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樓大廳靜默無聲,亞歷山大攜西雅下了樓梯,非常友好地和墨林點首致意,後還幫海音整了整戴在頭上的小皇冠,絲毫不吝啬地誇贊:“很漂亮。”

仰着腦袋上望的海音剛想說謝謝,就聽聞他補充道,“我是指這頂小皇冠,”海音臉上笑意不減:“謝謝,”小皇冠也是屬于她的。

挽着亞歷山大的西雅目光掃過在場的賓客,果然在一處角落尋到了她想見的那位,而那位在察覺到她的目光後,稍稍擡頭,面上沒有一絲尬尴,得體地一笑後繼續俯首。

手上一緊,西雅收回目光,并沒理會神色不太好的亞歷山大,眼神越過她姐姐,看向站在大廳中央的索菲娅·拉麗莎,輕笑道:“我以為光明大祭司最近會很忙,沒想到竟還有心情來阿納斯塔城。”

“德西女巫近十年沒出西海森林,為了亞德小殿下不也彙聚到阿納斯塔城了?”索菲娅·拉麗莎拄着光明神杖漫步上前,駐足在墨林左側,擡起左手放在胸前朝着亞歷山大俯首:“亞歷山大伯爵,好久不見。”

“哼,”西雅冷嗤一聲,諷刺道:“他若是知道泊伊·拉麗莎身懷雙子巫人,想必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在這裏見到你。”

這話一出,廳中頓時沒了安靜,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斷,就連亞歷山大·斯特林都變了臉色,看向墨林。

泊伊的姐姐易娜爾·拉麗莎有瞬間的慌神,不過她收斂得很快,後極度憤怒地斥道:“西雅·德西,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泊伊是跟墨林不和,但你也不能為了你姐姐,就編造出這樣惡意的謊言。”

“是不是謊言?”西雅不依不撓:“你和索菲娅·拉麗莎都清楚。”

被點名的索菲娅·拉麗莎不再沉默,只是她并不在意西雅,而是直接轉身面向墨林:“你覺得呢?”

衆人的目光瞬間就都聚集到了一身紫色衣裙的墨林身上。

墨林淺笑,扭頭回視索菲娅·拉麗莎:“萬年前,拉麗莎家族為了強大不惜融合雙子,結果我西海森林失去了強大的領主。”

“萬年後,無論泊伊·拉麗莎腹中之子是否是雙子巫人,都再與我西海森林沒有任何關系,德西女巫做過一次虧本買賣,不會再做第二次,”墨林看着索菲娅·拉麗莎那雙清澈的眼眸:“這個回應你滿意嗎?”

越這樣說,在場的衆人疑惑越深,畢竟誰都不想變成意識被操控的傀儡。

聽着愈來愈大聲的争論私語,索菲娅·拉麗莎雖有不耐但仍是出言:“事情已經過去萬年了,今日我想有必要再次重申。”

“拉麗莎家族從未為了強大動用阿波羅神賜予的力量融合雙子,雙子巫人的降臨是阿波羅神對拉麗莎家族的考驗,噩運……”

“你在騙誰,”聽着這用巫力催化出來的空靈聲音,西雅直犯惡心:“阿波羅太陽神考驗的不是你拉麗莎家族,他要考驗的是我德西女巫,否則雙子巫人出自拉麗莎家族,為什麽死的卻是我德西家的西海巫祖?”

萬年了,拉麗莎家族從不承認他們犯下的罪惡,一直都将雙子巫人的誕生歸咎于神的考驗,但作為西海巫祖的後人,沒有誰比她們德西女巫更清楚雙子巫人的由來,這也是泊伊找上她姐姐的原因。

墨林斂下眼睫:“大概是因為多管閑事吧。”

一句話砸下,整座城堡一片死寂,隔了很久,索菲娅·拉麗莎突然緩緩舉起手中的光明神杖高昂着頭顱再次出聲:“我向阿波羅太陽神起誓,泊伊·拉麗莎誕下的孩子絕對不是雙子巫人。”

音落,執杖右手一緊,後神杖重重落地,轟的一聲,磅礴的光明巫力自神杖湧出筆直襲向西雅。

墨林似早有準備,在索菲娅·拉麗莎發作的同時帶着西雅和海音後撤,右手一揮,一把古樸的泛着幽光的匕首擋在了她們身前,與那股磅礴的光明巫力撞在了一起,轟的一聲,整座城堡都顫了三顫,光明巫力被擊退回蕩。

啊……

羅鬃人尖叫連連,安德羅氏和狼人急閃,索菲娅·拉麗莎收勢不及,遭了回蕩的光明巫力反噬,頓時面紗飄落在地,面如白紙,血色盡退,不過即便這樣,她的雙目依舊緊盯那柄安穩頓在空中,擋在墨林身前的匕首。

“西雅年輕,口無遮攔,索菲娅·拉麗莎大巫又何必與她計較?”墨林右手向前一伸,匕首就自動回到了她的手中。

索菲娅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聖烏靈匕?”

看着匕首上的蒼勁的銀線消失,她就更肯定了,不會錯了,這就是西海·德西生前慣用的兵器之一——聖烏靈匕。

聖烏靈匕……聖烏靈匕……

光明巫力消散,竊竊私語再起,亞歷山大都驚愕了,看着墨林拿在手中的那把收斂了幽光與銀線,變得非常普通的匕首,抽了抽嘴角,但終沒勾起笑。

聖烏靈匕,黑暗巫族西海巫祖的成名兵器之一,據他父親說西海·德西當初就是帶着它和一柄藏魔蛇法杖行走大陸的。而自瑪爾起源,西海·德西可稱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巫族之一。

這“之一”中的另外一位便是出自拉麗莎家族的雙子巫祖,不過西海·德西雖是死于雙子聖靈詛咒,但可沒有哪位會認為西海·德西比雙子巫祖弱,今日得見,傳聞真的是一點沒誇大。

墨林垂目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這次出行,因為事關月輝,母親就讓她去古冢将它請出,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眼底有着化不開的敬慕,西海巫祖雖然逝去,但卻一直護佑着她們。

“呃,”索菲娅·拉麗莎強力壓下經脈中亂竄的巫力,此刻她絕不能倒下,握緊手中的光明神杖,扯起淡笑,擡起麻木的左手放置胸前,俯首說道:“索菲娅·拉麗莎能領教西海巫祖的神力,真是畢生榮幸。”

西雅眼中閃過晶瑩:“光明巫族還真是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聖烏靈匕僅是西海巫祖的随身之物,所以索菲娅大巫,你只是領教了聖烏靈匕中蘊涵的巫力。”

拉麗莎家族的人不配提及西海巫祖,她們都是罪人。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別讓小亞德等着。”

亞歷山大·斯特林适時的出言結束了這場拉麗莎家族和德西女巫的争鬥,勝負很明了,扭頭看向抱着襁褓,神色晦暗的洛奇·阿納斯塔,想必來自西海森林的警告他也應該收到了。

西海·德西是逝世萬年,但她留下的類似聖烏靈匕這樣的黑暗兵器又何止百件,再者歷代德西女巫都非常強悍,且幾乎都喜煉制各種奇巧的黑暗兵器,還不外售……不對,是賣不出去……也不對,是很多人想買,但……他也不知道怎麽說。

歷經萬年,整片西海森林就成了禁地,曾經有一支狼人部落也動過西海森林的主意,只可惜闖進去後就再沒出來過,而德西女巫依舊活躍。

聞名不如一見,隐在一群羅鬃人中的海娜·穆林平複了受驚的心緒,安撫好依在身旁的女兒後,面帶着溫婉的笑,看向那個強大又美麗的女人,這一場是德西女巫勝了。

德西女巫和拉麗莎家族的争鬥,就從未停止過,每每遇見都要鬥上一回,只是像今日這樣大動的應該是極少,看來雙子巫人的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被護得妥妥的海音此刻心情很不美好,自她母親請出聖烏靈匕,她就被驚到了。

泛着幽光,周身遍布遒勁的銀線,聖烏靈匕跟出現在她夢中的那把匕首一模一樣,但她可以肯定從未見過聖烏靈匕。

那夢中那位高舉聖烏靈匕自殺的黑影又是誰?西海巫祖嗎,還是……海音盯着她母親的背影,心鈍痛。

洛奇·阿納斯塔現在的心情和海音有的一比,索菲娅·拉麗莎是他請來為亞德洗禮的光明女巫,可剛剛的那場争鬥,算是給接下來的洗禮儀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只是即便這樣,他也不能臨時換掉索菲娅。

“那就辛苦索菲娅·拉麗莎祭司了,”态度沒了一開始的熱絡,洛奇·阿納斯塔抱着襁褓中的亞德轉身來到洗禮臺上。

索菲娅·拉麗莎見狀,嘴角不禁微微一抽,瞥了一眼墨林三人,便跟着上了洗禮臺。

“大姐,”西雅剛想出聲,就被墨林擡手打住了,其低聲說道:“今天的争鬥已經結束了,拉麗莎家族是不會承認泊伊懷有雙子巫人的事。”

西雅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看着洗禮臺上開始淨手的那個老巫婆,心中憤恨至極。

當下她介意的是光明巫族和阿納斯塔城之間的是不是已經存在合作?墨林手指撚過聖烏靈匕上的線條:“不要再提雙子巫人了,泊伊來找我的時候,雙子已經融合成功,我們根本就不能探查出那胎嬰是雙子巫人,還是正常的孩子?”

這也是索菲娅·拉麗莎肆無忌憚的關鍵。

“她剛剛還對着阿波羅太陽神起誓了,”西雅紅着眼眶觀看着洗禮儀式。

墨林輕嗤一笑:“她起誓泊伊誕下的絕不是雙子巫人,”說到這眼底冷冽勝冰霜,“雙子巫人擁有雙魂,沒有雙魂,當然就不是雙子巫人,”算是應了她之前的猜測。

“什麽?”西雅看向她大姐,雙目大睜,滿是不可置信:“她們……”

“不用這麽驚訝,”墨林緊握手中的聖烏靈匕,這把匕首就是當年西海巫祖抹殺雙子一魂的兵器,“就像我之前說的,德西女巫不會再做虧本買賣。”

嬰孩的啼哭聲喚回了海音的神,她望向洗禮臺,索菲娅·拉麗莎口中在念叨着什麽,從襁褓中抱出戴着黑色曼陀羅月輝的亞德,後将其放進所謂的聖水中清洗,驅除邪惡、污穢、噩運等等。

不過五分鐘,洗禮儀式就結束了,洛奇·阿納斯塔抱回了在抽噎的亞德:“感謝大家的祝禱,接下來就請各位盡情享用阿納斯塔城準備的盛宴。”

悠揚的音樂奏響,亞歷山大·斯特林在拒絕了一位美豔的安德羅氏女子邀請後,走向了海音她們。

西雅這會正不得勁,一點都不想理會他,撇過頭去,拒絕的意思很明了。

“你不覺得和我跳開場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亞歷山大越過墨林,湊到西雅身邊,低聲說道:“你用過即丢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原來你知道我有這毛病,”西雅雙手抱臂,微揚着下巴看着亞歷山大:“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站在西雅身邊的海音仰着小腦袋注視着這兩人,他們是不是忘了這角落還有兩個活的?

亞歷山大聳了聳肩,低頭看向杵在一旁的小矮人,露出多情地笑:“你願意做我今晚的舞伴嗎?”

“你的笑很勾人,但不說其他,”海音都無力吐槽:“你覺得我們兩個的身高真的合适一起跳舞嗎?”

“撲哧,”西雅樂了,攬過海音,輕輕捏了捏她的嫩臉頰:“你在這等一會,姨母陪他去跳支舞,回來就帶你去吃東西。”

海音沒有拒絕,擡手拉了拉亞歷山大襯衣的一角:“在跳舞之前,我們先談談血色薔薇琉璃卡的事。”

“我剛給了你五張,”亞歷山大牽着西雅的手,心情正好,不過他還沒忘記之前這個小矮人做下的事。

“那不是給,是我回答你問題的酬勞,”海音看着某位不太配合的安德羅氏伯爵:“不然我們來談談那位被你鎖在窗臺的安德羅氏。”

亞歷山大擡眼看了下一臉興味的西雅,頓時只覺這坑有點深,垂首認栽:“等你哪日到安德烈王城,想要多少琉璃卡,我就給你多少,”那又不是什麽好東西,稍稍用力将卡在她腦袋上的小皇冠往下摁了摁,“這到底有什麽好?”

“你不是女人,”海音放開他的衣角:“永遠都不能理解女人和寶石、黃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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