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韓意出現

一條白绫直至扶蘇,就像一把鋒利的白刃一樣,風力的空氣變得急驟起來。

冷長劍一揮,人與劍一條線,被卷入白绫之中,瞬間在空氣中有凝結一個巨大的漩渦,衛夫人握着白绫的雙手越來越吃力,卻咬着牙依舊不肯認輸,雖年過三旬,面容依舊像姣好,此刻卻猙獰得可怕。

衛琉月慌慌神,冷的名氣她不是不知道,只怪自己太天真。

一聲巨大的裂帛之聲,衛夫人被丢出去很遠,撞在對面的牆上,摔在自己的座椅之上,以後殷紅血噴在案幾上,染紅茶杯裏的清茶。

天空中如飄絮一樣,白绫的碎末像雪花一樣飄下來,落在扶蘇的肩頭。

人确實比雪還美,可是他所在的高度她永遠無法企及。

一指禪想要逃走,卻被巫主當作凳子一樣坐在屁股下面。

“不要殺我娘?”衛琉月寡不敵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關我娘的事,她只不過被人利用?”

“誰?”簡單的一個字。

“主上,我娘她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吧,被人心甘情願的利用?”衛琉月梨花帶雨。

衛夫人掙紮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起來,依舊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樣:“琉月,別求他。我沒有完成主上留下來的任務本來就該死”

“娘,你醒醒吧,你知道主上不喜歡你,你也知道他這次離開是赴一場一輩子也不能違抗的約,他喜歡那個女子,可以用生命去愛,對于你,只是純粹的利用?我們走吧,離開這裏?”

“沒有,他從來都沒有利用過我,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原來自己不是天下最悲哀的人,至少扶蘇沒有利用過她,湮兒最終還是得到一點安慰。

以衛夫人的戾氣與暴躁,她怎麽可能想要去奪天下呢?

難道?

難道那個所謂的主上利用衛夫人對自己的愛從而利用趙高,危及秦朝的江山,來達到自己稱王的霸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趙高這麽可恨的危害朝堂,卻是被自己所愛的人算計,這個社會就是爾虞我詐的,誰愛得深,誰就活該被犧牲。

所以人最好還是不要犯賤,一旦犯賤,就必須賤到底。

扶蘇仿佛也看出來了,“你叔父危害朝堂,你是否願意作證?”

湮兒私底下做了調查,才把這關系給弄清楚,而他一眼就看穿,難怪在他面前,她就像透明的。

“哈哈,扶蘇,你也太天真了嗎?就憑三言兩語就妄想扳倒你的政敵?”衛夫人笑得妖冶,一點也不在乎,似乎對朝堂之事了如指掌。

扶蘇臉色暗淡下來,卻依舊保持淡淡的語氣:“天道好輪回。”

他不得不承認,扳倒趙高僅僅靠着衛琉月的三言兩語根本不可能,可是至少可以殺殺他的威風。再說他根本都不知道那個主上是誰?

。。。。。。

“小子,你為什麽感覺不到奇怪,這麽大的宮殿,就剩下這麽幾個人?”一個空靈的聲音,嘶啞仿佛被大火燒,來自煉獄的魔鬼的吼叫。

衛夫人張開嘴笑了,像懷春的少女一般,天真而美好,如同陽光普照冰雪般的大地一樣讓人心曠神怡。

聲音好似來自上空,也好像來自四周的牆壁上,“來接應你們的軍隊呢?”

扶蘇微微動容,來的時候他與蒙恬說好,一路給他留下記號,他派的人這麽久都沒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呢?

“來接應你們的兩支隊伍在殇葬林裏互相殘殺,死亡慘重。”光聽聲音,足見那人的恐怖。

“兩支隊伍?”扶蘇說着,看向慶匡磊,仿佛沒有一絲懷疑。這件事,他只告訴過蒙恬,如果是國軍,又怎麽會不認識蒙恬的旗號呢?對于慶匡磊,他早就知道他不是平凡人,看那氣度就知道,仿佛似曾相識。

瞬間宮殿如同地震一般,被沉悶的堕地聲充斥着,一排排穿着整齊的黑衣人排滿,把這裏包着裏三層,外三層,一個個魁梧高大。

那個主上降落在門口,華貴的衣裝仍舊遮不住他戾氣,拄着拐杖,是那個瘸子,當晚在鹹陽襲擊扶蘇的那個瘸子,那個自稱自己是秦王朝最大的恥辱的人。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只不過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那個瘸子驕傲的笑着,臉上還有些許的傷疤,只是他的笑過于陰險:“上一次,我聽了故人的話,放你一馬,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故人?難道就是那個像楚王後的人嗎?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主上,是一個瘸子啊,湮兒想不通衛夫人的審美眼光,如果她愛上一個美男子,那就沒話說,可是她偏偏喜歡上一個瘸子,為什麽她喜歡殘疾人呢?趙高是,這個看似風光的主上也是。

“你是誰?”扶蘇淡淡的口氣。

“天道,我叫做天道,就是要替天行道滅了你們大秦王朝。”天道的說得有點發狠,仿佛将這幾個字刻在他的心上一樣。

最終忍不住咆哮而出,“你父親該死,他早就該死了。”

天道恨始皇帝至極,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仇恨讓他如此憤怒。

“我父王吉人天相,休要口出惡言。”他的憤怒都那麽簡單,沒有一絲憤怒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口氣。

“我都不信,他服了那麽多年慢性毒藥,他身體還能好到哪裏去呢?”天道傲然地說着,嘴角得意的挂着奸笑。

扶蘇怔怔,自己的父王防來防去,卻沒有防住自己的貪欲,貪圖長生不老。

“一個不留。”那個瘸子下了追殺令。

那些黑衣人像瘋了一樣沖向湮兒他們,湮兒打了一個好的開頭,被衛琉月抽了幾鞭子,本來讓她心裏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就應該找人發洩,這是他們自己找死的,怪不了自己。

湮兒鞭子一甩出去,一排往前沖的黑衣人的脖子上裂開一道傷口,整齊的傷口看的讓人心驚膽戰,猩紅的血在脖子上留下來,還沒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他們的眼神就定格在那一刻。

她的鞭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幾乎都是一鞭斃命,手法狠辣的不像自己,雖然她從一開始就打算殺了他們。

巫主看着湮兒賤賤的笑笑,仿佛在說,醜丫頭,感謝我吧。

扶蘇左手執劍,那個樣子很美,劍法淩厲,只是少了幾分力道,只傷人,沒殺人。大部分是冷保護他的,他是老大,一般是不用他出馬,可是那血還是無情的粘着他的衣袖,點點滴滴,如同冬季開在冰雪裏的紅梅。

圍上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湮兒與巫主被圍在中間,巫主周身上下很幹淨,他殺了人之後基本不會讓人噴血,就算血噴出來了,他也會在血賤到他之前逃走,免了髒了他的衣袖。他是一個很愛美的人,尤其是愛美人。

“這麽多人死不瞑目,你趕緊回雲颠,與他們交換,說不定可以大賺一筆?”湮兒與巫主在一起,就算天塌下來,她依舊可以調笑。

“你傻啊,這裏都是幾乎一刀斃命的,只有快要死的人才可以交換。”巫主毫不留情地罵着湮兒,湮兒早就聽習慣了。

太多人圍上來,前赴後繼地誓死如歸。

冷的右臂被天道給傷了,扶蘇孤立無援,慶匡磊只能顧着自己。

衛琉月淩空而起,幾支飛刀準确無誤的插在在扶蘇背後的幾個黑衣人身上。

那幾個黑衣人的刀還沒落下,就看見自己腦門上的血流過眉鋒,睫毛上滴着晶瑩的血珠,不一會兒整個面上都一條血的溝壑,重重的跪在地上,就死翹翹了,那沉悶的跪地聲,也許是他們最後的聲音了。

衛琉月飛到扶蘇的背後,拉着他的右手,鑒定的說着:“公子,随我來。”

說着兩人在黑壓壓的黑衣人中間開了一條道,可是圍上來的人太過,又把他們堵回了大殿。

“你們只能橫着出去。”天道哄然而嘶啞的聲音像魔咒一樣,黑衣人來的越來越多。

可是黑衣人沖上來的速度越來越慢了,落山雨帶着一群美貌如花的女子沖進來,各個妖媚而橫絕天下。幾乎各個狠辣得不像人,她們所殺的人沒有一個是全屍的。

“這裏。快走。”落山雨清靈的說着。

衛琉月拉着扶蘇向着人少的地方沖出去,扶蘇回頭看着湮兒:“湮兒,這裏。”

在凄厲的慘叫聲,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之中,她還是辨出那清冷的聲音。所有人都朝着這裏沖出去。

其中有一個豔麗而瘦小的女子奔向慶匡磊,滿心的歡喜。不知慶匡磊的聲音很有特色,還是怎麽回事,她聽到慶匡磊叫她小意,她叫做小意,是韓如的女兒韓意來了,那她這個冒牌貨是不是該離開了。

扶蘇見湮兒愣在那裏,如果不是巫主,她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于是就掙開衛琉月的手,一路殺過去,果斷而幹脆。

扶蘇拉起湮兒就往外沖出去,湮兒被冰冷的柔荑給凍住,全身打了一個激靈,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仿佛全世界就他們兩人。他果斷的拉着她走出去,雖然他正在殘殺生命,可是他依舊高貴的不容侵犯。

衛琉月不得不過來幫忙,卻被一柄利劍貫肩而入,扶蘇放開了湮兒,沖過去抱起衛琉月向外跑去,還回頭讓她跟上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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