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返回任方
獲得解救的奴隸, 以尋人為主, 少量子族人, 洛姒族人。他們總體人數不少,經過休養,身體也都得到恢複, 需要安置。姒昊在一日午後,來到城東,将他們召集, 讓他們自己選擇歸處。想要過安穩日子的, 可以到雒溪生活,那裏安寧, 适合休養。渴望有一番作為的青壯,可以前往晉東的晉水營, 追随子山晉,一起為帝子駐守晉東。
“願意去晉東守營, 站這邊來;願意去雒溪居住,站這邊來。”姒昊手指兩邊,他聽任他們選擇, “雒溪和晉東都不願去, 無需選擇,聽任去留。”
婦孺老弱很快站到左邊去,青壯們陸陸續續往右邊聚集,他們目光看向姒昊,他們信任他。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人們自發分成兩隊,沒有人想要聽任去留。
幾乎所有青壯都選擇前去晉東,這令姒昊很是動容。很不可思議,這些人忠誠于他,他們願為他效力。姒昊向他們點點頭,朗聲道:“你們到庫房取武器,各自攜帶上行囊,明早出發。”
青壯們紛紛離開,前去庫房,只有六位男子留下。這六人交頭接耳,最後一起來到姒昊跟前,其中一人做為代表,對姒昊說:“帝子,我們以後能打回尋丘嗎?”
他們渴望回到故鄉,而他們的故鄉尋丘為晉夷占據。背井離鄉近二十載,他們身為尋人的命運相當凄慘,他們渴望複仇,他們也無時不想回到故土。
“會打回去,到時我需要你們的協助。”姒昊膽敢這麽說,他的意圖也是如此。
“願聽帝子差遣!”
六人齊聲回答,他們很高興。得到姒昊的回答,他們心滿意足,結伴離開。
姒昊看着他們意氣風發的遠去身影,心想這些人頑強的生存下來,他們不畏懼戰争,他們躍躍欲試,想要有番做為。尋人是很獨特的一個部族,他們忠誠而重諾,強韌而不屈。父親當年虧欠了他們,使得他們流離失所,終有一日,他會将尋人的故土打下來,将他們安置回故鄉。
選擇去雒溪的人群,由虞蘇為他們安排事宜。虞蘇告知他們等雒溪的人到來,便就啓程。到時各自背負食物上路,路途上要相互扶持,五人為一隊。
“雒溪土地肥沃,适合耕種,那裏有一半居民是尋人。雖然是異鄉,但比夷城更像一處家園。”虞蘇的言語溫和,他是那麽可親的一個人,讓人從心裏感到服帖。
去雒溪的人中,以老弱居多,他們很開心能過上安寧的生活,心裏對雒溪充滿期待。虞蘇将他們五人為一隊分配,分配到一位婦人,那婦人身邊跟着一位小孩子。
這個小孩子是姒年,和姒昊有血親的人,僅剩不多的帝族之一。這段時日,姒昊和虞蘇忙于戰事,無暇照顧姒年,他随這些人去雒溪也好,那裏安全。
“姒年。”虞蘇蹲下身子,朝他招手。
姒年走到虞蘇跟前,擡起臉龐,他一臉稚氣,一雙烏亮的眼睛很是漂亮。虞蘇有時看着他,會想阿昊小時候是不是也這麽可愛。不過應該沒這般乖巧,聽吉芳說,姒昊小時候可調皮了。
很少有時間能照顧這個孩子,但是虞蘇會吩咐侍從給他送禽蛋,糕點,肉羹等食物。他吃得很好,不過幾日,臉蛋圓潤不少。姒年聰明,知道虞蘇對他好,他也親近虞蘇。
虞蘇牽住孩子的手,小小的手掌貼住他的手心,令人忍不住萌生憐愛之情。虞蘇對平日照顧姒年的尋妪說:“他晚上留在我這裏,明早你來接他。”尋妪點了下頭,她被虞蘇安排來照顧姒年。夷城攻破後,姒年受傷,是尋妪在照看姒年,後來就一直由她照顧。
虞蘇帶姒年來到姒昊身旁,姒年仰頭去看這位高大威風的男子,他有點怕他。姒昊居高臨下打量他,面無表情招他,“過來。”姒年怯意,回頭去看虞蘇,虞蘇對他點點頭,他才将小手遞出。
姒昊執住姒年的手,一時想起自己的幼年。他也曾像姒年這般失去父母,無依無靠,卻又幸運地得到庇護。姒昊問他:“姒年,你認識我嗎?”姒年把頭微微一偏,似在思考,他稚聲說:“你是把壞人打跑的那個人。”
姒昊嘴角不明顯的上揚,這個笑又漸漸消逝,他握住孩子的手,說道:“我是你的親人。”姒年扭頭去看虞蘇,他在詢問,虞蘇對他點點頭。姒年拉出脖子上的木飾,他舉起木飾說:“我阿父告訴我,我的親人都有這個,你也有嗎?”
姒昊低下身,取出自己的玉佩,淡然道:“我也有。”姒年摸摸玉佩,心裏狐疑,他貼虞蘇耳邊說:“摸起來不一樣。”
這孩子很聰明,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帝族佩飾,本該是玉質。
“姒年,我這裏也有一件,可能是你阿父的玉佩。”虞蘇笑着從懷裏取出一件玉佩,他将它挂姒年脖子上。姒年雙手捧住它,低頭端詳,頓時眉開眼笑,他很喜歡。
虞蘇摸摸姒年的頭,心裏頗欣慰,也算物歸原主。姒年的父親若是在天有靈,看到這個孩子再不必受苦挨餓,也能安息吧。
“它好冰。”姒年将玉佩藏到衣服裏邊,像他那件木飾一樣。這顯然是一個習慣。身為帝族,不得不藏匿身份。
“沒事,我們把它挂在衣服外面。”虞蘇幫他将玉佩從衣領裏取出來,放在外頭。它很顯眼,也很漂亮。
“來。”姒昊執住姒年的手,帶他離開城東。
姒年開心地跟上兩位大人,姒昊和虞蘇一人執住他的一只小手,他就夾在中間。三人一起走向大屋,一路上,姒年叽叽喳喳跟虞蘇交談,姒昊只是聽着,不參與交談,他對這個孩子不似虞蘇親近。
倆大一小,倒也和睦,一起進入大屋。他們在路上為依齊辰、任嘉看見,依齊辰說:“聽聞那孩子是伯約的孫子。”任嘉看着三人離去身影,若有所思,眉頭皺起。
夜裏,姒年在虞蘇榻上睡去,虞蘇在燈下縫一件小鬥篷。秋日,路上風寒,而姒年沒有鬥篷。姒昊進屋來,看向角落裏沉睡的孩子,還有在縫鬥篷的虞蘇。他從背後抱住虞蘇,他明明剛去營地巡視回來,身上卻比虞蘇還暖和。虞蘇把頭一側,微微一笑,自從進入晉原,兩人很少有溫存的機會。
“蘇,你喜歡小孩子嗎?”
“喜歡。”
姒昊默然,不再詢問,他放開虞蘇,站在一旁看他縫綴。一針一線,認認真真。他們在一起多年,他從未想過,虞蘇是否會想要一個孩子,他不曾去問他。
小鬥篷做好,虞蘇将它拉平,折疊,放在姒年的枕邊。虞蘇将手從榻上縮回,姒昊抓住他的手,把他順勢往牆邊一壓,虞蘇便落入他的懷中。屋中燈火昏暗,虞蘇擡頭看他,眉眼柔和,姒昊的唇貼上去,深摯地一個吻。
“阿昊……”虞蘇撫摸他的臉龐,低聲喚他名字。
姒昊沒有回答,又是一個纏綿的吻,他的手指探入虞蘇的領子,他的吻帶着欲求。屋裏有個孩子,虞蘇想他若是往時,不會這樣。
“阿昊?”
“嗯。”
“姒年在。”
“哦。”
或多或少聽出他的一份情緒,哪怕姒昊言語根本沒有任何起伏,虞蘇就是知道。姒昊沒有放開虞蘇的意思,他仍在親吻,觸摸,他看他的眼神那般深情。虞蘇用指腹摩挲姒昊的眉宇,他的眉間有份憂傷,虞蘇仿佛讀懂了什麽,他小聲說:“阿昊,我會在你身邊。”
“我知道。”姒昊貼着他唇邊溫語。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留在你身邊,我的心也會随着你。這句虞蘇沒有說出來,他覺得他絕對不能說。虞蘇通過姒昊的肩膀,朝榻上投去一眼,姒年還在沉睡,睡得四仰八叉。
“到我房裏去。”姒昊松開對虞蘇的擁抱,他拉住他的手。
“不妥。”虞蘇細語。
姒昊突然将虞蘇抱起,他抱他總是很輕松,他的力氣如此的大。虞蘇摟住他脖子,不敢弄出聲響。他有些無奈,只能咬姒昊耳朵說:“侍衛會看見。”
“沒人會看見。”侍衛被姒昊命令在屋外值夜,兩人的門口都沒有侍衛。
“我自己走。”虞蘇不讓姒昊抱他,這在他看來是很害羞的事情。大屋裏住滿将領,還有一位規方的君主,雖然夜深,大家都在睡夢中,可還是讓虞蘇在意。
姒昊放下他,看他到榻旁為姒年拉好被子,看他熄滅屋中的燈,看他小心翼翼啓開房門。他體貼而謹慎,他從未抱怨兩人而今只能偷偷摸摸。
光是看着他的身影,姒昊的胸口就感到一陣陣炙熱。他們這些時日,相處得太少,太少,等戰局平穩後,他要好好補償他。
虞蘇站在門口,見姒昊在屋中沒有動彈,他露出不解之情。姒昊立即跟上來,兩人輕輕關上門,執手離開,前往隔壁的房間。
他們很難得才能有一個親密的夜晚,雖然這樣的夜晚,也總是很匆促。貼着虞蘇汗水淋漓的背部,姒昊與之交頸,将他緊緊抱進懷裏。虞蘇等心跳平穩下來,他轉過身去,貼抱對方,兩人相擁。他依賴他,他們相互依賴。
天快亮時,虞蘇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案前,進行書寫。他在記載戰事,他在為姒昊書寫史書,他寫的史書裏,沒有自己的名字。自己能跟在他身邊到什麽時候呢?是否能見證他登基帝邦?虞蘇心裏沒有答案。
第二日清早,前往晉水營的隊伍浩蕩出發,姒昊親自送他們出城。第二日午時,子蠶到來,她攜帶來雒溪的物資還有甲士,兵器。
子蠶在夷城,只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早,她帶上一支老弱的隊伍,返回規方。她出行時,虞蘇送行,并将姒年托付。
“子蠶,你代姒昊與我,好好照顧他。”
子蠶看向矮墩墩的姒年,拍了拍胸保證一定照顧好。
姒年被子蠶帶上馬車,他顯得很高興,他還是第一次坐馬車,對他而言特別新奇。虞蘇叮囑他,路上要好好聽話,到雒溪後,子蠶和尋妪會照顧他。
馬車啓程,姒年坐在車裏,目光一直落在虞蘇身上,似有不舍。他穿着虞蘇縫制的小鬥篷,脖子上挂着一件帝族玉佩。他黑亮的眸子裏,映着虞蘇溫柔的笑容,他舉起手,學子蠶揮動。
虞蘇颔首,目送他們離去。他們去雒溪,那裏沒有戰争,能讓姒年安然生活,虞蘇放心。他對這孩子有份愛屋及烏之情,他的身世頗類姒昊,讓他忍不住去想姒昊年幼時的情景。
前往雒溪的隊伍遠遠離去,消失在原野,虞蘇攬住外衣,往城裏走。他一進城,就覺得氛圍不大對勁,原本在土階上歇息的士兵突然行色匆匆,且有三五騎從大屋馳騁出來,似乎在執行什麽任務。
虞蘇感到不妙,跑回大屋,見将領們都聚集在一起,個個神色凝重。姒昊和規君、任嘉在一旁商議着什麽,虞蘇問看似最清閑的依齊辰是怎麽回事,依齊辰告訴他:“任方信使來報,钺關失守。”
钺關位于任方的角山,它是任方北面的一條通道,平日裏有駐軍。钺關易守難攻,可以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它卻失守了。
“怎會失守?”虞蘇驚詫。
“晉矢烏用晉夷的精銳攻打钺關。”依齊辰是虞人,跟虞蘇一樣,這個消息對虞方也很不利。“任方主力在夷城,他竟然趁機攻打钺關。這人用兵之法,頗似帝子,真是出人意料。”依齊辰的口吻,是真得在稱贊。這人敬佩能者,并不以對方是敵人而貶低。
論誰換成是晉夷一方,都會着急攻打夷城,對晉夷而言,夷城不能丢。可是晉矢烏卻出人意料,突然攻擊钺關,他仿佛是揮舞着一把長劍,直接插進任方的腹部。虞蘇一時想不明白他為何這麽做,這必然要遭任虞兩國的反擊,也許姒昊清楚他的意圖。
虞蘇來到姒昊身旁,聽他和規君及任嘉的讨論,三人很快确定好救援任方之事。規君會暫時留下,鎮守夷城,任嘉帶領任兵,立即撤回任方,阻攔晉夷精銳在任方的進攻步伐。
任嘉當日便就率兵啓程,撤出夷城,趕回任邑。第二日,姒昊和依齊辰領兵離開,同樣前往任方,虞蘇在城門送別姒昊。夷城裏還有些事,需要虞蘇處理,他暫時留下。
“蘇,多保重。”姒昊在馬車上叮囑。
“阿昊,我城中事了,就去找你。”虞蘇時而會和姒昊分開,不過他們總是很快相聚。
“回去吧。”姒昊揮手,外頭風大,已經是深秋。
虞蘇雖然點頭,但仍目送姒昊離去,直到他消失不見。他的心,仿佛也随之而去。夷城此時反倒安全,任方卻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如何教他不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晉矢烏:你端我老家,我打你老窩。來啊,互相傷害啊。
姒昊(煙):……
————————
姒年:我這麽小,蘇叔不過是給我縫件小鬥篷,他連我醋都吃,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