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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北軒可不高興了，捉住劉賀胸口的衣服，抱怨道：“他為什麽會來！”

劉賀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發頂：“可能有事找我吧，你先去換衣服。”

段北軒瞪了一眼，讪讪地應了一聲：“嗯，我很快下來。”

段北軒動作真的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換好衣服下樓。

劉賀和婁宇已經回到客廳，婁宇坐在老師對面像是彙報工作，說了一些關于美院的事，還有學校組織的藝術展。

婁宇合上筆記，畢恭畢敬地說：“老師，冒昧打擾很抱歉，藝術展您會去嗎？”

劉賀剛要開口，就被段北軒從身後摟住脖子，對方用下巴抵住他的腦袋，滿嘴抱怨：“劉老師，我餓了！”

婁宇臉色瞬變，捏了捏手中的白紙，很快捏出褶皺，然後漸漸放松，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劉賀面不改色，輕拍段北軒的手背，“去找白露。”

段北軒賴着不走，“你陪我一起。”

劉賀無聲嘆息：“等我忙完，聽話。”

段北軒懂得什麽叫适可而止，看到婁宇臉色被他氣的乍青乍白，他也就不鬧了，像個勝利者般翹着尾巴噠噠噠走人了。

等他一走，婁宇急忙道：“老師，如果您肯參加藝術展，院長一定非常高興，很多學生也希望您指點一二。”

“哦。”劉賀淡然，“再說。”

婁宇面容欣喜：“謝謝您。”

劉賀問：“還有事嗎？”

婁宇點頭，随後從包裏拿出一幅畫卷，打開給對方觀看，“老師，上次您說我的畫太過收斂，我又重新畫了一幅。”

劉賀放下茶杯，認真看了幾眼，對面的學生緊張的搓手，心裏期盼能得到老師的肯定。

劉賀說：“你去新岡區了嗎？”

“去了！”婁宇有些激動，“按照您的吩咐，我在那裏逗留了整整一個月，完成了這副作品。”

劉賀繼續問：“你看到了什麽？”

婁宇陷入回憶，緩緩說：“看到了很多，巷子很窄，人很多，什麽樣的人都有，哭鬧聲叫罵聲不止，衣着光鮮的人少，流浪漢也不多，千奇百态是靈感的來源。”

“是麽？”劉賀語氣很輕，“你的作品就如你所說的一樣，讓我毫無興趣可言。”

“老師，我...”婁宇垮下臉，受了刺激一般。

劉賀不以為意，繼續道：“你還沒有進入狀态，也沒有真正了解新岡區的生活，你看到的只是表象，這樣空洞沒有靈魂的作品怎麽可能拿到獎，下次不要讓我看到，免得髒了我的眼，你還需要學習，年紀輕輕不要太過自負，知道嗎？”

婁宇的臉色有些白，收好畫卷點頭應道：“老師，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劉賀敷衍的“嗯”了一聲。

婁宇很識趣的背包走人，到門口的位置又停了下來，壯着膽子問：“老師，那個人...是您的...”

劉賀站起身，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瘆人的光：“不該問的，不要問。”

婁宇驚恐萬分，吓得忙點頭：“我...我知道了，您先忙。”

婁宇前腳剛走，段北軒就冒了出來，他用驚呆了的表情盯着劉賀看。

劉賀恢複如初，疑惑道：“怎麽了？”

段北軒一臉驚奇：“劉老師，你好毒舌。”

他一直藏在餐廳吃東西，順便聽牆角，劉賀把婁宇的作品貶的一無是處，他聽的清清楚楚，換作是他早炸毛了。

劉賀平靜地說：“為人師，難免的。”

段北軒哼哼出聲：“我不喜歡他！”

“所以呢？”劉賀問的很自然，眉毛都沒動一下。

段北軒擡起下巴：“所以不要再見他！”

劉賀沒心情跟小朋友解釋，督他一眼轉身緩步上樓。

段北軒緊跟其後，拽住劉賀的衣擺狠狠扯了下，“我在跟你說話！你又無視我！”

劉賀停下腳步，轉身俯視他，面帶無奈：“他是我的學生，我要對他負責。”

段北軒苦着一張臉：“你有那麽多學生，偏偏對他不一樣，還允許他擅自登門，心裏沒鬼才怪。”

“他很有天賦。”

段北軒不服氣的嚷嚷：“我才不管呢，總之我不喜歡他，也不許你喜歡他！”

“段北軒。”劉賀的聲音漸冷，“無理取鬧也要适可而止。”

段北軒眨眨眼化身小綿羊，好聲好氣地說：“劉老師，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小軒。”

“......”

段北軒證實一點，不只是女生，會撒嬌的男孩也有糖吃。

劉賀帶人來到畫室，親自沖了一杯花茶給他，最後摸了摸他光滑的臉蛋，語氣滿是無奈：“真拿你沒辦法。”

段北軒得意的笑：“老劉，還說你不喜歡我？”

劉賀也笑了，不易察覺的笑容：“小軒，你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