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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攻(沒了)、暴擊(被選了)、隕石(變灰了)、換血(是別人的了)、自爆;
回血、減傷、暈眩、跳躍、續命。
甜甜盯着剩下的六個技能, 仿佛回到了最開始打游戲時兩眼一抹黑的路人局。
大致情形如下:
一樓:不給中就送。
二樓:一樓不走我走。
三樓:一樓去中我挂機。
四樓:一樓你給我買個大藥我讓你去中。
五樓:我不輔助,誰愛輔助誰輔助。
沒想到事隔十餘年,甜甜居然還能在游戲裏撞見這種場景。
她開口想要說話, 卻發現在選擇技能階段,自己被禁言了。
不能商量盲選?盲選?
盲選至少也要看看前面隊友都選了什麽吧?
一般來說此類游戲, 不管設定怎麽變化,隊伍裏總要一兩個負責傷害輸出的大哥, 一兩個可以游走控場的團控, 再有那麽一個純輔助奶媽。
再來看看我們的四位隊友,一人一個傷害輸出技, 是要她一保四麽?
眼看着倒計時只剩下八秒,甜甜斟酌一下,選了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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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個游戲有沒有複活機制,如果和其他MOBA游戲一樣,玩家死後可以在泉水複活, 那麽這個技能不算最好。
如果沒有,續命就很重要了。
第一輪選完, 選擇盤又輪了回去, 過了幾分鐘,輪回到她這裏, 盤上果然只剩下一個技能。
減傷。
減少對象受到的傷害。
甜甜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做個奶媽,卻連個奶人技能都沒給她留下。
一個續命一個減傷,雞肋配雞肋,真是讓人憂傷。
“技能選擇完畢, 游戲将在三分鐘後開始。”
一眨眼,幾人被傳送到泉水。
甜甜擡眼一看,她的隊友技能選擇如下:
逗你玩撒:暴擊,自爆。
舌吻:快攻,跳躍。
大哥的小妹:換血,眩暈。
Talos:隕石,回血。
小孩兒的想法她大概理解,自爆配上暴擊,在短時間內釋放出大量傷害,爆發型選手。
舌吻的想法她也大概可以理解,跳躍配上快速攻擊,閃避型選手,生存能力較強。
至于剩下這兩個……
甜甜說服自己,他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個游戲好像沒有裝備可以買,那接下來就是分路了。
上中下三條路,一般來說中路一個人,上下路随意。
甜甜對地形不熟悉,不知道這個游戲裏可不可以打野。
“我單中。”逗你玩撒還沒和他們商量,扛着他的大刀和錘子就走。
“我對MOBA類游戲不熟,”塔洛斯正在研究他的手杖,“你們安排。”
“來都來了,就玩點刺激的怎麽樣?”舌吻神秘兮兮地對他們三人招了招手:“不如我們放空兩路,五個人抱團去中路,先把對面中路的倒黴蛋殺了再說?”
“大叔你挺機靈的啊 ,”已經走出去的逗你玩又折了回來,“我看這主意不錯,到時候我在線上,你們在邊上草叢裏蹲着,來一個咱們殺一個,來兩個帶走一雙。”
大哥的小妹手上是一條換血技能送的鞭子,她把鞭子繞在胳膊上,轉向甜甜:“我當然跟續命走,關鍵時刻有人續。”
說罷還頂着周玉安的臉抱住她胳膊:“續命姐姐保我!”
續命甜甜低頭看着雙手……
顯然每個人的武器是跟着第一排傷害技能走的,所以選了暴擊和自爆的小孩得到了電錘和長刀。
大叔的快攻送了弓箭,小妹的換血送了鞭子,塔洛斯的隕石送了手杖。
沒有傷害技能的甜甜被送了一雙手套。
行吧。
她盯着那手套差點看出兩個窟窿:“走吧。”
三分鐘準備結束,從王座周圍生出三波兵,分別沿着上中下三路前進。
這些士兵都穿着铠甲,每一波有三名步兵和一名弓箭手。
設定都還是熟悉的設定。
按照計劃,小孩扛着他那倆大寶貝跟在兵後面前進,僞裝成孤單寂寞的中單玩家。
甜甜和舌吻等人提前埋伏在河道邊上的草叢裏,等對面中路一露頭,就一擁而上把他錘死當場。
想想還有點小興奮。
蹲點的時候甜甜試了一下技能,左手減傷右手續命,減傷的冷卻時間是一分鐘,續命冷卻時間三分鐘。
剩下的時間她能幹什麽呢?用兩只手捶人罷。
正想着,對面士兵的長矛露了頭,我方的小孩也跟在兵後慢悠悠出現在視野裏。
他試着卡了幾次兵,效果不是很理想,遂作罷。
卡兵的原理在于減慢我方兵士的行進速度,使雙方的相遇點更接近我方守護塔。
這樣萬一打不過還能及時退回塔後。
眼看着對方快要到了河道,小孩一個口哨。
按照計劃,舌吻先跳到對方身後攔住去路,小妹放出眩暈控敵三秒,同時小孩和塔羅斯跟上,暴擊隕石招呼上争取一套帶走。
至于甜甜,可以在後方給大家開個減傷什麽的鼓舞鼓舞士氣。
按理說這一套對付一般人沒什麽問題。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中路這位還真就不是一般人。
老刀剛在河道露了個頭,舌吻立馬從草叢裏一躍,嗖地一下出現在他身後。
然而舌吻萬萬沒想到,自己眼前一花,對方居然在他落地的同時也跳走了。
就這麽被秀了。
真不愧是一人當關九十九淘汰的老刀。
舌吻貓了整整一分多,卻跳了個空,眼下有點懵,這時原本在老刀面前的兵察覺到他,立刻轉頭開始攻擊他。
因為對方的兵被舌吻吸引去了,我方士兵沒在河道遇到該遇到的敵人,只能繼續前進,在敵人塔下遭遇正在攻擊舌吻的敵方士兵,卻走入了對方防禦塔的範圍,沒兩下就被塔幹掉了。
舌吻前被兵團團圍住,後被敵方的塔啪啪鞭打,跳躍技能又在冷卻,身上背的弓箭近距離發揮不出效果,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血條決堤似的崩塌。
沒五秒鐘舌吻就只剩下半管血,金光一閃 ,塔洛斯舉杖給他回了血。
此刻舌吻看塔洛斯宛如看神祗,然而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沒幾秒又剩半管了。
他覺得他快被砍成人幹了,哀嚎:“隊友?隊友呢?!”
塔洛斯和小妹一左一右都站在草叢中不動,小孩舉着大刀要越河去幫他清兵,被甜甜伸手攔住了。
“為什麽不能去?對面就一個老刀縮塔後,其他兩路人不可能支援得這麽快。”小孩人雖小,還挺講義氣,“你們還有沒有團隊精神了?就這麽看着隊友死啊?”
“你去不光救不了他,還得搞個買一送一。”甜甜對小妹和塔羅斯揮了揮手,“你看老刀的位置,這是逃生的位置?這是勾引的位置,這是侮辱人的位置。他們必然有後手,咱們也別蹲線上了,散了散了吧。”
“你這阿姨簡直有毒!吓唬我啊?我好怕啊!”
小孩說着直接越過甜甜,奔向河道。
大哥的小妹用周玉安妩媚的眼睛看向她,意思不言而喻。
救?不救?
甜甜思忖了兩秒,現在敵暗我明,本來如果舌吻機靈,卡着跳躍冷卻時間回來,或許還能保命。
但顯然他現在狀态不好,加上小孩直接沖了。
一開局就死兩個,這局後面就不好打了。
無奈,她對剩下兩人道:“準備好支援,老刀出現不要放暈,小妹注意舌吻血量,塔洛斯隕石盡量砸中三人以上。”
正說着,果然小孩剛過河道,一直龜縮不出的老刀忽然扛着大刀跳了出來。同時從右側樹林鬼一樣冒出兩個熟人,正是甜酒和馬哥。
甜酒手中錘子一敲,暈住了剛舉起大刀的小孩。
看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想必也埋伏很久了。
看起來這一開場,兩邊一共十個人,至少有八個都聚在中路。
就在這時老刀已經近了舌吻身,大刀毫不留情向他身上砍去。
舌吻的跳躍冷卻還有十秒,他都絕望了:“隊友呢?隊友呢?怎麽少了三個隊友啊 ?”
眼看着剩下最後一點血皮兒,他躲閃中朝着甜甜哀嚎:“續命呢!!續命呢!給我續上啊!!續命你聾了嗎續命?!!!!”
甜甜隔河站在塔下,壓根連看都沒看他,注意力都在被馬哥和甜酒圍攻的小孩身上。
馬哥一張大弓撐開,隐在樹後猥瑣嗖嗖射小孩,胸前十字架随着他的動作有節奏地搖擺。
這游戲做得還真逼真。
甜酒手中有錘,站在前線,顯然是先暈再爆的暴力流派。
就在舌吻以為自己快被放逐回泉水的時候,卻聽甜甜低聲說:“塔洛斯……”
她話音未落,一道金光閃過,塔洛斯卡着技能冷卻的點又給舌吻續了一口。
“走。”甜甜立刻說。
舌吻瞬間回神,發現自己技能冷卻已好,一縱身跳回甜甜身後,拍着胸脯道:“吓死寶寶了,還以為死定了。”
随即又老成持重地對幾人抱拳:“多謝各位沒有放棄在下。”
“射他。”甜甜仍然沒有看他,只是命令道。
“哦對對對,讓你們見識見識舌吻爸爸的射技。”他說着掏出大弓,嗖嗖嗖射向老刀,“讓你砍我,讓你砍我,打不到了吧~~氣死你氣死你~~”
甜甜頭疼:“射他幹什麽?射弓箭手。”
你就算把老刀射到絲血,他也能從你眼皮子底下跑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帶入了一些個人感情。”舌吻說着換了方向,箭嗖地就向樹林裏鑽去。
還別說,大叔雖然意識上有點崩潰,技術上卻還挺有看頭。
馬哥被他噗噗射中好幾次,終于不得不放棄小孩,轉過來與他對射。
沒想到隐在樹林裏的馬哥愣是沒射過大咧咧站在路中央的舌吻。
甜酒(在公衆語音頻道):“馬哥你不行啊。”
馬哥:“手酸,讓我歇一會兒。”
而這邊老刀失去了舌吻這塊大肉,沒有懊惱,當機立斷轉頭去砍小孩。
在過去三秒小孩承受了很多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痛,眩暈一好他就發現自己只剩下小半管血了。
塔洛斯的回血技能還在冷卻,然而小孩沒有後退,反而英勇地舉起刀,毫不畏懼地和老刀對砍起來。
舌吻一邊追着在樹林裏躲閃的馬哥射,一邊自己都看不過去了:“他這一打二不行啊?我們的招呢?難不成不管了,等他自爆啊?”
甜甜沉思,如果小孩自爆能帶走一兩個,也算合适,然而現在他身邊這兩人,甜酒滿血,老刀有跳,只怕他爆了以後也只能孤獨下葬了。
“準備換血,”甜甜心中算着每個人技能的冷卻點,她的續命可以續人6秒不死,現在敵方還有兩人沒有露面,三分鐘冷卻,她不敢亂用。
現在只有靠小妹30秒冷卻的換血技能了。
然而眼看着小孩血皮兒都見底兒了,大哥的小妹卻一動不動,仿佛神游天外。
“換血?!!”甜甜又喊了一聲。
對方還是不動,和挂機了似的。
無奈之下,她右手一擡,小孩身上立刻出現一個6秒倒計時。
“撤。”甜甜沒空和他廢話,只能希望他不要冥頑不靈,“回塔後,快。”
“不用你管,我再砍他兩刀,一個爆就能帶走他,我算過的。”小孩果然血性,死也不退。
甜甜沒空和他解釋當前局勢,她現在只恨自己為什麽沒自爆,這種技能放在喜歡個人英雄主義的人身上,基本就是全隊的災難。
現在對方還有兩人沒露頭,我方回血續命跳躍等都在冷卻,還有兩個完全不聽指揮的隊友。
“後撤麽?”塔洛斯執杖,配上他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虛拟臉,還真有點神祗的調調。
“三打五,沒有必要繼續僵持,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去其他路發育。”他冷靜分析道。
“是啊,要不咱們先撤吧?總比團滅強啊。”經歷過剛剛的生死時速,舌吻大叔變得異常敏感,再也不是剛開局時那個樂觀開朗的他了,這個游戲磨平了他的棱角。
甜甜看了看自家塔下站着一動不動的周玉安臉玩家,又看了看頂着她六秒續命越河在別人家塔下和魔鬼老刀對砍的小孩。
其實按照老刀的速度,小孩至少五秒前就應該沒了,但是老刀和甜酒都刻意放水。
難道是他們尊老愛幼?
甜甜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在等。
一條河道,原本五五開局,現在已經因為我方的魯莽變成了三七開。
只要我方再一個忍不住,哪怕不越過河道,只是多用幾個技能,都是自尋死路。
在我方技能耗盡大半的時候,就是對面起來把我們一鍋端的時候。
甜甜直起腰,手按上舌吻的弓,慢慢把弓拉下來。
她淡淡道:“別射了,節省一點體力,一會還要靠你殺人。”
“如何?”塔洛斯将手杖插進土裏,“諸位,我有一個想法。”
甜甜笑道:“巧了,我也有一個想法。”
塔洛斯:“我的想法有點冒險。”
甜甜:“我的想法也有點冒險,不過我相信我們可以照顧好他。”
舌吻聽得雲裏霧裏:“我說你們倆說什麽呢?我怎麽聽着好像你們還想打一樣?”
甜甜看了一眼小孩頭頂的倒計時,剛剛歸零。
“不光打,”她拍了拍舌吻的肩,“還要打死。”
舌吻越聽越迷糊:“打死?小姑娘,你給我說清楚點啊,老哥這……”
話還沒說完,卻被她一把推了出去。
“喂!我才回來啊,又讓我上?我一個遠程能幹啥啊?對面多吓人啊!”舌吻頭禿, “怎麽回事啊?隊友一個個都瘋了,我現在該怎麽辦?”
塔洛斯将手杖換了個手,從容不迫:“拿起你的弓,我們的責任是掩護你。”
就在這時,甜甜的聲音在隊內頻道響起:“舌吻不要怕,你只要堅持一分半不死,這一波我們送他全家歸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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