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安安,聽話

忽然被人拽起來的紀憶腦子發懵, 懶懶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同桌”終于回來,只是模樣有些變化。

她擡起手指,皺着眉頭, 疑惑的說道:“許越你怎麽變醜了……”

“噗嗤——”

後桌的同學沒認出笑噴。

宋言庭頓時氣得直冒煙!

把他認成別人, 還罵他的醜?

宋言庭捏着她的手腕扯了一下, 咬牙切齒的說道:“紀憶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

紀憶趕緊揉了揉眼睛, 被感冒燒得暈乎乎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宋言庭?”非常不可思議的喊出他的名字,又疑惑的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宋言庭冷嗤一聲,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跟我去辦公室, 老師找你。”

“哦。”紀憶走了兩步, 跟在宋言庭後面,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

她伸手按住額頭, 還是覺得昏昏沉沉。

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裏作用還是真的發燒,額頭滾燙。

老師見到她似乎還挺開心,可後面說的什麽內容, 她沒怎麽聽進去。

只知道老師交代完之後,她如一個好學生機器人一般麻木點頭, 轉身走向辦公室外。

可剛出來沒走兩步就感覺腳步虛浮,在失去力氣的前一秒緊緊地抓住走廊邊的護腕,手腕在鋒銳的瓷磚棱角刮了一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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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倒下的前一秒被身後的人接住。

宋言庭是随着紀憶後面走出來的,見她沒走幾步就開始搖搖晃晃,整個人像失去支撐力順着護欄倒下。沒來得及思考, 身體已經沖過去托着她的背和手臂。

接住倒下來的女孩時,他才發現紀憶這嬌小的身體沒什麽重量,輕飄飄的。

“喂,紀憶?”

他伸手去碰了一下紀憶的額頭,觸感很明顯。

在發燒。

見女孩臉頰潮紅靠在他的臂彎,宋言庭遲疑了片刻,手臂從她臂彎和彎曲的氣概穿過,輕松将人橫抱起來。

趙心然跟紀心扉手挽着手,邊走邊聊天。

她眼尖的捕捉到宋言庭的身影,再一看?

“哎,心扉,你看那不是宋言庭嗎?他好像抱着一個女生?”

紀心扉尋着趙心然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定眼一看,那個熟悉的身影即便只有側面,她也知道那是紀憶!

眼看着距離逐漸拉近,宋言庭忽然往就近的樓梯拐下去,抱着紀心扉直奔醫務室。

把紀憶送到醫務室,好學生宋言庭還沒忘記打電話給朋友讓他幫忙跟老師說明情況。

交代完自己的事情,他又看了紀憶一眼,舉着手機繼續囑咐,“你還得去8班跑一趟,就說紀憶發燒了在醫務室。”

電話那端傳來驚訝地聲音,“庭哥,不是吧?你送紀憶去醫務室?”

“別問那麽多,先去幫我跟老師請假吧。”

畢竟紀憶是他從教室裏帶出去的,他不能直接走人。

萬一到時候出了事情更說不清。

朋友回複:“行吧。”

校醫給紀憶量體溫,她迷迷糊糊的配合着。

“39°高燒了。”

宋言庭看到測量結果,才相信紀憶是真的燒糊塗了。

醫生給她做了一些綜合檢查,最後建議打針再配合吃藥治療。

宋言庭倒是沒什麽意見,醫生說要打針那就打。

“行,先給她打針。”

醫生讓病人露出胳膊,方便下針。

焉嗒嗒的紀憶一聽說要打針,吓得趕緊往旁邊挪,“我不,不,不打針!”

那麽怕疼的人,一想到尖細的針頭要從她的皮膚刺進去那個畫面,她就緊張害怕到全身汗毛豎起來!

宋言庭沒想到看個病還這麽麻煩,頓時義正言辭的教導她,“紀憶,你是病人,服從醫生的治療安排。”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哪裏能說服紀憶,她仍然搖頭,抱着自己的手臂緊緊不撒手,生怕一放開就會被抓去打針。

“我吃藥就可以了。”

“看她這麽排斥,就想給她拿些退燒藥,觀察後續情況吧。”

聽到醫生改口,紀憶頓時松了口氣。

不用打針就好。

可還沒等她完全放松,就聽到門口傳進來另一道堅定沉穩的聲音,“給她打針。”

“許越?”

看到逐漸靠近的身影,紀憶忽然更頭暈了。

許越緊繃着一張臉站在她面前,義正言辭的說:“生病了,該打針就打針。”

她趕緊搖頭,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很疼的!”

“疼就哭出來。”

“……哭出來也會疼的。”

許越可沒跟她慢慢商量,直接把人按在座位上,腦袋壓在她耳邊,扶着她胳膊的手故意隔着衣服點了點一般打針的位置,“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好像突然被調戲?

紀憶楞了一下,然後就開始掙紮反抗,“我不要打針,你放開我。”

使不上勁兒,動作弧度小,反抗的聲音聽起來都軟綿綿的。

可許越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怎麽也推不動。

本來生病的人的心思敏感從脆弱,這會兒還沒打針呢,眼淚珠子先挂上了。

許越單手捧着她的臉頰,手指在她耳邊輕輕摩挲了兩下,自覺放輕了聲音哄着:“安安,聽話。”

“……”紀憶忽然放棄了掙紮。

她緩緩擡手靠近衣領處,忽然察覺到數道視線盯着自己,手上動作停頓。

紀憶擡頭看了一眼房間裏多餘的人,盯着宋言庭說:“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不過你能不能先……咳……出去一下。”

“那他呢?”

“他?”紀憶反應過來,‘他’是指許越。

于是她的目光又移到許越身上。

見她同意打針,許越便松開了壓在她肩頭的那只手,打算回避。

可就在轉身之際,忽然被兩只軟乎乎的手給抓住。

只見紀憶眼巴巴的盯着他,連連搖頭,“你不能走,你得留下來陪我打針!”

區別對待讓兩個男生産生了不同的心境。

宋言庭瞪了紀憶一眼,可他發現那丫頭根本沒看他。

瞪眼就算是白瞪了!

宋言庭憤憤的甩手,出了門。

而許越抑制不住內心騰騰升起的那股熱氣,甚至不敢立即轉身,怕暴露眼中那片炙熱目光。

校醫動作神速的将藥劑配合,拿着棉簽給病人消毒,然後舉着針管……

眼看到醫生拿起針管,紀憶趕緊撇開頭,不想見到殘忍的一幕。

當那尖銳的針孔刺進皮膚,心裏的恐懼會将身體的痛感瞬間放大數倍。

她緊緊地抓着許越的手掌,盈盈的淚光在眼睛裏打轉,抑制不住的喊:“疼……”

又嬌又軟的聲音似乎是扯着喉嚨發出的痛呼。

許越心都要碎了。

打針完畢,醫生取了一根棉簽給她按在紮過的地方,許越伸手替換,繼續幫她按着。

這一生病就把紀憶的嬌氣勁給帶出來了,她不開心的撇開臉,“我就說了不打針,好疼的。”

“都已經打完了。”

“還是疼的!”

“沒事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許越右手替她按着面前,這會面對面的坐在她斜前方,左手剛好扶着她的背,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撫。

從不同的角度看起來更像是在擁抱。

剛開好藥的校醫:你們是不是早戀得太明顯了點?

“咳,好了就去拿藥吧。”

确認針孔不再流血才把棉簽扔掉,許越扭回頭一看,這個方向剛好看到咯吱窩旁微微凸起的地方。

眼中掠過一絲慌亂,他連忙瞥開眼。

紀憶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只是小心翼翼的把滑在胳膊上的衣服拉起來,生怕碰着針孔處。

許越去拿藥房,醫生翻了一下才想起來,“哎呀,剛才寫的藥單子被另外一個同學拿走了。”

打開門,意外的發現宋言庭竟還站在外面。

紀憶:“那個,剛才醫生說把藥方給你了,請問在你這裏嗎?”

宋言庭沒答,直接把手擡了起來。

而此刻他的手上正拎着一個印着醫務室标志的塑料袋。

這裏面就是紀憶的藥。

“謝謝啊,這裏的藥多少錢,我……”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窮的一批!

紀憶頓時收聲,“我沒帶現金,要不然你把支付寶或者微信留給我,我回頭發給你。”

宋言庭微眯了一下眼睛。

支付寶跟微信?不就等于他的手機號跟微信號?

呵。

高一那年紀憶絞盡腦汁都想得到他的相關信息,現在是換了個以退為進的戲碼趁機套取他的消息?

這一次他倒是有耐心玩玩。

于是迅速報出了一串號碼,“是支付寶。”

紀憶點頭,“好的,我記下了。”

宋言庭遞出藥袋子,東西直接落在了許越手上。

三人一起走出醫務室。

宋言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多了一個轉賬提示。

他點開支付寶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轉了一筆錢,而那筆錢正是紀憶剛才打針買藥的全部費用,精确到小數點後一位數,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而轉賬人的姓氏是——許。

事情發展出乎意料,趁着那兩人還在旁邊,宋言庭直接把轉賬頁面擺在兩人面前,問道:“許越,你給我轉錢是什麽意思?”

許越睨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劃過一絲情緒,“沒看出來?醫藥費。”

“呵。”宋言庭嗤之一笑,“紀憶的醫藥費,關你什麽事?”

被點到名的紀憶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那是,男人之間的戰争啊……

題外話:

最近終于看到更多的讀者留言了,開心~非常非常非常感謝大家

過年的時候揪眼熟的小可愛送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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