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沒生過蛋怪他咯?

安德裏亞利立刻就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只是他現在卻沒有心情和艾爾弗萊德胡鬧。

安德裏亞拍了拍艾爾弗萊德的頭,讓他放開拉住自己的手,并且警告道:“別胡鬧。”

艾爾弗萊德卻不依,他無辜地沖着安德裏亞眨了眨眼睛,深藍色的眸子中笑意更甚。

艾爾弗萊德在床上翻那個身,面對着安德裏亞。

他伸手玩弄着安德裏亞的手指,嘴角的笑意卻已經帶了幾分灼熱的引勾, “可是自從離開死海之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指在安德裏亞的掌心中畫着圈, 輕輕地用指腹摩擦着他的掌心,一圈又一圈。

“這次再鬧出亂子來,克那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他可是并不贊成你這樣。”安德裏亞手上用力, 一把抓住了艾爾弗萊德亂動的手指讓他老實下來。

屋外天色已經暗,遠處的嘈雜聲也逐漸恢複安靜, 夜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逐漸到來。

穿過窗口的海流帶着淡淡的寒意,用不了多久,整片大海就會歸于平靜。

艾爾弗萊德反手握住安德裏亞的手指,他掌心溫度仿佛能把安德裏亞融化。

“我又沒說想怎樣。”艾爾弗萊德故作委屈地垂下眼眸, “我只是想讓你留下來陪我躺一會兒,安德裏亞你想到哪裏去了?”瞥了一眼安德裏亞,艾爾弗萊德眼中有着淡淡的得意之色。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近一段時間這個動作他已經做得無比熟練, 但他一直未感到厭倦。

“還是說安德裏亞你想要?”艾爾弗萊德再次看向安德裏亞,眼中盡是毫不掩飾的邀請,他擺動着自己五色的尾鳍試圖晃花安德裏亞的眼。他享受這樣的時刻,安德裏亞為他傾心的時刻。

安德裏亞呼吸一滞。連日來的折騰已經讓他的身體十分疲憊,可此刻在艾爾弗萊德地撩撥下竟來了精神,可更加讓他意外的是艾爾弗萊德的舉動。

安德裏亞伸出手指摩擦着艾爾弗萊德的唇瓣,他微微眯着眼看着大膽的艾爾弗萊德,這人是料定了他不敢對他做什麽,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就躺一會兒。”艾爾弗萊德卻還不知自覺,竟然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讓出半張床來。

他眼中的笑意在看到安德裏亞真的在旁邊躺下時變成了驚訝,躺在床上,艾爾弗萊德感覺到來自手邊的溫度後有些不自在起來。

安德裏亞不離開嗎?

在這時候邀請安德裏亞全是艾爾弗萊德一時玩意大起,他可從沒想到安德裏亞會真的留下來。再說了,以往安德裏亞可從來沒因為他的幾句話而留下來過。

若換作以往有這樣的好事,艾爾弗萊德肯定二話不說便撲上去啃咬安德裏亞的胸脯,在他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可現在這狀況,就算他肚子裏的家夥不給他添亂子,他現在也是腰腹虛弱根本有心無力……

憤憤地咬着牙,艾爾弗萊德心中一股不甘油然而生,心心念念的安德裏亞就躺在身邊,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幹看着,不,他現在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平躺在床上,艾爾弗萊德眨着眼不敢看身邊的安德裏亞,他希望安德裏亞是真的累了所以才留下來。

安德裏亞卻翻了個身,面對着他看來。

黑暗中,安德裏亞伸出手去,他的手指順着艾爾弗萊德胸口慢慢下滑,每挪動一寸便會在艾爾弗萊德身上留下一寸誘、人的紅斑。

“唔……”

安德裏亞的手撫摸上他的腹部時,艾爾弗萊德再也忍受不了,一道低沉沙啞的吟呻脫口而出。

“安德裏亞……”艾爾弗萊德伸出手握住安德裏亞的手,不讓他再亂動。

埋首在安德裏亞懷中,艾爾弗萊德胸口不斷起伏着,他用盡全力才壓制住身體中蠢蠢欲動的望..欲,理智和望..欲交纏在一起讓他差點就忘了初衷。

就在艾爾弗萊德竭盡全力抑制自己時,安德裏亞的吻卻落到額上。

那一點點溫熱的觸感如同洶湧的海流般撞擊着艾爾弗萊德僅剩的理智,讓他耷拉在安德裏亞尾巴上的魚尾逐漸變得僵硬緊繃。

那和安德裏亞緊緊貼在一起的地方魚鱗高高翹起,彰顯着艾爾弗萊德的渴望。

眼看着他馬上就要被灼熱的海流淹沒,艾爾弗萊德連忙伸手抵住安德裏亞的胸口,他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安德裏亞,“別、別這樣,孩子……”

艾爾弗萊德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安德裏亞的眼睛,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安德裏亞眼神的熱灼,他知道若是他擡頭這事情肯定不會就此結束。

事情因他而起,是他主動拉住安德裏亞的手,仗着這會兒安德裏亞不敢對他做什麽而故意撩撥他,可是現在面對安德裏亞他心虛了。

“我困了,我睡了。”推開安德裏亞之後艾爾弗萊德一個翻身背對着安德裏亞,蜷曲起身體,他緊緊閉上眼,故作困倦。心跳卻不斷加速,快到讓他窒息。

緊張的他并沒有看到安德裏亞眼中地笑意,自然也沒有機會看到他笑意中的揶揄。

安德裏亞是累了,教訓完了艾爾弗萊德之後便閉上眼睡去。艾爾弗萊德卻是完全無法入睡,他一直緊張地緊繃着神經,直到聽到身邊安德裏亞平緩的呼吸後這才慢慢地進入睡夢中。

不過經過剛剛的事情後他老實多了,睡覺都故意隔開了一段距離不敢去牽安德裏亞的手,生怕再發生剛剛的事情。

夜裏,赫拉赫德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入屋內準備喚醒艾爾弗萊德讓他吃些東西時,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不大的床上,安德裏亞和艾爾弗萊德緊緊相擁在一起,睡得正香。

本以為安德裏亞應該睡在旁邊屋子的赫拉赫德臉上一紅,他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游向床邊,隔着安德裏亞他伸手拍了拍艾爾弗萊德。

赫拉赫德來了之後安德裏亞輕松了很多,可赫拉赫德卻陷入了痛苦之中,他要做的不多,只是每天定時定點提醒艾爾弗萊德吃些東西,注意他的情況。

可就是這兩件簡單的事情,他卻做得十分有壓力。

肚子變大之後的艾爾弗萊德的脾氣變得越加稀奇古怪了,就連起床氣都變大了許多。

在安德裏亞的面前他不會表現出來,可是赫拉赫德就倒黴了。

頂着艾爾弗萊德的瞪視,赫拉赫德把食物遞到他面前。

“安德裏亞?”艾爾弗萊德問道。

“在克那那邊。”赫拉赫德并沒有馬上離開,他必須看着艾爾弗萊德把食物吃下去,這是安德裏亞的交代。

好在今天的艾爾弗萊德心情似乎不錯,聽到答案之後乖乖的拿起食物開始慢慢的吃了起來。

自從有了蛋之後艾爾弗萊德的嘴就變得十分挑剔,以前很多喜歡吃的食物現在都根本無法下咽,甚至是大多魚類他都無法下咽,因為肉中的血腥味像是放大了無數倍,讓他一碰便吐。

試了許多食物後他的食物便基本定在了貝類上,幸運的是海底中可食用的貝類不少,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去尋找,只是處理起來卻需要點時間。

只是單一的食物種類不行,安德裏亞時不時會摻一些其它的肉類在食物中,每當這時候讓艾爾弗萊德吃東西便是一種折磨。

松了口氣的赫拉赫德在旁邊看着艾爾弗萊德吃完東西後把碗放下,他游上前去準備收走東西,艾爾弗萊德卻在這時候開了口,“生産的時候會很痛嗎?”

赫拉赫德聞言一愣,這問題他還真的從未想過,不過關于這些事他多少還是聽說過些,“應該會吧,我聽其他人魚說有的還挺吓人的。”

艾爾弗萊德微微歪着頭,有些疑惑地看着赫拉赫德說道:“吓人?”

“嗯……”赫拉赫德絞盡腦汁想要解釋,可是生孩子的事情他還只見過魔鱿獸跑路沒吃過魔鱿獸肉,所以比艾爾斯來得還要茫然。

赫拉赫德正準備轉移話題,一擡頭便看到了艾爾弗萊德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他一口氣哽在喉頭,頓時覺得無比委屈。

“你比我大挺多的?”艾爾弗萊德又問。

聞言赫拉赫德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來自艾爾弗萊德的鄙視,可是找不到個人魚成婚又不能全部怪他不是?!

他覺得他還是不錯的,要啥有啥,長得也還行,可為什麽就從來沒人主動跑到他家賴着他不走呢?

再說了,他們七個兄弟當中,目前有伴兒的就只有艾爾弗萊德一人,所以這事還真的不能怪他。

一想到自己家那些兄弟,赫拉赫德就更加不自在了,都是同一個爹生的,憑什麽只有他在這裏被艾爾弗萊德鄙視?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赫拉赫德收起東西便往門外游去。

看着赫拉赫德狼狽逃走,艾爾弗萊德的視線順着怕狼狽的背影看向了門外。

最近一段時間安德裏亞總是很忙,今天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看到安德裏亞。

艾爾弗萊德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小心地從床上游了起來,向着門外游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海水格外的溫暖,游出門去的艾爾弗萊德已經想像到安德裏亞見到他時的驚訝表情。

見到艾爾弗萊德時,安德裏亞确實有些驚訝。

那時候他正在克那的屋子當中對着一大堆的藥草,試圖在其中尋找到克那要的。

安德裏亞學得很快,這一點就連阿勒泰都感到驚訝。他在極短一段時間內認完了許多藥草,并且能記住大部分藥草的特性與藥性。

不過想要學透醫理卻并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所以安德裏亞目前還只是保持在克那開出藥方然後他尋找藥草的階段。

但對藥草的利用卻并不僅僅是維持在幾張方子上,想要了解的更加透徹只有日積月累的經驗,這些安德裏亞是無法短時間學會的。

見到艾爾弗萊德,安德裏亞放下了自己手中捏着的一塊褐色的東西,那是近一段時間艾爾弗萊德每天都要服用的一種藥。

“你怎麽在這裏,赫拉赫德呢?”安德裏亞問道。

艾爾弗萊德搖了搖頭,他游到安德裏亞的身邊,摟住了安德裏亞的脖子,輕聲問道:“累嗎?”

最近一段時間瘦下來的不只是他,還有安德裏亞。看到安德裏亞清晰可見的鎖骨,艾爾弗萊德心中一陣疼痛。

他歉意的撫摸着安德裏亞的肩膀,鼻子有些泛酸。本應該是他照顧着安德裏亞的,卻連累了安德裏亞為他受苦受累。這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做的事,現在自己卻變成拖累他的累贅。

如果他早些聽安德裏亞的話,或許就不會讓情況變成這樣。如果他選擇放棄,或許就不會讓安德裏亞受累。

甩了甩腦袋艾爾弗萊德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每往下想一分,他的心就會往下沉一段,他不想讓安德裏亞再為他的事情而受累。

他歉意地看向安德裏亞,然後低頭吻他的唇。

“我還有些事情要忙,下午去那邊找你。”安德裏亞拉開開始撒嬌的艾爾弗萊德的手。

艾爾弗萊德并沒有在撲上去,他只是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看着一臉認真的安德裏亞忙碌。

看着看着,艾爾弗萊德便看入了神。

初見安德裏亞時,他也是一臉這樣的表情,他專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事物,仿佛世界間再無其他。

那時候的他是不是就已經愛上了安德裏亞,他現在也無法得知答案,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從那時候開始安德裏亞便對他來說是特殊的。

初見安德裏亞時,是在海森林當中的一道峽谷中。

那時候的他因為人魚之城附近出現了大量兇獸并攻擊了在附近營地裏巡邏的人魚,所以被海王派遣了巡視四周的任務。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并無特殊意義,本就時常在人魚之城附近閑晃的他幾乎根本沒把這個任務當作一回事。

游蕩時偶爾遇到一些兇殘的魚類或者兇獸順手解決也是習慣,他并沒有特意去尋找。

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遇到了一群從未見過的人魚。那些人魚顯然不是他們人魚之城的人,另類的裝扮還有鬼鬼祟祟的身影讓艾爾弗萊德起了戒心。所以他一直尾随在那些人身後,跟随着他們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這群人避開所有人魚,悄悄的潛入了海森林當中,他們潛入的很深,一直進入到平時人魚根本不會來的地方後都未停下。

後來在靠近峽谷的位置,那些人圍繞着一片晶瑩剔透的海石停了下來,他們的目的似乎是長在岩壁上的那些晶石。

艾爾布萊德并沒有輕易上前,他只是遠遠地盯着,想看看那些人到底要做什麽。

潛伏的那段時間,艾爾弗萊德無意中發現了山谷當中的安德裏亞。

遠遠地看到一身漆黑的安德尼亞時,艾爾弗萊德是驚訝的,他從未想過那些從未被他注意過的生存在外海的寄生蟲居然還有能夠獨自深入海森林深處的力量。

他沒想到的是,那渾身漆黑的家夥身上似乎有魔力,很快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每天遠遠地看着安德裏亞在山谷當中做一些奇怪的事,他幾乎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就連那些在山谷另一頭搜尋着奇怪的晶石的人魚都被他抛到腦後。

那條黑色的人魚是個奇怪的家夥,他似乎有些異常,雖然每天都會到山谷中,可是卻常常做些不明所以的事情。

艾爾弗萊德暗中觀察時發現,那條人魚有時候會盯着自己的尾巴看上半天,好像能從尾巴上看出點什麽不同來。

除了看尾巴外,那家夥還研究過自己的鱗片。他幾乎把自己每一片鱗片都仔細的觀察過,艾爾弗萊德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曾經因為好奇而拔下來過幾片。

但拔下鱗片是非常痛的一件事,沒有人魚會那樣。在偷偷地盯着那黑色的人魚一整天後艾爾弗萊德試過,鱗片沒拔下來他就痛得差點尖叫出聲。

在暗中觀察的日子讓艾爾弗萊德興奮不已,關于那黑色的人魚每發現一點新的發現他便會滿心雀躍,看着那黑色的人魚撫摸自己的身體,他有時候甚至是渾身發熱躁動不安。

那陌生的望..欲讓他身體開始變得奇怪起來,可他沒有想拔離抽身的想法,而是越陷越深。

寂靜的夜,艾爾弗萊德甚至是幻想那只手撫摸在自己鱗片上時的感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大部分時間那黑色的家夥都在嘗試控制自己的禦水能力,或者盯着自己的一個部位看。直到有一天艾爾弗萊德突然好奇起來,他想看看那黑色的家夥看到他時臉上驚訝的表情。

所以他引了一只那條黑色的人魚應該無法對付的兇獸過去,他迫不及待又滿懷忐忑的想要出現在那條黑色的人影面前,但他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可事情出乎了他的預料,那黑色的家夥并沒有給他出場的機會。

在峽谷被巨大的力量撞擊而瞬間卷起巨大的海流時,艾爾弗萊德幾乎沒有任何招架之力就迷失在了海流中。

在強大具有壓迫力的力量面前,艾爾弗萊德才知道自己的渺小與狂妄,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想法,便是疑惑那黑色的家夥到底是誰。

他一直在遠處暗中觀察,怕驚擾到對方他甚至是都無法看清對方的臉,昏迷前他能記住的便只是一個大概的輪廓。

再次清醒過來時,艾爾弗萊德只覺得全身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他的身體也确實是差點被撕裂,在巨大的海流中幸存下來的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

勉強為自己處理完傷口,艾爾弗萊德游出沒多久就遇見了同樣遭受襲擊的那群人魚。

精神還有些恍惚的他并沒有和對方糾纏,在得知對方是海王的人之後很快便各自分道揚镳。

頂着一身傷回到人魚之城後,艾爾弗萊德并沒有大肆尋找海森林中那黑色的人魚,甚至是從未對人提起。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時常會想起那抹黑色,做任務時會想起,進入海森林時會想起,獨自一人躺在岩石上時會想起,但是更多的卻是試圖回憶起那人的長相。

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他隐約記得有人曾帶着他離開狂躁不安的海流救了他,可他不确定是否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許久,直到後來有一天從軍營回到人魚之城的路上他偶然遇見了擦肩而過的那一條黑色的人魚,他便再也擺不動尾巴移不開眼。

艾爾弗萊德一直安靜地坐在屋裏看着安德裏亞忙碌,直到覺得有些疲了累了這才離開。

所有人都以為艾爾弗萊德的情況已經好轉,他一天天的在好起來,接下去只需要細心調理便能順利等到生産那天時,安德裏亞也是如此。可事情卻并非如此順利,而是突轉直下朝着相反的極端發展。

當天夜裏,艾爾弗萊德就全身開始發燙,不到半夜,就變得全身通紅意識不清。

後半夜時,艾爾弗萊德身下開始流血,模糊了床邊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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