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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鳳至幾乎要被氣笑了,又不好說什麽,心裏又是可嘆又是糾結,一時反倒是拿不定主意,只是面上一片平靜,教人看不出什麽。
兩人這邊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家裏也是一團和氣,大丫收拾好了東西就準備回去,于司農含笑相送,面上熱情的很,不過是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和王大丫一家混的精熟。
待人走了他就迅速的關好門在鳳至家裏翻箱倒櫃起來,他就不信,鳳至這麽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會是個油鹽不進的東西,就算是,那也要割開了,弄熟了,再咬一口,慢慢品。
不得不說,于司農是個很有運氣的人,鳳至家裏東西不多,他又剛回來,何況此地民風淳樸,沒有什麽防盜意識。重要的是他本人沒什麽家當,因此櫃子都是不上鎖的,很快,于司農就找到了一個盒子,裏面裝着的是鳳至當年的錄取通知書,結合之前探聽到的消息,于司農彈了手中的紙兩下,笑的得意。
不久之後,沈安邦收到了一封學校發來的電子通知書,标明了包括本屆畢業生在內的全校所有學生的名字和學號,目的是讓大家注冊本校的一個就業網站,增加一下用戶,這種東西本來無甚重要的,但是沈安邦一向是個好學生,乖乖的注冊了,又想到鳳至現在在家裏,未必能注意到這個事情,不如一并做了,就順便搜索了一下鳳至的名字,結果卻是沒找到。
不甘心的又看了幾遍,結果還是沒有,沈安邦忽然意思到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也許,他一向信任的鳳至瞞了他很重要的東西。
找到在行政老師那裏勤工儉學的同學幫忙查了一下同年的入學檔案,不出意外的沒有鳳至這個名字,得到的結果是學籍并未被注冊,也就是說鳳至根本沒有入學,得知此消息的沈安邦,徹底傻了。
不過這些都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情,現在的鳳至并不知道自己精心設計的人生規劃将被打亂,也不知道自己和沈安邦之間将會迎來一場暴風驟雨,更沒想到他還是會回到S市,徹底的遠離家鄉,再也沒有回來的必要。
現在,鳳至和刁承業幹完活兒已經是下午了。所有的秧苗都被插到了田裏,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将茁壯的生長着,即使是刁承業也有一種滿足感,這些,他也是出了力的。
鳳至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這是刁承業過來這幾天,他為數不多的比較開心的時候,連帶着對刁承業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回去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刁承業感動,忙不疊的點頭,心裏盤算着自己的計劃,同時想着怎麽給于司農趕走,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就接到了一個大好消息,于司農這個混蛋,居然自己主動提出要走。
“真的?”刁承業不信任的打量着,實在是,這不像于司農的風格啊。
“是啊,我來就是不放心鳳至,他突然走了,我還以為是家裏這頭出了什麽急事,現在看他過的好也就放心了。公司那頭還有事兒,我也不能總在這,就先走了。”于司農一臉誠摯:“鳳至,有困難你就說,能幫上的我一定幫。”
于找到的是錄取通知書,後面沈安邦收到郵件也是他搞的鬼,是我沒寫清楚,大家好像都沒看懂orz
刁承業冷哼一聲:“不用了,他沒什麽困難,你走了就更沒有了。”
于司農不理他,只看着鳳至。
鳳至神情有些不可置信和猶豫:“我倒是沒什麽困難,只是還欠着你錢呢,現在可還不起,要等些日子了。”
“我替你還。”刁承業急吼吼的,換來鳳至小小的鄙視。
“不用着急,我也不缺這一點,就當是做好事了,你等着有錢的時候再給我就好,沒有就不用給了,就當是,我給你包的結婚紅包,畢竟,咱們的情分是有的。”于司農說的肉麻,弄的鳳至也不好意思起來,點頭同意了。
因為于司農明天就走,鳳至還是好好的收拾了幾樣菜就當做踐行,在他去廚房的當口,刁承業不信任的詢問了一回于司農:“你真的要走?”
“真的。”于司農端過茶水喝了一口,舉起自己受傷的手給他看,“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留在這裏也是添亂,而且鳳至明顯不是很喜歡咱們過來的樣子,我也看透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挺好的,之前的事,就當是一段美好的回憶,過了也就過了,沒必要揪着不放。”
刁承業冷笑:“想的美,他騙了我這麽久的感情,豈能就這麽算了?”
“他欺騙你什麽感情了?你真的付出了嗎?你覺得,如果不是這回鳳至主動離開,甩了你,他會和你之前交往的對象有什麽不同嗎?”于司農苦口婆心:“咱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的性子,我不敢說全了解,還是有幾分知道你,你扪心自問,現在對鳳至究竟是喜歡,還是占有和不甘心?”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刁承業從未聽人說過,此時讓于司農這麽一點,就有些猶豫,半晌他握緊了手:“你說的這些,我沒想過,不過我知道,在他回來之前我就已經打定主意和他過日子了,結婚也只是一個借口,糊弄糊弄家裏,何況我已經為了他和家裏攤牌了,若是再沒了人,豈不是得不償失,不管什麽感情,我得先把人弄到手再說,你不要他了,正好。你說呢?”說着,雙手叉腰的望着于司農,眼裏滿是挑釁。
“那是,那是,你說的有道理。”于司農心下暗恨,表面上卻是一派和氣,然後狀似無意的轉移了話題:“雖然我不和你争了,不過那個王大丫總是個麻煩,你可別小瞧了她。對了,你有辦法對付她了嗎?”
刁承業剛想說什麽,鳳至的聲音傳過來,讓幫忙打水,顧不上于司農,刁承業趕緊去了,兩人就此無話。
晚上,刁承業和于司農乖乖的一人一個屋子,考慮到于司農要走了,刁承業還貼心的将大屋子讓出來,自己去睡了小屋子,屋裏的熱氣已經散去,不過溫度還是不低,好在這屋子背陰,又許久沒住過人,因此也還算住得。
鳳至不解:“你們一起住西屋不行嗎?幹嘛還非要非開,我看你和林助理住的好好的,這屋子以前堆雜物用的,最近才收拾出來,一股黴味兒。”
刁承業搖頭:“你不懂,我們來是無論如何睡不到一張床上的,我寧願自己委屈些,也不要和他一間屋子。”
鳳至搞不清他的這些個小心思,暗自嘀咕了一句矯情就回去了,順便看了于司農一眼,發現他一切正常也就放下心來,雖然心裏總覺着于司農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可是人都要走了也不好再說什麽,他現在又沒什麽可圖的。
第二天一早,鳳至去送于司農,讓刁承業在家裏呆着,順便把後院的菜地澆一澆,這活兒容易,刁承業應了。
兩人剛走沒多久,大門被推開,是大丫,叫着鳳至的名字打招呼,她來給看看鳳至,順便早上隔壁村有個集,想讓鳳至和她一起去。
刁承業提着桶從後院出來,見是大丫,說了句鳳至出去了,也不再理會。
大丫左看右看,發現只有刁承業一個人在,順嘴問了句于司農,得知他已經回去,心中就有了疑問。
“刁大哥好像來了不少日子了,家裏不惦記着?”大丫問的委婉。
刁承業算了算:“也沒多少日子,不到一周呢,家裏不惦記。”
“瞧您說的,家裏人就是嘴上不說,心裏也想呢,何況我們鄉下地方,粗茶淡飯的,怕是招待不好,看您的手就知道是個沒幹過活兒的,怎麽好意思讓您每日跟着鳳至下田。他呀,就是粗心,我可得好好說說他。”王大丫笑道,說的是客氣話,卻字字都帶着刀。
刁承業坐在了井沿兒上,笑嘻嘻的打量着大丫,對方看他看,也是淡定的笑着,挺直了腰,一團和氣。
不過刁承業也不是傻的,當即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嗨,我能有什麽意思,這不是為了您着想,怕家裏惦記嘛,于先生比您來的晚都回去了,您也得考慮考慮家裏,再說了,”大丫搓搓手,揉弄着衣服,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和鳳至得出門幾天,去看看我表叔,幫着做些活兒,他無兒無女,就指望我幫襯了,以前都是我一個人去,前陣子鳳至說和我一起去。”
說起這個,王大丫的話匣子就打開了:“我這個表叔啊,年輕時候樣樣都好,就是遇人不淑,”說着左瞧瞧右看看,方放低了聲音:“他啊,居然喜歡上一個男人,您說說,這不是造孽嘛,兩個人搭夥過日子,這周圍人指指點點就不必說了。好容易日子過好一點,那男人又出了事故,早早去了,我表叔呢,孤零零一個,想找介紹個人和他過日子,人家都知道他是二椅子,哪個女人肯要他呢,這不,到現在孤零零一個怪可憐的,要是有親戚還好,能有個照應,要是沒有,那可就可憐了,将來老了可怎麽辦呢?就是入土,連個收屍擡棺的都沒有,多可憐。您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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