望感,真的是會讓人失去理智的,所以她自認為李睿剛剛必定也是這種感覺。
李睿看着她揚起的小臉,低下頭落下輕盈一吻,“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走,再不讓你在府中飽受煎熬,你可願意跟我一起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從此再沒有這錦衣玉食?”
“我願意,天涯海角,我都願意陪着你。”楚亦雪颔首,堅定不移的應承。
李睿吻了吻她的眼睛,吻去她眼角的淚水,“那好,你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去準備一下,待一切準備妥當,必然帶你離開。”
這*,兩人促膝長談,互訴衷情,李睿在梨落苑一直待到天亮時分才離去。
随後連着三日,李睿每天都在夜半三更的時候潛入梨落苑,與楚亦雪幽會。
待到第四日的時候,李睿說再等三天便可帶她離開王府,從此成為一個逍遙散人,讓楚亦雪不禁有些小激動。
她不圖名也不圖利,只盼着能與心愛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再不用受嫡庶尊卑的壓制,也不用飽受相思之苦的煎熬。
臨行前*,楚亦雪惴惴不安的坐在閨房等着李睿的到來,直到子時才聽見敲門聲,她起身開門将他迎了進來。
可人興許是吃壞了什麽東西,肚子不舒服,忍了大半夜最後還是不得不爬起來上茅房,一眼瞥見楚亦雪房裏的燈還亮着,并且燭火還映出兩個身影,立時覺得不對勁。
其中一個身影她一眼就能看出是楚亦雪,但另一個看打扮卻明顯是個男子,絕不可能是可心,唯一的解釋便是楚亦雪與人夜半幽會在此。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随後悄悄繞道窗臺下,屏氣凝神的聽着裏面的動靜,果然聽到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不敢往裏瞧,生怕裏面的男人會對自己不利,但是又不甘心裝作什麽都沒有瞧見,想了想,她蹑手蹑腳的離開梨落苑,一路小跑的去了楚亦霜的梅落苑。
楚亦霜此時睡得正香,沒人敢這個時候去打擾她,可人只好去找如今這院裏最得*的明月。
明月不太敢相信可人的話,畢竟楚亦雪怎麽說也是個名門閨秀,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來,而關于楚亦雪與李睿的事,她們這些當丫鬟的又哪裏知曉。
可是看可人說的有理有據的,又不像是在說謊,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可看清楚了?裏面的确是個男人而非丫鬟?”
☆、017步步緊逼
可人拍着胸脯保證,“我不但看清楚了,而且還聽得真真切切,就是個男人的聲音。”
她看的只是影子而已,但是聲音卻是聽得十分清晰,男人與女人的聲音,她怎會分辨不出呢?
明月想了想,權衡再三,覺得這是自己表現的大好機會,也就不管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大着膽子去把楚亦霜叫醒,把可人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速速給我更衣,我這就找爹爹去。”楚亦霜大喜過望,吩咐明月伺候她起*,然後急匆匆的去把楚勒夫妻給叫醒了。
可憐楚亦雪還不知道發生了這等大事,正在與李睿秉燭夜談,到了動情之處,她的心跳都瞬間加速。
李睿的呼吸聲愈來愈粗重,他感覺身子開始發熱,便一把打橫将楚亦雪抱起來,往她的牙*走去,把她平放在*上,低頭俯視着她,目光從臉上一直往下移動,落在她的胸前。
“李公子,不可以。”楚亦雪被他看的面紅耳赤,呼吸不自覺的也加快了。
他們之間是私定終生,但還未完婚,自己怎能真的與他先享魚水之歡呢?如此一來,她倒是真的成了蕩/婦/淫/娃,別說世人,就連自己都要不齒了。
“沉音,既然我們已約定三生,又何必在乎這些繁文缛節呢?”李睿踢去靴子爬了上去。雙手撐在她的身側,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上,“你難道還在想着藺慕凡不成?”
“我沒有。”她怎麽會想着那個混世魔王呢?她躲他還來不及呢。
只是,那日她迫于無奈才謊稱自己已非處子之身,沒想到這竟是一語成谶,如今李睿便是顧不得她的名節,要與她共赴巫山芸雨情。
“那就是你不願與我結合?你覺得我配不上你的身份?”李睿越說聲音越低,只有呼吸聲越來越重,聽在楚亦雪的耳中心驚膽戰。
“不是,我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這些。”楚亦雪伸手便要去推李睿那張越湊越近的臉,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來了。”李睿迅速爬起來,拿起靴子正要穿,一個人影倏地從窗戶闖了進來,落在他的面前,卻是一身中衣的楚勒,他竟是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匆匆趕來了。
“小賊,敢在我楚王府撒野,還不納命來。”楚勒手掌一揚就往李睿襲去。
四大家臣大多習武,楚勒練了這麽多年的武藝還是不容小觑,掌風一處李睿就氣血翻騰,自認為這是個勁敵,不好應付,當即選擇了三十六計的最後一計,走為上。
因為此事關乎着楚亦雪的名節,楚勒此來并未驚動府中武師和家丁,是以李睿出去之後,并無人攔截,他躍上屋頂,踏着夜色迅速的往外竄去。
楚勒緊追不舍,勢要殺了這個膽敢辱他王府聲譽的小賊。
離開了梨落苑的範圍,楚勒便不再擔心其他人會知道李睿前來府中的目的,當即發出訊號,一時間整個王府都沸騰了起來,對李睿步步緊逼。
☆、018驗身
李睿見勢不妙,心下大驚,且戰且退,只盼着能夠全身而退,竟是絲毫沒有想過楚亦雪。
他在江湖漂泊多年,年紀雖輕但功夫底子厚,最終還是逃出了楚王府,代價是一條胳膊差點廢了。
楚勒派出心腹繼續追蹤李睿,并且命令前去的人一旦追到,格殺勿論,棄屍荒野,然後便折回了梨落苑中。
楚亦雪原本就只是衣衫有些淩亂,此時早已整理好,正襟危坐于外室的椅子上,她的對面坐着是的一臉幸災樂禍的楚亦霜。
“楚亦雪,外人都道你是帝都才女,卻不知實際上你只是一個不要臉的淫/娃/蕩/婦。”她擡手拂了拂自己的衣擺,得意洋洋。
楚亦雪低着頭不看她,更沒有說話,她不敢想象,若是楚勒未能及時出現,今夜是否她還能全身而退。
楚亦涵早已被驚醒,此時剛走到梨落苑的院子裏,聽到楚亦霜的話,他驀地一怔,前幾日就聽秦亦雪說李睿回來了,難道他們還真的假戲真做了不成?
他加快步伐走進屋裏,看到楚勒不在,便将楚亦雪叫到裏屋去,小聲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結果楚亦雪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拼命的搖頭,他這才放心下來,兩人回到了外室。
楚勒不多時就回來了,讓屋裏除楚亦雪之外的人都出去了,然後緊皺着眉頭冷眼看着秦亦雪,那目光陰冷的讓楚亦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楚亦雪,你雖為庶女,但本王憐你天資聰穎,不惜重金為你請最好的先生教習琴棋書畫,如今你竟是如此回報本王嗎?”楚勒在主位上坐下,聲音壓得很低。
“爹爹,女兒與李公子兩情相悅,還請爹爹成全。”楚亦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圈一紅立時就流下淚來,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楚勒聞聲一把抓過手邊的茶杯擲于地上,發出一聲重響,“逆女,你這是要氣死本王嗎?想我楚王府乃是名門望族,豈容那般登徒子玷污了名聲?”
“李公子他不是登徒子,還請爹爹明察。”楚亦雪跪着往前移動了幾步,聲淚俱下的為李睿辯解,“他游歷名山大川,見多識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有志之士,爹爹切勿以家世論人品。”
“本王還用的着你來教訓嗎?”楚勒一聲怒吼,擡手顫抖着指着眼前的人兒,“楚亦雪,你何時變得如此大膽,竟敢指責本王!”
“女兒不敢。”楚亦雪連忙低下頭,“女人知錯,請父親大人責罰。”
“他若不是登徒浪子,半夜三更怎會出現在你的閨房之中,還對你……”楚勒說不下去了,後面的話實在難以啓齒,只是收回手,長長的嘆了口氣。
提及方才的事,楚亦雪底氣稍稍有點足了,慌忙解釋道,“爹爹方才所見并非事實,女兒尚未委身于他。爹爹若是不信,自可找人來替女兒驗身,女兒若有半句謊言,必将天打雷劈。”
“此事當真?”楚勒訝然的看着楚亦雪。
“女兒不敢欺瞞與父親大人。”楚亦雪點頭。
☆、019通風報信
這些年楚勒也算是看着楚亦雪長大的,她的秉性脾氣他又豈能不了解,若說楚亦雪會說謊,他是決計不信的。如此一來,他倒是松了口氣,看時間已不早,便讓她先休息,其他的事等明日再議,随後楚亦涵和楚亦霜兄妹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楚勒下早朝回來,也來不及休息,第一件事便是将楚亦雪三兄妹找來花廳,屏退左右,只留下一家五口。
楚亦霜一看着陣勢便知這是要執行家法,樂得在一旁看好戲,偶爾還與生母沐氏對上幾眼,母女兩皆是眉目含笑。
楚勒對楚亦雪進行了最嚴厲的責罰,楚亦涵想要代她受過,卻被沐氏與楚亦霜拉住,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楚亦雪咬牙忍受着父親的責罰。
而後,楚勒又開始打聽關于退婚一事,這些天他派去的人倒是有查到一些眉目,但具體是如何,他卻是不得而知。
退婚已成事實,料楚勒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再讓太後下旨賜婚,除非楚王府想真的背上一條欺瞞之罪,楚亦雪便也不隐瞞,将自己當初找過藺慕凡的事和盤托出。
楚勒聽得眉頭緊皺,原本冷峻的臉愈加的陰沉,站起來走到楚亦涵的面前,揚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逆子!”
因為此事,原本平安無事的楚亦涵也在繼楚亦雪受罰之後被責罰,沐氏于心不忍,最後強行将進行到了一半的責罰給攔了下來,聲淚俱下的勸慰楚勒,把責任都推到了楚亦雪身上。
楚亦雪正在為自己不顧後果說出真相,連累楚亦涵而後悔,見沐氏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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