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把蛋弄出來? (1)
“你什麽意思?!”聽完了老人的話, 安德裏亞立刻大聲質問起來。
因為激動,他的聲音猛的拔高許多,硬生生吓了一屋子人一跳。
老人并沒有因為安德裏亞的激動而已面露怒色,他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安德裏亞,然後面不改色地說了一句:“現在知道着急了有什麽用,早幹什麽去了?”
安德裏亞抿嘴,激動不已的心情在這話之後變得冷靜下來。
阿勒泰有些為難地看着安德裏亞, 生怕安德裏亞真的做出些什麽來。
這老人是他特意去請來的,他可以說是整個人魚之城當中醫術最好的人魚了,如果安德裏亞把他惹惱了阿勒泰也會很難辦。
想了想, 阿勒泰又低聲細語的請求道:“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辦法?您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只要這蛋能沒事,您什麽要求我們都可以答應。”
說話間,阿勒泰瞥了一眼在旁邊一臉深色複雜的海王一眼, 後者連忙跟着點頭應下這話,“您盡管開口, 這海底世界當中你能想得到的我都可以幫你弄到。”
老人卻依然還是那副淡然不驚的模樣,他已經離開床邊開始收拾自己帶來東西。
“克那,請你再幫我一次吧!”阿勒泰繼續哀求,“就一次, 就再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阿勒泰……”被稱作克那的年長人魚又是一聲長嘆,他用一種十分憂傷的表情看着阿勒泰,“當年我幫你是因為還有得救,雖然最後的結果讓人傷心, 我也很遺憾,但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候完全不同……”
最後的叮囑說完,克那豪不猶豫的往門外游去。
克那年紀已經頗大,行動已經不如其他人魚迅速利索。
來時被阿勒泰硬拖着來,回去時就慢多了。
眼看着他就已經要離開房間,安德裏亞連忙游上前去攔在他的面前,他學着阿勒泰的樣子放柔和了語氣說道:“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是我的錯,但如果你有辦法還請您幫忙。”
安德裏亞不清楚這人到底是誰,可是從阿勒泰和海王的表現來看這人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無論是否成功,總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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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停下動作,他長嘆一聲,道:“我還是那句話,早幹什麽去了?”
稍作停頓,他又說道:“你們想辦法保住大人吧,再這樣拖下去恐怕兩人都無法活命,雖然這樣以來恐怕他以後也會受些影響,不過總比一大一小都死了好。”
安德裏亞抿嘴,老人從他身邊游過,開門去游出屋子漸漸遠去。
安德裏亞沒有動作,他停在原地。
隔着大半個屋子看着遠處的床,安德裏亞有些失神。
在床上躺着的艾爾弗萊德如今已經瘦得只剩皮包骨,往日神采飛揚的那張臉現在一片慘白,他雙眼微閉,眉心緊皺在一起,似乎正忍受着劇痛,兩頰在這段時間不斷折磨下已經微微凹了進去。
艾爾弗萊德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他的胸口正微弱的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下方,往日總是在安德裏亞面前掃來掃去搔首弄姿的那條五色的大尾鳍現在成為了艾爾弗萊德負擔,頗大的尾鳍壓得他尾巴無法動彈一下。
若不是艾爾弗萊德人身和魚身之間的小腹處微微隆起,安德裏亞根本無法相信艾爾弗萊德肚子裏竟藏着他的蛋。
這好像就是艾爾弗萊德跟他開的一個玩笑,安德裏亞總覺得艾爾弗萊德下一刻就會跳起來沖着他搖擺着五色的尾鳍,然後一臉得意的湊過臉來告訴他他又被耍了,然後向他索吻。
那時候就是安德裏亞推開他,艾爾弗萊德還是會不依不饒地湊過來。
也許他會故作生氣,也許他真的會生氣,無論怎樣艾爾弗萊德總有辦法讨他開心,讓他無法繼續生氣下去。
安德裏亞盯着躺在床上的艾爾弗萊德許久,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艾爾弗萊德猛得從床上蹦起來。
可艾爾弗萊德這一次讓他失望了,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看着那樣的艾爾弗萊德,安德裏亞腦海中一瞬間竟然産生了一個搞笑又可怕的想法,也許他應該上去親吻艾爾弗萊德,睡美人在沒有親吻之前是不會私自醒來的,因為那樣童話故事就無法繼續了。
“安德裏亞……”阿勒泰游到了安德裏亞的身邊,他伸出手試圖拍拍安德裏亞的肩膀,以此安慰安德裏亞。
可他還沒有碰到安德裏亞的肩膀,安德裏亞就如同利箭一般尾巴一擺整個人猛地射了出去。
安德裏亞最快的速度追上了前面離開的克那,再一次伸開雙臂攔在克那的面前,安德裏亞臉上多了幾分堅定。
“讓開。”克那往旁邊游去。
安德裏亞立刻追上,再次攔住了他。
如此兩次後,克那總算停下動作不再試圖游走。
直直地看着安德裏亞那雙漆黑的眸子,克那像是試圖看出安德裏亞到底想要怎樣,但安德裏亞的眸子當中只有固執與悲傷,還有隐藏得極深的絕望。
剛剛從這世界清醒的時候安德裏亞确實迷茫過,但不可否認的他漸漸愛上了這個海底的世界,從未感受過的親情,突如其來被宣布主權的愛情——如果那時候那是愛情是話。
艾爾弗萊德是與衆不同的,他總是嚣張招搖地活着,在他在海底世界生存了三、四年之久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了解了這個世界時突然就冒了出來,打亂了他的生活和步調,以強硬的态度插入了他生命的軌道中。
并且态度強硬不容拒絕的告訴他:我生了你的蛋!我愛上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身邊有一個天天念叨着喜歡着自己的人魚,換做任何人都會忍不住在意,安德裏亞也并沒能例外。
也許是因為艾爾弗萊德的态度實在太過篤定,安德裏亞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信了他總挂念在嘴巴的魔咒。更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安德裏亞視線葉開始追随着那條五彩的尾,變得開始在意起來。
對艾爾弗萊德他是喜歡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雖然他不像艾爾弗萊德那樣每天都把那句話挂在嘴上,可安德裏亞确實喜歡的。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他又怎麽會任由艾爾弗萊德整天纏在身邊,又怎麽會一再相信艾爾弗萊德的謊話,又怎麽會任由艾爾弗萊德整天自以為聰明的在他身上耍些小手段,然後因為那些得逞的小手段而沾沾自喜。
每次安德裏亞看見艾爾弗萊德自以為是的躲到一旁因為小手段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他就忍不住好笑,可他從來不戳破,因為那時候的艾爾弗萊德是可愛的。
剛剛聽說艾爾弗萊德肚子裏貨真價實的有了他的蛋時,安德裏亞瞬間便心跳加速腦袋嗡的一聲巨響,那瞬間他整個人都因為缺血而變軟,魚尾甚至是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上一次艾爾弗萊德跟他說同樣的話時他也有過,可這次這份巨大的喜悅并未維持太久,很快就被擔憂蓋過。
面對着打量着自己的克那,安德裏亞開了口,他低下頭懇求道:“如果您有辦法,請幫幫我。”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克那有些動搖,他回頭看了一眼在門口等待着的阿勒泰,又回頭看了看安德裏亞。
幾年之前,阿勒泰也曾經站到他面前過,那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和安德裏亞臉上的表情一樣。
只不過那時候他眼中絕望更甚,甚至是沒有抱有一點希望。
最終的結果并不美好,努力之後依然失敗的悲哀讓阿勒泰選擇離開,他還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人攔在他面前的人魚,沒想到幾年之後再見竟然又是同樣的情況。
只不過物是人非,這次攔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阿勒泰。
在安德裏亞等待得快要心灰意冷時,克那點了頭,他道:“我可以試一試,但我要提前告訴你,就算是現在保住了生出來之後能不能孵化也是個問題,就算是這樣你也要試一試嗎?”
安德裏亞毫不猶豫地點頭。
“就算是現在開始,恐怕他的身體也無法承受更多,随時都有可能會有危險,這樣也要繼續?”
安德裏亞猶豫了。
阿勒泰卻替他決定了,他問道:“艾爾弗萊德一定不會同意放棄,所以現在要準備些什麽?”
見克那點頭,一旁的阿勒泰也歡呼起來,他紅着眼眶看向屋內,一轉頭卻對上了海王那張臉。
阿勒泰和海王都是一愣,下一瞬間,阿勒泰一把揮開海王,他游到了艾爾弗萊德身邊。
克那無奈的搖着頭,轉頭游向屋內,游動時他報了一大串名字,大多都是些安德裏亞未曾聽過的東西。
阿勒泰連忙吆喝着讓海王去準備,并把海王回揮退出屋子去。
重新回到屋子中,克那坐到床邊。
他伸出手輕輕按壓艾爾弗萊德的肚子,繞着那微微突出的小腹,克那手指靈活的做着檢查。
他時不時會回頭觀察艾爾弗萊德臉上的表情,有的時候艾爾弗萊德會舒展開五官,有的時候就會皺起眉頭,有的時候甚至會痛苦的呻吟出聲。
“多久了?”克那問道。
安德裏亞和阿勒泰兩人都是一愣。
什麽多久了?
安德裏亞茫然地看向阿勒泰,後者則是更加茫然地看向他。
“蛋懷了多久了?”克那等了片刻沒有等到答案,又出聲。
總算弄明白了克那問的問題,可是兩人臉上依然滿是茫然。
阿勒泰自然不用說,安德裏亞也依然如此,在阿勒泰跟他說艾爾弗萊德肚子裏有個蛋之前他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更別提去注意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大概只有艾爾弗萊德才知道了。
不,大概就連艾爾弗萊德自己也不知道!
想想艾爾弗萊德之前得知自己肚子裏被塞進去了一顆蛋時的表情,安德裏亞就不對此抱有希望。
算起來,他都比艾爾弗萊德先知道他自己肚子裏有了個蛋。
“到底多久了?”克那等了許久沒有等到答案,他回頭看來。
這一回頭,他看到的就是兩張滿是茫然神色的臉。
克那看看安德裏亞又看向一旁的阿勒泰,換來後者一個聳肩無奈的回應。
“連這個都不知道?”克那一臉驚訝,“這蛋到底是誰的?”
打量着安德裏亞克那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奇怪。
安德裏亞被看地略有些尴尬,他幹咳一聲後道:“最多五個月。”
聽了安德裏亞的回答,阿勒泰臉上一開始有些茫然不解,很快想通了安德裏亞這話裏的意思之後便漲得滿臉通紅。
他尴尬地撇開臉去不敢看安德裏亞,以免自己會一個忍不住就大笑出聲來。
克那并沒有嘲笑安德裏亞,他只是懷疑地看了安德裏亞一眼,就回頭繼續自己手上的檢查。
問完蛋懷上的時間,克那又問道:“他之前都做了些什麽,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這事兒說起來就長了,安德裏亞看了一眼艾爾弗萊德,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這也不知道?”克那又回過頭來看向安德裏亞,他眼裏的懷疑已經十分露骨。
對此感到無力的安德裏亞并沒有去解釋什麽,他想了想之後說道:“之前他曾經去過一趟死海,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隐隐約約有些不對,他總是嘔吐,人也開始漸漸瘦了下來。”
想想那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情,安德裏亞頓時注意到了更多以前從未注意到到時去。那些他早應該注意到的事情,那些艾爾弗萊德的不同。
如果那時候他多注意一些,說不定艾爾弗萊德就不用繼續躺在這裏了,情況也都不同了。
“死海?”克那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好了。
“他們兩個是進去找我和海王的。”阿勒泰有些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以後跟您解釋,現在先看看他怎麽樣了。”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是艾爾弗萊德後來很快又好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繼續嘔吐,所以我也沒再繼續追問。直到後來我們進入了山谷當中,他才開始漸漸不對勁。”安德裏亞道。
現在回想一下,自從他發現艾爾弗萊德開始嘔吐之後,艾爾弗萊德就開始減少吃東西的量了。
大概是因為艾爾弗萊德發現不吃那麽多東西就不會繼續嘔吐,所以他都吃的格外少。
“你說進入山谷之後發現不對的地方,是什麽不對?”克那問道。
“他開始嘔吐,而且好像肚子會痛。”安德裏亞道。
“還有其他嗎?”克那又問。
如今他對安德裏亞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所以連問話都顯得格外平淡。
“後來我們在山谷下方發生了一些事情經過了一系列的逃亡,在好不容易逃走之後他立刻就暈倒了。”安德裏亞道,“那裏的海水溫差很大,應該對他有一定的影響。”
“那地方本來就性的厲害,也難怪會驚動到肚子裏的蛋。”阿勒泰說道,提起那山谷,他還有些神魂未定。
“哼,帶着蛋去那種地方,還能夠活着離開就已經足夠讓我驚訝了。”克那冷哼一聲,對安德裏亞和阿勒泰變得十分不客氣。
“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他是這樣的情況,如果知道是這樣的情況,我們根本不會讓他還幫忙抵抗那些蟲子,回來的路上遭到攻擊時他還沖在最前面。”阿勒泰苦笑道,那時候誰也未曾想到在身邊的艾爾弗萊德已經是在忍受着劇痛。
“蟲子?”克那又問。
安德裏亞又是一番解釋,他盡量把當時發生的情況說得更清楚一些,一旁的阿勒泰在安德裏亞說完之後,也幫着把安德裏亞離開之後那段空隙補上。
聽完兩人的描述,克那臉色已經漆黑如炭,他臭着一張臉冷笑道:“那麽想讓它死,你怎麽幹脆不直接給它一刀算了?”
面對态度已經截然相反的克那,安德裏亞卻只得低頭受着。
無論如何艾爾弗萊德肚子裏的蛋有一半是他的,所以責任也有一半在他身上。當初注意到艾爾弗萊德情況不對之後沒有堅持讓艾爾弗萊德離開,也是他的不對。
不多時之後,海王帶着雷多等人搬了一大堆東西進來。
其中許多安德裏亞根本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麽作用,他能夠認得出來的就只有其中幾個人帶進來的水草,其中有一兩樣似乎也曾經被其他的醫師用過,安德裏亞對此知之不多。
還有一部分東西,看樣子像是什麽儀器,但做工粗陋簡單,安德裏亞完全無法猜測那是些什麽功用。
偌大的屋子,硬是讓他們塞得滿滿的。
克那已經檢查完了艾爾弗萊德的情況,他游到一旁從雷多帶來的那些水草當中選擇了幾樣,塞到了安德裏亞的手中。
“去準備一些食物,容易吞咽消化一些的,打磨成碎泥之後把這個混進去讓他吃下。”克那說道。
安德裏亞立刻照辦,他到旁邊找雷多要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之後帶着克那給他的東西去了廚房。
按照克那所說的混合好食物和藥草後安德裏亞回到屋子中,他把艾爾弗萊德扶起讓他靠在柔軟的水草枕頭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準備好的食物一點點喂進他的嘴裏。
離開死海之後,艾爾弗萊德好像有些緩過勁來,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安德裏亞喂食,他還知道配合着吞咽下去。
屋子之中,克那在一旁折騰着他讓人準備的那些東西,阿勒泰候在旁邊幫忙,兩人不知道要做些什麽,安德裏亞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專心的喂食。
因為知道艾爾弗萊德吃不了太多東西,所以安德裏亞準備的食物也并不多,單手可握的小碗只裝了大半碗。
那些柔軟的食物被絞碎之後,又加入了克那給他的那些東西,讓顏色瞬間變得十分恐怖,安德裏亞偷偷嘗了一口,味道倒并不是很難接受。
慢慢的喂艾爾弗萊德吃了小半碗,安德裏亞正準備繼續喂食,仰躺在床上的艾爾弗萊德突然有了動靜。
“艾爾弗萊德?”安德裏亞放下碗,他伸出手去把艾爾弗萊德扶着靠在自己懷中,這樣會讓對方更舒服一些。
艾爾弗萊德皺起眉頭,他并沒有清醒過來,只是因為難受所以眼珠一直動,他用安德裏亞都無法聽清的低聲言語了兩聲,然後便是一陣幹嘔。
聽到聲音不對,安德裏亞立刻伸手撫摩艾爾弗萊德的胸口替他順氣,可這動作沒有任何作用,他好不容易才會艾爾弗萊德吃下的那些東西又被艾爾弗萊德全都吐了出來。
艾爾弗萊德本就沒有吃下多少東西,自然也沒花多少時間就把東西全部吐了個幹淨,吐到後面胃裏面沒有可以吐的東西了,艾爾弗萊德便一直幹嘔,似乎不嘔到連心和肺都吐出來就不罷休。
屋子當中頓時亂作一團,安德裏亞忙着給艾爾弗萊德順氣讓他好受一些,阿勒泰則是忙着去找能夠讓艾爾弗萊德擦拭嘴巴的東西。
克那連忙游了過來,他翻看艾爾弗萊德的眼,試圖想辦法讓艾爾弗萊德安靜下來。
“讓他平躺着,躺着會好受一些。”克那道。
安德裏亞連忙照做,他讓開位置讓艾爾弗萊德在床上躺下,可正痛苦的艾爾弗萊德并沒有因此緩解嘔吐的欲望,他翻過身來便趴在床上繼續幹嘔。
克那試圖用其他的方式讓艾爾弗萊德冷靜下來,但他接連試了好幾個方法都沒能成功。
幹嘔到什麽都吐不出來後,艾爾弗萊德的肚子開始抽搐起來,緊接着他整個人都開始抽搐,嘴唇一陣發青發,像是随時都要咽過氣去。
安德裏亞一開始還能有空替艾爾弗萊德順氣,後面他便只剩下力氣去按住艾爾弗萊德,以防他因為動作太大而從床上滾下來傷到自己。
被按在床上後,艾爾弗萊德身體抽搐的動作更大了,他不安的呻→吟起來,神色間只有痛苦。
“艾爾弗萊德,冷靜下來。”安德裏亞大聲叫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安德裏亞的聲音,艾爾弗萊德睜開眼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張着嘴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是出口的都是沙啞的充滿痛苦的呻&吟。
“艾爾弗萊德。”安德裏亞緊緊抱住他,不讓他再繼續抽搐。
但是安德裏亞抱住了他的上身,陷入痛苦之中的艾爾弗萊德尾巴卻一直拍打在床上,不過幾下就已經被床沿劃出一道口,露出血絲來。
海王一直在旁邊出着主意,可沒人理他,他也不氣餒一直在哪兒說個不停。
“壓住他,別讓他再傷到肚子!”一開始還試着去緩解情況的克那讓開位置,讓阿勒泰上前幫忙壓住艾爾弗萊德。
這兩人一上一下的壓制下,艾爾弗萊德總算沒有繼續傷到自己。
好在這突然而來的抽搐時間并不長,最痛苦的那一陣時間過去後艾爾弗萊德便整個人都癱軟下來,沒多久之後他就再次陷入昏迷當中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任由安德裏亞擺布,留下一屋子的混亂狀況。
把艾爾弗萊德重新安置好,安德裏亞替艾爾弗萊德包紮了身上新弄出來的幾條傷口,又從阿勒泰手中接過水草編織的毛巾清理幹淨那些艾爾弗萊德吐出來的東西。
做完這些,安德裏亞把所有東西都帶到屋外清洗幹淨,連同那個艾爾弗萊德還沒吃完的小碗一起。
再次回到屋內,艾爾弗萊德的情況已經得到輕微緩解,因為嘔吐而變得青紫的嘴唇逐漸恢複了之前的蒼白,呼吸也已經變得綿長。
阿勒泰幾次張嘴想說點什麽,可在看到安德裏亞的表情後都化作成沉默。
最後他拍了拍安德裏亞的肩膀,什麽也沒說。
克那已經上前檢查了艾爾弗萊德的肚子,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似乎充滿了怒氣。
海王把一屋子來送東西的人魚都轟了出去,只留下五個人在屋內。
“克那……”阿勒泰看向一旁的老人。
“現在是沒什麽事了,你過會兒再喂他吃點東西,一次少喂一點,一天多喂幾次。”克那虎着一張臉說道:“之前我給你的那種藥記得每次喂食都要摻一些進去,不要忘了。”
安德裏亞點頭。他這次喂的量本來就比以往要少得多,而且就這一點量艾爾弗萊德還沒吃完就吐了。
安德裏亞伸出手輕輕擦拭艾爾弗萊德的嘴角,那裏不知道剛剛怎麽磕到的,有些破皮。
“那他……”阿勒泰追問。
“本來肚子裏有了蛋之後大部分人魚前幾個月都會有嘔吐的現象,他只不過嚴重了一些。”克那道。
“但是這是不是太嚴重了一些,我看其他人魚也沒有像這樣的。”阿勒泰擔憂地看着艾爾弗萊德,再這樣來幾次就算是他們不介意艾爾弗萊德自己也受不了。
“哼,嚴重?這叫嚴重?!他能有現在的反應就不錯了,至少他還能給你們點反應,沒死在死海裏。”克那低吼道,他語氣十分惡劣,說話時還瞪紅了雙眼看着安德裏亞。
低吼完克那便離開了屋子,不知道去哪裏幹嘛了。
阿勒泰目送他離開,直到屋子當中再次只剩下他們四個,他才嘆息一聲。
收回視線,阿勒泰回頭看向安德裏亞。
“你別和他計較,他只是有些、有些……”後面的話阿勒泰說不出口,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說。
“我知道,我沒生氣。”安德裏亞道,他臉上并沒有怒氣,只是嘴角輕輕抿着。
說話時他專注地看着艾爾弗萊德,細心的一點點替他整理着淩亂的金發。
阿勒泰擔憂地看着這樣的安德裏亞,有些手足無措。
又在床邊停了一會兒,阿勒泰這才離開
從頭到尾海王只是在一旁安靜地看着,見阿勒泰往門外游去,他這才跟上。
兩人相繼離開後,屋子中安靜下來。
諾大的屋子中只剩下兩人的呼吸,還有海流偶爾流過時發出的聲響。
微弱的光暈從窗口混着海流流進來,照亮了大半個房間,然後悄無聲息地從窗口流逝離去。
安德裏亞整理完艾爾弗萊德淩亂的金發後也躺到了床上,近距離看着躺在身邊的艾爾弗萊德,艾爾弗萊德臉上的蒼白與虛弱越發明顯紮眼。
微微張啓的唇因為長時間減少進食量被水泡的有些發白浮腫,顯得血氣不足。
那裏不該是這樣,那裏原本應該鮮紅欲滴,每一次抿嘴、微笑、舔唇都有無限風情才對。
陷入昏厥當中的艾爾弗萊德卻有了動作,不知道到底是他知道安德裏亞就在身邊,還是因為察覺到了身邊有溫度,他朝着安德裏亞所在的方向翻了個身,然後本能的蜷曲起身體用身體把安德裏亞包裹住。
這樣的動作艾爾弗萊德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每次睡覺時他都喜歡這樣,久而久之都已經養成習慣。
安德裏亞也已經習慣,習慣每次睡覺艾爾弗萊德都像是要把他霸占一般牢牢地圈住。
雖然往往第二天醒來時艾爾弗萊德已經爬到他的身上,如同八爪魚一般牢牢地抱住他,等到他清醒過來,便要纏着安德裏亞索吻或者做些更為火熱的事情,然後大清早的忙得不可開交……
“不吃東西沒辦法好起來。”看着面對面的艾爾弗萊德那張臉,安德裏亞開口說道。
當然,昏迷當中的艾爾弗萊德并沒有給他回應。
“所以多少吃一些。”安德裏亞又道。
屋子中沒有其他的人,安德裏亞說出口的話就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
又躺了一會兒,疲憊的感覺逐漸襲來,安德裏亞竟不知不覺間就這樣睡了過去。
并不算明媚的天氣倒是很适合睡覺,這一覺安德裏亞睡得十分安心。
再次清醒過來是阿勒泰把他搖醒的,他醒來時阿勒泰正端着食物停在旁邊。
阿勒泰輕聲說道:“我已經按照克那說的加了藥進去,你待會喂他吃下去。克那剛剛也已經過來過了,給艾爾弗萊德做了檢查,他說艾爾弗萊德要多吃些東西,就是因為太瘦了所以才會那樣抽搐。”
安德裏亞接過阿勒泰送來的食物,他起身之後才發現旁邊還放着一個小矮凳,凳子上放着許多食物。
“那些是給你的,你也吃點東西吧,不然這樣下去艾爾弗萊德還沒好起來你就先倒下了。”阿勒泰道。
安德裏亞點頭,接受了阿勒泰的好意,“謝謝。”
再次見到阿勒泰之後,阿勒泰的态度和之前有了非常明顯的改變,安德裏亞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但阿勒泰确實幫了不少忙。
“你們就先在這裏住下吧,住多久都可以。海王那邊我會去說,他不敢說什麽的,你就放心吧。”阿勒泰說道,他游到旁邊給自己搬了個凳子回來,然後在安德裏亞對面坐下。
阿勒泰并沒有解釋他和海王之間的關系的意思,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安德裏亞小心的喂艾爾弗萊德吃下一小部分些食物。
這一次安德裏亞更加小心了,他喂給艾爾弗萊德的食物還不到之前的三分之一。
害怕艾爾弗萊德又會吐出來,安德裏亞給他喂完食物之後還順着胸口撫摸了片刻,确認艾爾弗萊德把東西都吞下之後才松了口氣。
等安德裏亞開始吃自己的食物後,阿勒泰才再次開口,他道:“需不需要派一些人去通知你們的家人?克那說你們可能需要在這裏待很長一段時間,也許年關前都沒辦法回去了。”
安德裏亞本想搖頭,他離開之前曾經和安格斯說過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不想他們再擔心自己的安德裏亞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一想到艾爾弗萊德家裏那些人,他又改變了主意,也許讓赫拉赫德來這邊是個不錯的主意。
“麻煩你了。”安德裏亞道。
遠在千裏之外。
赫拉赫德猛地打了個噴嚏,吓得在他旁邊可可尼差點便一蹦三丈高。
“你沒事吧?”可可尼擔憂地看着赫拉赫德。
赫拉赫德摸了摸鼻子,擡頭看向海面。
最近艾爾弗萊德不知道跟着安德裏亞去了什麽地方,兩個人一走整個人魚之城都安靜了下來,安靜得他都有些懷念艾爾弗萊德還在的那些日子了。
赫拉赫德搖了搖頭,這不是個好念頭。
另一邊,阿勒泰看着安德裏亞把東西吃完之後收走了碗碟。
天色暗下來後,克那再次回到了屋子中。
他依然板着臉,但眼中的怒氣已經消散許多。
進屋之後,他把旁邊盒子裝着的珍珠露了出來,讓珍珠的光芒照亮整間屋子。
“吃了多少東西?”把珍珠整個搬到床邊後克那問道。
“每次小半碗,喂了兩次。”安德裏亞給他看喂食的小碗,那碗的大小還不夠他吃兩口。
克那顯然也有些不滿意,不過想想之前艾爾弗萊德嘔吐的模樣,他也沒說什麽。
克那把珍珠放到床邊後從旁邊掏出一個盒子,盒子裏面裝着好幾個小巧的瓶子,每一個瓶子裏面裝着的東西顏色都不同,五顏六色的看着有些吓人。
克那在床邊坐下,他從盒子當中挑選出了兩個顏色的小瓶子,各取了一部分倒在掌心,揉搓均勻之後抹在了艾爾弗萊德的肚子上。
等到所有的膏體都均勻的塗抹在艾爾弗萊德的肚子上後,克那撫摸的動作開始漸漸用力起來。
他雙手繞着艾爾弗萊德魚身和人身交界的地方按壓揉摸,來回做着相同的動作。
做到十來遍後,艾爾弗萊德微皺的眉頭有了舒緩的跡象,呼吸也變得有力了許多。
安德裏亞一直在旁邊站着,靜靜看着克那的動作。
直到克那揉得累了臉都紅了,他才停下動作。
但這還沒結束,那之後克那又用了好幾種不同顏色的小瓶子中的東西,直到克那累得脖子都變得通紅這才停下。
等他這一系列動作做完,爾弗萊德臉上也起了一層紅暈,恢複了一些血色。
克那收起盒子,臨走之前吩咐了安德裏亞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他還給了安德裏亞一些之前的那幾種藥草,讓安德裏亞記住一直喂艾爾弗萊德吃。
安德裏亞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麽,大艾爾弗萊德夜裏确實安靜了許多。
那之後阿勒泰又來過一次,給安德裏亞帶了一些食物還有一些碾磨食物的工具,方便安德裏亞夜裏使用。
“碗就放在旁邊,會有人來收拾。”阿勒泰道。
他本來是想讓人幫安德裏亞直接把食物做好端過來的,不過安德裏亞拒絕了。
夜裏,白天睡了下午的安德裏亞有些難以入眠,他躺在床上看着身邊呼吸綿長穩定的艾爾弗萊德。
最近一段時間艾爾弗萊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他上一次見到艾爾弗萊德清醒,還是在三天之前。
那時候安德裏亞詢問過一些他的身體狀況,但艾爾弗萊德只是笑着搖頭,并不說自己身體多難受。
可是就算他嘴上不說,身體卻十分誠實的反映出來。他昏迷期間,緊皺的眉頭就從未展開過。有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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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