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番外·解語花
解雨臣出門去戲班時,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毛毛雨。
天寒又帶雨,戲班裏冷冷清清的。已入耄耋之年的二月紅坐在庭院廊上喝茶,遙想起當年他在細雨中給丫頭唱戲的情景。
“二爺!”做小女孩打扮只當自己是個女孩的解雨臣從一旁的小門進來,歡喜道:“二爺,你上次答應我戲班沒人的時候讓我上臺唱,今天可沒人了。”
二月紅笑罵道:“你這小鬼,功夫沒練夠就想上臺,先在院裏唱一遍我看。”
戲班後院的地是用青石鋪就,綿綿細雨沾的半濕最是滑腳,花旦的小碎步一個沒走穩就要摔跤。解雨臣知二爺是有意難為他,一口氣上來反而不肯認輸,提起精神唱了起來。
細膩婉轉的腔調娓娓而出,壓着細微軟綿的童音,別有一番韻味;穩穩當當踏着步子唱到最後一出,解雨臣做了一個揚出水袖的動作,待要收尾,卻不經意間瞥見自己進來的那扇門口露着一個小小的腦袋,睜得圓圓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解雨臣一晃神,調子已錯,他懊惱的停了下來。
“哥!”害他出錯的小女孩大膽的跑進來,抓住他的手用軟綿綿的童音親昵的叫他,充滿希望的望着他,解雨臣氣呼呼地不搭理她,卻聽那邊二月紅大笑起來。
“來來,小丫頭,過來。”二月紅向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看看他又看看解雨臣,似乎在等着他拿主意。
“二爺叫你就快過去!”解雨臣本想推她快走,手拍在她軟軟的肩上反射似的收了力,只得改成拍肩。
“小丫頭,這個不能叫哥,叫姐。”
“姐!”小女孩從善如流脆生生的叫道。
“小丫頭,想不想看他唱戲。”
“想!”小女孩點頭如搗蒜。
解雨臣一下子郁悶了。他站在戲臺上的第一場戲竟然要唱給這個只會說單字的小丫頭片子聽!可不唱下一次等二爺松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等解雨臣穿上戲服畫好妝,心中的歡喜已經把郁結沖散了。二月紅抱着小丫頭在戲臺下當觀衆,一看見他出場小丫頭就高興地直拍手。
多一個捧場的觀衆自然是好的,二月紅也在場下看着,解雨臣這場戲唱的格外賣力。一直到他唱完小丫頭都專注的聽着,後來二月紅給他指正不足,小丫頭立即在一旁睡了過去。
看着身旁蜷成一團睡的全不安穩的解天語,解雨臣想起了他們初見的情景。
當時正為難要把睡着的小丫頭送去哪兒,就聽到一大幫自家人在外面喧嘩,他和二月紅才知道這小丫頭是一路從解家跑到了戲班,竟像是追着他而來。
那時還不到六歲的他對于大人們的事情還不用關心,當他知道小丫頭成了自己妹妹時,心裏的高興勁堪比過年趕廟會,立即找出自己藏得十分隐秘的壓歲錢給這個十分粘自己的妹妹買了一根糖葫蘆,同時還不忘孝敬幫了忙的二月紅一根。
以往解雨臣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想發笑,今天卻是怎麽也笑不出來。對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妹妹,他沒有讨厭虐待就算了,還主動地去讨好巴結,真是位置颠倒了。
是啊,或許從一開始,他們處的位置就不對吧。
爺爺對天語不冷不熱,有沒有無所謂,就導致解家上下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單單他就是喜歡追着他做小尾巴,巴巴兒地叫他“姐”的小丫頭。只要他在一定不讓她受半點委屈。二爺寵她就帶她一起去戲班,有好吃的必不忘了她一份。
六七歲時,兩人還一個澡盆洗澡,只要是他給她洗,她必然乖乖的;兩人睡在一起,他冬天為她掖被角夏天給她扇扇子,簡直是好姐姐模範。待他去問二爺為什麽他比天語多一個器官時,黑心二爺才告訴他因為他是男的,什麽叫男女有別。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愧對天語啊!哥不能再給你洗澡、不能再和你一起睡了你可憐的看我也沒有用的。
爺爺在他8歲時去世,雖然有二爺和母親為他撐場子,解家還是一團亂,他心力交瘁也無暇照顧天語。好在天語懂事,即使受了委屈也很少說,還懂得照顧他了。
但事情就是從那裏開始走歪的,等他注意到時,他對天語會不會因為母親頻頻将秀秀叫來家裏而不高興已經非常在意了。
然而即使再愛天語他也不能表現出來,母親因為他溺愛天語而厭惡她,解家也容不下他對“妹妹”有想法。能在解家保天語周全的只有他,他不能給別人把柄。
雖說面上不動聲色,但他對天語是怎麽想的還是非常在意。秀秀不愧是“好閨蜜”,幫他旁敲側擊。天語的喜色他看到了,只是看到後他更痛苦。他還是解雨臣,她還是解天語,他們就沒有機會。
他跟着家裏幾個忠心的手下出門歷練,弄到好東西他想給天語份禮物,在解家等着他的卻是天語已被父親接回自家的消息。那一天他跟母親發了火,但最終卻沒做任何事去扭轉這個局面。
像一個好哥哥一樣過年去看看天語,等時間沖淡這份情誼。天語考了杭州的大學,讀考古。聽秀秀告訴他時,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又繼續幹自己的事去了。秀秀在身後吵鬧小花你想讓她涉險嗎他也沒有理會。
聽到天語讀考古時,他有那麽一瞬非常愉快,然後想起解家的事的确不宜讓天語插手他又略微頭疼。算了,他總能護她周全,她想讀什麽就讀什麽吧。
利用天語在外地,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得着,他一年才多了幾次去看她的機會。每次都是白天去傍晚就走,也說不上兩句話。本來擔心自控能力而不敢留的晚,後來意識到天語對他已經很冷淡,苦心之餘也沒心思留的晚了。
高原在暗地裏發展,想借助天語一具吞并解家的勢力。他只能說這孩子想在老九門手裏搶飯碗真是天真的神奇。因為是天語父親那邊的鄰居,他也不好亂來,給天語提了醒便由她處理了。
赤司征十郎的出現讓他驚慌起來,倒不是天語對赤司動心,雖然他心有不甘,但天語終究要嫁人,他以外的某個人。他更擔心的是二爺臨走前告訴他的一段秘辛。
天語的母親在生下她後,一直說不時會聽到一句話,大意是說天語不屬于這個世界,總會回歸原來的世界。這也是天語之所以得名天語的由來。
天語的母親在天語兩歲多時去世了,那段時間天語的父親也開始聽到同樣的話。萬般無奈之下,天語的父親想到了天語母親的娘家,對這種事情或許有一定應對的解家。這才有了天語父親求爺爺收養天語的事。
在聽聞赤司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後,他立即将這兩件事聯系了起來。他認為赤司是來接天語的,不然何以偏偏出現在天語家中。
住在旅館的那天晚上,他找赤司詳談。赤司坦言自己在碰到天語時得知了一些信息,但沒有表明能回去的。
他稍微放心了一點,這次的行動是和霍家聯手他不好中途退出,現在問題不大他暫時離開,早點結束行動回來。
他一上地面便先打電話詢問天語的狀況,本來只是未雨綢缪卻沒想到真的出了事。趕到天語家看到她還在時他才松了一口氣。
天語父親的葬禮辦完,他看着天語時常流露的與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聯系了的樣子,不由心慌,恨不能一個手铐把天語鎖在身邊,生怕他一個沒注意,她就消失不見了。
看到天語的字條時,他的頭嗡一下炸了。一氣之下摔了一個青花瓷的古董花瓶,他連沖母親發火的心思也沒有,一路飙車到杭州。
看到天語時,他宛如劫後餘生緊緊抱住她不放,那份心悸比他這些年在墓裏性命攸關的幾次更甚。他不能再讓天語離開視線了,一個月、一年、三五年、十年,不管多久哪怕是囚禁,他也要看住她不能讓她離開自己。既已名為解天語,便是他解雨臣的天語。
解雨臣掐滅手中的煙,摸了摸熟睡中解天語的額頭,到衛生間放冷水洗臉。鏡中的人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也長出了雜亂的胡茬。
“哥……”隔着門板模糊不清的聲音和輕輕的敲門聲傳來,解雨臣開門,解天語擔憂的看着他。
“哥,我不會想不開,你到底在擔心什麽,連睡都睡不着。”
“吵到你了嗎,抱歉啊小語。”解雨臣勉強一笑,拿毛巾擦了臉出來,抓住解天語一只手臂,要她去休息。解天語掙脫開,站在原地不動。
“小語?”
“哥,告訴我不行嗎?你在想些什麽?我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已經都壞掉就只剩下你了。”解天語抓住解雨臣的襯衣,淚眼漣漣。
“小語,有些事是不能說的,說出口很多東西就會壞到無法修補。”解雨臣一手握住解天語的手,一手安撫地拍着她的頭。
“可是,我怕一念之差,就再沒機會說了。”解天語咬着嘴唇,悶聲說道。
“小語,你知道了什麽?”解雨臣緊張的抓緊她的雙肩,用力之大讓解天語露出了痛苦之态。
“我怕你也像父親和阿征那樣,我一不注意就再也見不到了。哥,不要丢下我……”解天語終于忍不住,趴進解雨臣懷裏哭起來。
“不會的,小語。哥不會丢下你的。”解雨臣輕拍着解天語的背,輕言安慰。
濡濕的襯衫粘在胸前,懷中心愛之人哭的正傷心,手下溫熱柔軟的觸感,可憐他解雨臣并沒有坐懷不亂的定力好嗎?
“小語……”
“嗯……嗯?”抽泣着擡起頭,梨花帶雨的面容我見猶憐,嗓音沙啞,卻更能撩撥心弦。至少解雨臣是動心了。
用衣袖為解天語擦去眼淚,解雨臣用那張讓男女都嫉妒的漂亮面孔露出一抹輕笑,成功地讓解天語一愣,他便趁機吻了下去。
……
解天語呆了。
解雨臣沒有給她醒悟猶豫掙紮反悔的機會,向前略邁一步,把人抵在了牆上。綿長的親吻還在天語唇舌間流連,手下已解開衣衫,觸及他一直想要而未得的。
解雨臣醒了。
啊啊,他就知道。他也就在夢中會毫不顧忌的出手,也只有他夢中的解天語會不考慮他在解家的處境說愛他、回應他。
下身的濕粘感督促着他起來洗澡換衣服。拉開衣櫃滿滿的女式衣服,解雨臣這才想起他是在天語的房子裏。
天語?呵呵,天語一周前就消失不見了,在睡夢中,從他的懷中消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小花崩了啊啊啊啊
本來還想放少年場裏小女孩版小花和kagalin大大的小花,崩了之後我就不敢放了
有興趣的親可以去找一下,kagalin大大的小花美得沒話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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