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重生

自從彭策和雨寒來到了将軍府中,偏房的人每日都是忙忙碌碌,進進出出。唐詢等人持續半月之久的診治,屋內的彭策傷勢終于有所好轉,病情也穩定了。

“将軍,公子的燒已退了三日,想必不會有大礙了,只要靜靜等待公子蘇醒便可。”蘇洵對李廣利道,轉身看向雨寒:“程姑娘,這是藥方,用法照舊。”

“謝大夫,”雨寒接過藥方問:“敢問大夫,他何時才會醒來?”

“程姑娘不必着急,這也不是急的來的事情。公子的燒已退,據老臣估計有個幾日便會蘇醒,還望姑娘放寬心。”唐詢看着焦急的雨寒寬慰道。

“雨寒,千月,你們在這裏照顧着,他醒了以後立即通知我。”李廣利對雨寒和旁邊的女子道。

“是,将軍。”雨寒和千月道。千月李廣利府上一個很受賞識的姑娘,不聰明不伶俐的她卻十分的老實,言語神情之中透露着一種簡單和知足,想必這正是整日在朝堂鬥智鬥勇的李廣利最看重的一點吧。

雨寒目送李廣利和唐詢離去,坐在床邊看着彭策。

這半月以來,雨寒對彭策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令從第一天便一直在偏房照顧彭策的千月都十分的羨慕。

雨寒靜靜的望着彭策,手情不自禁地摸着彭策的臉,從眉,到眼睛,到鼻子,“快醒過來吧。”她對彭策說。

“淇兒,淇兒……”彭策的嘴唇稍稍動了動,發出淡淡的聲音,雨寒沒有聽清,俯耳下去,“你說什麽?”

“淇兒,對不起……”雨寒這次聽到了,聽的真真切切,不知為何,她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公子是醒來了嗎?他說了什麽?”站在後面的千月見雨寒如此,問道。

“沒有,他沒醒,他說的只是夢話。他說要水,倒杯水來。”雨寒對千月道。千月遞了水來,雨寒将水倒進彭策口中,他卻不吞,無奈,雨寒只好用手指沾了沾水塗到彭策唇上。

摸着彭策的嘴唇,燙的似乎要将雨寒的手指融化掉,也正是這樣的唇,在喚着別的女子的名字。

雨寒倏地站了起來,對千月道:“千月,你看着他,屋裏太悶了我去外面呆呆。”

“好,姐姐放心。”千月并未發現什麽異樣。

秋分剛剛過,雖說長安城已是在變冷了,可禦寒自幼在寒冷的朝鮮城長大,不應感到寒冷,但此時此刻的她,卻覺得是那麽的冷。

站在将軍府的院中,想着彭策剛剛朦朦胧胧的呼喊,他是在說夢話,也只有夢裏他才可以如此。

“原來你心裏的人,是她。”雨寒暗自嘲笑着自己,“你的心裏,可曾有過我?”雨寒看着門外川流不息的人們,忽然,覺自己迷失在了這府中。

二日後,雨寒正在廚房準備食材,将軍府中的小丫鬟夢晴跑來:“姐姐,姐姐,千月姐姐讓我知曉你,公子醒了。”

“我這就過去。”雨寒驚喜,放下手中的活便往偏房跑。

“你是誰,我這是在那裏?”沖進偏房的雨寒見彭策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問着千月。

“我來吧,你去通知将軍。”雨寒一把搶過千月手中的水杯,對千月道。

彭策就這樣看着雨寒,待千月出去之後,雨寒緩緩摸了摸彭策的額頭:“嗯,不燒了。看來你是真的醒來了啊。”她将臉靠向彭策:“我是誰,還知道不?”

“雨寒。”彭策笑了笑,看着雨寒道。他的笑是那麽的好看,這近三年來,在王城裏,雨寒似乎就沒怎麽見過彭策笑。

“還好沒燒傻。”雨寒看着彭策打趣道,“你都病了半個多月了。”

“我在哪兒?你救的我?公主……”彭策還沒有問完,便被雨寒用手指堵住了嘴。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問題,但是你先都不要問,以後日子還長,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知曉,你先聽我說。你現在在大漢,李廣利将軍府,從現在起,你姓程,是我弟弟,因為王城淪陷保護李煌将軍受的傷。你一定要去的李将軍的信任才能活下來,才沒白救你。”雨寒聽到了門口傳來了急速的腳步聲,便知是千月帶着李廣利來了,認真地看着彭策到:“千萬記得。”

“嗯,”彭策看着雨寒的眼睛,也認真地回答。

門開了,李廣利飛快走進來,對身後的唐詢道:“唐太醫,有勞。”

唐詢走過去,看看彭策,摸摸他的額頭,看看他的眼鏡,又診了診脈,看了看傷口,對李廣利說:“公子并無大礙了,身體恢複得不錯,可能跟自幼習武有關,依老臣的經驗來看,再有個幾日便可痊愈。”

李廣利十分欣喜,對唐詢道:“謝唐太醫。”

唐詢對李廣利到:“醫者救人乃是天職,應該的。”

“他現在可否可以講話?我又些問題想問他。”李廣利問唐詢。

“公子如今已經醒來,正常活動并無大概,只是記得在傷口痊愈之前不要碰水就好。”唐詢道。

“好,好”,李廣利對身後的老李管家道:“老李,你去送送唐太醫。”

“是,”老李道,“唐太醫這邊請”。

李廣利看看千月和雨寒,說道:“你們先都下去吧。”

“是,”二人說罷便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李廣利看着彭策:“知道我是誰嗎?”彭策搖搖頭。

“姓李名廣利,大漢的骠騎将軍。”李廣利對彭策道。

“啊,李将軍。”彭策欲起身行禮,被李廣利按下,“你不用動,你才剛醒,身體還非常的虛弱。你就回答我幾個問題便是。”彭策點點頭。

“你叫程策?和程雨寒均是中原人?”李廣利問道。

“是的,草民同姐姐都是漢人。”彭策道。

“那你們如何到的前朝鮮?”李廣利問。

“草民父母在草民……”彭策記得雨寒曾在一個午後與他講述過自己的身世,便從中選了些許片段講與李廣利聽,李廣利聽着一臉的惋惜,最後彭策道:“那時候草民還太小,記不太清了。”

“嗯,”李廣利暗自想到,那時的他還僅僅是個孩子,确也是不記得事情的。便又問道:“你是李煌的部下?”

“是,草民自幼便在李将軍麾下習武出征。”彭策道。

“李煌,是個忠勇之人,了不起啊。若非各為其主,我必交李煌這個朋友。”李廣利道,“你功夫如何?在李煌的軍營成長,必不會差。待你傷口痊愈,給我露幾手如何?”

“草民願為将軍獻醜。”彭策回答得讓李廣利十分的滿意。

“好,軍中無戲言。那你先安心養傷,我改日再來看你。”李光禮起身,“哎,你別動。有什麽想吃的就跟雨寒千月說。對了,你和程雨寒的關系,不要對外人講。”李廣利囑咐道。

“是,草民謹遵将軍教誨。”彭策目送李廣利離開。

雨寒和千月走了進來,看千月一直在,彭策也不好問什麽。雨寒也只是關心的問問彭策的身體,“傷口還痛不痛?”,“那裏還不舒服?”,“想吃什麽?”。

“程公子,喝點水吧。”千月走近彭策說道,彭策一時沒反應過來,雨寒用手碰了碰彭策的胳膊,他才想起,“我姓程啊,我都忘了。”彭策悄悄對雨寒說。

彭策多想問雨寒,公主怎樣了,還好嗎。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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