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珵王同行挑撥
京城外, 東門的入口旁,風卿寧一身淺灰色打扮,神色惬意地等太子同行, 手上把玩着把剛在雜貨鋪買的劍。
距離城門口不遠的樹林出隐約有幾個人, 風卿寧遠遠地看了一眼, 看見幾個人圍着一個男人,頓時熱血沸騰, 握着長劍起身跑了過去。
老遠便聞到血腥味, 風卿寧立刻躲在樹後面,看着地上躺的黑衣人已經氣絕,旁邊幾個刺客毫不生怯,朝白衣男子沖了上去。
風卿寧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又回頭看了一眼:“珵王?呵。”
風卿寧笑呵呵地看着吃力的珵王,和幾個兇狠的刺客, 走到一旁石頭人盤腿坐下,自顧自的地數着:“一個, 又倒一個, 又倒……這麽多人打不過一個人, 太菜了吧。”
珵王常年征戰沙場, 體力武功都是一流, 只是風卿寧沒想到竟然這麽厲害, 對面幾個刺客也并非等閑之輩,可在他面前如同蝼蟻一般。
看來,我的劍用不上了。風卿寧有些可惜地看着剛買的劍。還想着試試看, 質量如何呢。
對面樹林裏閃過一瞬寒光,風卿寧眉頭微蹙,看着偷襲珵王的箭瞬間起身跳了下去,珵王立刻回頭,看着擋在面前的人。
風卿寧表情僵硬地看着自己擋在面前的劍,珵王看着愣住的人立刻上前,看着偷襲的箭刺穿風卿寧的箭,箭頭離喉嚨就只有毫厘之差。
珵王一頭霧水看着表情複雜的人,“風姑娘,你,沒事吧?”
風卿寧回過神來,生氣地放下箭,旁邊的刺客相視一眼,“風姑娘?”
這時,遠處偷襲的人打了個口哨,幾個刺客立刻退下。
珵王看了一眼一眼,唇角輕挑,沒打算去追,反倒是對面前的人好奇幾分,看着她生氣得鼓着腮幫子的模樣,甚是好笑。
遠處的馬車咯吱咯吱使來,珵王回頭看了一眼,趕車的沈淵跳下馬車,掀開車簾。
太子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幾個黑衣刺客早已沒了氣息,珵王看起來有些狼狽,風卿寧握着一把被箭射穿的劍氣鼓鼓地站在一旁,像個丢了心愛玩具的小孩。
太子急忙跳下馬車,着急地走向風卿寧:“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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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風卿寧生氣地扔了沒法用的劍,“我花了十兩銀子買的,就這破玩意,差點我小命都沒了!”
太子心中一驚,急忙将風卿寧拉到身旁:“有沒有傷着哪裏?”
珵王看在眼裏笑了起來,“太子很在乎風姑娘嘛。”
太子愣了一下,立刻松開拉風卿寧的手,表情嚴肅起來,“珵王兄。”
珵王微微點頭,根本不屑于向他行禮,看着心情不好的風卿寧笑着上前,從腰間取下一把匕首遞給風卿寧。
風卿寧滿眼疑惑地看着珵王,又看看精致的匕首:“這是?”
“你剛才是為了救本王才廢了你的劍,所以本王賠你一把。”
沈淵不安地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神色鎮定地看着風卿寧,斷定她定然不會接的。
風卿寧笑吟吟地接過匕首,仔細打量着面前的珵王,身形高大俊朗,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濃眉渾如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眉宇間透露居高臨下之姿,大有君王之态。
太子看着接過匕首,滿眼癡迷地望着珵王的人,不悅地冷哼一聲:“一把匕首就把堂堂風家繼承人收買了,珵王兄還真會做生意。”
珵王得意地沖他笑着,又看着回過神的風卿寧,風卿寧好奇地拿着匕首左瞧瞧右瞧瞧,毫不掩飾地笑着看着珵王:“我很喜歡。”
“我的榮幸。”珵王看着太子生氣的模樣,笑的眯着眼。
太子不滿地拉過風卿寧:“我們該走了。”
珵王眉峰微挑跟了上去,“太子這是要拐走風家小主人嗎?”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不滿地看着跟上了的珵王:“本宮要幹什麽也要和珵王兄彙報了嗎?”
“不不不。”珵王笑着站在馬車旁,看着沒有理他們,低頭把玩着匕首的風卿寧:“我只是擔心太子拐賣小孩,所以本王決定和你們一同前往。”
沈淵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死皮賴臉的珵王,太子看了一眼風卿寧,将她擋在身後:“你想幹什麽?”
“是我要問太子想幹什麽?”珵王不屑地打量着生氣的太子,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風卿寧。
“你看看她,長得那麽好看,看起來就不太聰明,身邊也不帶個随從。”珵王一本正經說着,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淵,又看看太子:“再看看太子,玩世不恭,京城惡霸,貪財好色,身邊還帶着高手,不是有所企圖是什麽?”
“嗯?”風卿寧看了一眼兩人,笑着上了馬車,回頭沖珵王招招手:“上車吧,你當我的随從。”
沈淵愣了一下,驚訝地看着風卿寧,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珵王,說是天下誰人不怕皇上有人信,但是說有人不怕珵王,那是絕無可能的。
珵王得意地攤攤手看着太子,從他身邊走過上了馬車,太子深呼一口氣,轉身上馬車,馬車搖搖晃晃往鳳陽城走。
車廂內太子和珵王不發一言,風卿寧愛不釋手拿着珵王送的匕首:“這個做工和我十兩銀子買的果然不同。”
“當然了,這可是天下僅有,用極其珍貴的玄鐵打造,你看劍柄的做工,這可是出自江南鑄劍世家楊家老頭子之手。”
“難怪這麽鋒利,外觀也非常精致。”風卿寧寶貝地收了起來。
太子坐在一旁嫌棄地看着她:“我真懷疑風家的人是不是對你不好,這種東西也把你寶貝成這樣。”
“說起寶貝,确實誰也比不上太子。”珵王笑着看着太子:“太子殿下府裏的寶貝多得數不勝數,這種東西在你府裏,怕是扔在地上都沒人撿吧?”
“根本不入流。”太子瞥了一眼風卿寧腰上的匕首。
珵王挑釁起來:“不知道太子那麽多寶貝,可有送什麽給她?”
太子愣了一下,風卿寧看着太子笑着搖頭:“這麽說來,太子很摳門啊。”
“你那個不是我送的嗎?”太子看着風卿寧脖子上的紅色玉墜。
“這是我自己搶的。”
珵王看着風卿寧笑着,“我還以為太子真的喜歡風姑娘呢,沒想到連喜歡的東西都不願給她。”
“就是。”風卿寧笑着嘆了口氣:“小氣鬼。”
“這把匕首可是跟了我許久,對本王有特別的意義,是十分珍貴的東西。”珵王說着看了一眼吃癟的太子,笑着:“本王心甘情願樂意送給你,如此對比,太子的喜歡,還不及本王對你的喜歡呢。”
“就是就是。”風卿寧調皮地笑着看着臉色陰沉着的太子。
太子氣得直咬後槽牙,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珵王,一把将風卿寧拽到身邊,随即低頭在腰上煩躁地找了起來。
風卿寧立刻捂着臉,“你要幹什麽?”
太子拉下她的手,将一塊玉佩塞到她手中:“這是我出生時父皇賜我的玉佩!”
太子說着又取下手腕上的銀色配飾:“去年江南進貢的。”
太子在身上摸着,去下一堆金銀首飾,“這個是東海夜明珠,磨小了配在腰上的,還有這個扳指,從西洋人手裏得來的,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每一樣拿去換錢你一輩子都花不完!”
風卿寧眨巴着眼睛看着雙手捧滿的寶貝,珵王坐在一旁看熱鬧看着兩人,拍手叫好:“不愧是太子,身上帶的東西,無一不是價值連城啊。”
風卿寧拿起扳指帶上試了試:“不錯不錯。”
說着又把其他東西全都帶在生氣,累的氣喘籲籲,長舒一口氣,壞笑着在側身看着太子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好看嗎?”
“你喜歡我府裏的都是你的。”太子挑眉笑着,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珵王。
珵王依靠着車窗漫不經心地笑着看着兩人,風卿寧得意地笑着:“那不豈不是發財了?”
太子嫌棄地看着她搖搖頭,嘆息着:“看你那副樣子。”
風卿寧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靠着座位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馬車容易裏犯困。”
珵王愣了一下看着太子,太子看着閉着眼睛的人,立刻從身後拿下大氅蓋住,擋着珵王的視線。
珵王笑着別開臉,沒有計較,他猜到他們要去的地方或許和自己一樣,便故意找理由同行,也好搞清楚這兩個人在幹什麽?
一個看起來單純得有點傻,一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缺點多得有辱皇家顏面。但是總覺得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
若是他們真的是去鳳陽城查玉予安的案子,那麽,證明他猜的沒錯,這兩個人都不簡單。
馬車在客棧外停下,風卿寧睡眼惺忪跳下馬車,四下一片荒蕪,杳無人煙,唯獨眼前的客棧亮着燈。
剛跨進院子,旁邊的大黃狗突然拼命叫了起來,風卿寧吓一跳躲到太子身後。
太子回頭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拴着的。”
珵王在後面笑着看着兩人,風卿寧瞪了不依不饒的大黃狗一眼,故作鎮定地走在一旁。
店裏小二推開門,夜色蒙蒙,看清楚來人急忙笑着張羅:“幾位大人請。”
沈淵跟在後面,打量着客棧,覺得沒什麽不妥的地方才放松警惕。
夜裏漸涼,風卿寧蜷縮在被子裏,聽着遠處的狗吠,很快竟然就睡着了。
夜裏狂風大作,風卿寧眉頭緊蹙,緊緊握着被子,狂風吹開窗戶,夜色一下黑色的身影站在風卿寧床前,他擡手,風卿寧額上出現一個金色符咒。
風卿寧臉色慘白,痛苦地掙紮着,渾身如同火灼一樣痛苦,張着嘴卻叫不出聲來,眼前出現個白發老者,遠遠地朝風卿寧虔誠地三跪九叩。
他身後走來一個黑衣人,他握着劍,劍上往下滴着血,他舉起劍朝老者走去。
風卿寧拼命朝他跑,可是仍舊停留在原地,她開口大叫,可是無法發出聲音,眼睜睜看着黑衣人從身後一劍封侯,殺了虔誠跪拜的老者。
風卿寧痛苦地搖頭,黑衣人朝着他走來,風卿寧想要退後,可是腳卻動不了。
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風卿寧回頭,太子站在一片廢墟上,身後升起燃過的輕煙,滿天烏雲,一束光從太子頭頂射下來,照着他的模樣。
他一身錦緞黑袍,頭上戴着束發嵌寶黑金冠,墨發如瀑,玉貌雪膚,眉目如畫,生得風流韻致,俊逸非凡,幽深的眸子悲天憫人般望着風卿寧,薄唇微啓,好像在說着什麽。
黑衣人無視風卿寧,從她身邊走過,風卿寧驚恐地看着朝太子走去的黑衣人,風卿寧拼命的喊,太子仿佛什麽也聽不見,只看見他的嘴在動,無聲地沖他說着什麽。
黑衣人握着劍,朝太子胸膛刺去,陽光灑在噴灑出的鮮血上,太子倒在一片血光之中,身後的廢墟頓時燃起熊熊烈火。
風卿寧拼地跑,無力地跌坐在原地,什麽也做不了。
太子突然一腳踹開門,黑衣人一下從窗戶逃走,太子急忙跑到床邊,風卿寧痛苦地掙紮着。
“卿寧,卿寧!”太子焦急地叫着臉色煞白滿頭冷汗的風卿寧。
風卿寧瞬間驚醒,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太子緊張地摟着她,後怕地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風卿寧回頭,看着面前的太子鼻子酸一下撲到他懷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珵王和沈淵聽見動靜趕來,看着眼前的景象吓一跳,相視一眼急忙跑過去,沈淵查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
太子身子僵硬地坐在床邊,忐忑地摟着懷裏哭得顫抖的人。
沈淵站在窗戶跑,此刻已風平浪靜,夜晚安靜的鴉雀無聲,珵王看了一眼桌上的書信,拿起來看着上面的字眉頭緊蹙。
太子擡眸看着他,珵王走上前遞過去,信上畫着奇怪的圖騰,只寫了一行字:“殺太子。”
太子眉頭微蹙,風卿寧回過神來,抽噎着擡頭,推開太子抹抹眼淚,看着他手上的信愣了一下,驚訝地看着太子。
“剛才你床邊有個黑衣人,你夢見什麽了?”太子不安地看着滿臉淚痕的人。
風卿寧哽咽着,珵王神色淩冽地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這才動身就有人安耐不住了?
沈淵擔心地看着風卿寧,太子心疼地擡手擦擦風卿寧臉上的淚痕:“沒事的,只是一個他想讓你看見的夢而已,不要怕。”
風卿寧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溫柔的人,逞強地咧嘴笑着。
太子無奈地看着故作輕松的人,風卿寧接過信,手中的信瞬間燃燼,她冷着臉,拉住太子的胳膊反倒安慰起太子:“我好像想起什麽來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苦笑着看着滿眼淚花的人,珵王笑着看着兩人,轉身出去:“明天還要趕路,都早點休息。”
沈淵愣了一下,笑着上前行禮:“屬下告退。”說着又補充道:“屬下離得遠遠的,絕不打擾你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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