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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苒也察覺到了不妥, 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唇,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看着沈闕。

她此時是真的被沈闕吓壞了, 她怎麽就忘記了, 她當初為了嫁給沈闕,可是在沈闕面前脫過衣服的。

她可憐兮兮的看着沈闕, 企圖用這副模樣讓沈闕心軟,她小聲道:“沈公子, 你為何這樣污蔑我?難道是姐姐跟沈公子說了什麽?我從來沒有嫌棄過沈公子, 一直把沈公子當成未婚夫的。”

現在的楚清苒不過十四五歲,還不是上一世後來那個心機深沉的楚清苒。她現在畢竟還是一個小姑娘, 如今當衆突然被沈闕這樣威脅, 頓時就忍不住開始方寸大亂起來。

沈闕好笑道:“既然你把我當成未婚夫, 為何在我重傷之後, 一次也沒有來過沈宅探望?”

在得知沈闕重傷之後,她就忙着勾搭下一家了,哪裏有時間管他個醜八怪?

楚清苒哽咽道:“沈公子, 你這就冤枉我了。你我雖然有婚約在身,但是畢竟還沒有成為夫妻,我身為女子怎可随便去見你。”

楚清苒說着,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她香腮帶淚的模樣, 還真挺有一番風情的。

可惜沈闕根本不看她, 語氣清冷道:“你我有婚約在身,你卻礙于男女有別不能見我,卻可以去見我那小外甥?”

周圍的議論聲一頓, 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清苒,似乎想要從她那裏驗證沈闕的話是否屬實。

楚清苒的瞳孔一顫,忙一臉驚恐的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蘇姨娘見楚清苒這副樣子,忙沖到楚清苒面前喊道:“沈闕!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想要護着大姑娘我們不管,可是你怎麽可以随便污蔑苒兒?苒兒自幼最懂規矩,最守規矩了……”

沈闕看着蘇姨娘猙獰的臉,擋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把我那小外甥喊來,讓他說說我可曾說謊?”

楚清苒聞言,忍不住身子晃了一下。她一直以為林蕭晟喜歡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把這事說出去?而且……而且還是說給了沈闕聽?

那……那沈闕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了?知道是他們逼迫楚幼妍替嫁,所以他才會這樣維護楚幼妍的?

蘇姨娘:“林公子是你的外甥,他的話當然不能作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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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闕聞言,繼續咄咄逼人道:“憑什麽我的證人就不是證人,你們随便找個自家的下人,就能過來指證大姑娘?”

“那怎麽一樣……”蘇姨娘還想狡辯,結果就被一旁的楚清苒拉住了。

如今她們是多說多錯,還是等管家把“證人”帶來再說。

沈闕見楚清苒這幅樣子,就明白她在打什麽鬼主意,他繼續刺激她道:“二姑娘真是好心機啊,一邊不願意嫁給我這樣一個廢物,一邊又貪圖林家的榮華富貴。”

楚清苒連續被沈闕恐吓,聞言頓時惱怒道:“沈闕,你太過分了!你竟然還想要誣陷我?”

楚幼妍看着表情失控的楚清苒,想到之前她欺負自己的那些事情,忍不住開口道:“都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現在又是在慌什麽?”

楚幼妍這個真正被誣陷的人,一句争辯也沒有說過,全過程整個人冷靜到了極點。與此時一改小白花模樣的楚清苒相比,兩個人立刻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楚清苒看着楚幼妍鄙夷的眼神,心裏的某根許弦頓時斷了。她從小到大就比楚幼妍受寵,無論什麽事情她都能壓楚幼妍一頭,何曾遭受過如今的奇恥大辱?

楚清苒眼睛血紅的盯着楚幼妍,用力的咬緊了下唇,不停的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忍,只要忍過今天就好了。

可是當楚幼妍突然提到,一個熟悉的客棧名字時,楚清苒猛然推開蘇姨娘道:“楚幼妍,你個賤人,你再說一句試試?!”

這個客棧是什麽地方?是她給林蕭晟下藥,脫衣服勾引林蕭晟的地方。

她自幼跟在蘇姨娘身邊,學了不少勾引男人的本事。她當時十分自信,覺得只要林蕭晟睡了她,她就能死死的抓住林蕭晟的身體和心。

可是當時卻出了岔子,林蕭晟不僅沒有中招,還一臉震驚看着她果體的樣子。

雖然之後楚清苒不停安慰自己,林蕭晟那般的正人君子不會四處宣揚這事,也相信林蕭晟已經喜歡上了她,可是楚清苒的心裏其實還是沒底的。

如今突然她聽到那個客棧名字,從楚幼妍的嘴裏面吐出來,楚清苒是真的徹底慌了。

清瞳幾人呆呆看着楚清苒,都被楚清苒現在的模樣驚呆了,這個還是他們善良的二姑娘嗎?

不止清瞳等人驚訝,就是堵在大門口的人也很驚訝。他們大多數是附近的人,多多少少了解楚家二姑娘是個什麽性子。

他們原本都以為楚清苒是善良,柔軟的性格,可是看着楚清苒臉上一閃即逝的猙獰,他們突然更加堅信大姑娘是無辜的了。

一旁的楚老爺掃了楚清苒一眼,厲聲道:“你一個姑娘家,這裏是你胡鬧的地方嗎?還不快快滾回後院去?”

早就吓傻的蘇姨娘聞言,忙拉着楚清苒轉身要走。陳一拼身影一閃,立刻擋在了兩人面前。

楚老爺正要呵斥陳一拼,而就在這時,管家帶着一個下人過來了。他示意那個下人上前,把他交代好的話說一遍。

那下人是臨時被拉來頂包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主子,一邊緊張的來到衆人的面前,一邊垂眸嘀嘀咕咕背着管家交給他的話。

楚老爺看見忍終于來了,心裏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下人道:“你說,你都看見了什麽?不要害怕,老爺我不會怪罪你的。”

楚老爺的話,不少人聽見之後就笑了起來。

楚老爺的臉面已經丢光了,這會兒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心裏想着無論如何也要楚幼妍的命。

所以他假裝沒看見其他人的嘲諷,還是冷着一張臉道:“你快說,你之前都看見了什麽?”

那下人膽戰心驚的看了楚老爺一眼,忙回憶着管家的話道:“小人,小人,不久之前,無意間看見……看見大姑娘偷偷摸摸與一位男子幽會。”

雲景惜一聽這下人的話,頓時就明白了楚老爺的用意。他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要逼死表妹了。

不止雲景惜明白了這一點,周圍不少看熱鬧的人也明白了。之前率先說話的書生聞言,頓時沒有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情。

他冷笑的看着楚老爺道:“楚老爺這般當衆草菅人命,難道就不害怕傳到知府耳朵裏?”

說着對方就轉身離開,他原本以為楚家大姑娘真的幹出了什麽醜事,所以才跟着衆人過來湊個熱鬧的。

結果看着看着他才明白,人家小姑娘根本什麽都沒做,就是楚老爺這個當父親的想要她死而已。

他也是個當父親的人,他有一個不過三歲的女兒。他雖然遺憾是個女兒,但是卻一直把她當成心肝寵着,他實在是不理解楚老爺的想法。

就是楚二老爺這樣鎮定的人,都覺得整張臉沒地方放了。他費盡心機為楚家謀出路,好不容易把楚家地位提高一點。結果這麽多年的努力,全部都毀在了老大的手裏。

不止楚二老爺對楚老爺有怨言,老太太這麽多年不待見大房的人,也是因為不喜歡楚老爺這個長子。

楚老爺見那下人哆哆嗦嗦的樣子,不滿的厲聲道:“讓你說,你抖什麽?”

那下人剛想要繼續背,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老太太怒道:“簡直胡鬧!”

他頓時吓得撲倒在地,生怕一個不好就被主子打殺了。

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她之前不願意管大房那一筆爛賬,是懶得為大房的事情勞力操心。

但是現在不行了,她眼看着楚老爺要毀了楚家,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你真以為你能只手遮天啊?!”

楚老爺沒想到事事不關心的老太太,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開口,他頓時着急的跑到老太太跟前道:“母親,莫生氣,等我處置這丫頭,以後什麽都聽母親的。”

老太太差點被他的話給氣死,楚二老爺見狀忙上前扶住老太太,然後一臉冷漠的看了楚老爺一眼。

從楚老爺不管不顧鬧出這麽多事開始,楚二老爺就隐約猜到楚家怕是要完了。尤其是沈闕那不急不躁的态度,他心裏就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在此時沈闕招了招手,從楚家大門外帶上來一群人。

這群人大多數都是熟面孔,裏面除了蘇姨娘的人之外,還有蘇姨娘事先安排的“證人”。裏面就有慕青苑的人,以及最重要的明冬。

除此之外,還有客棧的小二,路邊的乞丐,以及一個賣菜的大娘。

楚清苒在看見那個小二和乞丐時,原本就慘白的臉上頓時更白了。她指着楚幼妍和沈闕,好半天才開口道:“你們,你們敢……你們敢……”

可是這會兒沒有人理會她,所有人都在聽那群人有條不絮的證詞。

從當年楚清苒設計沈闕開始,到後來讓楚幼妍當街出醜,然後再到逼迫楚幼妍替嫁,最後就是她脫衣服引誘林蕭晟。

跟楚老爺随便拉的“證人”不同的是,他們一個接着一個作證,時間,地點,當天的天氣都說的明明白白,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和漏洞。

更可氣的是,他們不僅能互相作證,還能拿出物證來。

那個小乞丐正是不久之前,與暖春接頭的那個小孩子。他舉着手裏的一方手帕,那手帕正是楚清苒的貼身事物。

楚清苒當初引誘林蕭晟時,那小乞丐就藏在客棧的房中。小乞丐就是害怕楚清苒不承認,才會偷偷順走了楚清苒的手帕當證物。

楚清苒聽到小乞丐說,她在客棧給林蕭晟下藥不成,直接在林蕭晟面前脫衣服的事,頓時氣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楚清苒也不管別人怎麽看,她發瘋一樣沖過去要打那小乞丐,“你個小畜生閉嘴,你誣陷我,你們都是串通好誣陷我的……”

原本清瞳還想過去扶楚清苒,但是看着楚清苒這副醜陋的樣子,她突然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蘇姨娘這會兒也瘋了,她慌忙跑到大門口要去關大門,可是一群看熱鬧的可不理會她。

他們之前非要把門開着,就是想要逼死家裏的大姑娘。如果真面目被揭露,終于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了。

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喊道:“哇,真不愧是通房生出來的丫頭,這股騷勁不比青樓的女人差。”

楚二老爺一聽人群越說越過分,忙招呼下人把大門給關上。這樣下去別說楚清苒了,就是府裏其他女孩的名聲也完了。

楚老太太一邊恨楚老爺胡鬧,一邊又怨恨沈闕心狠手辣,不過她就算再恨也晚了。

經過今天這一出,楚幼妍這個嫁出去的洗幹淨了,可是府裏的其他丫頭該怎麽辦啊?

察覺到老太太怨恨的眼神,沈闕好笑道:“老夫人,如果您當初能多管管楚老爺,又怎麽會發生如今這些事?”

老太太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明白歸明白,她的心裏還是忍不住遷怒沈闕。

楚二老爺返身回到老太太身邊,他要比老太太更加理智也更加清醒。

他看着老太太道:“母親,事到如今不是怨恨的時候,兒子覺得還是分家比較妥當。”

老太太聞言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就明白了什麽。

一旁的楚老爺還處于震驚中,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顯然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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