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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個自己認識了許多年的人，趙梓辛油然而生一種世界真奇妙，還有點可怕的感覺。

沒想到秦澈在文氏工作，而且……和文勇軍不對付。

可是他為什麽，會和文勇軍有牽扯……

眼看着趙梓辛眉頭越鎖越緊，舒渝風問道：“怎麽了？”

趙梓辛想了想，和舒渝風說起了秦澈的事。

說起來，他倆也算是交過心的關系。

有一年，秦澈是在趙梓辛他們家過的年。

當時雖然很奇怪秦澈為什麽會到他們家過年，但趙梓辛沒有問他。

之前秦澈幫趙母開的那家飯店後來經營狀況不錯，雖說不是日進鬥金但紅火程度養活他們母子倆是沒有問題了，不比趙母在宋家工作掙得少。

趙梓辛對秦澈一直也非常感謝，人家到自己家來過年了，不論怎麽說，詢問人家的個人問題都不是什麽禮貌的舉動。更何況，那個答案很有可能會讓對方不太舒服。

只是，雖然他沒有主動開口問，秦澈卻似乎很有傾訴欲。

趙梓辛記得很清楚，秦澈當時瘋了一樣的喝酒，怎麽勸都勸不住。

秦澈喝了酒，整張臉都紅紅的，只是雖然喝得多，他卻并沒有醉，至少口齒清晰，還有理智殘存。

“我是不是看起來像個傻B？”秦澈問趙梓辛。

無奈地收回去搶酒瓶的手，趙梓辛道：“你別喝了，你都醉了。”

“我沒醉！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像傻B？”秦澈似乎堅持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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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不像。”趙梓辛答道。

聽到他的答案，秦澈笑了一下，笑容看起來有些凄涼：“可是我就是啊……”他喃喃道。

不知道他什麽情況，只當他是酒喝多了在撒酒瘋。趙梓辛強壓心頭的郁悶，企圖把秦澈的酒都收起來。

他以為自己可能還會繼續失敗，沒想到秦澈這次卻非常安靜，沒有鬧着要繼續喝，就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的動作。

等趙梓辛把東西都收拾好，秦澈還坐在那裏，維持着之前的姿勢。

無聲嘆口氣，趙梓辛熱了杯牛奶給他。

“喝了它，不然明天你該難受了。”趙梓辛把熱好的牛奶放到他面前，道。

秦澈攥住杯子，感受到它的熱度，他都快記不起上次有人給他端一杯溫好的牛奶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小澈，乖，喝了它早點睡哦。”

又想起媽媽了，她那麽溫柔，對我那麽好……

秦澈感覺腦海中有一個縮小版的自己，正被那個溫柔的女人摸着頭，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種眷戀。

突然所有幻影統統消失，只剩下冰冷的一句話：她不是我的媽媽。

是啊，那個對我最好的女人，也不是我媽媽啊……秦澈喝了一口牛奶，溫度正好。

看趙梓辛一眼，秦澈發現他好像又變得更好看了。

當初第一次見到趙梓辛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人長得不錯，沒想到過了幾年，他似乎又進化了……

發現自己在想些有的沒的，秦澈甩了甩頭，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可是不可能啊，文勇軍給我喝過那麽多我都沒醉。”他心想。

看他甩頭，以為他是喝得太多難受了，趙梓辛道：“你進我房間睡吧，我睡書房。”

“還是不能和我一起睡嗎？”秦澈突然問道。

愣了愣，趙梓辛笑着點點頭，難得開了個玩笑：“是啊，你不行。”

秦澈也笑了，他道：“我不難受，也不想睡覺。要是可以的話，你陪我說說話行麽？”

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

趙母早在秦澈開始喝酒前就撐不住去睡了，誰知道秦澈一喝就喝到了這個時間。

反正也沒什麽事，趙梓辛笑道：“可以啊，舍覺陪酒雄。”

也沖他笑了笑，秦澈道：“我是Gay，你知道嗎？”

聞言挑了挑眉，趙梓辛：“我還真不知道。”

嘴角微挑，秦澈繼續道：“沒關系，你現在知道了。”

喝了一口牛奶，秦澈：“我是Gay，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是了。”他的語氣淡淡的，辨不明情緒。似乎是在期待趙梓辛的回應，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有一個愛人……不，現在應該叫性伴侶更合适。”秦澈冷笑一聲，繼續道：“我和他認識了有……大概十年了？”秦澈揚着頭，似乎在努力思索着，表情看起來有些天真。

“我記不清了，太久了。沒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總之很久就是了。”又喝了一口牛奶，秦澈繼續道：“是他讓我知道我原來是Gay的……在我成年之後，我們就做了。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也是唯一一個，而且……對我而言，他不僅僅是男朋友的角色。”

沒想到秦澈竟然是因為感情問題而借酒澆愁，更沒想到看起來很精英的秦澈經然會因為失戀而如此失态。

趙梓辛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但想來把話都說出口，無論說給誰聽，心裏總能舒服一點吧。

“然後呢？”他問道。

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秦澈反問：“你難道不應該問我他為什麽不僅僅是男朋友嗎？”

趙梓辛沉默，好一會兒，他道：“為什麽他不僅僅是男朋友？”

似乎對這個傾聽者的表現非常滿意，秦澈點點頭：“因為他對我很好，而且年齡很大，對我來說，就像爸爸一樣。”

“他幫了我好多，在我最迷茫的時候是他在幫我，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也是他在幫我。也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任性……”

秦澈一股腦兒說了好多那個人的好，各種好。

等他終于停下來，趙梓辛問道：“他對你那麽好，你那麽喜歡他，為什麽你們會分開？”問完這句話，趙梓辛突然覺得好笑，周棋衍對他也很好，他也很喜歡周棋衍，他們還不是分開了？

“因為他結婚了。”秦澈不知道趙梓辛在想什麽，他自顧自答道。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趙梓辛下意識地反問：“什麽？”

“因為他結婚了。”秦澈重複了一遍。

沒等趙梓辛回應，秦澈繼續道：“他結婚了，和一個女人。為了他的生意，為了他的利益，為了他的錢。他結婚了，丢下了我。”

現有的閱歷不足以讓趙梓辛知道如何勸一個自己男朋友丢下自己和別人結婚的男生不要傷心，他想了想，道：“如果是他主動放棄了你，沒必要懲罰自己。”

秦澈道：“我是個孤兒，以前我都是和他一起過年的，今年他結婚了，我也沒地方去了。”

“以後總會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的。”趙梓辛勸道。

後續兩人又聊了許多，一直到淩晨四點，才各自回房間睡了。

和舒渝風講完秦澈的事，趙梓辛喝了口水，道：“你還記得文勇軍是什麽時候結婚的麽？”

對于主要對手的事，舒渝風自是記得比誰都清楚。“三年前。”他道。

“秦澈來我家過年那次，也是三年前。”趙梓辛道。

事情似乎明朗了起來，舒渝風感嘆：“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淵源。”

“秦澈當時說文勇軍結婚是為了生意、利益和錢，我記得他老婆不是什麽財閥的千金啊。”舒渝風疑惑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文氏近幾年大力推廣研發的那個項目，就是文勇軍老丈人的專利。”趙梓辛解釋道。

“呵。”冷笑一聲，舒渝風：“人啊……”

“只是現在知道這些也還是沒什麽用，董事長的私生活可以影響他們的股價，卻不能影響法院的判決。”趙梓辛道。

“能不能從秦澈身上做文章？”舒渝風問。

搖了搖頭，趙梓辛道：“不，首先我們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如果他們已經私下裏重修舊好，只是表面上演水火不容的戲呢？而且……秦澈是我朋友，他也是個可憐人。就不要打擾他的生活了。”

舒渝風離開之後，周棋衍的電話剛好打進來。

“不忙嗎？”趙梓辛問。

為愛情鼓掌是交流感情的好方法，周棋衍現在只覺得和趙梓辛一刻不見，如隔三年。

“現在在偷偷休息。”周棋衍道：“想你了。”

輕笑一聲，趙梓辛沒回他這話，問道：“中午去哪吃？”

邀請的含義太明顯了，周棋衍不把握住那就是傻子。往常為了不讓周棋衍跑來跑去，趙梓辛一度不同意倆人中午一起吃飯。

“我去找你！”周棋衍興奮道。

他們兩家公司離得不算遠，但也還有點距離，來回車程怎麽也需要四十多分鐘了。

“別，找一家在中間的餐廳好了。”趙梓辛拒絕道。

不管在哪裏吃，周棋衍都非常興奮。

挂掉電話，美滋滋地去找餐館了。

殊不知自己當初的失戀對象已經被趙梓辛知道了，秦澈皺着眉頭看着桌子上一大堆文件發呆。

當時放走舒渝風的釘子已經一個月了，怎麽這一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給那人的證據，足夠罰文勇軍個五百萬了。

對方動作也實在太慢了些。

就這水平，怎麽和文勇軍鬥？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秦澈收回思緒，道：“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