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摸他的淚痣

許越很排斥那個問題的答案, 也不想讓她知道所謂的秘密。

但他很緊張,很在意。

紀憶沒有松開他的手, 反而緊緊握住,“你先冷靜一下, 聽我說可以嗎?”

也不等許越表态, 她自己先說起來,“我不會因為別人一兩句話就改變對你的看法, 我自己有眼睛會看, 有心會感受。”

“許越, 你很好, 不要懷疑自己。”

“我問你, 只是想了解你更多的事情, 并不是要去驗證什麽。”

女孩的表情很認真,明亮的眼睛裏只有他的存在。

她的話帶着濃濃的安撫意味, 清脆的聲音讓聽的人莫名覺得,值得信賴。

許越沒忍住擡起手,輕輕抱了她一下。

她沒撒謊。

許越這麽想。

當時兩個人都安靜下來,許越仍然沒有多說什麽。

紀憶沒有逼他, 只是默默地跟着走。

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 許越坐上車就直接報了一個陌生的地址。

紀憶望着窗外的景, 好奇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大佬鎮定的回答:“不會把你賣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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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這麽快就緩過來了嗎?

紀憶捂嘴打了個呵欠,雙眼泛起瑩瑩淚光。

她揉了揉眼睛,“好困。”

許越一只手從她身前橫過來,替她升起旁邊的車窗, “困了就睡會兒,行程大約四十分鐘。”

聽他這麽說,紀憶安心的閉上眼睛,靠在椅座上。

睡之前沒忘提醒旁邊的人,“到了叫我。”

瞌睡蟲真的上頭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

許越側頭看着身旁的女孩。

她睡覺的時候面容恬靜,眼睛眯成兩道淺淺的弧形,細長卷翹的睫毛像兩把迷你小刷子,特別好看。

她的臉頰有些粉,不知道是不是憋了氣。

許越又小心翼翼的把車窗搖下一點,好讓兩邊的空氣流通。

車座頂端凸起的軟墊跟她頭部高度不太匹配,紀憶睡着之後,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往旁邊靠。

許越直接伸出手,将小腦袋托着,引她靠在自己肩頭。

這麽近的距離,他能聞到女孩身上獨有的芳香,能聽見她的呼吸聲,以及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心若擂鼓。

大概是最适合形容他現狀的詞語。

女孩毫無防備的睡在他身邊,嘴唇自然閉合,像兩張微微張開的花瓣,水嫩嫩的。

只要他再大膽一點,靠近一點,就能吻到那片嫣粉的唇。

但——

小姑娘那麽信任他,他不能這麽禽獸。

不能讓她知道他心裏那些卑微又見不得光的貪念,不想讓她沾染上那些肮髒的事情。

手指深深地抓住膝蓋,他克制住了自己的**。

紀憶睡得朦朦胧胧,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話。

她聽得不太真切,只想把那個聲音推開,下意識的揮了下手,一巴掌準确無誤的落在許越那張俊俏的臉上……

“紀安安——”許越咬牙切齒。

紀憶終于睜開眼,隐隐約約看見大佬那張放大的臉。

她睡得迷糊,看到眼角那顆淚痣,就沒忍住伸手去摸。

其實早就想這麽做了,只不過是有賊心沒賊膽。

趁着腦袋還沒清醒的時候,把該占的便宜給占了!

他們磨磨蹭蹭,前排的司機在催。

許越直接掏出兩張紅票票甩過去,司機臉上笑開了花,果斷閉嘴。

任由那只軟乎乎的手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也沒制止。

紀憶暈乎乎的,“你還是我現實中唯一見過有淚痣的人呢。”

是嗎?

那真是他的榮幸。

聽到女孩嘴裏輕聲咕囔的話,少年嘴角微微上揚。

紀憶忽然垂下手,坐在打了個呵欠,終于清醒過來了。

“醒了?”

“嗯。”

“下車。”

許越推開車門,站在外面替她按住。

紀憶慢悠悠的下來。

“咚——”

車門關上,司機一踩油門,車子飛速前行。

紀憶忽然冒出一個問題,“我的書呢?”

許越:“……”

她忽然開始着急,“遭了我的書還在車上呢!我的書丢了!”

許越拍了拍她的腦袋,“沒丢,在我書包裏。”

“你早說啊!”她沒好氣的往他胳膊上砸了一下。

但是軟綿綿的,一點都不重。

許越一聲不吭,任由她肆意“撒野”。

紀憶左顧右盼,發現周圍沒一點熟悉的建築,這裏沒有高樓大廈,倒像是偏遠的小鎮。

她仰着腦袋看四周,疑惑的問道:“這是哪兒啊?”

許越微微歪頭,低着嗓音告訴她,“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紀憶眨巴了兩下眼睛,忽然意識到,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問題。而且不是單純的語言,而是直接用行動強勢回應。

這周圍的房屋都是挨着的,但路上幾乎沒看見幾個人。

走在路上的時候紀憶還在想,要是一會兒表現不好,會不會被反派大佬按在這個地方活埋了……

紀憶偷瞄了旁邊高大的少年一眼,自我安慰:應該不會吧?大佬現在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紀安安,要看就看,不要偷偷摸摸搞小動作。”

紀憶梗着脖子,“胡說!我才沒有偷看!”

他低頭,故意恐吓,“你乖點,不然——”

紀憶緊張地抓着衣領子,咽了下口水,“你,你想怎麽樣?”

許越擡手擋住了那雙明亮的眼睛,低聲提醒,“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會忍不住的。”

“嘎哈?”

“忍不住把你賣掉啊~”許越揪了一下她頭頂的丸子頭,笑聲從喉嚨裏牽引出來。

女孩揭開他的手,兇巴巴的瞪着他,“許越!你太壞了!”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太陽已經漸漸落下去,天色還算明亮。

許越帶到來到一幢三層樓高的舊屋前,推開了破舊的大門。

這裏應該很久沒人住,水泥地上還有堆積的泥土和灰塵,地面有些開裂的地方鑽出嫩綠的草葉。

紀憶從小就是在城市裏長大的孩子,這麽多年還真的沒有親自踏足過這種地方。

她不太适應,下意識的抓住了許越的胳膊。

許越扭頭看了一眼,視線從她手上掃過,沒拒絕。

他忽然問道:“害怕嗎?”

紀憶搖頭。

其實內心是忐忑的,但她不能說。

“害怕也沒關系,我們現在可以回去。”

紀憶還是搖頭。

答案就在眼前,回去就功虧一篑了。

“那好,跟緊我。”

聽許越這麽嚴肅的語氣,紀憶心間一顫,仿佛要去見證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她下意識的往許越身邊靠得更緊。

許越又推開了更裏面的那扇大門,入眼便是客廳。

但這個客廳跟她從前所見的客廳大不相同,這個客廳面積很小,中間放着一張方形的木桌和幾個凳子,木質的涼沙發缺了一個角,角落還挂着一些白色的蜘蛛網。

客廳的左右各有一扇門,許越直接用腳踢開了那扇微微敞開的門。

裏面是個大約六平方米的地方,只放着一張床和桌子。旁邊的有一扇小窗戶,這個方面背光,看起來很壓抑。

“這是?”

“這是我的房間。”

許越的房間?卧室?

想起剛才許越說,這是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她知道許越小時候生活不好,卻沒想到這麽不好!視覺沖擊力太強。

忽然覺得好心疼。

紀憶帶着憐憫心看向旁邊一臉淡定的大佬,正醞釀了一大堆心靈雞湯準備安慰他。

突然!

“啊——”

一直黑溜溜的老鼠從她面前串過,吓得她連聲尖叫,雙手直接松開許越的胳膊,該成摟他的脖頸。

紀憶大驚失色的吼了聲,“有老鼠。”

許越單手抵着她的背,安撫道:“已經沒了。”

紀憶往後瞥了一眼,連連搖頭,“我剛剛看到它鑽進床底了!肯定還在屋子裏,怎麽辦,它會不會忽然跑出來啊?”

“不……”他剛想說不會,但見小姑娘抱着這麽緊,忍不住壞心思的吓唬,“有可能還會從你腳邊爬過來。”

“啊啊……”這不是尖叫,是她害怕的顫音。

“快,快出去。”

“真要出去?出去我就不會再回答你的問題了。”

“那……”紀憶開始糾結。

糾結着就糾結着就開始哭。

倒也不是掉眼淚的那種,就是小臉皺起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我不想出去,可是我害怕。”

許越勾唇輕笑了聲,雙手按在她的腰間,一把将女孩抱起來放到床上。

是讓她的雙腳踩在床上。

紀憶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許越仍然扶着她,“站穩,別摔了。”

“我沒脫鞋!”齒間顫了顫,她心有不安。

這鞋底踩過泥土,沾了好多灰塵呢。

就算這床已經廢棄了,可那也是許越曾經睡過的地方啊……

這樣站在人家的床上,是不是不太好?

許越睨眼笑,“那你下來啊。”

紀憶很為難,可她不敢下去,說不定老鼠還在床底下。

這麽一想,她更想哭了。

這反派大佬的心思真的惡劣啊!

可他又願意讓她站在床上,對她還挺好的。

紀憶對了對手指,想到了正題,“我沒出去,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紀安安,那可是我的秘密啊。”

“唔。”就是秘密才好奇啊。

“要是聽到了我的秘密……”

沒等大佬威脅,紀憶自覺豎起三根手指,一臉嚴肅的對天起誓,“我發誓我會保守秘密,世界上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許越嗤笑了聲。

他就知道,這傻姑娘永遠get不到重點。

過了會兒,許越平靜的開口 ,“從血緣關系來講,陸翊是我哥。”

作者有話要說:  有多少人跟蘿蘿一樣的想法:許哥你禽獸一點吧……安安占了你好多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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