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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回去打游戲呢。

周棋雅瞥了周棋衍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周棋衍和趙梓辛一起往寝室走，走着走着，他實在沒忍住，開口問道：“梓辛哥啊，你們作業這麽多的嗎現在，不是才剛開學嗎，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寫完？”

趙梓辛聞言一個趔趄，差點平地摔。

趕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周棋衍頗為擔憂地問：“不是吧哥，你們作業多成這樣了嗎？看你都走不穩了！不會是熬夜寫作業了吧？！別太辛苦啊，身體最重要！”

趙梓辛覺得這人腦回路無比清奇，但是竟然又有一種迷之感動：“嗯，沒事，其實還好，剛剛只是腳突然抽了一下。”

“啊，哥你這身體不行啊！走着路突然抽筋，很危險的，萬一你在河邊呢，萬一你在下樓梯呢，萬一地上有石頭剛好你磕上去了呢！要加強鍛煉呀哥，不能只是學習！”周棋衍苦口婆心。

趙梓辛覺得額頭隐隐作痛，但是出于禮貌，他還是說：“好的，我記住了，謝謝。”

“哎呀謝什麽，不用謝，都是小事兒，要我給你介紹健身房嗎？要我給你介紹運動裝備嗎？這些我熟！我還有熟悉的健身教練，你需要的話我介紹給你啊哥！還有啊……”周棋衍滔滔不絕。

趙梓辛耳朵裏聽着周棋衍叨叨叨都不用喘氣的聲音，覺得今天回寝室的路格外漫長。

“诶，梓辛哥，化裝舞會的時候你想扮什麽？”

趙梓辛正在努力啓動半屏蔽系統試圖隔絕周棋衍的聲波攻擊，一時沒能回過神。他愣了兩三秒才說：“我還沒想好。”

“咦？”周棋衍奇怪地說：“我看你今天說的以為你早就想好了呢。”

“我不太了解這些，我應該……便裝？”趙梓辛遲疑道。

“啊？便裝？不好吧！你可是發起人！”

“不，我是……實在不知道要扮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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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棋衍不知道的是，趙梓辛幾乎沒有童年。

自從他記事起，就沒看過什麽動畫片，因為家裏的電視機肯定是被那個人掌控的，那個人可不會去考慮小孩子喜歡看什麽不喜歡看什麽。

等他長大了懂事了，他的世界裏除了學習就是幫媽媽的忙，他上高中以前都不怎麽和別人交流，也沒有機會去關注那些同齡人口中的熱門電影電視劇，更別提二次元的動漫紙片人了。這種情況還是高中和方澤青認識了才有所好轉，但他實在沒有太多娛樂細胞。

總而言之，就是特別無聊的一個人。

周棋衍只當趙梓辛是愛學習不愛娛樂，所以他又自告奮勇了。

“诶我想到了！”周棋衍突然興奮：“哥我們倆搞一個組合吧！就天使和魔鬼怎麽樣？你扮天使，我扮惡魔。我們買兩套衣服，到時候再讓我姐給咱倆化妝，肯定很酷！”

趙梓辛想到了教堂裏雕刻的光着屁股飛來飛去的小天使們，不由一個激靈，他聲音有點抖，問道：“為什麽我是天使，你是惡魔？”

“因為你長得像啊！”周棋衍脫口道。

趙梓辛默默擡手摸摸自己的臉，第一次對自己的長相産生了某種奇怪的懷疑。

還不等他說什麽，周棋衍湊近他一點，繼續道：“你看你皮膚又白又細膩。”周棋衍湊得挺近，突然想上手摸摸，但他沒那個膽子。

“眼睛也大，形狀好看，看起來特別清澈，睫毛又長。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好看，放在一起更好看。”周棋衍說完之後覺得自己為什麽如此沒有文化，除了好看別的說不出來嗎？

第一次被人這麽細致地誇他這兒也好看，那兒也好看的趙梓辛有些不知所措，他退後兩步，拉開兩人有些過近的距離。

周棋衍看他離自己遠了，突然覺得面前空蕩蕩的，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繼續道：“可是雖然你實際上脾氣挺好的，但不認識你的人不知道啊。所以你還是給人一種距離感，氣質清冷，就像山谷峭壁上開着的白色鳶尾花，開得熱烈讓人想要接近，卻沒有辦法碰觸到真正的你。就很像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天使。”

被形容成花和天使的趙梓辛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周棋衍沒等他回話，已經自顧自說下去：“至于我嘛，我就是覺得惡魔很酷，而且你都當天使了，我就做惡魔好了。”

回到寝室，趙梓辛還在想着周棋衍的那番話，原來我給人這種感覺嗎？

說起來，雖然認識的人挺多，但他真正的朋友實在沒幾個。好像确實是這樣，他和方澤青一起出去，偶爾有人搭話問路，都是首選方澤青的。

天使嗎？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周棋衍回到宿舍後越想越興奮，游戲也不打了，反正打了也是一個輸。

他在網上搜着天使和惡魔的裝備，梓辛哥長的那麽好看，要給他找一副特別大的翅膀。突然他看到一頂銀色的長假發，他想像着趙梓辛戴上它的樣子，果斷下了單。

周日。

昨天楊一程他們海報小組已經把海報都印好了，還印了幾百份傳單，今天就是他們發傳單做廣告的日子。

上午十點，趙梓辛帶着人去學校各個布告欄貼海報去了，貼完剛好趁着中午大家都要去食堂吃飯的時間發傳單。等發完中午這一部分，趙梓辛還要去趕下午的家教，好在下午這家離得不遠，走路過去十分鐘就到。

晚上那家則遠一些，坐公交過去也要半個多小時，不過那家的孩子趙梓辛教了好一段時間了，最初他打算做家教的時候沒有考慮過距離遠近的問題，談妥了他就直接去。盡管後來有學長學姐給他介紹過更近的更合适的家庭，他也沒把那邊放掉。

他跟那個小孩還挺對付的。

晚上，楊雲止在家吃完飯後就乖乖呆在書桌前做作業，雖然他有很多地方不懂，但還好等下梓辛哥哥就要來了，他很喜歡梓辛哥哥，他說話聲音又好聽，長得也好看，還特別有耐心，而且很聰明，他教的解法總是很簡單，我這麽笨都能學會。

他這樣想着，沒一會兒，門鈴響了，楊雲止樂呵呵地跑去開門，卻不想，來人竟不是趙梓辛。

“當當當當！哈喽臭小子！”周棋衍提着一包吃的站在門外。

“啊，表哥，原來是你啊……”楊雲止驚喜中帶着遺憾。

“嘿你這臭小孩，不是我你想是誰啊？哼，我媽說今天你爸不在家，晚上可能也不回來了，怕你一個人在家害怕，我過來陪陪你。”周棋衍邊說邊換鞋往裏走。

跟在他後面關上門，楊雲止：“唔……我不怕的，我都這麽大了。而且一會兒會有人過來……”

周棋衍詫異地回過頭，連珠炮似的發問：“有人來？什麽人，不會是你約了小女生來家裏玩吧？不行啊你現在才初三你着什麽急？” 我都沒女朋友呢！

“诶呀不是，是爸爸給我請的家教……”楊雲止不好意思地說。

“請家教？有我在為什麽還要從外面請家教？難道還能比我教得好不成？！”周棋衍不服氣，他也是可以給小孩輔導功課的。

“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嘛，總麻煩你多不好。”楊雲止解釋着，“而且梓辛哥确實教得比你好……”又弱弱地補上一句。

周棋衍沒聽清後面那句，“你這家教靠譜嗎？就你一個人在家你要小心點！”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今天我可要好好看看。”

“放心吧，我們都合作了快一年了！”

說話間，門鈴又響了。

楊雲止噠噠噠地跑去開門，留周棋衍自己在廚房洗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