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儀式

胡萊斯穿着華麗的睡衣站在卧室裏，頭發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後。這間大卧室是專門為兩個結婚準備的，并不是埃德加以前住的地方。雖然是夏日，可夜晚的房間很是陰冷。胡萊斯準備好了儀式，讓侍從叫來了阿莫裏。

阿莫裏已經洗過澡，頭發剛吹幹，還帶着一絲水汽，他裹着一個大毯子，在胡萊斯面前跪好，眼睛看着地面。

“你就是阿莫裏？”

“是的，主母。”

“來這裏多久了？”

“三個月。”

“埃德加碰過你嗎？”

“沒，沒有。”阿莫裏撒了謊，但主母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幸福當中，沒看出來。

“很好。”胡萊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示意阿莫裏躺到床上去。

“知道怎麽做吧？培育所應該都教過你們了。”

“知道的。”

阿莫裏爬上床，依然裹着毯子，盯着天花板發呆。房間的氣氛忽然有些尴尬。

幸好這時門響了，是埃德加在敲門。阿莫裏心跳忽然加快了。

胡萊斯興奮地去開門，埃德加向他點了點頭，走進卧室。

“我們開始嗎？”胡萊斯一邊問一邊想要替埃德加脫下外套，被他避開了。

“我自己來就好。” 胡萊斯一僵，沒有堅持，重新坐回他的沙發裏。

埃德加走到床邊，緩慢脫掉外衣，然後是襯衣，褲子，背對着胡萊斯，這時才看向床上的阿莫裏。

洗過澡的阿莫裏像個水蜜桃。他想。他有點不敢看阿莫裏的身體，只能忍着劇烈的心跳，硬是憋出一臉性冷淡的表情。一直觀察的胡萊斯覺得埃德加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兩人之間似乎彌漫着一種恰到好處的氛圍。埃德加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沒有釋放太多，胡萊斯按下心中疑慮，在沙發上端坐好，按照儀式的要求，念了一段禱詞。

“可以開始了。”胡萊斯說道。

阿莫裏拽着毯子邊緣的手有些發抖，埃德加伸出手，粗暴地掀開了他的毯子，在胡萊斯看不到的角度輕輕拂過阿莫裏的手。他身上灼熱的體溫為阿莫裏驅走了懼怕，阿莫裏看向埃德加，撞到他溫柔的眼眸，他假作粗暴的動作好像都融化在這樣的眼神裏。埃德加伏地身體，做了個口型，一陣撕裂的疼痛讓阿莫裏閉緊了眼睛。

但他并不覺得太難過。埃德加不能吻他，可他親口說了“我愛你”，就在主母的眼皮底下。很快阿莫裏就忘記了擔憂和懼怕。兩人之間并沒有過多不必要的接觸。埃德加撞擊的速度和頻率似乎都經過缜密計算，只有在最後忍不住的時候才忽然加快了速度。

事後埃德加退出身來，背對着胡萊斯穿衣服。胡萊斯從頭看到尾，懷疑已經在心中深深紮根。戀愛中的人總是對心上人的情緒非常敏感。雖然兩人的表演從頭到尾都沒有破綻，胡萊斯已經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

埃德加穿好衣服，并沒有離開。他不能在時候和阿莫裏相擁睡眠，可他實在不忍看着阿莫裏強忍疼痛自己走回去，便借口喝水，想要在阿莫裏出門的時候再走。

阿莫裏正要起身退下，卻被胡萊斯一把按在床上。“躺着，容易受孕。”胡萊斯的聲音冷冰冰的，讓阿莫裏起了一身起皮疙瘩。胡萊斯的動作讓他扯到了傷口，輕輕嘶了一聲。埃德加差點控制不住，可他還是強忍着沒有回過頭，握緊的拳頭手骨發白。

埃德加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一定會加深胡萊斯的懷疑，“艦隊的事情比較多，以後不用等我。”埃德加有自己的卧室，結婚以後也沒打算和胡萊斯住在一起，這一點胡萊斯是早就料到的，可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很委屈。

但他告訴自己，他是家裏的主母，埃德加再愛阿莫裏，也只能暗地裏相會，而且現在他掌握了埃德加的軟肋，日後一旦埃德加有任何異動，都可以用阿莫裏來掣肘他。

埃德加離開後，胡萊斯看着還躺在自己的床上的阿莫裏，自嘲地苦笑了一聲。他是國王最喜歡的養子，竟要如此降低要求，才能換得埃德加夫人這個名號。

第二天。

阿莫裏正跪在書房壁爐旁邊擦地板。正要起身換水，由于低血壓身子晃了晃，他正要去扶牆，卻被人一把拉進懷裏。他沒睜眼，乖乖地兩手搭在埃德加的脖子上。埃德加身上的Alpha信息素一下子湧了出來，讓阿莫裏身子發軟。

“昨天疼嗎？對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您的錯。”阿莫裏紅着臉說。埃德加湊過來輕吻着阿莫裏的嘴唇，然後是脖子。阿莫裏氣息急促起來，也無法自控地散發出甜美的Omega信息素。

“希望可以早日懷上您的子嗣……”阿莫裏輕聲道。

埃德加停了下來，擡起頭認真地看着阿莫裏，“你願意為我受這樣的苦？”阿莫裏只覺得他被埃德加純黑色的眼眸吸走了靈魂，像個被控制的人偶，幾乎無法控制地說，“我愛您，想為您養育後代……”

埃德加幾乎要流下眼淚，滿足地喟嘆一句，“你要是知道我有多愛你就好了，阿莫裏。”他的阿莫裏果然是最勇敢的，經過13年的奴化教育，依然願意冒險愛上自己。

最近埃德加很少在家。

半夜，阿莫裏忽然驚醒，窗口似乎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阿莫裏害怕地裹緊被子，外面的風呼呼作響，阿莫裏翻了個身，忽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噓！是我！”

看到阿莫裏不再掙紮，馬蒂斯松開了手。

“你怎麽能半夜來這裏！被發現我們會死的！”

“別怕，別怕，我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你快出去！”推搡間，房間忽然大亮，有人開了燈，阿莫裏驚慌地看向門口，是胡萊斯。

阿莫裏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他能做的只有立刻跪下，在心裏默默祈求埃德加會來救自己。

“阿莫裏，這是怎麽回事？”胡萊斯并沒有顯出驚訝的樣子。

“我，我……”阿莫裏驚慌之下不敢亂說，只怕說什麽都是錯的。

“是我愛上了他，起了歹心！他什麽都不知道！請您責罰我吧！”馬蒂斯大聲說道，希望他的聲音能引來埃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