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牆頭

太後?

蘇泠衣想起在獵場的種種,她深覺,兩人懸殊太大,她鬥不過。

轉而求其次吧。

如果她搬出去,一來還有自己的宅子,比較自由,二來,王爺如果念起她了,還可以去看她。

反正都是要當外室,早當晚當,都一樣。

她靜等蕭弈權回答。

哪知,蕭弈權一口回絕了。

與她說:“出了靖王府本王沒有那麽多時間照護你安全,若是在府中有什麽不順心,就與管家提,他會為你辦。”

“可是王爺——”

蘇泠衣還想再說,蕭弈權打斷她。

冷睨她一眼,“你傷未好,便不要出來走動,染了邪風,更難看了。”

“呀。”

被說醜,她慌忙捂上臉,不再擡頭。

蕭弈權目不斜視問:“還有事?”

“沒,沒了。”

“那退下吧。”

蘇泠衣眼含熱淚,不甘的咬了唇角。

她原以為,被王爺找到是天降的好事,畢竟他會念着過去,對她溫柔些。

可靖王如此冰冷,讓她心生疑惑,往後該怎麽為自己謀福利。

?她要,好好想想對策……

蘇泠衣一走,長風就被蕭弈權叫進來訓了一頓,讓他在外面守着,什麽人也不要放進來。

長風略感委屈,心想,這蘇姑娘不是他讓進的嗎……

蕭弈權把找到的小布包打開,發現裏面有幾封信,還有一個什麽都沒寫的絹帛。

這是何意?

當年南太傅交給他這個,他一點沒看,現在再拿出,那裏面的信都泛了黃。

拆開一封,竟然是南太傅與淵國的通信!

蕭弈權将其他幾封都開了。

如想的一樣,全部都是——信箋下方還記錄着日期,信上還有些字删改。

他沉了眸,想這難道是南太傅寫剩下的廢稿?

那他将這個交給他,又是何意?

正想着,便從最後一個信封裏掉落兩張被裁減方正的宣紙,紙上寫着同樣的字。

——暄。

兩張紙,字跡一模一樣,可唯有那暄字,讓他猜不透。

他先将這些放一邊,再去看另一個絹帛。

無字,是空的。

蕭弈權想起難道是隐字,便用常見的幾種方法試了一遍,也沒顯示出來。

依照南太傅的學識,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将這些交給他。

一定有更深的含義。

蕭弈權想到南漁,或許将這些東西給她瞧瞧,她身為他女兒,能知道什麽。

“備車,本王要進宮。”

宮內。

納福只學了幾個時辰,就将字跡學的分毫不差,一般人絕看不出來。

南漁歡喜,讓納福照她的話,寫了封假的,找個機會去北角青磚看看。

不多時,小太監回來。

“娘娘,奴才辦妥了。”納福漾着一張笑臉:“您放心,奴才可小心了,絕不會有人跟着。”

“好,賞你。”

她從妝盒裏拿起一個手钏放在納福手中,小太監眉開眼笑,當即跪下謝恩。

這時,她看向聚福:“你有辦法讓我出宮嗎?”

聚福點頭。

南漁信他,與他在寝殿中鼓搗了一會兒,再打開殿門,聚福就領着一個太監走出來。

那太監瞧着矮小,身量與招福差不多,帽沿壓臉,躬身走着。

到了外面看守的地方,聚福冷聲訓他:“還不快點!娘娘要吃梨羹,耽誤了,你擔着!”

那幾名看守沒當回事,聚福本就兇,人長得還陰郁,平時在宮裏沒什麽人與他接近。

就是可憐了他後面的‘招福’。

也不知太後娘娘怎麽了,讓他來身邊伺候。

長長的宮道中,南漁走的很不踏實。聚福在她身邊護着,帶她來到後花園一處地方。

是…狗洞。

聚福說:“娘娘若要不讓人發現,只有從這裏出去。”

她看了半晌。

笑了,回身說:“那此去,你要護着哀家。”

“好。”

聚福先鑽,在外面接應她。南漁心一橫,上世什麽罪沒受過,一個狗洞而已。

她身形消瘦,鑽起來順暢很多。

不出片刻,兩人就在宮外了。

聚福熟門熟路,帶她走過一片荊棘路,來到大道上。

眼前就是人潮熱鬧的街市——聚福将外面的宮服脫下,看向她。

南漁一怔,要她在大庭廣衆地脫衣?

她有點猶豫。

聚福将衣一抖,領她到旁邊一個茶水攤位站定,“娘娘,奴才擋着,你脫吧。”

她這才脫了最外面的衣服。

兩人去了家成衣鋪子,買了兩件粗布麻衣套上。聚福邊走邊說:“奴才平時出宮采買,對這裏很熟,娘娘想要去哪裏,如果距離太遠,可以租借個馬匹。”

“去大理寺。”

她話剛說,又反悔:“不,去景少卿府上。”

聚福了然,帶她抄小路走了。

少卿府,其門庭熱鬧果然名不虛傳。

南漁剛往附近一站,就見府門外聚了好多女子,裝扮誇張,都伸長脖子向裏瞧。

這一幕,讓她停了腳步,笑:“他府上常年這樣?”

“是,”聚福應道,“景少卿風流倜傥,大都的女子們趨之若鹜,只要他回京,便是這樣盛世,往往有很多女子為了見他一眼,還會翻牆……”

“那他夠忙的。”

南漁得了聚福提醒,也不走正門了,而是繞到一邊牆下,望着那牆身,拍了拍手掌。

聚福驚道:“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麽?”

“別人都翻牆見他,那哀家也試試,就是不知他在不在裏面。”

聚福:“……”

年輕的小太後想到便做,搬了幾塊石頭墊腳,伸長手,去夠牆上的青瓦。

她算着距離差不多,只要上擡腿,應該能挂在牆頭。

窸窸窣窣…牆邊的動靜,吸引了正好要外出的景垣。

男子身着暗色圓領官袍,腰間玉帶勾勒,身長如玉。行到牆邊,擡眼去看。

就在這時,上面突然掉下一個身影,景垣不察,出于本能,他伸手去接。

恰好,南漁就落在他懷中——

四目相對,女子眼中一抹淩亂,媚色傾城,兩人怔了片刻,景垣才想起,要将她放下來。

手一收,南漁又摔到地上,好疼!

她撫着臀部說:“景少卿,你怎麽摔人啊?”

……

與此同時,皇城裏,琉璃宮跪了一地人。

蕭弈權怒意噴薄:“太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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