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羽翼

這個稱呼,在北涼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實在是意義上的崇敬太高,所以需要叫這個稱呼的人是打心裏願意才行。

而蕭暄竟然——

衆臣看蕭弈權的臉色複雜了很多,又心焦地開始捏汗。

蕭弈權輕撫小皇帝的頭,将孩子圈在懷中,擡眼:“各位大人,之前你們說本王雖然是先皇弟弟,但後宮事不便插手去管,那麽現在,你們聽清楚了?皇上喚本王一聲亞父,便是将本王待如親父,這往後皇上的家事便是本王的家事,皇上年幼,他無法做決定的事,也可以交由本王去做。”

“你們,還有什麽意見?”

“……”

一衆文官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蕭弈權又裝模作樣地低頭問蕭暄:“皇上,您有什麽需要臣做?”

蕭暄氣鼓鼓地,“亞父,朕不要母妃去佛寺,朕不要那些娘娘們去殉葬!”

“嗯,臣明白了。”

蕭弈權擡頭:“新帝旨意,你們還想違抗?”

“……”

那些文官平時都自诩赤膽忠心,一切以國之社稷為重。蕭弈權便是拿這個來堵他們,不是很在意嗎,那麽為什麽連皇帝的話都不聽。

一幫人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反駁。

蕭弈權冷笑,目光轉瞬落在旁邊幫忙的太監侍衛上,“這個宮中,到底誰才是你們主子?!一個個都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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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們不敢!”

南漁的身邊頓時跪了一片。

方才還嚣張的幾個太監全都吓的不輕,形如篩抖。蕭暄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皇帝的權力,小孩子有些驕傲地揚起臉,學着蕭弈權的樣子。

這時,文官中有個代表出來:“王爺,雖然您說的很對,但這老祖宗傳來下的規矩,不可……”

“說到規矩,本王記得北涼史上曾記載過一項類似事件,當年文帝染病去世,其後宮妃嫔也是要全部殉葬,但那時承位的孝帝以一句‘朕父皇雖逝,可亞父尚在,不可大行喪葬’為由,便免了後宮所有牽扯,請問,這又怎麽說?”

“這個,這個……”

蕭弈權笑:“而如今,本王這個亞父也尚在,你們卻固執想将後宮殉葬,難道是看不見本王,想詛咒本王死的更快一點?”

“臣等不敢!”

“嗯,那就別說廢話!”

蕭弈權耐心快要用盡了。

被他說了一通,這些文官再也找不到反駁理由。

南漁重新被尊重起來,朝中的文官們皆恭敬地向她道歉,帶着人離開。

蕭暄特別高興,一下撲到南漁懷中:“母妃!吓死朕了!”

“暄兒方才做的很棒。”南漁誇贊他,眸光卻不由看向孩子身後的人。

男人低頭整理袖口。

“你要保的那些女人,本王會安排她們去禦國寺,代行你的職責。”

“嗯。”

兩人在琉璃宮站了會兒。

忽然,蕭弈權眸光一斂:“太後娘娘,不請臣去宮裏喝杯茶?”

……

南漁将他領了進來。

蕭弈權坐好,蕭暄站的特別遠,一雙大眼睛看他。

宮侍将茶端上,小孩子似想明白了,跑到蕭弈權面前,問:“皇叔父日後真的能護我和母妃嗎?”

蕭弈權一怔。

南漁靜靜看着。

蕭暄小手握緊:“朕若是以後乖了,皇叔父便能保我們無憂嗎?”

這說話的語氣與神情……

蕭弈權暢然一笑。

不愧是她的兒子,和她那日第一次爬床時,一模一樣。

那天,南漁輕解羅裳,跪在他靴下,仰着豔絕無雙的小臉問他:只要我乖,你什麽都可以給我嗎?

蕭弈權指腹輕撚。

撫上蕭暄身:“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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