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穿盔甲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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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想到玄辯就打了個冷顫,“我沒有,我只是想象不出小師叔會做出來偷情…不對!” 足足趕緊改口,“是…花田月下與師姐浪漫約會!”
真難為足足了,憋出來“花田月下”四字。
但還是被黃般般無情打斷,“不是,我們是在禁地,懸绛宮,看不到月亮,不過确實有花,一顆很大的鳳凰花樹,四周也都是花。”
“懸绛宮!”足足嘴巴都快合不上,“你們竟然敢去那!”
懸绛宮是禁地,裏面都是一些禁忌的秘術和丹藥,一般人是進不去的,而且昆侖宮在雲霧缥缈的半山之巅,通往禁地的後山口的四條通道,各有一守護神獸:開明獸、離朱、陸吾、英招,把守森嚴想進也進不去。
“反正那時候有師叔在,怕什麽...不對,你這是套我的話吧!”
黃般般反應過來擡腿又是一腳,不過足足這次反應卻極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出了房門,黃般般緊跟着跑下樓,結果吓到了正在認真對賬的管家,最後倆人被管家拾掇到廚房去洗菜,阿蠻也跟在倆人身後一蹦一跳,眼睛不紅了,也不“嗚嗚”哭了。
與此同時,彌章閣對面的玄鏡樓裏。
季軟在與彌章閣一街之隔的玄鏡樓裏,攙扶着一個瘦弱的男生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男生身體很是虛弱,眼睛緊閉,呼吸極輕,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我去鬼市找過大人,可大人不在,是秋姨給了我您的位置。”季軟語氣恭敬平緩,只是臉上眉頭緊鎖,完全不似說的那麽平靜。
玄辯将男生脖間的圍巾取下,食指搭在脖頸處,左右看了眼,男生脖頸皮膚下鼓起一個大包,一只血紅的蠱蟲正在蠕動,肥大的蠱蟲看似在給宿主回血實則是在吸食宿主身體的精血。
季軟再也維持不了面上的從容,失聲哭泣起來:“大人,救救李淩!我好不容易等來他的轉世,我不想再失去他!”
玄辯收回食指,“你找的後奚?”
聽到“後奚”,季軟眼神開始閃躲起來,“我..”
玄辯轉身又坐回了椅子上指了指奄奄一息的李淩,“他已經被血蠶蠱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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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軟顧不得臉上淚水,慌忙解釋:“大人,李淩得了白血病,是後奚找到我說可以救李淩!我才想一試!”
“最近的這些蠱都是出自你之手吧。”
季軟知道瞞不過玄辯,眼睛閉了下道:“是,我用這些蠱蟲收集別人精血喂養蠱王,在将這蠱王用在李淩身上。”
“只要大人肯救他,我怎麽樣都可以。”季軟眼眸含着淚水,可語氣絲毫不弱,“當年我是妃子他是臣子,本就被世俗所不容,後來他為保全我剔骨還父,削肉還母,我也完成女娲娘娘所托,卻始終不得相守。我在人間游蕩千年,如不是被大人庇佑想必魂魄早已消散,也是多虧大人才知道李淩今生的轉世。”
“不必如此,我幫你也只是為了讓你暗中保護她。”
“即使大人不安排,我也是真心待般般的,她是我游蕩人間難得體驗的真情,所以大人,我知道以大人修為可以将我的千年靈魄轉到他身上...”
玄辯擡眸,“值得嗎?他已經将與你的那些往事忘記了,将你千年的靈魄轉移到他身上救他一命,但這樣,你的時日也不多了...”
“大人不也一樣嗎?何必問值不值?”季軟目光看向李淩,眼神無限缱绻,“再說這本來就是我欠他的,也是我所願。”
玄辯走到窗邊一時無話,透過窗簾縫隙,對面的黃般般房間裏亮着燈正和足足手腳并用比劃着什麽,但很快足足就被黃般般揍了一拳,玄辯不禁輕笑一聲。
季軟在後默默看着怎會不知玄辯因何而笑,季軟無聲嘆息,癡情總被無情惱,紅塵一遭,誰又能獨善其身?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天幹物燥又加上自己着急上火,黃般般一早被牙疼醒了。
黃般般捂着腫起來的臉,悔恨沒聽管家的話少吃甜食,嘴裏含含糊糊的喊“牙疼。”
足足抱着一碗排骨坐到黃般般旁邊,啃得嘴角冒油,然後時不時“吸溜吸溜”喝兩口湯 、“咂吧砸吧”嘴,最後在滿足的嘆道:“今兒這排骨真香,軟爛适中,管家哥的手藝真的沒話說,你說是吧師姐?”
黃般般捂着臉白了眼足足,轉頭不理,繼續收拾東西準備去醫院。結果剛打開門就被灌了一脖子冷風。
足足靠在門口手裏拿着條圍巾,活像成衣店裏的塑料模特,一副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表情。
今天醫院的人特別少,走廊裏空蕩蕩的,管家先去停車了,黃般般挂了個專家號,拿着病歷本坐在椅子上等着叫到她的號。
“7號!”
黃般般看了眼對面醫生白大褂上的名字:許然。
黃般般猜測今天的醫生是新來的,雖然醫生帶上帽子穿上白大褂都長得差不多,但黃般般經常來這看牙,醫生也認識的七七八八, 但這位許醫生顯然與平常的醫生不一樣。
這位許醫生外貌看起來比較年輕,皮膚白皙,看身材顯然也沒有大肚腩,就是不知道帽子下面是什麽發型,總該不會是地中海吧!
黃般般心裏一番琢磨,一陣窸窣的動靜後,這位許然醫生已經換好了副新的橡膠手套,朝旁邊指了指,惜字如金道:“坐。”
語氣寡淡但沒有冷漠之感,莫名給人一種可靠感。
坐到牙科椅上,照明燈一打開,黃般般被光線刺的睜不開。
“嘴張開。”醫生聲音再次響起。
黃般般無聲張開了嘴巴,醫生柔軟的手指碰了碰那顆蛀牙,黃般般立刻疼的皺了下眉。
這位許醫生很快将手收了回來,然後摘掉手套,輕輕拍了下黃般般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坐起來了。
黃般般依然很痛苦,坐在那等醫生開藥。
“現在牙還不可以拔,我給你開些藥,等一周後你牙消炎了再來。”
黃般般只“嗯”了聲,因為實在不想張口說話,就如老話說的,“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再加上臉腫了,說話扯着嘴角更火辣辣的疼。
醫生伸手輕點了下黃般般紅腫的臉頰,囑咐她道: “這幾天要忌口,甜食、辛辣…”
黃般般的臉頰火熱熱的,許醫生指尖涼涼的,她漫不經心的坐在那,一邊聽醫生講忌口和注意事項一邊心不在焉的點着頭。
從醫室出來,黃般般打了個冷顫,裹了裹自己的羽絨服,前後掃了眼沒有發現管家的身影。
黃般般掏出手機給管家發了條信息說她已經出來了,在車裏等她就可以。
醫院停車場在後面,要經過一段廢棄的尾樓,鏟地車還在那停放着,應是醫院這邊打算把他推平建成停車場。
黃般般對着塊玻璃把圍巾往臉上提了提,蓋住自己紅腫的臉頰,這圍巾還是自己本命年買的,紅色圍巾配紅腫的腮幫,真是配一臉!
黃般般自嘲一笑,正往裏走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回響在這廢棄的尾樓。
“女娃娃…”
是種很厚重的腔調。
來時還是晴天豔陽,現已陰沉的可怕,黑雲壓沉狂風呼起枯幹的樹枝被刮的搖晃,黃般般的圍巾也被刮跑。
“誰?是誰在講話!”黃般般警惕的觀察四周,卻并沒與發現有什麽人跡,嘴還扯的“斯哈”一疼。
“昆侖神主已經淪落到如此了嗎,不如現在就讓我一口吃掉。”說完接着一陣厚重的吼笑聲。
上一個說想吃她的是那位郝老板,這次還不知道是個啥。
眼下足足也不在,更沒勝算。因為黃般般發現,只要足足傷了她,她就可以短暫恢複法力。
要不給足足打個電話?黃般般手開始往口袋裏摸索…
“沒用的,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聰明,在我眼前就是小孩把戲。”厚重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來已經看破黃般般的小伎倆。
“既然是小伎倆,那你怎麽還吓的不敢出來,我看你比兔子還膽小!”
對方哈哈大笑起來,很明顯是在嘲笑黃般般的口出狂言,“出來也無妨,讓你這小妮子開開眼,看看我到底是什麽!”
伴随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震的地上的塵土都抖三抖,樹上的麻雀開始亂飛,直到它整個身體露出來。
見到真身後,黃般般那股緊張的懼怕之感反而消減不少。
她仔細看了看它,然後又擡頭瞅了眼它的耳朵,十分認真道:“像兔子。”
雖然眼前獸類長于二仗,渾身鱗片,可還是像兔子,形容的再貼切點就是,“穿盔甲的兔子。”
“盔甲...兔子,哈哈...!”那獸類開始大笑起來,聲音震耳。
“笑什麽,那你是什麽?問你又不講,難道你要吃我嗎?”因為眼前“大兔子”一直對她嘲笑,黃般般臉色有些不滿,但更多是因為牙疼。
這大兔子圍着黃般般走了兩圈,“我對你沒什麽興趣,不過如果我殺了你,事情會變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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