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求歡

她毫不留戀,一副氣到的模樣。

蘇泠衣在後喊:“娘娘!”擔憂地問蕭弈權:“王爺,是不是民女在這兒,惹娘娘不高興了?”

“你做你的。”

他面色黑沉,心裏明白南漁剛才是在跟他鬧,但此刻有外人在,他不便直接去抱她。

小太後性子高傲,對他使點小性子都是正常,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燭火漸息。

蕭弈權合衣睡下,床榻寬大,少卻南漁的暖身,讓他一時有點不适應。與她關系深厚了,他長會不自覺的去撫枕邊被褥,平時觸手都是軟的,此時,他只摸到一片冰涼。

側了身,繼續淺寐。

本在旁侍候的蘇泠衣在黑暗中睜了眼,往那床上一瞧,不由地眸中顯出異樣。她脫了鞋,光腳走在地面,掀開床帳一角,站在他身邊。

來了有一段時日,她都未與他有什麽進展——她心裏也急,總覺得如果再不做點什麽,勢必要被他忘到腦後。

這男人是高枝,她若想日後榮華富貴,必要攀上他,蘇泠衣想,她親生爹娘在豫州,如果她冒然去尋親,萬一爹娘嫌棄她,那日後定沒有好日子過。

但是,她若當上了靖王妃呢?

到時認祖歸宗,誰不高看她一眼?

想到這兒,蘇泠衣解開衣帶,松了發髻……

她想趁着這夜色,爬上靖王的床。

蕭弈權睡的不踏實,又感到好像身後有什麽溫熱的東西靠來,他反手握住,想知道到底是什麽。

此時,耳邊響起一道女音:“王爺……”

音色柔弱無骨,聽的人身體燥動。

然而,蕭弈權卻陡然睜開了眼!

回身時用力過大,不慎扯到傷口,他渾身冷意畢現,喝道:“誰?!”

“王爺,是我。”

蘇泠衣被他兇狠吓到,用手虛掩胸前春光,“王爺…我只是怕你冷,想用身子,暖暖你。”

她自诩身段不錯,都脫成這樣了,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擋住。

只要蕭弈權今夜要了她……

思緒未落。

蕭弈權便一腳将她踹了下去!

毫不留情!幹脆利落!

蘇泠衣從榻上滾落,摔的尾椎快斷了,還得起身惶恐道:“王爺!我,我沒有惡意,請王爺恕罪!”

蕭弈權冷然坐在床上,罵道:“不知廉恥的東西!本王的床是你能上的?!”

“……”

蘇泠衣頓時被他罵哭了。

蕭弈權忍着手臂疼痛,這一刻,對她的耐心已經用完。

見她的衣服還在他床上,一并扔下去,“滾!”

蘇泠衣爬床未成功,被羞辱一番,再也沒臉面待下去。她斂起衣裙,跑出寝殿。

恰與聞聲來的長風撞個滿懷。

長風瞧女子哭的那叫一個慘,不禁走向裏面,偷偷瞄了眼主子。

男人此刻靠在床邊,一臉冷寒。

打發道:“給她随便安排個住處,明日,就将她送回府!”

長風心想,主子的心好難猜,之前拼命讓他們找她,怎麽現在找到了,又對人蘇姑娘如此冷淡。

完全與在太後那裏兩個樣子。

長風道:“屬下遵命。”

蕭弈權越想越煩躁,一想到剛才被蘇泠衣抱過,他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再低頭一看,手臂上傷口綻開,殷紅的血順着繃帶滲了出來。

他的心情,更糟了。

--.

琉璃宮。

南漁正被前世的夢魇困住,逃也逃不掉,她枕過的地方,都濕了。

男人翻窗而入,聽見她呼吸急促,嗓間發出呓響,就知她又做噩夢了。

蕭弈權坐在她床邊,用寬厚的手掌撫上她臉頰,輕輕一捏,試圖将她叫起來。

夢中的南漁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低喊了聲:“救我!”

“本王來了。”

他回應道,南漁猛地驚醒,睜開眼望着他。

殿內沒有熄滅燭火。

他的面容逐漸清晰,南漁頃刻擰了眉,問道:“你不陪着你蘇姑娘,又來找我?”

“娘娘,手傷開了。”

他将被血浸染的手臂給她看,似希望她能憐憫他。

可南漁譏諷道:“王爺應該找蘇姑娘,她溫婉可人,伺候你比我的宮婢都強。”

“本王說,以後這傷都歸你管。”

“那就傷着吧。”

南漁冷臉,沒點好氣給他。

蕭弈權眯了眸,單臂一撈,将人鎖在懷中,強勢的說:“你不管,日後我殘疾了,有的是活要你管!”

她被勒的脖子疼。

擡眼幽怨地看他一眼。

“蘇泠衣走了?”她問,蕭弈權道:“明日就送她回。”

“明日?蕭弈權,你留她過夜了?”

“……”

一提起這個,他不免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不耐,薄唇緊抿。

南漁觀察着他的神情,猜想,蘇泠衣應是沒得他的滿意。

她低頭,将視線轉移到他手臂上,心疼道:“放平了,讓我看看。”

男人聽了她的話。

片刻,南漁光腳下床抱來一個小醫箱,學着景垣樣子,蹲在他腿前。

用剪刀把繃帶剪開,看到裏面血色的一片,她抽了口氣,嘟囔着,“怎麽這樣不小心。”

蕭弈權垂眸。

女子恬靜的面容十分認真,烏發很長,正好到她腰間。

額前幾縷絨發服帖的在她眉眼上,南漁為他上藥,包紮,手法娴熟安心。

蕭弈權不禁擡手,撫上她的發頂。

南漁擡眼看他,眸光流轉,沖他微微一笑。

“好了!”她将最後帶子打了結,起身,欲放回醫箱。

蕭弈權扯過她手,仰頭,吻上她的唇角。

他說:“今晚讓本王在這裏睡?”

南漁沒吭聲。

眸光凝他。

蕭弈權嗓間一湧:“我瞧你方才都在夢魇,有我在,鎮得住。”

“呵。”南漁被逗笑了。

他怎麽對自己如此有信心?就是轉着彎要留在她這裏,還找那麽多理由。

她問他,“那你的蘇姑娘呢?”

“不用管她。”

他都這樣說了,南漁無所謂,扯了被子過來,鋪在他平常睡的位置。

蕭弈權受傷,不太方便動身,她臨睡前問他:“枕頭舒服嗎?”

“嗯。”

他将臂一伸,如羽翼般占了南漁的位置。

他說,“來本王懷裏。”

南漁沒動。

瞧他傷着手還不忘占她便宜,不禁想要同他唱反調,蜷着身,中間離他甚遠。

她将兩個軟枕放在兩人中間,笑着說:“王爺,為了你身體着想,別越過,安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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