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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段北軒睡的很踏實，恍惚間天色已亮，他睜開眼時正巧看到劉賀在穿衣服，愣了幾秒，他伸手去拽，揉着眼睛問：“劉老師，你要去哪裏？”

劉賀回身，彎下腰摸了摸他的臉頰：“吵醒你了？”

段北軒瞄一眼手機，果然才五點鐘，又懶洋洋地放回枕下，閉着眼睛哀嘆一聲：“你怎麽每天都起這麽早啊？”

“抱歉。”劉賀有些愧疚，“下次我睡客房。”

“啊？”段北軒猛搖頭，“不可以，你要陪我一起睡。”

劉賀直起腰，動作很輕，“下次再說，你先睡吧。”

“...唔...”段北軒原本想掙紮起身，可終究敵不過睡意，迷迷糊糊又倒回床上。

劉賀每天早上五點準時睜眼，這是二十幾年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這種習慣讓現在的年輕人确實很難适應，這就是他為什麽不想跟段北軒同床睡覺的原因。

當然，這是原因之一，其二是段北軒熟睡時很黏人，總是有意無意貼過來，好在劉賀自控能力強，萬一把持不住把小朋友傷害了，他豈不是成了罪人。

雖然男人與男人之間不會想那麽多後果，但劉賀骨子裏還是很傳統保守。

段北軒不是小姑娘，談不上有貞操這一說，不過在劉老師眼裏，段北軒是一塊寶，跟是男是女無關。

段北軒從卧室出來時已經中午了，他直接跑到畫室門口，伸脖子往裏探一眼，劉賀果然坐在裏面安心創作，可能是太過認真，以至于段北軒走到身後都沒有察覺。

“劉老師，你在畫什麽？”

段北軒冷不防出聲，趁人沒反應過來從背後摟住對方的脖子，貼着臉很親密地蹭了蹭。

劉賀微怔，手中的畫筆頓了頓，最後還是放下了，這是他在創作時，第一次為了別人放下畫筆。

段北軒見他不說話，大膽的拽了拽他的發尾，問：“我吓到你了？”

劉賀搖頭：“沒有。”

“哦。”段北軒聲音越來越低，“打擾你作畫，是不是生氣了？”

不等劉賀回話，段北軒又嘀嘀咕咕，“我很無聊，對不起...”

劉賀剛剛內心的不快一掃而空，他擡手碰碰青年的臉頰，安慰道：“我說過，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道歉。”

段北軒重新露出笑容，偏過頭在男人的側臉親一口：“劉老師，你真好。”

劉賀拉着他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今天回劇組嗎？”

段北軒回頭望一早立在窗邊的畫板，不答反問：“劉老師，你不繼續創作嗎？”

劉賀說：“先陪你吃飯。”

段北軒瞬間美的心裏冒泡：“老劉你越來越會了，我今天不回劇組，後天回。”

劉老師對他這樣好，讓他怎麽舍得離開。

兩人在餐廳落座，午餐依舊是白露準備，菜系精致考究，足夠二人食用。

段北軒突然想起連雲在他耳邊說過的話，喜歡一個人要先了解對方，走進對方的心裏。

他與劉賀相識的時間不算短，就像連雲所說的，他至今為止了解的只是表象，就連劉賀在藝術界的成就，他也是只是道聽途說。

劉賀見他吃的心不在焉，關心的問：“怎麽了？”

段北軒回神，吃了一口飯，說：“劉老師，你屬什麽的？”

劉賀回道：“屬龍。”

“星座呢？”

“天蠍座。”

段北軒拿出手機，點開備忘錄，很認真的記錄：“還有呢？生日？”

劉賀放下筷子，淡淡的說：“小軒，先吃飯吧。”

段北軒不以為意：“你先告訴我，我記下來，我要了解你。”

劉賀說：“了解一個人，不是看他的星座和屬相。”

段北軒撇嘴：“那你說該怎麽辦！如果換作是你，劉老師，你會怎樣了解我？”

“換作是我...”第一次，劉賀語氣停頓，“當然要深入了解你。”

“深入？”段北軒皺眉琢磨了一會兒，越想越不對勁，總是往帶顏色那方面想，等他擡起頭時，對方已經重新拿起碗筷慢條斯理的吃着飯。

段北軒可算見識到劉賀的另一面，一本正經的講葷段子。

深入了解這事兒就當沒提，吃完飯劉賀便返回畫室繼續作畫，段北軒一個人很無聊，只好拿着劇本坐在旁邊陪着，時不時還蹦還出兩句肉麻的臺詞。

過了一會兒，段北軒将臉埋在臂彎，居然趴在劇本上睡着了。

劉賀聽到清淺的呼吸聲，擡頭望去，午後的陽光灑在青年露出來的半張臉，長長的睫毛被染成金色，像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小王子，好看到不真實。

劉賀執起畫筆，那種熟悉的熱感又席卷全身，段北軒是他創作的靈感源泉，來自未知的世界，陌生又充滿驚喜。

就這樣，挺好的。

他想，如果一輩子能這樣也不枉此生了。

段北軒趴在桌子上睡了幾個小時，醒來時第一反應是摸了摸嘴角，确定沒有流口水這才松一口氣。

如果睡到流口水，那真是太丢臉了。

劉賀正坐在對面，手裏依舊拿着畫筆，沒有擡眸看他，語氣卻很溫柔：“昨晚沒睡好嗎？”

段北軒揉了揉眼睛，搖頭：“不是，昨晚睡的很好，只是接連幾天拍夜戲，所以...唔...有點困。”

劉賀點頭：“原來是這樣，要勞逸結合，注意休息。”

“嗯。”段北軒乖巧答應，然後低頭看一眼劇本，突然想起了何勁元最開始講的那出戲，“劉老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劉賀淡然道：“問吧。”

“你會...”段北軒一手捏着劇本的書角揉捏，支支吾吾，“......畫家，會畫喜歡的人嗎？”

聞言，劉賀擡眸直視他，順便放下手中的畫筆，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當然。”

“真的？”段北軒将臉湊近，“劉老師，那你為什麽不一樣呢...”

“我也是一樣的。”說着，劉賀轉動畫板，将剛剛填完色調的作品轉向對面，“小軒，我在畫你。”

畫中熟睡的青年展示在段北軒眼前，一時之間看傻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長相很出衆，但是這副畫裏的青年更好看，栩栩如生，真實到有着呼吸的錯覺。

“好看！”段北軒真誠的贊美。

劉賀說：“謝謝。”

“是我說謝謝才對！”段北軒開心的摸着畫板，“劉老師為我畫畫，我很榮幸，被舅舅知道他一定羨慕死了。”

劉賀啞然失笑，摸了摸他的頭：“傻瓜。”

段北軒眨眨眼，“劉老師，你要經常笑。”

劉賀說好，緊接着就讓青年坐到他懷裏，畫中的美人近在咫尺，那雙美目離他只有一寸的距離，劉賀微微低頭，吻了吻青年的眼睛。

段北軒笑的很坦蕩，眼睛裏仿佛凝聚成兩點火星，是很熱情的模樣，讓人難以招架。

他說：“劉老師，要不要練習吻戲？”

劉賀擡起頭打量他，眼神中帶着調侃：“小軒，你到底有多少場吻戲？”

段北軒暗暗吐舌頭，嘴硬道：“好多，數不清楚...”

劉賀問：“真的？”

段北軒想說真的，可又怕對方誤會，想了想及時改口：“沒有，騙你的，我...我沒有吻戲。”

段北軒在這方面是有心裏潔癖的，從入行的那一刻起他就拒絕親密戲，至今為止他演的都是炮灰男配，戲份少，臺詞少，就更別提跟女主互動了。

劉賀像是故意逗弄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問：“那為什麽要我陪你練習？”

段北軒臉色漸漸升溫，低語道：“為了下一部戲做準備。”

劉賀淡淡的哦了一聲，點頭表示了解：“原來是這樣。”

段北軒可不高興了，扯住劉賀胸前的衣領，氣憤地說：“你都不在乎嗎？”

劉賀挑眉：“在乎什麽？”

“就是...就是我跟別人親吻！”

“這不是你的職業嗎？”劉賀說的很平靜，至少表面沒有任何波瀾。

段北軒眼神黯然，語氣發悶：“果然是冷血無情...”

劉賀握住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傻瓜，學會成語可不是用來對付我的。”

“我不是傻瓜。”為了不輸氣勢，段北軒拔高了聲調，“你就是冷血無情！你根本不喜歡我！”

劉賀勃然變色，在對上青年委屈的眼神時，又洩了氣：“我在逗你呢。”

懷裏的人不說話，顯然一副不好哄的模樣。

劉賀無奈，只得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态度放軟：“小軒，我很高興，你是我的。”

段北軒心頭一陣狂跳，他愛死了劉老師講情話的樣子，十分迷人。

“劉老師，其實我...”

段北軒咬了咬牙，還是沒說出口，“你是第一個親我的人”這幾個字未免太矯情，而且很丢臉，他都是二十歲的人了，真的難以啓齒。

劉賀觀察他的表情，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下一刻，便低頭對着青年的紅唇吻了下去。

劉賀嘗到了玫瑰花的香氣，是剛剛為青年沖泡的花茶，柔軟帶着芬香，這種感覺另他心曠神怡，不知不覺上了瘾。

兩唇相貼，過了好半晌，段北軒攀着劉賀的肩膀開始小聲求饒，齒縫間呼出輕微的呻.吟聲，表示着他想呼吸的需求。

劉賀将自己的溫熱退出，在青年被吻腫的唇瓣淺吻幾下，這才舍得擡起頭來，“小軒，很難受嗎？”

段北軒本就泛紅的臉蛋更深了一個度，他搖搖頭說：“沒有，很舒服，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