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出了這檔子事兒,更沒人敢去看廣嫔了,皇帝當日的意思,是要瞞着她一直到結果出來的,萬一不小心沒忍住走漏的風聲,不就成了從犯了?

太醫院的院判李大人連帶兩位婦人科的太醫每三天來一次,按照安胎的方子給廣嫔開藥。李太醫心裏憋着氣,因此對于廣嫔宮裏的宮女太監在主子的示意下塞的紅包也義正言辭的在離宮之時給了皇帝。

“陛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娘娘這等行動,難道是不相信老臣麽?”李太醫頭發都白了一半,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也怪叫人心疼的,瑞誠親手将人扶了起來,派小太監送他出宮了。

廣嫔也覺得不太好了,當日看診來了那麽多太醫,皇帝皇後也全部驚動了。她躺在床上也不敢下來,每天三碗苦藥湯子喝着,就怕出什麽問題。

不過過了沒一個月,廣嫔宮裏的暖暖就在天剛亮的時候沖進了坤寧宮的大門。

“皇後娘娘!我家主子流血了!”暖暖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着,“求娘娘給請個太醫!娘娘!”

淑蘭剛醒,迷迷糊糊的被吓了一跳。別說這廣嫔現在是皇帝的寵妃,就算是個普通的妃嫔,她也得管。

深吸了兩口氣,淑蘭吩咐太監去請太醫,又叫了宮裏幾個宮女去通知今兒早上請安免了,再叫人去請和妃和常妃,三個人一起去看廣嫔。

李大人今兒輪休,來的是另外幾個婦人科的太醫。三人進去號完脈之後,其中一個道:“回禀皇後娘娘,廣嫔娘娘這是來了月信了。”言語中還有點惡意,沒辦法,為了她這一胎可把太醫院折騰的夠嗆。

回來他們也仔細問過當日診脈的胡太醫,還有第二次去診脈,也說廣嫔有孕的幾位太醫。

中醫治病,不過望聞問切四法,當日詢問廣嫔的貼身宮女,包括廣嫔自己,說的都是一副有孕的症狀,再加上脈相确實是那麽回事,所以才說她有孕了。

皇帝還在上朝,淑蘭看着屋子裏跪着的一地人,頭有點疼。唉,嘆口氣還得管。

沒等淑蘭發話,在內間的廣嫔就嚷嚷開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是喝了藥才流血的!是你們開的藥有問題!”

淑蘭抽了抽,又叫有經驗的嬷嬷進去看看了,嬷嬷出來搖了搖頭,經血和小産導致的流血她還是分的清的。

怎麽辦?淑蘭道:“當日也是你太醫院先診脈有誤,才……”

“娘娘明鑒,當日廣嫔宮裏的宮女也一直說自家主子有孕了!”淑蘭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開口的是當日診脈的胡太醫,稍顯年輕,說年輕不過是在太醫院一群老頭中顯得年輕而已,看着其實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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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仔細說說。”淑蘭道。

胡太醫心裏也憋屈,道:“當日臣來診脈,第一次确實是診出滑脈來了,但僅僅滑脈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後來臣又問了娘娘的貼身宮女。”說着他擡頭看了一眼暖暖,“她說廣嫔娘娘這些天總覺得累,吃不得葷腥,又說娘娘月信已經遲了好久了……”

撲通一聲,暖暖也跪在了地上,道:“娘娘,我家小主月信不定時,這您也是知道的!”

“你當日可不是這麽說的!”胡太醫道,“你當日說娘娘月信遲了,怕是有孕了!”

淑蘭一拍桌子,“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說完看了看日頭,道:“本宮已經差人去請陛下了,等陛下來了自有定奪。”

等到瑞誠來了又是一頓吵鬧,本來聽完政務就不怎麽順心,這下更是惱火了:“胡太醫革職!宮女拉出去打板子!當日說廣嫔有孕的太醫罰俸半年!”

這是雙方都打了,不過卻不是各打五十大板的處理方法,太醫們受的損失可比廣嫔多多了。

瑞陳說完這話,看看通往內殿的門,甩甩袖子扭頭走了。他心中也有些氣惱,暫時不想見廣嫔了。

瑞誠雖沒說打多少板子,淑蘭可不敢打多了,跟抱琴商量一下十板剛剛好,既能讓人得了教訓,又不會将人打出個好歹來,這就行了。再者打板子這種事情,大的雖然是臀,丢的卻是臉。

等到暖暖在坤寧宮左邊的空地上被打了板子,廣嫔假裝有孕這事也瞞不住了,宮裏上上下下全知道了。其實早先也沒能瞞住,不過捅破了窗戶紙之後能明明白白的說了。

“按說不應該啊,廣嫔宮裏皇帝一月能去十天,早晚有孩子,哪至于這麽着急?還是被人陷害了?”董嫔拉着劉嫔兩個,頭湊在一起小聲聊着。

劉嫔搖了搖頭,“還得拉攏太醫,聽說當日診脈的太醫被革職了,誰能有這麽大手筆?”

這是兩個當日沒在現場的人說的,能知道事情前後梗概的,幾次太醫去廣嫔宮裏診脈都在的,宮裏現在就四個:皇帝、皇後、抱琴和常妃。這四個人,可沒一個會往外面說的。

瑞誠憋屈在心裏了,常妃想找人商量,但是身邊只有一個帶進宮裏的貼身丫鬟能信,不過這種事情只能爛在心裏,是不能一點往外傳的。

那麽能商量的也只有淑蘭和抱琴兩個了。

“廣嫔這次……怕是要失了聖心了。”天氣熱了,禦花園也不是一個好去處了,兩人下午沒事的時候就在坤寧宮裏坐着。

要不怎麽那麽多人相當皇後呢,宮殿大而深,涼快的很。

抱琴點了點頭,“你看她那個性格,有點太急功近利了。陛下喜歡她,安安穩穩的細水長流不好麽,事情搞的一出一出。而且那次她跪在養心殿後門悔過,我離的近,站在班房裏可是一句句都聽見了。”抱琴複述起上回聽見的廣嫔的哭訴。

“什麽她分毫不知情,只是想有個陛下的孩子;還有都是宮女和太醫私下裏溝通的,沒一個問過她;她對陛下是一心一意的。”說到這兒,抱琴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種話怎麽好青天白日說出來呢,宮女太監都聽見了。”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你哪兒知道她不會收斂些呢。”淑蘭道:“況且她也說了,都是她的貼身宮女說的,太醫當日也證實了這個說法。你看陛下別扭了這麽十幾天,還不是又去她宮裏了。”

“陛下心裏都有刺了。”抱琴笑了笑,“誰知道會不會換成把刀呢。我兒子受了委屈,還沒找回來呢。”

廣嫔吃了第一次虧,也不敢再在宮裏待着了,每日起得老早來皇後宮裏請安。一般來講,雖然請安有固定的時辰,而且皇後也是等到大家都到了之後才出來的,不過對于嫔妃來說,低位的總要先到的。

放在宮裏,就是常在先到,下來才是貴人和嫔,廣嫔進宮榮寵無雙,份例是比照妃位來的,那個時候皇帝又粘她粘的緊,不是告假就是最後一個到。衆人都恨的要死,但是卻又沒法說。

現在來的早了,雖然比貴人稍晚一些,卻是嫔裏到的最早的一個。

不過兩三日,廣嫔又有點吃不消了,她老遭人白眼,而且還沒人跟她說話。

跟她一起進宮的幾個常在自己一堆聊的開心,淩常在是宮裏的老人,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是位分一樣,那幾個常在時常也向她請教些問題,雖然沒到熟絡的地步,但是離冷場也是很遠。

選秀時候跟她一個屋的高貴人老跟錢貴人拌嘴,一來二去感情也深厚了,誰讓她倆都是不受寵的呢?

高貴人跟生了三皇子的柳貴人一個宮裏住,有時候柳貴人也插一兩句話,年紀雖然差了幾歲,不過三個人也能聊起來。

廣嫔就尴尬了,跟她同在嫔位上的董嫔和劉嫔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說:“您雖然跟我們一個位分,但是拿的卻是妃的份例。”這種态度下,廣嫔也不好說什麽,人家态度挺好的。

至于妃位上的兩個,和妃跟皇後關系好,皇後宮裏每個人她都認得,連端茶的小宮女都能聊上兩句,有時候才坐下沒多久,皇後的大宮女慧妍就會将人請到內殿去,說是給參詳參詳今兒穿什麽。常妃,見了她只是和藹的微笑,不怎麽說話的。

再說她們兩個來的都晚,話匣子才打到一半,請安就開始了。

廣嫔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皇帝來她宮裏雖然沒以前多了,但是也是宮裏排得上號的。等到她生個一兒半女,真正升到了妃位,才叫這些人好看呢!

不過這兩天,和妃主動示好了。

先是請安完畢,在坤寧宮門口,抱琴主動将人叫住了,“廣嫔,我們兩個住的近,一起回去可好?”

廣嫔點了點頭,跟在抱琴身後半步,倆人一起走了。

且不管身後的妃嫔如何驚掉下巴:這倆人都能走到一塊?五皇子連周歲宴都沒過成,她倆是一笑泯恩仇了?還是和妃收了廣嫔什麽好處?

抱琴管宮女這麽多年,或多或少也有點風聲傳出去的,比如多花銀子就能撈到個好職位什麽的,再加上她宮裏确實比一般人都要好點,所以落了個背地裏愛財的名聲。

可是兒子的周歲宴都讓人給攪了,這事兒也能讓銀子擺平?衆人的眼光又瞄向柳貴人,除了萬不得已的請安,她至今都不肯跟廣嫔主動說話,甚至請安也是不情不願的樣子,這才像是個正常的母親麽。

不過稍微知根知底一點的劉嫔和董嫔卻是快步回了宮,和妃的熱鬧還是少看的好,萬一被殃及到就不好了,總之她進宮到現在總體來看是沒吃過虧的,誰知道這次是不是開始反攻了。

抱琴瞄了一眼略落後她半步的廣嫔,笑道:“妹妹走那麽遠做什麽,咱們兩個走近些才好說話。”

廣嫔有點受寵若驚,但是心裏也存了一絲疑慮,當下半低着頭快走兩步,趕上刻意放緩腳步的抱琴,笑道:“姐姐說的是,這樣就能聽清楚許多了。”

坤寧宮出來不過片刻,就到了路口,就算兩人都刻意走慢了,也不過才說完禦花園裏哪個季節的景色好而已。

該分手了,抱琴看着她很是溫柔,“昨晚上的山藥粥好喝嗎?我這碗有些甜了,你的呢?”

廣嫔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點了點頭,見抱琴眼睛眯起來意味深長的沖她笑了笑之後,扭頭帶着一隊宮女太監拐彎了。

她怎麽知道糖放多了?她怎麽知道我喝山藥粥了?廣嫔一心的疑慮,回了自己宮裏。

廣嫔宮裏是參照妃的待遇,十四名宮女,八名太監,暖暖因為背了錯,所以被罰去掃宮殿了。廣嫔心裏愧疚,說讓她先忍忍,過個三五個月,等皇帝忘了這事兒,再将人接回來,所以也一直沒補上這個缺,于是她宮裏的宮女只有十三名。

暖暖走了之後,她提拔了一位稍微年長的窦姓宮女做貼身侍奉,昨晚上的晚飯是她和另外兩個小宮女侍奉的。結合宮中的傳聞,再加上抱琴管着宮女,廣嫔一回宮就先将兩個小宮女換掉了,找的理由也還充分。

“你們雖說都是我宮裏的人,不過什麽人擅長做什麽,我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不如沒人輪過一遍再說。”

抱琴歇了兩天沒刺激她,到了第三天,又将她叫住一起走了,聊了一路江南的天氣和京中有什麽區別,到分手的時候抱琴說:“妹妹,晚上可不好吃太多鹹的食物,仔細早上起來臉腫了。”

廣嫔又是一驚心,她怎麽知道我昨晚上吃炸鹽鴨子了。于是她急匆匆的奔回宮裏,照了鏡子,莫不是今兒臉腫了被她瞎貓撞了死耗子?

雖然這麽安慰自己,疑似探子的黑名單上的名字已經上升到五個了。

等到第三次跟廣嫔一起走,抱琴說的話就更可怕了,“妹妹,晚上肉可不能超過三口,仔細長胖了。”

第四次,“妹妹,昨晚上的魚做的不錯,你怎麽一口沒吃?可是怕有腥氣,還是怕有刺?沒事的,宮裏選的都是沒刺的魚,而且禦膳房的大師傅魚做的可好了,又鮮又嫩。”

不過一月下來,廣嫔就瘦了一圈,眼眶底下一片烏青,她整個宮裏這幾十號人,連帶每天過來打掃的粗使宮女和太監,竟然全部都是和妃的眼線嗎!

和妃能知道她每天吃了什麽,分毫不差,萬一她在裏面下毒怎麽辦,萬一她已經在裏面下毒怎麽辦!怪不得這一月來睡的越來越晚,醒的越來越早。廣嫔又低頭看看她攏在袖子裏的手,都幹的起皺紋了。她在我飯裏放了什麽!

給皇後請安的時候也有點抖,特別是聽到抱琴的聲音時,簡直聽見鬼叫一般。

怎麽辦!怎麽辦!皇後跟抱琴關系好,那只能找陛下了,只有陛下能救我,只有陛下能救我!

別的嫔妃現在看見抱琴雖然不像是看見鬼了,不過也是畏懼多于敬佩了,這才多久,一個月不過跟廣嫔走了幾次,廣嫔都成這樣了。

再看看上面坐的皇後,還是什麽都不管,就知道笑。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坐在她下首的高貴人見廣嫔一直神游的模樣,故意問道,在皇後面前神游,那也是不敬呢。

不過兩聲姐姐,廣嫔是沒回過神的,她甚至都沒發現這是在叫她,在坐這些嫔妃,能讓高貴人叫姐姐的都有五個了。

這叫聲雖然沒吸引到廣嫔的主意,不過其他嫔妃可都不說話了。高貴人得意的笑了笑,伸手去推了推廣嫔,“姐姐。”

誰知廣嫔一驚之下跳了起來,倒把高貴人下了一跳。

“廣嫔娘娘這是做什麽?莫不成高貴人掐你了不成?”淩常在也澆了一勺油。

衆人幾乎全部都抿嘴笑了起來,廣嫔越發的難堪了。

可巧不巧,今兒瑞誠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想來湊個熱鬧,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他前陣子的“寵妃”,現在想稍微降降溫的廣嫔一個人滿臉通紅的站在中間,周圍圍了一圈人都在笑,瑞誠立刻火冒三丈,這還沒失寵呢,就欺負上了。瑞誠怒氣沖沖就進去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廣嫔見了皇帝可算是見了主心骨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雙眼含淚,“陛下救我!和妃她要害我!”

“抱琴,你要做什麽!”瑞誠責問,只見抱琴不慌不忙站了起來,“陛下聖安。我們這兒坐着好好聊天,不知怎麽的,廣嫔就突然跳起來了。”

對抱琴的話,瑞誠還是能聽進去的,他心中懷疑消了幾分,環視一圈。高貴人見和妃并沒有把她牽扯出來,第一個點頭。當然其他人也沒晚多少,一時間莺莺燕燕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是,突然跳起來做什麽,可把我吓了一跳。”

“和妃娘娘跟她坐的老遠了,平白無故的害她做什麽。”

“莫不是惡人先告狀,還是她想害和妃娘娘。”

“陛下來坐。”淑蘭笑盈盈的親自過來拉了皇帝,吩咐道:“慧妍,內務府上的新茶,快沏來給陛下嘗嘗。”

廣嫔還跪在地下沒起來呢,淑蘭是沒這個好心的。等瑞誠坐下才發現人還跪在中間,道:“廣嫔起來吧。”

瑞誠什麽都沒問,有點想就這麽過去的意思,誰知道廣嫔會錯了意,以為陛下是讓她訴說冤情的意思,急忙道:“陛下,和妃在臣妾飯裏下了藥!”

這可是大事了,瑞誠正色道:“你仔細說來。”

廣嫔很是委屈,道:“臣妾這一個月來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不過一月有餘,便瘦了一圈。”這話說的挺有道理的,廣嫔确實是瘦了,衣服穿在身上都有點飄了,而且臉色憔悴,看着不是很健康。“和妃隔上三五日就跟臣妾說晚上的菜色如何如何,又給臣妾說這個不能吃,哪個得多吃一些。她還知道臣妾晚上吃了什麽,一清二楚!臣妾宮裏必是有了她的探子,在臣妾的飯菜裏下了藥。陛下明鑒!”

好吧,前半句挺有道理,後半句的結論就不知道拐到哪裏去了。

抱琴嘴角上翹,好妹妹,你可知道你上次茶飯不思的時候是假懷孕麽,這才三個月不到,陛下還沒忘了呢。

瑞誠皺了皺眉頭,道:“和妃你怎麽說?”

抱琴的聲音也有點委屈,雖然是裝的。“陛下明鑒,這罪名臣妾可擔不起。臣妾想着廣嫔妹妹剛進宮,前些日子也不怎麽露面,現在好容易天天能見到了,可不得唠唠家常麽。第一天跟她聊禦花園,誰想妹妹說她體弱,走不得許多路;第二天跟她聊天氣,她又說京城幹燥,比不得江南水土濕潤養人。”

抱琴又抽了抽鼻子,“這兩樣妹妹都不感興趣,于是只剩下一條飲食了。妹妹的份例是妃位上的,跟臣妾一樣。臣妾每晚二十四道菜,妹妹也是一樣,于是便聊開這個了。有時候禦膳房的菜做的也不是那麽和口味,今兒我吃着鹹了,明兒或者糖放多了,或者哪道菜做的特別合心意。”抱琴看着廣嫔,道:“我原以為跟妹妹的距離拉近許多,還想請你到我宮裏坐坐,誰知廣嫔竟然包藏禍心!”

從妹妹過渡到廣嫔,抱琴适時表示了自己的憤怒,“至于廣嫔說的安插探子。”抱琴又面向皇帝,“陛下明鑒,臣妾承蒙太後恩典,幫着皇後娘娘協理六宮,雖然管着宮女分派,但是名單都是下面姑姑拟的,當初你廣嫔宮裏的人也是姑姑帶了幾十個人去你自己挑的,最後交到我這裏的,不過是宮女十四人的名單而已,更何況太監的分派還是內務府管着的。怎麽,現在人使着不和心意了?”

抱琴說完了,鴉雀無聲。

瑞誠點點頭,道:“廣嫔,抱琴一向是個穩妥人,先前太後也誇過的。這是跟你示好,你別想太多了。”

“不是的。”廣嫔站在中間搖頭,卻不知道怎麽解釋。“陛下,她知道我一晚上吃了什麽東西,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在我宮裏安插了探子,她在我飯裏下藥了!”

瑞誠又皺了皺眉頭,還沒開口,抱琴又道:“陛下,興許是廣嫔進宮的時候沒仔細聽宮規,要麽派她宮裏的太監或者宮女去禦膳房看看,她就知道飯裏是做不了手腳的了。”

“也罷,那就這樣吧。”瑞誠嘆氣道:“廣嫔,人你自己挑,看完了你就放心了。”

“不行,不行,我宮裏都是探子!”廣嫔幾乎一月沒睡好覺,又被抱琴條條反駁的無話說,已經有點錯亂了。

“那怎麽辦?”淑蘭道:“廣嫔要是向自己去禦膳房看,就太不合規矩了。我們派人你又不放心。”一個我們,把皇帝也包括了進去,于是皇帝又皺了皺眉頭。

但是廣嫔畢竟當了好幾個月的寵妃,于是瑞誠放緩聲音,問道:“廣嫔,你看派誰去好?”

“誰我都不放心……”廣嫔喃喃道:“暖暖,暖暖!”

沒等她說出什麽來,抱琴立即冷笑道:“我說廣嫔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感情是主仆情深,想将丫鬟從掃地的差事裏解救出來!哼!當初就說了,不過罰她掃半年的地,缺兒也都給你留着呢。難道宮規在廣嫔眼裏就是兒戲麽?”抱琴上上下下打量廣嫔一圈,“不過廣嫔可真夠用心良苦了,生生将自己餓瘦了。”

這頂大帽子扣上去可沒那麽容易卸下來了,瑞誠頓時覺得廣嫔面目可憎起來,要說廣嫔服個軟,溫溫柔柔的求求他,讓她的大宮女提前半年出來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但是她生生的饒了這麽大一個圈子,還将和妃饒了進去,方才瑞誠還為她訓斥了整個後宮,就算皇帝再不想承認,但是用心險惡幾個大字也刻在了心裏。

興許是被打擊的狠了,廣嫔突然清醒了許多,道:“和妃,我與你無怨無仇,平白無故害你做什麽。陛下明鑒,臣妾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抱琴也不理她,也對皇帝行了一禮,道:“陛下,臣妾在宮裏待了這許久,沒從未與人結怨。”

雖然兩人說的都是不結怨的話題,但是皇帝卻不由自主的往結怨上去了,這一下就想到了廣嫔的大污點:假孕。

這可是結大怨了,兩個皇子的生日宴都給攪了,柳貴人至今都不肯跟廣嫔說話。

要是真有孕也罷了,關鍵是假孕,說起來廣嫔可是一直在找別人麻煩呢。

瑞誠又一次皺眉,俯身在淑蘭耳邊說了兩句什麽,起身走了。路過抱琴身邊的時候,瑞誠道:“你受委屈了,晚上我去看你。”

高!淑蘭笑眯眯的看着抱琴,你強!

抱琴回了一個微笑,又看看一圈妃子或畏懼或崇拜的眼神,沖淑蘭一挑眉:這還沒完呢,我還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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