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粗鄙不堪的女人
寶顏的聲音,繼續在她耳邊響起:“就像那次呀,妹妹我不小心扭傷了腰,躺在床上半個月不能動,王爺不但來探視妹妹,還親自扶妹妹上下床,幫妹妹穿衣服,想起來,妹妹的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呢。”
寶顏用手絹掩着嘴角,嬌笑着開口,眉目含情中,不乏對楚辭的挑釁。
本想着自己這一番話會讓楚辭大發雷霆,或者,至少也讓她心裏不舒坦一些,卻見楚辭聽她這麽一說,臉上絲毫沒有半點嫉妒甚至是發怒的神色,只是嘴角帶着幾分嘲弄一般地癟癟嘴,道:“那是自然,你扭傷了腰,對王爺的影響可大了。”
楚辭略帶誇張的聲音,闖入門外站着的容聿的耳中,雖然不知道她要說什麽,可光看她那誇張的口氣,還有這幾天她“無法無天”的表現,容聿清楚,這個女人的口中,絕對不會出來什麽好話。
寶顏見楚辭不但沒生氣,竟然還這樣誇她,驚訝的同時,還有些許不甘心。
她這一次來,可不是真的要來探望她呢。
眼角看了楚辭一眼,也知道現在的楚辭不好對付。
只聽楚辭那略帶着嘲諷的聲音,繼續在她面前響起,“畢竟你床上功夫這麽好,你要不趕緊好起來,渣男半夜裏空虛寂寞冷的時候,誰來慰藉他,你總不能讓他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吧。”
“楚辭,你……”
盡管已經料到她的嘴裏吐不出什麽好話來,可聽到楚辭這麽直接到毫無避諱地用這樣露骨的言辭諷刺她,甚至連容聿都連帶着諷刺了,寶顏的臉色,立馬便沉了下來。
“你敢這樣諷刺王爺!”
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拿楚辭根本沒有辦法,寶顏只能借着容聿來耀武揚威,卻見楚辭的臉上,依然沒任何懼意,只是慵懶地趴在床上,掏了掏發癢的耳朵,并沒有想要搭理寶顏的意思,對銀杏道:“銀杏,我困了,讓一些無關人員出去,別打擾本宮睡覺。”
“是,公主。”
門外,容聿在安靜地聽完楚辭這一番話之後,好看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這幾日的觀察,讓他明顯感覺到楚辭這個女人變了,變化之大讓他幾度懷疑她很可能不是原來那個楚辭。
就算她僞裝得真的很好,可畢竟是受過皇家禮教的女孩,怎麽能那樣堂而皇之,毫無避諱地說出那樣粗鄙不堪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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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就連寶顏都聽出她在說什麽,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楚辭……真的被人掉包了?
容聿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明的深意,幽深的目光,朝眼前這扇緊閉的門投了過去,眼眸一點一點地開始加深。
就在他若有所思地站在門外的時候,眼前這扇緊閉的房門突然間被打開了,寶顏氣呼呼地從裏頭出來,擡眼便看到容聿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還是如往常一般,看不出喜怒。
看到容聿在這裏,寶顏的眼底,毫不掩飾其中的驚訝之色。
很顯然,她并沒有想到容聿會出現在聆雨軒這個他曾經棄之如敝履的地方。
“王……王爺,您怎麽來了?”
驚訝過後,她才勉強從嘴角擠出一抹微笑,扭腰擺臀般地朝容聿走來,心裏既納悶又吃味。
雖然剛才她為了氣楚辭,編造一些想讓楚辭嫉妒的謊言出來,可她自己心裏清楚,當日她扭傷了腰,王爺甚至連看都不曾來看過她一眼。
表面上,她是在王府裏受盡寵愛,可以趾高氣揚地橫着走,可她感覺,容聿對她,并不是真心,不,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心。
他納她為妾,對她寵愛,讓她感覺只不過是做給楚辭看而已。
而現在,楚辭摔傷了,他卻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來探視楚辭,他又來做什麽呢。
容聿的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可寶顏的每一個眼神,他都看在眼裏,好看的薄唇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嘲弄,卻并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本王來看看本王的那位王妃。”
話音落下,他已經繞過寶顏,提步跨進了楚辭的房間。
銀杏正在給楚辭上藥,在看到門口跨進來的那個人時,吓得臉色頓時鐵青,正要起身下跪,卻被容聿給阻止了。
他沒有出聲,只是用眼神讓銀杏閉嘴,跟着便走到一邊上,往那張紅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而原本打算離開的寶顏,見容聿進來了,自然也不打算那麽早離開,立即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
兩人的步伐并不重,再加上腰上的傷疼得楚辭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聲音,只是嗷嗷地大叫着,“輕點啊,銀杏,本公主本來就在這八字不合的王府裏不受待見了,難不成連你都打算弄死我嗎?”
“奴婢不敢!”
銀杏的額頭上,不知不覺地滲出了一絲冷汗,她知道,自從她家公主醒來之後,整個人就變了,還老是喜歡胡言亂語,沒上沒下。
現在王爺就坐在這裏,她真的擔心公主又會說出什麽讓王爺要殺她的言辭來。
“哎……”
只聽楚辭從埋在雙臂中央的腦袋中,傳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銀杏,公主知道,這王府裏,就你跟九五二七真心對我好,你倆在這鬼地方受的委屈,公主心裏也清楚,你放心,等本公主我發達了,一定自立門戶,到時候帶着你們出去逍遙自在,飛黃騰達,不用看容渣男……啊!”
楚辭的話才說到一半,已經摔成兩截的腰上傳來銀杏突然間加重的力道,那要命的劇痛,痛得她整個人差點就從床上彈起來了。
“銀杏,你是想弑主嗎!”
此時的銀杏,有口難言,就差哭出來了。
她就知道,公主躺着也不會安分,一天到晚罵王爺就罷了,現在王爺還在這裏,她又不好提醒她,也只能用這樣的方法讓她“閉嘴”了。
“對不起,公主。”
銀杏低低地出聲,目光卻不安地朝容聿那張依然高深莫測的臉上投去一眼,盡管他連一個表情都沒有,還是吓得銀杏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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