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瑤階草

……

看着熟悉的建築，顧南依百感交集，只覺得出宮幾天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

“大、咳，娘娘。”一個頂着沈歆婳臉，穿着鳳袍的女人對顧南依身旁冷着一張臉的面癱行禮。

“……這、這……”顧南依很是驚訝，這是易容？！這麽像？難怪沈歆婳能出宮……

“辛苦了。”沈歆婳淡淡道，“秋月，帶她下去換身衣服，告訴她近日發生的事情。”

“是！”秋月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她的娘娘終于回來了~

秋月對着顧南依暧昧地笑了笑，她再反應遲鈍也知道顧南依和沈歆婳之間是有點什麽的了。

顧南依紅了臉，尴尬地低下頭，跟着秋月離開。

沈歆婳進了殿內，“她可安分？”

“她？”千面頓了頓，“初承恩寵，昨日皇帝未上早朝，怕是流言四起。”

沈歆婳冷哼一聲，千面随即道，“皇帝若不願顧南依落得紅顏禍水，禍國妖妃的名號，自然不敢長期恩寵。”

“連是誰都分不清。恩寵？”沈歆婳嘴角一抹冷笑頗為嘲諷，她取下男子頭冠，青絲如瀑般灑下。

“可要屬下侍候更衣？”

“你且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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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依這邊，顧南依洗了個澡，便被秋月拉着去穿上了妃子的衣服，還化了妝，盤了發飾。顧南依有些無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哼唧道，“秋月姐姐……”

“咳，娘娘還是很好的，只要你順着她，她不會過多為難你的。”秋月安撫道，“再則，娘娘親自出宮尋你，可見你在她心中非同一般。”

可不是非同一般嗎？一般人能被她那啥？顧南依心裏嘀咕着，腦海裏卻浮現昨日燭光下沈歆婳的側臉。

……很溫柔。

“雖然，也許是娘娘設好的。”秋月笑了笑，“代替你承恩的是陳昭儀，投靠娘娘已久，如今被冷落了許多時候，借這機會說不定會懷上龍嗣。……以後若你侍寝……夏禦醫她配了令人迷幻的藥，夜前喂皇帝服下即可。陳昭儀便會來替你。”

“她、她不會生氣嗎？”

“若是懷了，飛黃騰達的是她，又有什麽可生氣的？她可巴不得呢。”秋月笑道。

“你如今是文妃，正得聖寵。”秋月見顧南依臉色似乎不太好，頓了頓，又道，“娘娘不會讓你承恩的。”畢竟，她的娘娘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東西讓給他人？

知道了顧南依和娘娘的關系，并且娘娘似乎并不是準備春風一度而已，秋月便想幫娘娘刷刷顧南依的好感度。

畢竟，她對顧南依放心，另一邊又是她的娘娘。

她知道這件事後，可是欣慰極了。

只是怕顧南依懼怕娘娘，惹了娘娘不快，令兩人都不好受。

最好兩個人兩情相悅，娘娘也不必再執着于皇帝。

秋月她，只是盼着娘娘能幸福。

“娘娘是吃軟不吃硬的。”秋月說。當然，吃軟，也會看是誰的軟。

顧南依和沈歆婳相處這麽久自然也是了解的。沈歆婳有時候真的挺可怕，但有時卻很溫柔。顧南依不懂她，也不想特意去懂。

秋月見顧南依興致缺缺，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她給顧南依梳好妝，無意看到顧南依脖子上紅痕，眼睛亮了亮。

顧南依倒是沒發現這些，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覺得很是繁瑣……

想到也許每天都要這樣，顧南依就覺得頭疼……等等，身為妃子那她豈不是每天都要向皇後請安？！

顧南依心情複雜，她得要跑過去給沈歆婳暖床，第二天還得早起回去然後還給沈歆婳請安？！這是什麽世道？沈歆婳怎麽突然就把她弄成了什麽文妃？

顧南依有些郁悶，不過還是跟着秋月出去了。

沈歆婳好像在對那個會易容的宮女吩咐什麽，顧南依看見她的一瞬間，沈歆婳就回頭看了過來。

“你先留在宮裏吧。”沈歆婳對千面說，千面行了個禮，退下了。

“為什麽突然就把我……弄成，妃子啊……”顧南依本來是郁悶的，但說着卻有些委屈。她癟了癟嘴，鼻子有些酸澀起來。

“他是帝王。”沈歆婳走上前來，揉了揉顧南依頭發，覺得顧南依這時候像個委屈的小媳婦？這個認識令她莫名心情大好，一只手環住顧南依的腰，輕聲說，“等他淡了也就沒事了。”

“那要是不淡呢！”

“那也是陳昭儀費力，你怕什麽？”沈歆婳低頭，輕輕蹭着顧南依臉頰。

“我怎麽不怕？他要是——”

“我在。”

“……”

顧南依怔住，一瞬間有那麽些感動，那麽些……悸動……

秋月默默關上門，守在殿外。

沈歆婳低頭吻上顧南依的唇，輕巧地探入，熟練地勾起她的舌尖，與之糾纏。

顧南依本來一只手撐着沈歆婳肩膀，但很快被沈歆婳捏住手腕。

沈歆婳将顧南依推到桌邊，肆意地吸吮着她的舌尖。

顧南依憋的不行時，這女人才放了她。沈歆婳貼心地用手帕替顧南依擦了擦嘴角的唾液，幫她理了理衣服。

“你……你以前都是這麽饑渴？”顧南依喘着氣，有些驚魂未定，她差點以為沈歆婳饑不擇食——啊呸！饑渴難耐要把她給——咳咳！！！

“饑渴？”沈歆婳覺得這個詞有些……微妙？她略微想了想，自己似乎是有些……

“就是、就是如狼似虎的、你……你你縱欲過度……”顧南依有點慫，不過為了今天晚上能正常睡個好覺，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沈歆婳談談。

“如狼似虎，不是三十歲嗎？”

“那你多少歲？”顧南依條件反射地就問了出來。

“二十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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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顧南依表示吃了一驚，“你二十二？！”

“怎麽？”沈歆婳有些不愉，顧南依好像是十五……

“沒有……”顧南依有些尴尬地側過頭，她怎麽好意思感慨她覺得沈歆婳太年輕？沈歆婳居然才二十二？二十二就這麽厲害了？那她嫁給蕭文的時候豈不是……呃，是，十七歲？及笄兩年啊……好像也正常……

“覺得，你好厲害……”顧南依有些羨慕，“不像我，什麽都不會。”

沈歆婳臉色緩和下來，“你這樣就好。”

“咳，娘娘，我要和你談的不是這個啦！”顧南依有些煩悶，“你不能這樣，”

“這樣？”

“就是，就是，我會吃不消的，我覺得難受。”顧南依鼓着腮幫子，很是難為情地說，“我又不會武功。”顧南依覺得，不能反抗的話，自己偶爾被潛規則一下就行了，要是天天來絕對會死的。

“……”沈歆婳難得有些無語，她半晌應了一聲“好”，有點好奇自己在顧南依心裏究竟是個什麽形象，顧南依居然特意說這種事？她是那種不知節制的人？她饑渴難耐？那這五年是怎麽過的？

所以，歸根到底，原因在顧南依身上才對。

沈歆婳幽幽地看了顧南依半晌，嘆了口氣。

“來，”沈歆婳推開門，看了眼守在門口的秋月，頓了頓，“秋月，待會來書房一趟。”

“是。”秋月應下，雖然不知道娘娘為什麽特意吩咐了一句，不過既然是吩咐了那麽肯定是有事情……呃，秋月想了想近來宮內的大小事情，實在不知道娘娘有什麽好找她的。

沈歆婳領着顧南依去了花園，顧南依看着沈歆婳在進入花園橫數第三棵樹旁的牆壁上不知做了些什麽，那地上居然緩緩挪出，露出一個只容納一人進入的臺階地道。

“許久沒用了。”沈歆婳看向顧南依，“怕黑麽？”

“不怕。”顧南依有些躍躍欲試，她見沈歆婳似乎沒有反對，便小心地踩在臺階上，一步一步走下去。

沈歆婳眸子柔了柔，跟在顧南依身後。

進了密道，顧南依還沒下多少臺階，頭頂的光線一下子就沒了，四周一片漆黑。

“……你……”

“往下走。”沈歆婳的聲音從顧南依身後傳來，依舊是那般冷漠，卻令顧南依莫名安了下心。

顧南依扶着兩旁牆壁往下走，其實走的很慢，但身後的人居然也沒有催促，要不是感覺到沈歆婳的氣息，顧南依還以為沈歆婳扔下她一個人回去了。

樓梯走到底，隧道便寬敞起來，起碼顧南依是這麽感覺的，她無措地扶着牆壁，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

然後，她就感覺到微涼的指尖觸到她的手，吓得她一哆嗦，卻被強硬地抓住。“這邊。”

沈歆婳牽着顧南依，回憶曾經的路線，帶着她一直往前走。

再遇到臺階時，沈歆婳走在了前面，顧南依還是小心地扶着牆壁往上走。她覺得沈歆婳走得有點快，她有些……跟不上。

顧南依有些急，一腳差點踩空，就栽到沈歆婳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