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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予擦幹手走出洗手間,走回座位,郁楚正在接電話,看她的表情似乎是什麽為難的事情,蘇清予沒有打擾她,等她說了“那行,沒關系”挂了電話才開口。

“怎麽了?”

“我們學校下月有個學院院慶,學生會的讓我去跳一個一分半的舞。”

“你不會跳舞嗎?”

“會一點,但我接下來工作比較多。”郁楚苦惱道。

蘇清予溫柔道:“雲總說從下周開始暫時把我‘借’給你,我可以幫你分擔工作壓力,不過我要找誰獲得你的行程表之類的文件?”

“真的嗎?太好了!”郁楚早就知道這一消息,還是裝作很驚喜的樣子,“雲昭真是大材小用!我回去就讓我的經紀人加你。”

蘇清予點頭。

“我助理要是知道是你接替她,恐怕得連夜飛回來。”

蘇清予失笑:“哪有那麽誇張。”

“雲昭的一秘能力不言而喻吧,為我當助理,不誇張嗎?”郁楚眨眨眼,“簡直是百年松當燒火棍使。”

郁楚說歇後語一字一頓,又把蘇清予逗樂了。

蘇清予發現跟郁楚在一起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她們也很投緣,郁楚的活力感染着她,讓她仿佛回到學生年代。

總之,與郁楚相處很舒服,坐在郁楚對面蘇清予常常忘記她是上司的妹妹,忘記她們年齡與階級的隔閡,蘇清予産生了很強烈與她成為朋友的欲望。

她想了解郁楚更多。

吃完飯,郁楚去洗手間,蘇清予起身去前臺結賬,她說完桌號,前臺卻說賬早就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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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清清。”郁楚回來,借助身高優勢自然而然搭了下蘇清予的肩。

蘇清予有些氣惱,說好她請客,郁楚搶什麽單,她怎麽能讓比她年紀小還在上學的妹妹付錢。

“把賬單給我,我轉給你。”

“是這樣的,清清姐姐。”郁楚一幅認真講大道理的樣子,“今天你穿了一天不舒服的鞋,本來就很累,我還要拉着你一起吃飯,理應是我付錢,不然我心裏多過意不去。”

“不是……”

“不如這樣吧,你再請我兩頓,今天本來吃的就很便宜,下次我專挑貴的點,好嗎?”郁楚穿着高跟鞋牛仔褲的長腿直接邁了出去,帶着蘇清予出門,看似在商量的話變得不容拒絕。

“下次一定讓我結賬,不然我們最好不要再一起吃飯。”蘇清予嚴肅道。

“一言為定。”郁楚懇切點頭,“清清,換包背背,我的時尚基因不允許我穿高跟鞋背運動背包。”

蘇清予看了眼她,确實有些違和,便和她把包也換了過來,可換過來才發現郁楚的包很輕。

郁楚單手拎着她的鏈條包,指了指肩膀:“都壓出紅痕了。”

可惡,又被這丫頭照顧了。

但她拿着自己的挎包,還真像件時尚單品。

兩人正要出門去街上打車回家,蘇清予卻被迎面來人叫住。

“清予?”

蘇清予看着面前熟悉的男人,挽着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記起了一些墨綠色的回憶。

“您好。”蘇清予客客氣氣,面前的男人卻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清予,你現在怎麽樣?”

男人身邊挽着的女人用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蘇清予,蘇清予不甚在意,她雖然搞不明白這人和自己有什麽好聊的,但還是禮貌疏離地回答了問題:“一如既往,陳先生,沒事的話我先……”

“你還在盛澤?”

“是,盛澤待遇很好。”

“舍不得待遇還是舍不得女老板?”

郁楚聽得出這男人在無理糾纏,她雙臂在胸前交叉,說道:“清清,推銷的就別搭理了,走吧。”

男人西裝筆挺,從未被叫過“推銷的”,明顯有些氣惱:“我是她前男友。”

挽着她的女人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情,但沒講話。

郁楚低頭向蘇清予征詢了一下真假,蘇清予點點頭,郁楚眼裏轉瞬即逝地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她重新擡頭。

“我還以為你是推銷的,沒想到前男友也喜歡上來就問人工作。”郁楚審視地看着他,她站在那裏完全是平視男人,氣勢上足得很,輕蔑道,“怎麽,怕比不過她嗎?”

男人挑了下眉,自尊心讓他也不管自己說話是否合時宜:“比不過她?靠舔女老板才坐到現在的位置,惡心到我不屑于比。”

蘇清予此時此刻非常想一腳踹上去,然後踩着他的臉好好問問,到底誰惡心。

她竟不知道自己交往幾年平時人模狗樣兒的男友是如此這般德行,簡直令人唾棄。

郁楚眯起眼往前邁了一步,擋在蘇清予身前,視覺上竟比男人還要高一點,她伸手彈了一下男人的胸卡,嘲道:“是嗎?那你什麽位置?”

郁楚袒護的意味明顯,蘇清予怔愣一瞬,擡頭看着她。

不說假話,這是她人生中頭一次被別人護在身後。

特殊的家庭原因,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像郁楚這樣站在她身前一邊倒地為她說話,她向來都是一個人面對所有困難,而且蘇清予還有妹妹要照顧,作為姐姐的她必須更加要強獨立。這種被擋在身後的感覺很奇妙,好像終于有人挎過她肩上的擔子,對她說“你可以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不必再将自己武裝得刀槍不入,也不必獨自面對她厭惡的人和事,卸下故作堅強的面具,她得到一刻松懈的機會。

蘇清予幾乎紅了眼眶。

時隔太久,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感性地流淚是在什麽時候,而她卻在此時想要哭一鼻子。

蘇清予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有根一直繃着的弦被郁楚搖撼了,振得她整個胸腔都發悶,她将之歸為感動。

一直旁觀的女人突然開口了,炫耀道:“阿阮他可是安元的總監,安元聽過嗎?”

“總監?舔女老板坐上的位置?”郁楚嗤笑道。

男人總有種被俯視的感覺,拉開一點距離,像是此時才想起來公共場合要注意言辭:“這位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聽你說得輕松,想必你對這種業務很娴熟。”郁楚伸手用指尖推了男人一把,“總監,別擋在門口,如果你很閑,現在帶你太太進去吃飯,堵住你這張爛嘴,而不是在這裏堵着別人的大門。”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往這邊看,蘇清予顧忌郁楚是公衆人物,迅速整理情緒,向前一步站在郁楚身側,她拉住郁楚的手,眼神冷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滾開。”

說完直接側身拉着郁楚從他們旁邊走過,路過的時候還用胳膊肘把擋路的男人頂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仍想說什麽,被男人拉住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丢不起這個人。

但蘇清予沒注意到身邊的人早已發現了她眼眶微紅的模樣,郁楚在心裏揣度,難道蘇清予當時愛的深刻,分手時被傷的太深,現在才露出這種樣子?

想到這裏,郁楚心裏不免有些酸澀。

兩人出了門,都絕口不提剛剛發生之事,蘇清予感到被她握着的手好似有些僵直,捏了捏郁楚的手心,放開她的手走到路邊主動攔了計程車。

她先報了郁楚的地址,郁楚沒說什麽。

安靜了好一陣,郁楚才開口:“還好嗎?”

“沒事。”蘇清予莞爾一笑,“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曾經有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明白。”

蘇清予不願多提,郁楚便不再問,兩人又沉默了一陣,直到郁楚到家,把背包換過來,才又開口說了再見。

等回到家,蘇清予才發現包換了,鞋還沒換。

蘇清予趕緊給郁楚去了消息,問要不要現在送過去。

【Kaya】你最近穿這雙鞋子嗎?

【蘇】我還有別的,最近不穿。

【Kaya】那就別麻煩跑一趟了,下次見面再交換吧。

緊接着蘇清予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說是郁楚的經紀人Lyna,她直接發過來郁楚從下周開始半個月的工作行程表,還标注了需要提前聯系的合作方以及注意事項,其中大半需要對接的工作已經被前助理、也可能是Lyna手下的人做完。

蘇清予看到如此事無巨細的行程表感到舒心,并對任務的減輕表示非常感激,猜測自己接下來在郁楚這邊的工作應該比較輕松。

但也不知是她太敏感還是怎麽回事兒,總覺得郁楚好像有些不太想聊天的意思,纏着她東拉西扯的丫頭突然變得沉默。不過她也不想分太多注意力在這裏,準備洗個熱水澡休息,好讓今日的疲憊消散殆盡。

她曲起右腿,輕輕撕下跟腱上的創可貼,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被磨破皮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郁楚到底為什麽突然變得沉默?蘇清予百思不得其解。

四十分鐘後,蘇清予從浴室出來,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除了工作群其他消息為零。

蘇清予自認做這麽多年秘書,別人露出點表情,做出某個動作,她都能把人家的心思摸個八九不離十,怎麽輪到郁楚她就總是猜不透呢。

嘆了口氣,蘇清予準備先了解一下郁楚的職業資料,雖然接下來她只是暫時做郁楚的助理,但出于職業操守必須提前做足準備。

蘇清予想從Lyna的朋友圈找到郁楚經紀公司的名稱,但裏面空空如也,她只好求助搜索引擎。

國內的搜索引擎查不出什麽有用的資料,蘇清予轉而切換到國外,搜索Kaya這個名字,排在第一的是個人名片,下面全是幾家知名媒體最近關于“Kaya複出”的報道,可見郁楚在海外的知名度很高。

點開個人名片,蘇清予仔細浏覽,她發現郁楚的職業生涯簡直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郁楚出道僅一年就拿下了當地本土服裝品牌的兩個代言,兩年後更是登上五大時裝周其中之四的秀場,社交媒體頓時湧入大量粉絲,她的業務能力、表現力和商業價值幾乎吊打同期新生代模特,被C家和K牌納入專屬模特陣營後,又在一年時間內登上三類頂級時尚雜志的封面,只用了三年,她就成為用最短時間進入WORLD-MODELS排行榜的Supermodel。

她工作确實很努力,曾在一年內最多走過四十場秀,拍了15組時尚雜志大片以及7部時尚品牌廣告,她剛出道那年幾乎“來者不拒”,甚至每天奔波在不同的品牌面試現場。

與此同時,在她身上的争議也一直不斷,因為她的老板兼經紀人是上一代A國唯一的Z裔超模,也是被譽為世界五大超模之一的林奈。

由于郁楚是Z國人,又是林奈的親傳徒弟,還在三年內平步青雲,就讓人不得不懷疑林奈用自己的影響力在業內為郁楚假公濟私,郁楚的成功離不開林奈推波助瀾,甚至有人猜測郁楚是林奈的親生女兒,畢竟那一雙長腿和微微上挑的狐貍眼真是如出一轍,郁楚也因此被貼上了“二代”标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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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是五大時裝周呢…這裏私設Z國也有極高時尚地位,開展的時裝周是五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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