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合一
二十五、
【主線任務已發布, 請宿主前往太姥山尋千年仙草,并将仙草帶回王府, 時限為一個月, 超過時限即刻抹殺。】
楚時依:“……”
她現在叫小六把任務收回去,換回去繼續煮東西什麽的還來得及嗎?
楚時依欲哭無淚:“太姥山在哪?千年仙草又能做什麽?我為什麽一定要去尋它。”
小六:【千年仙草再加上宿主的血肉入藥, 即可解陸承宇身上奇毒。】
楚時依聽完淡淡的‘哦’了一聲。
幾瞬後,她杏眼圓睜, 懷疑自己聽錯了:“等等, 你剛說什麽,血肉入藥是什麽鬼?我還要割我自己的肉?”
小六:【我之前就一直阻止宿主不要使用止痛劑, 是宿主不聽我的勸告, 非得要用。】
分明是冰冷無情的電子音, 但聽起來卻有幾分痛心疾首的味道在裏面。
她低頭看了自己還未全愈的手指一眼, 心中流淚:“一定得血肉嗎?不能只有血嗎?”
小六:【缺一不可。】
楚時依聞言窒息一瞬,原主的血肉這麽厲害你為什麽不早點說!
小六:【按規定,未觸及相關主線劇情時不可提。】
“要不你再指派一些普通任務給我, 我就剩一個止痛劑了。”楚時依可憐兮兮道。
她一想起之前短暫幾瞬的鑽心之疼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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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不知發生何事,今天似乎特別好說話,居然真依言答應她的要求。
【任務已掉落,請在陸承宇睡着後親吻他的額頭, 獎勵為止痛劑一枚。】
楚時依:“……”
當你穿越後系統卻一心只想玩你時該怎麽辦?
【宿主不覺得這個任務比之前的好多了嗎?而且獎勵還是一個止痛劑。】小六向來冷冰冰的語氣多了幾分無奈與無辜。
這也不行, 那也不行,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楚時依想了下,覺得系統的話不無道理, 點了點頭:“的确是好多了。”
……
一輪皓月,懸挂蒼穹。
夏末初秋的夜裏,少了悶熱暑氣。
王府主院裏,微涼晚風飄送着些許桂花恬雅香氣。
楚時依在院中的浴堂內讓斂秋伺候着褪下衣物,緩緩步入浴池中。
浴池寬敝華麗,四面皆懸挂着輕紗布幔,布幔後霧氣蒙眬,隐約可見美人曼.妙身姿。
池裏混了香藥料,每日水浴時浸泡兩刻鐘可止痛,這是姜煊在陸承宇的數次逼迫催促下,終才尋得的沐浴藥方。
姜煊将藥方交予陸承宇時有言,日日藥澡,約莫二十日,皮生即愈,身如凝脂。
泡了幾日後,楚時依手指的愈合速度似乎真有比之前快了些,疼痛感也比之前減輕許多。
由于受傷的是右手,楚時依日常洗漱皆由斂秋伺候。
斂秋一如往常于一旁檢視沐浴時的物件,卻見琉璃碗內的桂花胰子就剩一丁點,根本沒法拿來清洗。
她分明記得昨天用時桂花胰子還有一大塊,怎麽今兒個就要沒了,難不成是被老鼠被吃了?
“王妃,您再多泡一會兒,奴婢去取新的桂花胰子來。”
“嗯。”楚時依懶懶地應了一聲,将受傷的那只手靠在浴池邊上。
浴池熱水溫度适中,十分舒适,楚時依泡到昏昏欲睡卻遲遲不見斂秋回來,眉心不禁微微蹙緊。
平時泡完藥浴還得起身,到一旁裝有清水的沐桶再沖洗一次,但她現在右手受傷了,實在不方便用左手自行沖洗。
之前她也嘗試過自己一個人洗,但結果就是傷口進了水,當場疼得她眼淚滾滾地落。
陸承宇得知後便惡狠狠的警告她,要是再堅持自己沐浴,不肯讓奴婢伺候,就由他來親自伺候。
楚時依想起陸承宇當時神情,渾身打了個激靈。
百般無聊下,她索性将頭枕在靠在浴池邊的手臂上,閉眼假寝,耐心的等斂秋回來。
半睡半醒之際,耳畔傳來浴堂的開門聲。
“怎麽去那麽久?”楚時依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腦袋依舊枕在蓮藕般白嫩的手臂上舍不得起。
來人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撩開紗幔。
只見膚如凝脂的美人,沐浴在花瓣湯池裏,雪白小臉被浴池熏得白裏透紅,風情萬種,絕美驚豔。
來人眸色倏地一沉,駐足片刻才又繼續前進,最後終在池畔停下。
“誰去那麽久?”
低沉微啞的嗓音自頭頂滾落。
楚時依倏地掀起眼皮,擡頭慌亂地往浴池另一邊竄去,氤氲水氣蕩漾,水花四濺,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楚時依,再敢亂動本王就下去陪你。”陸承宇面色陰沉,咬牙切齒道,“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陸承宇見她右手幾乎要被水花濺濕,居然比她自己還擔心她的手。
楚時依兩腮驀然爆紅起來,左手擋在雪白柔軟之上,羞赧的不知所措:“王爺您您您,您怎麽可以進來,妾還沒洗好。”
她沐浴時外邊還有其他奴婢守着,陸承宇絕不可能是以為裏邊沒人才誤闖的。
“整個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為甚不能進來?”
陸承宇目光先是掃過她水嫩嫩的櫻唇,再是露在水面上嬌.嫩白皙的香肩,最後落在擋住曼.妙身段的柔荑上,眸色瞬間暗沉無比。
如此尤.物實在令人難以淡定,幾乎只想撲上前去一親芳澤。
陸承宇喉結滑動了下,閉了閉眼,強壓下于血液裏翻騰喧嚣的那股子躁.動。
楚時依這時左手遮在身前,右手舉得高高的,這姿勢實在令人窘.迫。
臉上霞般的嫣紅一路暈染至頸肩,再到渾.圓豔麗的柔軟前,而後沒在她擋在前面的手臂下。
楚時依漂亮的眼尾染上幾許桃花意,眨了眨水光盈盈的雙眸,疑惑地看向他:“那王爺特地前來浴堂可是有什麽事?”
“本王聽斂秋說,王妃在打聽有關太姥山的事。”
陸承宇嗓音低沉暗啞,氣息漸次變得深沉,目不轉睛地深深凝望她怯生生的嬌.羞姿态,費了不少氣力才将眸光移開。
他蹲了下來,坐在池畔邊,單腳屈膝,眼簾半垂,修長大手漫不經心地撩.撥水面上的玫瑰花瓣。
“王爺是如何知曉我跟斂秋說了什麽。”楚時依愕然的瞪大眼。
“王府內發生何事我自然全都知曉。”陸承宇冷笑。
“……”這個人果然是個變.态,居然連她跟斂秋說的悄悄話都知道。
不過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楚時依困惑了下,随即想到小說裏的皇子一般都有暗衛或影衛,心底一沉,面色漸漸難看了起來。
“你居然派暗衛跟着我?那我平時浴沐更衣豈不是都被看光光了!”
陸承宇:“……”
“本王的王妃豈是他們可随意觀看的,除非眼珠子不想要了。”
楚時依聽他這麽說才終于安心了些,可她手已經舉得太久,可說酸澀難耐,說話語氣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我問斂秋太姥山的事又怎麽了嗎?難不成王爺知道太姥山在哪?”想到這個可能,楚時依不禁眸光一亮。
要是陸承宇知道在哪,那她就不用再想方設法的四處打聽了。
陸承宇聽見她的話,眸色變幻幾瞬,晦暗不明。
“你不知太姥山在何處?”
“不知道。”楚時依搖了搖頭。
由于手實在太酸,她索性放棄争紮,再度慢慢移回池畔邊,将受傷的那只手臂放回池畔上。
酸澀不已的手臂終能放下,楚時依不禁滿足的嘆喟一聲。
“王爺為什麽一直問這個啊?”她擡頭看向池邊的陸承宇,眼底盡是疑惑。
陸承宇冷峻的眉眼微微低垂,靜靜的凝視着她,良久不語。
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神真摯而純真,杏眸盈滿毫不作假的困惑,仿佛她就真的沒聽過太姥山一般。
但怎麽可能呢?
陸承宇削薄的唇瓣逐漸繃成一條直線。
楚時依見他眸色漆黑如墨,猶似鋪了一層寒霜,心中漸感不安。
她現在手已經不酸了,還是離他遠點好了。
水面才剛泛起層層漣.漪,陸承宇冷聲喝道:“別動。”
修長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颌。
楚時依纖長的眼睫輕扇幾下,果真不敢再有其他動作,微微仰首。
她就怕一旦惹怒男人,他會直接不管不顧跳下浴池捉她。
“你究竟是誰?”陸承宇問,大拇指輕柔的拂過她的唇瓣,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仔細的觀察她每個細微神情。
“什麽?”楚時依看着他,一臉茫然。
“當年你随高人在太姥山住了一年,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它在哪。”
楚時依聞言驀地一愣,心髒驟然狂跳起來,下巴被牢牢擒住,躲避不得,只能慌亂的斂下眼睫,逃避他檢視般的目光。
小說裏就只提了原主曾随高人上山,根本沒有将山名寫出來,她壓根兒不知原主當年去的那座山便是太姥山。
完蛋了……她沒想到系統發布的主線任務裏居然有坑。
楚時依閉了閉眼,心口劇烈起伏幾瞬,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随之飄蕩。
陸承宇見她兩排濃密眼睫不停亂.顫,眸光閃爍,唇瓣抿緊,不敢看他的心虛模樣,修長手指驀然狠狠攥起。
她果然不是寧安侯嫡女。
但不知為何,得知她不是寧安侯嫡女時,他心中竟升起絲絲難以言欲的愉悅。
如果她不是寧安侯嫡女,那麽,就表示她從未戀慕過林哲。
她唯一心悅之人就只有自己。
她不曾為他人瘋狂癡迷,不曾對別的男人好過。
如此一來,楚時依嫁入王府後突如其來的轉變都有所解。
因為當初死活不肯嫁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
陸承宇心中驀然湧起一陣狂喜,難以言述的歡喜與快-意徹底将他淹沒。
幽深黑眸陡然染上瘋狂而濃烈的火焰,熾-熱的似要将她灼.透般。
“當初、當初上山時高人并沒有說過那座山的名字。”楚時依垂着眼睫,幹巴巴道,試圖搶救一下自己。
大抵是她的搶救起了作用,原本扣在下巴的修長手指驀然松開。
楚時依原本高懸的心也跟着落下,剛松了口氣,嘴角還來不及勾起,就聽見撲通一聲,再轉眼,陸承宇矯捷的身影已躍入池中。
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便被緊擁入懷。
受傷的右手被擡起來環在他的肩頸上,男人獨有的霸道氣息近在咫尺,噴薄于面。
楚時依呼吸猝然一窒,小臉燙紅得頭頂都快冒煙。
“做、做什麽,王爺您、您要做什麽,您怎麽可以突然跳下來。”她緊張的語無倫次。
“本王知道你不是寧安侯嫡女。”陸承宇雙眸猩紅,閃着興-奮而愉悅的光芒,埋首在她的頸窩輕聲笑道。
楚時依的頸窩倏地劃過幾抹溫熱,整個人不禁瑟縮了下。
她覺得陸承宇有些可怕,甚至覺得有點恐怖。
為什麽知道她不是寧安侯嫡女還那麽開心?這太不合常理了。
陸承宇見她發愣,眸色一暗,雙臂将她攬得更緊,薄唇貪婪而溫柔的攝取她口中香甜,大手于水中肆意游.走,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随之陣陣飄動。
楚時依光滑白嫩的背脊緊靠池畔,被吻得淚光點點,呼吸紊亂。
浴堂內一室甜.膩濃香,輕紗布幔後,浴池裏兩道身影如.膠似.漆。
陸承宇抱着她綿綿密密地深吻着,如狂風暴雨般肆.虐,似是要将她嬌.嫩的唇.瓣吃進腹中般,小姑娘的香甜氣息透着唇.縫溢進齒間。
楚時依杏眸氤氲起一層水霧,目光迷離,難受的推了推他卻徒勞無功,只能無力的配合對方強勢的攻城略地,唇畔時不時輕逸幾許細軟嗓音。
陸承宇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親就停不下來。
難道是知道她不是寧安侯嫡女就這麽的……開心嗎?
可他為什麽開心?
楚時依捉摸不透陸承宇在想什麽,心中驀然升起絲絲縷縷的害怕與恐懼。
陸承宇之後的動作雖強勢卻毫不粗莽,親.吻亦轉為和風細雨般溫柔,小姑娘的眼淚卻稀裏嘩啦的掉了下來,整個人哭的抽噎起來。
這是她頭一次不是因為原主怕疼的體質而掉淚。
小姑娘嗚嗚咽咽的哭泣聲,瞬間将男人的神思喚回,周身溫度迅速降了下去,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陸承宇重重的吐了口氣,于她懷中仰首,這才發現楚時依早已經淚流滿面,紅通通的杏眸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他閉了閉眼,自水中站直身,薄唇碰了碰她清甜軟柔的唇瓣,咬牙切齒的忍耐道:“別哭,本王這是在寵.愛你,有何好哭。”
“我的手好酸又好疼,好難受。”楚時依抽抽噎噎的說道,“我不想再泡藥澡了。”
小姑娘軟着嗓子的哭腔似要勾.人魂魄般地揪心。
其實她的手沒怎麽疼,但要是說她害怕,陸承宇肯定又要生氣,但如果說手疼,他反而不會生氣。
陸承宇面色陰沉難看,眸底深處還藏有幾分瘋狂念想,可見她泣不成聲的模樣,還是不兔心疼。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強壓下血骨中的躁.動,冷嗤了一聲‘嬌氣’,才将她抱離浴池。
楚時依未.着.寸.縷的被他抱在懷中,如鴕鳥般緊閉着雙眼,深怕自己摔了,一雙小手老老實實地攬着男人的脖頸。
這番溫順乖巧的模樣落在陸承宇眼底,幾乎讓他想再繼續狠狠地欺負她,完成方才未完之事。
陸承宇鼻息略為沉重,優美的下颚弧線緊繃着,額間青筋隐隐跳動。
僅管如此,他還是步伐沉穩的将小姑娘抱到浴桶旁的木椅上,只是一開口,嗓音低沉嘶啞的厲害,叫人臉紅。
“坐好,別亂動。”
楚時依聽得心頭一跳,瑟縮了下肩膀,右手再次可憐兮兮的舉起來,左手抱住自己。
垂眸亂掃之際,忽然瞥見陸承宇全濕衣袍上的一處。
小姑娘濃密的羽睫驟然亂飛,臉上的溫度再次攀升,心髒更是怦怦直跳,像是要跳出喉嚨似的。
陸承宇替她沖水時,僅管眸色如墨,氣息不穩,面上卻絲毫不顯。
見她怯生生的坐着給他沖洗,如乖巧可愛的小貓般,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斂起笑意,面無表情道:“為何突然問起太姥山?”
楚時依此時腦袋就如同她的臉一樣燙,腦子早全糊成一團,想也沒想就直接說:“傳說太姥山上的千年仙草能解你身上的毒,我想去找那株仙草。”
陸承宇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原本已經平複下去的那股子念想,瞬間輕易地被挑了起來。
他的王妃是真心實意地對他好,一心只想治好他身上奇毒。
陸承宇喉節滾動,心火更盛,終是沒忍住,再次俯身捧起她的臉,于唇上落下一吻。
這次的吻比先前更加溫柔與缱绻,猶帶純粹憐愛。
之後楚時依就像個乖巧的布娃娃般,任陸承宇施為擺布。
素來倨傲矜貴的晉王殿下,如今正親自拿起衣衫一件一件為她穿上,最後才為自己換上一身幹淨衣裳。
離開浴堂時,楚時依被他抱在懷中,守在浴堂的丫鬟們見狀,紛紛臉紅的低下頭。
待楚時依回過神,她人已被抱回寝間,陸承宇也換上一身幹淨衣裳。
“睡。”陸承宇上榻後将人攬進懷中。
此時已近子時,平時這時間楚時依早就歇下。
兩人雖同榻而眠多日,但這還是陸承宇頭一次在睡前将她拉進懷中擁着。
楚時依感覺自己心髒又開始怦怦亂跳。
她感覺陸承宇今天對她特別好。
耳邊傳來陸承宇的心跳聲,并不沉穩有力,還有些紊亂。
楚時依被緊緊攬住,此時只能趴在他懷中。
她軟聲道:“王爺,我們去太姥山好嗎?”
只要解完他身上奇毒,再接着應該就簡單許多,她離回家的路也更近了。
一想到自己能回原世界,楚時依不禁眉唇彎彎的笑了起來,澄澈雙眸仿佛鑲嵌了星辰,閃閃發光,璀璨動人。
燭臺上的蠟燭已燒得只剩半截,靜谧的淺淡燭光從帳幔外透進床榻內。
微弱燭光映照下,陸承宇垂眸凝視着懷裏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杏眸在幽微燭光下格外明亮。
倒是一心挂念他身上的毒。
陸承宇語調輕緩,意味不明道:“太姥山山勢高峻兇險,還有萬丈深淵之谷,你不怕?。”
“不怕,只要找到仙草您身上的毒就能解了,再兇險也要去。”
不找到仙草她就死定了。
陸承宇聽了心中很是歡喜,在她瞧不見的地方,嘴角展露一抹溫柔至極的微笑。
“好,待準備齊全,我們便出發。”陸承宇道,“睡。”
榻邊小幾上熏着淡淡的安神香,彌漫在屋中每個角落。
待陸承宇呼吸趨于平穩時,楚時依才緩緩掀開眼皮。
微弱的光亮映照下,男人好看的面容顯得柔和了幾分,眉眼間沒了平日裏的冷峻薄涼。
楚時依确定他睡着後,小心翼翼的動了下,試圖完成小六發布的任務。
但她才輕輕挪動了下,原本攬着她的手臂便驟然收緊,将她帶回懷中。
楚時依呼吸一窒,瞬間吓得不敢亂動,以為陸承宇醒了。
然而好半晌,男人的呼吸依舊平穩,也沒有開口說話。
楚時依緩緩吐出一口氣,才又慢慢的挪動身子,輕輕在陸承宇額間落下一吻。
小六:【恭喜宿主順利完成任務,一份止痛劑已為宿主存放在獎勵櫃中,請宿主繼續努力。】
楚時依聽見小六的聲音後心滿意足的笑了下,這才在陸承宇懷中喬了個舒服位置沉入夢鄉。
燭臺上只剩一小截蠟燭頭,原本沉睡的陸承宇嘴角微勾,微深的笑意漾在唇畔。
……
陸承宇準備去太姥山一事,需要安排的事并不少,人員來往,王府比平時時熱鬧不少,姜煊又每隔幾日就會來王府替他搭脈,幫楚時依換藥,很快也知曉此事。
姜煊得知的當下并沒有馬上詢問有關仙草的事,而是又過了幾日,再一次替陸承宇診完脈,才開口提道。
“千年仙草可解奇毒一說,微臣倒是第一次聽聞。”
姜煊剛替陸承宇搭完脈,在收拾藥箱之際淡淡道。
“本王也不指望它能解。”陸承宇抿了抿唇,嗤笑了聲,經過窗棂邊時腳步陡然一頓。
姜煊手上動作停了下來,微怔片刻,好半晌才回過神道:“那殿下為何還要如此勞師動衆?”
“因為她相信能解。”
姜煊不可思議地擡頭看了陸承宇一眼。
只因為王妃相信,便願意為她如此興師動衆?
陸承宇正倚在窗棂旁往外看,冷峻的眉眼比平時柔和且多了幾分慵懶惬意,周身原本生人勿近的氣勢亦趨緩許多,頗有昔日清貴少年之态。
姜煊心中微動。
這般溫和的晉王殿下,已經許多年不曾見到過。
久到他都記憶模糊不清。
姜煊放下藥箱,轉身朝陸承宇躬身作偮:“懇請殿下準許微臣一同前往。”
“不必。”陸承宇冷哼,想也不想便拒絕。
他還記得小姑娘每次見了姜煊,那雙琉璃般純淨的眸子便會不自覺地流露笑意,目光甚至還會偷偷追逐,實在令人極其不爽。
是以,每次姜煊離開後,他都忍不住将小姑娘困在床榻角落,反反複複的逼問她,她是不是喜歡姜煊。
僅管楚時依再三搖頭否認,耐心且委屈巴巴的解釋,她就只是覺得姜太醫看起來很親切罷了。
不茍言笑,永遠一臉嚴肅的姜煊看起來很親切?
陸承宇自然不信她的話,一張俊臉都快冷出冰渣子。
他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告訴她,要她記得自己的身分,她永遠只能是晉王妃,除了死,否則永遠別想離開晉王府,離開他身邊。
就算他明知楚時依關心的人只有自己,就算她一再否認,陸承宇心中依然覺得不快。
姜煊一怔,見陸承宇臉冷了下去,很快就反應過來。
“殿下不必吃微臣的醋,王妃心中就只有殿下一人。”
姜煊又如何不知道楚時依見着自己時,那小眼神便閃着光芒,分外開心愉悅。
可她眼中對他并無半分戀慕或癡迷,就僅是單純的喜悅。
姜煊之前也不知這位從前素未謀面的王妃,為何屢屢見了他便滿眼笑意。
“誰說本王吃醋了,可笑。”陸承宇冷笑一聲。
“那王爺便該讓微臣随行才是。”姜煊點了點頭,沒戳破他。
“千年仙草的模樣如何,想來如今世間并無幾人見過,之前微臣在太醫院曾有幸見過百年仙草,若只有王妃獨自一人去尋,那肯定得花費不少時間,太姥山險峻難行,王妃嬌嬌.滴滴難免受罪,若多了微臣一同尋找,定事半功倍,王妃也不必受那麽多苦。”
姜煊神情肅然,不疾不徐道。
陸承宇目光從窗棂外收回,冰冷地睨了他一眼。
姜煊與陸承宇相識多年,被這麽冷冷一瞥,便知他心存芥蒂,不肯答應。
“倘若殿下仍十分介懷微臣,到時微臣便遠遠跟在你與王妃身後,或分頭尋仙草即可。”
陸承宇神色漠然,嗓音冷冽:“你身為太後的禦用太醫,離宮如此多日,只怕此事不是本王應了就能成。”
姜煊垂首道:“太後娘娘身子近來已利爽不少,此事微臣自有法子,殿下不必擔心。”
說來說去就是要跟。
陸承宇嫌棄的‘啧’了一聲,冷冰冰的俊臉略帶薄怒。
“請殿下恩準。”
姜煊說完便要撩袍跪地。
然,膝蓋還沒能彎下,陸承宇立刻冷聲喝住他:“不許跪。”
姜煊就算與他結交多年,卻總一口一個殿下,更不會仗着兩人有多年的交情而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陸承宇也知曉此次他為何會如此堅持,想必也是為了在第一時間,一睹難得一見的千年仙草,滿腦子就只有鑽研醫術和獨門藥材。
就某方面而言,姜煊就如陸承宇同樣偏執。
姜煊雖是因為對他身上奇毒感興趣才會一直醫治他,但姜煊想方設法為他調養身子,試着調出解毒劑,種種待他的好也全是真。
陸承宇極其薄涼卻不可能冷眼看他下跪相求。
“謝殿下恩。”姜煊放下衣袍,躬身謝恩。
直過好半晌,陸承宇才臉色難看的陰恻恻道:“到時給本王離她遠點。”
姜煊心中雖然非常贊同他的話,但仍是好心的勸告莫名喝起悶醋的晉王殿下。
“殿下,王妃挂念之人就只有您,您實在不必擔心。”
“呵,誰擔心了。”
陸承宇冷笑一聲,臉色卻因他的這些話而微微轉好,目光再次移回窗棂外。
只見窗棂外的小姑娘正專心擺弄院子裏的花花草草,滿頭大汗,眉眼彎彎也不嫌累。
陸承宇瞇了瞇眼,劍眉緊皺。
“她手上的傷何時可痊愈。”不知不覺,話題又回到了楚時依身上。
“王妃手上的傷前日便已痊愈,王妃難道沒告訴殿下?”姜煊愕然。
聞言,陸承宇面色冷了下去。
他忍耐如此多日,便是在等她手傷好,她居然膽敢隐瞞他!
姜煊見他面如寒霜,忙道:“殿下,王妃身子不比常人,所受的疼痛皆是一般人的數倍,或者更甚,興許肉眼上傷口已痊愈,但實際上她仍會感到疼痛也不無可能。”
僅管姜煊替楚時依解釋并設法開脫,但陸承宇心底只覺得自己被她欺騙。
就算實際上會疼,但傷口好了也該跟他說一聲才是,怎能在他面前仍裝做一副傷還沒好的樣子。
楚時依并不知道陸承宇已經曉得她傷早好了的事。
自從陸承宇開始準備前往太姥山的事山,她可說每天都過得美滋滋的。
除了姜太醫定期來訪王府的那天外。
每次只要姜煊來王府,陸承宇當晚就會特別煩.躁。
臉色難看,對她說話也冷冰冰,不像平時那樣略帶溫和。
雖然陸承宇一開始就是個冰塊,也對她很兇。
但當他開始對你好時,是會習慣他的好的,自從她說自己喜歡陸承宇後,她可以明顯感覺到陸承宇的轉變。
雖然那個大豬蹄子有時還是很惱人,但起碼沒有以前那麽冷漠惡劣了,雖然那張嘴還是一樣欠,但她提了什麽要求卻大都會答應。
所以這天晚上陸承宇臉色又難看得像能結冰一樣時,楚時依也沒有多想,就以為他又因為姜媗來府在發神經。
直到男人的吻惡狠狠的落了下,單薄的寝衣幾乎被撕碎,她才驚慌失措起來。
他與她鼻尖相碰,停在了她的唇旁,目光陰沉:“手傷早就好了,為何騙本王還沒好?”
楚時依心裏咯噔一聲,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她還沒攢夠止痛劑啊!
陸承宇最近雖然對她好了,但卻是每晚都要抱着她睡,抱着也便罷,手還特別不老實,專挑她害.羞的地方摸,直到她開始嗚嗚咽咽才叫她睡。
恁是她母胎solo二十多年,雖然毫無經驗,但她到底是個老書蟲,看了很多小說,學習了許多紙上談兵的經驗,有些書裏都有講,再如何不懂也知道他想做什麽。
她當然只能假裝手還沒好,不然她可要活活疼死了。
陸承宇見她不回答,心中怒火更盛,偏過頭咬了一口她的耳垂,留下幾許牙痕。
楚時依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這個人好過分。
明知她怕痛還故意真咬。
“我怕疼。”楚時依嗚咽道。
“本王知道你怕疼,只有讓你疼,你才能記住,往後再也不敢欺瞞本王。”陸承宇冷森道。
但當小姑娘開始流淚,他心中就像堵了塊大石一般難受,也不知到底是在處罰誰。
“出嫁前,引導嬷嬷說過,很疼的。”楚時依含糊不清道,淚水滑過臉頰,落到床榻,看起來可憐兮兮,惹人憐惜。
陸承宇自然聽得懂她說的是什麽,面上陰沉終于消散了些。
周公之禮對尋常女子來說本就疼痛難耐,他的小姑娘痛覺又比平常人還嚴重數倍,也不怪她會如此害怕。
“難道你要本王一輩子都不碰你?”陸承宇眼神幽暗,嗓音冷若寒冰。
理解歸理解,但因為如此就此作罷那更不可能。
楚時依哽咽道::“王爺不能等到身上毒解了再……”
她兩頰微微泛紅,停頓片刻才又說:“妾除了怕以外,也是擔心您的身子,妾早已是王爺的人,您又何需急在一時。”
總得先讓她再多攢幾個止痛劑再說。
楚時依心裏愁的很。
“你那時就不怕了?”陸承宇冷哼,一點也不信。
“您到時……”楚時依滿臉羞.紅,輕咬了咬下唇,“您到時,到時輕一點就好。”
陸承宇見她羞.澀的模樣不像做假,勉強相信了她的話。
但相信歸相信,利息總是得讨。
屋裏的小姑娘又被欺負了好一會兒,嗚嗚咽咽聲才漸漸停下。
數日後,聖元帝派了太監到晉王府傳旨,下诏要晉王及晉王妃即刻入宮晉見。
楚時依心底是不喜進宮的,她總覺得每次進宮都沒好事,她還記得上次進宮後小六發布的任務特別多。
就好像那皇宮簡直就是什麽副本一樣,實在叫她害怕。
但皇帝下了聖旨,再如何百般不願也得去。
傳旨的太監離開後,斂秋便伺候着楚時依,換了身芙蓉色的撒花軟煙羅裙,挽了個簡單的抛家髻,斜插一枝金海棠珠花步搖,而後抹胭脂,畫黛眉,貼花钿。
斂秋小手極巧,很快便将她裝扮完畢。
楚時依本就眉眼極媚,略施粉黛,再抹上潤色用的唇脂,唇被畫成顫悠悠的花朵狀,兩邊略描紅角,便極為鮮潤好看,襯得肌膚更加白皙通透,令人不住想一親芳澤。
待打理完畢,楚時依出府上了轎攆,只見陸承宇早已待在裏頭候着她。
只見陸承宇頭戴玉冠,一襲簡單的绛朱錦袍。
楚時依看了眼後,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确實好看得很,光是不發一語的坐在那,便極為賞心悅目。
前往皇宮時,兩人坐的是華蓋八擡轎,一如大婚隔夜那般。
這次轎中,兩人卻沒再離得遠遠的,而是并肩而坐。
陸承宇見她一路心神不寧,兩只小手不停搓來搓去的模樣,抿唇看了她一會兒,皺眉道:“哪裏不舒服?”
楚時依搖了搖頭,沒答話。
她總不能說她覺得皇宮很可怕罷。
楚時依在心底嘟囔着,小嘴也跟着撇了撇。
陸承宇瞇了瞇眼,不再說話,閉眼假寐。
金銮殿上,聖元帝就坐在髹金雕龍木椅,進殿後,兩人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禮請安。
聖元帝唇線緊抿,面無表情,不發一語的看着金銮殿下的兩人。
目光停在陸承宇身上好半晌,才終讓兩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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