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為什麽不回來? (1)
安德裏亞最近有點兒憂傷, 不,準确來說憂傷的是他的胃!
在那之後,他已經連着吃了十幾天的蠍子,水洗蠍子,生吃蠍子,蠍子肉片,蠍子肉、、團, 就差生吞蠍子了。早上蠍子,中午蠍子,晚上蠍子, 宵夜還是蠍子!事到如今他已經到了看到蠍子胃就開始自主抗議的程度。
可悲的是,他沒有任何辦法結束這憂傷的日子,畢竟日子還得繼續下去,他還得活下去。
托了那些蠍子的福, 安德裏亞發現自己對禦水能力的控制力在這段時間日益精進。
一開始他還沒察覺到,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能夠順利的利用海流輕而易舉的把蠍子鉗子中的肉一點不剩的全部一次性掏出來, 并且能切成等厚的半透明的薄片後,他才驚覺。
看着那些晶瑩剔透的蠍肉,安德裏亞不得不承認另一件事情,他在這片死掉的海森林裏徹底迷路了……
然後他的胃就更加憂傷了。
一想到在接下去的時間裏他必須得繼續吃那些傻頭傻腦的蠍子, 他的胃舉着抗議的錦旗開始痙攣。
撫摸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安德裏亞坐在樹冠頂上的樹枝上晃動着自己漆黑的尾鳍。
這将近十來天的時間安德裏亞想盡了所有辦法試圖離開這片森林,可無論他游到任何地方視線中的都只是那一片一成不變的死海。
白灰色的死去的樹木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已經有了風化的痕跡,灰白的沙地寸草不生, 但卻是整個海森林唯一活着的。
這段時間裏安德裏亞在這片活着的沙地中逮住了不少東西,除了那形狀詭異模樣惡心的海參外還有好幾種不知名的生物,那些家夥的外形和恐怖的程度都比海參有過之而無不及,光是看着便沒了胃口。
有那麽瞬間,安德裏亞開始想念那條總是晃着五顏六色的尾鳍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家夥——也許是那家夥的話,說不定就有勇氣真地跑去把那外形恐怖的大海參給剁了吃了。
想想艾爾弗萊德那張總是笑眯眯的臉,安德裏亞覺得如果艾爾弗萊德吃了不會兩眼一翻翻身露出白肚子的話,他說不定就可以多個菜了。
起身在周圍巡視一圈,安德裏亞找了個樹枝密一些的地方搭了個窩,然後開始在大白天裏睡覺。
這一片海森林一入夜就根本不給人休息的機會,幾天下來安德裏亞都已經習慣了這樣日夜颠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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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很快安德裏亞就驚醒過來。他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朝着自己躺着的這棵樹樹腳下看去,那裏有麽東西在湧動。
安德裏亞慢騰騰地從樹枝上游了起來,然後退到一旁。
片刻之後,他剛剛躺着的那棵樹才慢慢地向着一邊傾倒而去。
樹在沙地裏的根有一邊從沙地中翹了起來,那裏已經變得光禿禿的,所有樹根都被齊根咬斷。
不用仔細去看,安德裏亞也知道在那裏不斷啃咬着樹根的是什麽東西!
畢竟那群傻頭傻腦的蠍子已經樂此不疲十多天。
這片沙地十分奇怪,白天幾乎所有大型的奇怪生物都陷入沉睡,不會輕易來到沙地表面。但是一旦入夜,那些家夥就會像是吃錯了藥一樣變得興奮起來,互相攻擊或者四處晃蕩。
只要是一點點動靜,哪怕只是個水泡破裂的聲響,都能讓那群家夥圍攏過來互相撕扯吞噬對方。
然後傷者的傷口溢出的血腥又吸引更多的狩獵者,如同滾雪球一般整片沙地都散發着瘋狂的味道。
相反,不知道那些傻乎乎的蠍子是不是因為本身沒什麽攻擊力的原因,晚上倒是安分不少,只在有漏可撿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沙地表面吞食肉塊,不然晚上大多數時候都會藏匿起來。
不過它們白天倒是挺精神。
那些家夥不光是有精神,還十分耐揍耐打。無論安德裏亞弄死多少,要不了多久就有會有新的圍上來。而且還像是螞蟻一樣,不知道它們到底是利用什麽原理,無論安德裏亞到什麽地方它們都總能找到他。
就算是他大白天在樹上睡覺,那些家夥也會樂此不疲的從樹根開始咬,試圖咬爛掉已經風化的大樹然後吃掉在樹上的他……
大抵是因為這片海森林裏除了它們自己之外,就屬安德裏亞勢單力薄看上去最好欺負,所以那些家夥對安德裏亞情有獨鐘。
看了看倒下去的大樹,安德裏亞往旁邊游了一段,然後再挨着旁邊那棵樹又搭個窩,漆黑的尾鳍一擺,又鑽進去睡覺了。
沙地地下,那些費了大勁兒才把大樹啃斷了樹根的蠍子朝着之前安德裏亞躺着睡覺的樹枝一哄而上。
它們雖然小子,可數量衆多,一人一鉗很快就把整顆大樹的樹冠都啃斷。
不過安德裏亞不在這裏,撈了個空的那些蠍子潛入沙地。
它們并沒有消失,很快,它們又聚集到了安德裏亞現在躺着的哪棵大樹下……
如此周而複始換了兩三棵樹後,安德裏亞才總算是總算睡飽。
睡飽了的安德裏亞從樹上離開,他折了一根樹枝,在地上抓了一些那些紅色的蠍子上來,一邊繼續向前游去一邊吃東西。
在這片沙地幾天的時間他也并不是一無所獲的,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是無法弄清楚這裏的方向,但他逐漸了解了這片森林。
森林中的大樹都已經風化,看樣子這裏還是原本的海森林那至少也是百年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幾百年前發生了什麽,這一片覆蓋面積巨大的森林在一夜之間全部變成了死樹。
當時死去的應該不只是樹,還有在這森林當中生活着的一切魚類。
在這裏的十來天裏,安德裏亞沒有在水中看見任何一條正常的魚類,無論大小。別說是活着的,就連死掉了的魚骨頭都沒有。
一邊做出猜測,安德裏亞一邊推算自己現在大概的位置。
之前他追着那條人魚進入這片森林用了将近一夜的時間,當時是全力前進,速度非常快,換成他現在的速度大概要一天半時間。
但是他朝着四周幾個方向都游過,就算他花上足足兩天時間也沒有辦法回到之前那片礁石群。
這将近十天時間裏,他把四面的四個方向都嘗試過了,可無論哪個方向他都只能看見無盡的死樹。
就算他一直向上游去企圖利用游到高處的優勢看得更遠,入目的也依然是無邊無盡的死海。
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地面那灰白色的海砂慢慢泛出光暈,慢慢的把海水中那白色的光暈取而代之。
平靜的沙面逐漸有了動靜,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沙的那一面滑動,平坦的沙面上出現一條微微凹進去的痕跡。
扛着樹枝的安德裏亞又往上游了一段路,拉出一段距離來。
熟知這片森林的安德裏亞并沒有放松警惕,他默默的凝聚了周圍的海水在自己身上形成一道屏障。
就在安德裏亞暗中做好部署的那一瞬間,上一刻還平靜的海沙突然瘋狂的躁動起來,一條肉/色的東西從海沙中猛的射出直直拍打向安德裏亞所在的位置。
好在安德裏亞早就已經做好屏障,讓對方那一下并沒有得逞。在對方的觸手碰到他的屏障的同時,安德裏亞立刻禦水切斷了對方的出手。
大量的血腥從沙地裏面滲透出,眨眼片刻間就染紅了整片沙地。
詭異的是,那紅色的痕跡并沒有一直停留在原地,而是在觸手被切斷的那一瞬間就開始向着前方瘋狂游動。
攻擊安德裏亞的東西并沒有從海沙裏出來,在受傷的那一刻開始,它就開始瘋狂逃竄。
可它到底沒能逃過一劫,在受到安德裏亞徹底的攻擊後,這看似平靜的海沙就不斷有了波浪起伏的現象。
在那家夥受了傷沒多久之後,它就在安德裏亞看不見的海沙底下被分屍。
比起之前更加大量的血跡從海沙中滲透開,從高處望去,那血紅色的一片如同海中盛開的妖豔的鮮花。
這不過是在極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安德裏亞就連對方長什麽樣子都沒能看到。
而等他的視線從那一朵紅色的血花上收回時,剛剛被他齊根切斷跌落到海沙的那一條觸手也已經被徹底拖進了沙中。
随着海水的流動,沙面微微起伏,很快那片地區又恢複了平靜。
再擡頭去看剛剛那一片血花,那裏卻已經空無一物。
灰白色的海沙把那一朵妖豔至極的血花取而代之。海沙下面,有什麽東西就連血都不放過全部吞食殆盡。
安德裏亞注意到這一點已經好幾天了,他可以确信那些血并不是那紅色的蠍子吞食掉的。也就是說,在海面之下還有一樣數量巨大而且速度極快的東西存在。
那東西是乎以沙中的血液為養分,基本不會露出沙面,一直以來都只生存在沙中。
它們似乎很弱小,對生活在海沙中的動物并不具備威脅,對安德裏亞幾乎也沒什麽妨礙。不過安德裏亞不大确信如果他要是在海沙上落腳,對方還會不會這麽老實。
這也是進入這片森林之後,安德裏亞一直以來不想靠近地面的原因。
他把所有的落腳點都放在了樹上,如非必要,絕對不會輕易接觸那片海沙。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周圍漸漸的沒有了光暈。因為有海砂的原因,這裏的夜并不是徹底的黑,隐約之間他還能看見十來米外的東西。
再遠,就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安德裏亞打起精神繼續向前游去,總停留在原地也不是辦法。
這段時間安德裏亞做了規劃,他選定一個方向一直向前游去,就算這地方非常的大也總有一天能讓他游到盡頭。
迷失在這樣的地方後,最恐怖的并不是找不到出路,而是絕望。
一旦他開始絕望,那就是放棄了自己生的希望。
在這樣的一片魔海中,只要有那麽瞬間掉以輕心就會喪命,連一絲一毫反悔的機會都不會有。
安德裏亞繼續向前游去,又剁了幾只從海沙裏面探出觸手試圖把他拽入海沙的異類後,他加快了速度。
人魚之城外。
珊瑚屋圍繞成的院子中。
低沉的氣壓這段時間一直彌漫着,沉重到任何進入院子中的人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天空逐漸灰暗,夜裏遠處的街道依然熱鬧非凡。
海王居住的人魚之城,不分日夜開放的街道,來自海底世界各處的人魚,原本這一切都是那麽讓人興奮不已,直到安德裏亞不見蹤影。
在院子當中游過的赫拉赫德眼睛撇到一旁一間紅色的珊瑚屋中呆坐着的艾爾弗萊德後長嘆一聲,他揮手招過旁邊的人魚問道:“他還是這樣嗎?”
一直在院子當中的那條人魚點了點頭,他随着赫拉赫德的視線朝着那邊看去,艾爾弗萊德還是和早上用着同樣的姿勢呆在同樣一個地方。
屋子中有微弱的光,那是艾爾弗萊德放下的珍珠。在這黑暗中,如同一盞燈。
“有送東西過去讓他吃嗎?”赫拉赫德又是一聲長嘆。
那人魚再次點頭,他說道:“我們送過去了,但是……他并沒有吃。”
“那他有說些什麽沒有?”
旁邊人魚搖了搖頭,“還是和之前一樣沉默不語,就算現在我們大着膽子把食物遞到他的面前他也還是一動不動。”
站在院子中,赫拉赫德透過窗戶看向坐在安德裏亞的屋子裏面床上的艾爾弗萊德,大概從三天之前開始,艾爾弗萊德就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再去弄些吃的過來。”赫拉赫德交代道。
旁邊的人魚聞言連忙點頭,然後逃跑似的離開了院子。
剛剛開始找不到安德裏亞的那兩天時間裏,憤怒的艾爾弗萊德幾乎是把所有的人都趕出去找人,但無論他們怎麽努力怎麽找就算是把整個街道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人。
安德裏亞就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徹底不見了蹤影!
找不到人,艾爾弗萊德自然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他大鬧了一場,就連在人魚之城中的那些人魚戰士都被他驚動。
那名叫做雷多的人魚戰士隊長在聽說了安德裏亞的事情之後,也派出了不少人手加入了尋找的行列,可幾天下去依然無果。
人魚之城外的那一條街道随時都有人魚戰士在看守着,有了雷多的加入之後,很快便有消息傳,他們幾乎可以确定安德裏亞并不是在街道上消失的。
因為之前安德裏亞被招待進了人魚之城,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安德裏亞那身漆黑的色澤記憶猶新,如果要是安德裏亞再次來到街上,他們不可能注意不到。
可如果安德裏亞并不是在街道上消失的,那他又去了哪裏?
那無限的海水中嗎?
海王居住的人魚之城外幾乎都是大片的平地,再遠一點的地方才是礁石群,然後是一片低凹地區。
更遠的地方就是一片海森林,海森林的盡頭是有名的死海。
若是進入那片地區,就算是一個人魚之城的人也無法回來。幸運的是,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線索證明安德裏亞踏入了那片地區。
如果安德裏亞離開了人魚之城,他獨自一人進入了這片廣袤的海水,那想要在這海流當中尋找到安德裏亞就極為困難了。
艾爾弗萊德并沒有放棄,他幾乎把人魚之城周圍所有能搜尋的範圍都搜尋了一遍。
但所有的範圍中,除了之前安德裏亞曾經去過的那片礁石群之外,任何地方都沒有安德裏亞去過的痕跡。
焦急的尋找了七、八天後,艾爾弗萊德徹底怒了,他沖回了街道,把整片街道的人魚從頭到尾都哄出來檢查了一邊。
可是街道中沒有那條黑色的人魚,極度失望與絕望下艾爾弗萊德把注意力放在了人魚之城——那裏是他唯一一個還沒有去找過的地方。
得知艾爾弗萊德打的主意,赫拉赫德還有其他的人魚紛紛上前阻止,結果卻依然沒能攔住艾爾弗萊德以一人之力沖破了雷多他們的防線沖入了人魚之城,然後把海王居住的人魚之城都攪了個天翻地覆!
好在海王當時并不在人魚之城中,所以責任并沒有立刻就追究下來。
不過艾爾弗萊德打傷了雷多他們那些人,這件事情責任只大不小。
赫拉赫德只怕事情越鬧越大,但是在人魚之城中也沒有找到安德裏亞的艾爾弗萊德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失魂落魄的從人魚的宮殿回到街道後,艾爾弗萊德回到了他們臨時租來居住的珊瑚院子裏。
他并沒有進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游到了安德裏亞的房間。然後他在安德裏亞居住的屋子中的床上坐下,一坐便是三天。
三天下來,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個人如同已經沒有靈魂般。
他的雙眼瞪大,看着門口,似乎在期望安德裏亞突然從門外回來。可那雙眼睛此刻卻蒙上了黑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希望。
站在院子當中的赫拉赫德很快得到了一份食物,他端着食物慢慢的向着艾爾弗萊德游去。
進了屋,赫拉赫德把自己手中端着的食物遞到了艾爾弗萊德面前。
在他面前的艾爾弗萊德卻依然毫無動靜,面對着在他面前的赫拉赫德,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你還是吃點東西吧……別這樣餓着,不然你自己先把自己餓倒下了,又怎麽去找安德裏亞?”赫拉赫德輕聲嘆息一聲,面對這樣的艾爾弗萊德他有些手足無措。
他是在人魚之城外的營地當中聽到那件事情。
一開始聽說艾爾弗萊德居然居住進了外海的一家人魚家,赫拉赫德只當是艾爾弗萊德心血來潮又想起了什麽新的把戲,所以一開始他并沒有在意。
直到過了兩天之後艾爾弗萊德并沒有回到營地中,赫拉赫德才驚覺這件事情也許是件麻煩事。
他跑去找艾爾弗萊德,卻看見艾爾弗萊德以他從未見過的一面纏着那條渾身漆黑的人魚,還做出許多大膽挑逗的事情……
那樣的艾爾弗萊德是他從未見過的,更是從未想過艾爾弗萊德會有那樣的一幕,不過就算是到了那時候,赫拉赫德也只當是艾爾弗萊德好玩,他并不覺得他是真的把那條黑色的人魚放在了心上。
大概是因為艾爾弗萊德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赫拉赫德直到在此之前都并不真的相信艾爾弗萊德是真的喜歡上了那條看上去有些呆滞的黑色人魚。
在他面前的艾爾弗萊德并沒有回應他,他依然保持着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
在他五色的尾鳍旁邊,那裏正放着一盤食物,是之前那些人魚端進來給他的。
食物還是之前的模樣,他并沒有動過。
赫拉赫德把那食物放到旁邊,把自己新端來的放在了那個位置。他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到旁邊坐下。
感覺到床上的動靜,艾爾弗萊德那雙眸子總算有了動靜,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赫拉赫德。既沒有因為赫拉赫德碰了安德裏亞的東西而怒不可遏破口大罵,也沒有因為坐在床上的人不是安德裏亞而悲傷欲泣。
此刻的艾爾弗萊德眼中一片死水,淡然無波。
“我和雷多溝通了一下,他已經答應幫我們派人去更遠處尋找。從明天開始人魚之城就要對外開放了,鬥流海會最終的決賽也要開始了,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進去看看,至于安德裏亞那邊我會繼續尋找下去的你放心。”赫拉赫德說道。
艾爾弗萊德卻還是那副模樣,根本沒有把赫拉赫德的話聽進耳中。
“你別這樣……”赫拉赫德只覺得喉嚨有些苦澀。
他這個弟弟因為從小開始性格就與其他的人魚不同,因此和他親近的機會極少,不光是和他極少親近,就連和其他的兄弟也十分疏遠。
作為幾人中年齡最大的赫拉赫德,他一直擔當着照顧所有弟弟的角色,但唯獨對不容易親近的艾爾弗萊德心中還是有幾分隔閡。
可無論怎樣,艾爾弗萊德始終是他弟弟,這一點并不會因為艾爾弗萊德和他并不算親近就改變。
“也許安德裏亞是因為有事情已經回去了呢?”赫拉赫德用幹澀的語言說道,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安德裏亞真的有事情需要急着回去,他大可以交代一下身邊的人然後才走,根本沒有必要獨自一人離開。
而且從這裏想要回到他們居住的人魚之城并不是一時片刻能夠回去的,再急也不會急這麽片刻時間。安德裏亞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赫拉赫德卻看到艾爾弗萊德有了動靜。
他微微動了動腦袋,把那張臉埋進了臂彎中。
“……安德裏亞是不是覺得我很煩人所以才躲起來了?”艾爾弗萊德的聲音從他臂彎中傳來,有些沉悶,還有些沙啞。
赫拉赫德聞言一愣,他有些接不上話。
許久之後,赫拉赫德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輕聲說道:“怎麽會,如果安德裏亞覺得煩他早就說出來了,不會這樣子的。”
“那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為什麽安德裏亞不回來找我?”艾爾弗萊德又問。
這次他并沒有等待赫拉赫德的回答,而是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繼續說道:“安德裏亞那麽厲害,他的禦水能力完全在我之上,之前我已經去人魚之城試探過了,那些家夥幾乎都是一群草包,憑他們的能力根本無法傷到安德裏亞……”
“除非安德裏亞自己願意,否則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帶走安德裏亞。如果安德裏亞真的想要回來這裏,他早就已經回來了,不會一直等到現在都不回來……”
“除非是他自己不想回來了,不然他為什麽不回來呢?”
“街道這邊沒有人看到安德裏亞,人魚之城裏也根本沒有人見過他,安德裏亞一定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逃走了……”
“艾爾弗萊德……”
“一定是我讓他覺得煩了,所以他才偷偷溜走的。不告訴我,也不告訴你,也不告訴斯柯達和其他人,自己偷偷地溜走了……”
“可是父親說,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總會生出感情的,但為什麽都這麽久了安德裏亞還是不喜歡我……”
“我已經努力讓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模樣了,為什麽他還是不喜歡我?”
“我那麽喜歡他啊……”
“你別亂想,也許安德裏亞只是被困住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而已。”赫拉赫德拔高了聲音,在他面前的艾爾弗萊德卻依然埋首。
剛剛他還說安德裏亞是自己離開,現在又說安德裏亞是被困住,赫拉赫德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連自己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的艾爾弗萊德才又有了動靜。
他擡起頭來,把下巴擱在手臂上,然後繼續望着空蕩蕩的門口發呆。
“你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下吧,明天人魚之城就對外開放了,到時候我讓其他的人再到人魚之城裏面找找看。”赫拉赫德說道。他起身往門外游去,臨出門前,看了一眼繼續發呆的艾爾弗萊德,再次長嘆一聲之後這才離開。
屋內再次歸于平靜,艾爾弗萊德卻還在喃喃自語,“安德裏亞那麽厲害,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留得住他的……”
“他只是不想回來而已……”
“他只是不想回來……”
一片死寂的死海森林中,安德裏亞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由于動作過大,他整個人都在水中轉了半圈。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安德裏亞連忙用手揉了揉鼻子,然後繼續向前游去。
在他的身後,海砂如同巨浪襲來一般泛起好幾米高的波浪。
而且浪還不止一道,層層疊疊的少說也有十來道的樣子。
那些海浪如同有意識的生物一般,繞過了那些風化的樹幹,一直緊緊追在安德裏亞的身後。
安德裏亞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游去,他都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波了,至從入夜以來他幾乎就是被這些東西追着跑。
好在他速度夠快,而且吃得很飽,所以才有足夠的力氣和這些家夥周旋。
在對方并未追上來之前安德裏亞只是不斷的向前游去,并沒有回頭處理身後越跟越多的那些家夥。
十來天的時間下來後,安德裏亞已經學會無視那些家夥。如若不然每一次被盯上他就回頭去處理那些家夥,那他這一晚上的時間就可以什麽都別做只忙着都是那些家夥了。
任由那些掀起好幾米巨浪的家夥一直尾随着他,安德裏亞帶着它們繼續向前遛彎。
直到他游得有些累了,這才停下,然後他把那些家夥全部從海水中拔蘿蔔似的拔出來,剁成肉塊,再看着其他那些隐藏在海沙中的異獸一哄而上分食幹淨。
只不過喘個氣的功夫,那十來只被他拔出來的形狀詭異的異獸就都已經消失不見,就連在海沙中綻開的一朵朵顏色亮麗詭異的血花,就很快被灰白色的色澤取代。
那些喜歡吞噬血的家夥似乎喜歡上了他,前幾天安德裏亞把那些異獸剁了之後,他還能在灰白色的海砂中看到逐漸綻開的血花。但現在幾乎只要他把那些異獸剁了,異獸體內的血還沒有在海沙中溢開,就已經被那些不知名的家夥吞食殆盡。
嗅到海水中的血腥味,又有不少東西朝着這邊聚了過來。
這次來的東西聲勢浩大,應該是個大家夥。
安德裏亞無意久留,立刻轉身向着剛剛游的方向繼續游去。
他才沒游出多遠,剛剛還在附近搶食被他剁了的那些異獸屍塊的家夥已經全部落入了後來者的嘴裏。
混亂之中,安德裏亞後知後覺得回過神來,他好像總是招惹一些奇怪的東西喜歡。
先是艾爾弗萊德,現在是那些幾乎一直尾随在他身.下的海沙裏吞噬血液的不知名生物。
不知道人魚之城裏面有沒有什麽廟可以讓他拜或者什麽教堂可以去,也許他應該去問問斯柯達或者赫拉赫德。
但是好像其他的人都是信奉海王,他以前也見過其他的人把海王挂在嘴邊。
不過海王好像并不管這一塊,也許他應該去拜拜雷多?
想到這,安德裏亞不禁有些頭痛。
漫不經心的想着些有的沒的,安德裏亞突然猛地頓住了身體,他不再繼續向前游去,而是回頭望去。
在他剛剛游過的地方,那一片灰白色的海沙中好像有什麽東西!
由于剛剛速度過快,他并沒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麽,但那絕對不是風化的樹幹。
這些天來,安德裏亞幾乎只在這裏見過風化的樹幹還有無盡的海沙,除了這兩樣之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其他不會動的東西。
快速處理掉又跟在屁股後面的那些異獸,安德裏亞向着剛剛來時的方向游了回去。
片刻之後,他看清楚了剛剛從他眼前一閃而過的東西。
那是一塊木板!
一塊同樣已經被風化嚴重的木板,但它上面手工的痕跡還很明顯,應該并不是幾百年前的産物。
看到那有一半被埋藏在海沙中的木板,安德裏亞中亮起光芒,他快速向下游來到那塊木板上方。
雙手拽着木板的一角,安德裏亞那黑色的尾鳍不斷在空中擺蕩,他雙手用力肌肉微微凸起,試圖把那木板從海砂當中拽出來。
原本以為輕而易舉就能把那塊木板拔出來的安德裏亞使上了全身力氣也沒能把那木板拔出來,又卯足了勁兒擺動着尾巴扯了一會,他這才放開雙手。
向四周看了看,周圍還并沒有更多的異獸圍過來。
安德裏亞向上游去離開一段距離之後,直接粗魯的用禦水的能力扯着那塊木板上上拔!
這一拔之下,在他腳下的那一大片海砂居然都有了動靜。
海水因為海砂突然被向上掀起變得混濁,好在這并沒有影響到安德裏亞的視線。
那被他從海裏拔出來的東西一個頭很大,比安德裏亞還要大上好多倍。
那東西讓安德裏亞十分熟悉,因為那有些像是……
一扇……牆?
茫然地看着被他拔出來的那塊巨大的木板,安德裏亞歪着腦袋順着木板的方向打量,他有些不大确定這面前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牆壁。
在海底的世界,他只見過其他的人利用珊瑚或者石塊搭建房屋,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什麽人用木板搭建房屋。
在他面前的這塊有着明顯的人工合成痕跡,做工并不精細,像是很随意的用各式各樣的木塊釘在一起的大木塊。
不過這東西中間的位置有個像是窗戶一樣的洞口,洞口的上方有塊木板正在上下擺動,還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響。
歪着腦袋看得累了,安德裏亞索性橫着身體躺在水中随着水流飄蕩。
人魚也能夠漂浮在水面,但由于身體較重始終會往下沉。
為了不被海沙中的東西吞掉,安德裏亞沉着沉着就要游動片刻往上升。
花了些時間仔仔細細的把那塊木板打量了遍,安德裏亞這才扔掉木板。
一骨碌的從海水中站了起來,安德裏亞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下方木板沉下去的方位。
在木板落地的那一瞬間,周圍的海水突然瘋狂扭動起來。控制着那如同狂風利刃般的海流形成一道巨大的海流,然後猛的撞擊在那木板落下的地方。
砰的一聲巨響後,剛剛還平坦的海砂被生生的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大坑!
所有被卷起的海砂都瘋狂向四周退去,那些風化掉的樹被連根拔起,還未離地就被卷入海流中撕成碎塊。
一同被卷上來的,還有一些隐藏在沙地中的異獸,它們還來不及哀嚎就已經化作血肉,染紅了安德裏亞操縱着的那一道巨大的海流。
安德裏亞挖地三尺,硬生生的把附近都絞成一道道山谷這才罷休。
除了那塊木板之外,他還找到了兩三塊類似的東西,有了那些東西之後安德裏亞倒是能夠看出那确實是一間房子,雖然和安德裏亞以前見過的房屋有些不同。
屋子已經徹底散架,像是被什麽東西攻擊導致的。
一部分埋得深,已經到了沙地下方。只有一塊還浮在沙地表面,就是剛剛安德裏亞發現的那一塊。
從折斷處的痕跡來,破壞應該發生就在近一兩年間。
有房子就代表這裏面還有其他的人在!
獨自一人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天的安德裏亞精神振奮起來,每天都疲于逃命的他總算有了明确的目标。
對方如果生活在這裏,肯定是對這裏十分熟悉,找到那些人說不定有機會離開這裏。
不過當務之急卻是逃命!因為剛剛他在這邊鬧出非常大的動靜,就連遠處的那些沙地裏的東西都圍了過來。
那之後的五六天裏,安德裏亞每時每刻都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注意着那詭異的沙地,企圖在上面找到一個跟他一樣的人魚。
不過五六天過去,除了那塊門板之外,他一無所獲。
唯一的變化就是周圍的環境,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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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