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非法食用歐姆”這個詞也不是很準确。因為既然是“非法食用”那就一定有對應的“正規食用”。
沒錯,“歐姆”和殖民星AKⅡ上的其他生命體是一樣的,都可以被奧斯克魯人抓來食用。
只要手續合法,過程合規,食用歐姆在奧斯克魯的某些圈子裏甚至是一件極其尊貴、高雅的活動。
只是因為歐姆數量太少,為了保證殖民星AKⅡ生态鏈的完整性,奧斯克魯人并沒有打算“趕盡殺絕”。
歐姆們有自己的集中區,有持續繁衍的可能性,這對奧斯克魯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奴役、馴服、食用——都是古人類做過的事情,由奧斯克魯人再來做一遍,也并非什麽新鮮事。
但地下交易市場裏的“非法食用”顯然是不合規的。
這就需要巡邏隊登場了。
森峤躲在包裹着雲母的柱子後,看着不遠處被捆綁着手腳、蒙着眼睛,架在高臺上等着被拍賣的“風”時只想拍腦袋——雖然是還沒有被成功注冊的名字,但森峤已經将它對號入座了。
所以他說什麽來着?這個執拗的雌性歐姆就是不聽!歐姆都這樣嗎?這樣毫無意義的亂發脾氣,自作自受,到底有什麽意義?
如果今天他沒有意外發現這裏,錯過了這場現場拍賣,那這小家夥就只能等着被吃幹抹淨了。是真正意義上的吃幹抹淨,骨頭都能被嚼碎的那種——可別小看了某些奧斯克魯人的咬合力。
“來了嗎?”森峤發消息給柯爾塔。
很快對方回複:“來了。支援信息已經發出去了,三分鐘後外圍增援就到。”
森峤沒再回複,他脫下外套,先用尾巴迅速卷住一個看守人——森峤的尾巴像他的另一只手,十分靈活,捂住看守人的口鼻,直接讓對方窒息休克。
然後用尾巴輕輕将人放下,換上對方的外套,帶好工作牌,微微弓着背塌着肩,從柱子後閃了出去。
這是個小型交易市場,人不多,為了隐藏每個人的身份,這裏的光線昏暗,幾乎看不清對面人的模樣。
Advertisement
甚至有人還戴了面具。
繞過兩張餐桌——每張餐桌只坐兩人。森峤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趁一張餐桌上的其中一人離席,他立刻将另一人用同樣的方式放倒,塞進了桌底,拿腳踩着,又換上了對方的外套和面具。
他扯了扯袖子,盡量蓋住了手背上零散分布的鱗片。
“好了諸位。”臺上的拍賣人喝了水走回來,整了一下領帶,看了眼資料,“下一個,呃,不算是太好的貨。是我們的人在路邊撿到的。”
底下人都笑了起來。
“東方歐姆有句老話‘天上掉餡兒餅’。”拍賣人伸出他巨大的、黏糊糊的觸手,将架子上的歐姆舉了起來。
透明的黏液滴落在歐姆臉上——大概是為了賣得起價錢,她看起來終于被洗幹淨了。
“但後面還有一句‘沒有好事’。”
底下又大笑起來,還有人鼓掌。
“從牙齒看,十二三歲左右,未絕育,肉雖然不多但摸起來很有韌勁,肌肉含量不低。”拍賣人道,“上回我們發過食譜了,像這樣的幼崽肉不用太多調味,只蒸就很好,不過這位油脂低,蛋白豐富,也可考慮煎或烤。最重要的一點,諸位,還未絕育就意味着她擁有沒有使用過的、無比美味的‘zi宮’,光憑這一點,她就值得這個價——”
拍賣人語速不急不慢,拿出價牌挂在歐姆脖子上,底下的老饕們已有些坐不住了。
“這算咱們的開胃小菜。”拍賣人語氣高昂道,“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頭。現在,請給出你們覺得合适的價格!”
從森峤的角度,能看到風隐隐的顫抖。
她沒有被堵住嘴。在有些“非法食用”的拍賣場裏,聽歐姆們絕望的慘叫、哭嚎、哀求也是一種樂趣。
但從始到終,她都沒有吭一聲。
脾氣真犟。
但也真的很勇敢。
森峤手指習慣性在餐桌上輕敲,對面的食客注意到了什麽,奇怪地朝他看來。
“陸?”對方開口,是有點蒼老的聲音,“你怎麽了?”
森峤一頓——大意了,這兩人居然是結伴來的。
長久的沉默引起了對方的警惕。
對方遲疑又緩慢地站起,腳下突然踢到什麽,下意識撈起桌布去看——就見同伴正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
“有——”他尚未喊出聲,森峤的尾巴已如劍一般刺了出去。鱗片摩擦出危險的聲音,對方被緊緊勒住了脖子,瞬間就無法呼吸了。
看守立刻注意到了這裏的動亂,地下交易市場的大燈猛然亮了。
啪地一下,大燈照射在森峤的面具上。
拍賣主持人眯起眼:“黑鱗尾?森隊,你以為戴個面具就沒人認識你了嗎?”
森峤用長尾卷起食客,腳下還踩着一個,沉聲道:“都不許動,巡邏隊突擊檢查。”
一陣靜默,随即饕餮們一哄而散。
桌椅被掀翻、杯盞落地,乒鈴乓啷聲不絕于耳。
“沒得談了嗎?”主持人揮舞觸手,“森隊,你放過我這一次,現場的歐姆你都可以帶走。”
“我當然要帶走。”森峤道,“這叫沒收。”
對方又道:“我給高額罰款。”
“你得入刑。”
“得了吧。”對方笑起來,語氣譏諷,聲音尖如針劃玻璃,“只要合法合規,臨街就有最大的歐姆食用點,生食熟食自選,也沒見你們管。”
“你自己也說了,合法合規。”
“吃個東西而已。”
“合法合規。”
“……死腦筋。”對方氣急敗壞,觸手卷起桌上一個造型獨特的遙控器。天花板突然震動了一下,牆灰簌簌往下落,大燈晃了兩下,森峤心裏生出不妙的預感。
“你……”
“我只要按一下,一樓就會塌掉。你是想跟我談呢,還是拿樓上的無辜食客們陪葬?”
“……”
“我給你五秒鐘考慮。五、四……”
“啊——!!!”
從森峤和她相遇時開始就一直默不作聲,仿佛啞巴般的歐姆,突然開口了。
她驚聲尖叫,聲嘶力竭,吓了旁邊猝不及防的主持人一大跳。
“閉嘴!”那人怒道,“你給我……啊!”
只是瞬間的分神,那人手裏的遙控器就被打掉了。
柯爾塔從暗處探出頭,比了個手勢,增援的人便從門外撲入,迅速将地下室圍了個水洩不通。
森峤彎腰撿起遙控器,柯爾塔捂着耳朵過來:“她真能叫!嗓子不疼嗎?”
“我真奇怪有人居然喜歡聽他們的慘叫?這有什麽好聽的?我晚上要做惡夢了好嗎?”
“你快讓她閉嘴!”
臺上被高高架起的歐姆還在叫。
她仿佛是将所有的情緒一股腦發洩了出來,聲音在空蕩的地下室裏回蕩,帶了點回音,那麽凄絕、憤怒、悲傷以及……奧斯克魯人們尚未明白的某種只屬于人類才有的複雜情感。
森峤翻上高臺,用尾巴将歐姆放了下來。
似乎是感覺到什麽,她逐漸安靜了,一手死死摳住了森峤尾巴上的鱗片。
“她知道我來了。”柯爾塔難受地掏了掏耳朵,“我進來時看到她朝我這邊看了眼。啊,不準确,她看不到,所以是聞到的。她的嗅覺很好?”
森峤搖頭:“我不知道。”
他還不夠了解對方。
有雌性奧斯克魯隊員上前安撫,又給她披上了外套保暖。
森峤在光線下終于看清了——小家夥被洗得很幹淨,皮膚雖粗糙,肌膚是常年日曬雨淋的小麥色,顴骨帶了點曬傷的紅,但她頭發烏黑,眼瞳也很黑,手腳細瘦脆弱,拽着他尾巴的手卻很有力,仿佛只要她想,誰也別想從她手裏搶走任何東西。
森峤那一刻莫名其妙地想到:只要她想,這世上沒人能搶走她的東西。
她還穿着安哥拉給她買的那身衣服,光腳站着,指甲翻了起來,流着血,小腿之前被玻璃劃傷的地方又添了新的傷口。
“我是不反對食用歐姆啦。”有隊員道,“但食用前還虐待也太過分了。給個痛快不行嗎?”
柯爾塔搖頭:“我不反對,不過我也不喜歡。這東西有什麽好吃的?我還是喜歡吃蟲。”
“烤蛋也不錯。”
“說起來,我在後面找到他們賣的歐姆食譜了。做法是真的很細致,講究人啊。”
“那什麽‘zi宮’?那東西聽說很好吃?真的假的?”
森峤看着歐姆,她只是靜靜地聽着奧斯克魯們若無其事地談論怎麽拆吃自己的歐姆同胞。她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又恢複了之前沉默寡言,油鹽不進的樣子。
森峤突然有些不忍心。
“好了。”他打斷了其他人的閑聊,“把人都帶回去,報告柯爾塔來寫。”
“啊?為什麽?!”
“我三分鐘前就給你發了消息,但你忙着約會,根本沒有看。”
“……”
森峤無視了好友怨憤的目光,一拍手:“收工。”
--------------------
求收求評論求支持!-3-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