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與人有染
林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頭了,但是面對着淩明遠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似乎轉頭對着來人會比較好些?
她深呼吸了一口,忽視淩明遠的眼刀已經在她的身上劃了好幾個來回,要不是這衣服質量上佳,她幾乎都要以為這小禮服被淩明遠的眼刀劃破了好幾個洞……
“岑兒。”第二聲呼喊,聲音已經近在腦後了。如果說第一聲呼喊還帶着疑惑,第二聲就已經是肯定了。
林岑認命地閉了閉眼睛,轉過了頭。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她能夠躲過婁天聿一次兩次,不可能次次都逃過去,何況以婁天聿的性格,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見面也是遲早的事情,他就算是挖,也能把她從淩明遠的別墅裏挖出來。
這次,她擡頭,對上了婁天聿的渴盼的眼睛。
他還是沒變,一樣英俊的臉龐,深邃的眼神将占有欲寫得十分露骨,看林岑的眼神從來就是看自己歸屬物的眼神,就因為這樣,才讓林岑有些抗拒和反感。
這樣久違的目光和她對接,林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笑了笑,餘光看見了淩明遠的眉毛正用力擰着——這是他極度不悅時的眼神,她明了。
突然,計上心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婁天聿問道,眼神在她身後瞥了一眼,有些驚訝——這是誰的車,應該沒有人會不知道,車裏坐着的人也讓他驚了一把。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林岑剛才就是從這輛車上下來的?
林岑的笑容突然熱烈了幾分,親昵地對着婁天聿道:“我來參加晚宴,你也是嗎?”這個晚宴就是為她辦的,她來之前便想到婁天聿會出現了,但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如果淩明遠什麽都不說便離開,那她還真不好解釋了。但是......有沒有幾十萬分之一的可能,淩明遠會吃醋呢?
她勾了勾嘴角,往前走了一步,離婁天聿更近了些,但同時也将淩明遠抽離了自己的視線。
淩明遠面色不佳地看着他們,他記得這個新來的市長特助,直覺告訴他,婁天聿和林岑有着非同尋常的關系。光憑稱呼便知道了——岑兒?什麽岑兒?這種稱呼在大庭廣衆之下也是能對着一個有夫之婦叫出來的?
他的眉頭擰得更深了,再看林岑的表情和動作,完全就沒有避嫌的意思,這女人是當他死了嗎?
幾乎不需要思考,幾乎是瞬間,淩明遠便行動了……
他下了車,腳跟輕輕一擡将車門抵上了,司機在前頭看着,也不敢做聲,沒人告訴他要将車子怎麽辦,他也只好停在原地。
婁天聿還沒有來得及和林岑對上第二句話,淩明遠便已經站在了林岑旁邊。
林岑餘光掃到,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愉悅的表情掩飾不住。
衆人也漸漸注意到了這邊的情形——兩男一女,氣氛怎樣不說,光憑這三張臉便足以掀起目光的熱潮,何況這幾人之間暗潮湧動,一位是市長特助,一位是本市的太子爺,一位是知名主持人……這三人的關系莫非比想象中來得複雜?怎麽市長特助剛來便和太子爺的女人有牽扯了?看那眼神,完全夠得上炙熱和情意濃濃的形容啊……
就在衆人紛紛豔羨和猜測的眼神中,淩明遠狀似無意地牽起了林岑的手,連招呼都沒和婁天聿打,直接入了晚宴的場。
林岑手一動,轉頭看向淩明遠,笑意盈然。淩明遠的目光則絲毫不停留在她的身上,随意地落在別處,她也無法猜測淩明遠此刻到底是吃醋呢,還是單純地要面子宣布主權?
“太子爺?”林岑動了動手腕,有些不适地想要抽出。
“別說話,否則我現在就走。”淩明遠低聲道。
林岑立刻不動了,轉頭沖着司機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将車停在門口,再轉回頭時,笑靥如花。
而婁天聿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兩人緊緊牽着的手,怒意和醋意在眼底清晰地燃燒了起來。
他也是行動派,二話不說,立刻在經過的服務生手裏的托盤上拿了兩杯紅酒,走向了林岑和淩明遠。
林岑已經瞥見了他的動作,算是意料之中。
婁天聿向來占有欲極強,絲毫不輸給淩明遠。但兩人表達占有欲的方式有些相似,卻又截然不同。婁天聿習慣将所有情緒外露,刀光劍影明着宣戰,而淩明遠則很少将自己的情緒表露在臉上,即使是盯着他的眼神也很難猜透他的想法,他的占有欲,都來自漫不經心的提醒和暗潮湧動中的陰人手法。不過淩明遠太陰晴不定了,所以林岑到現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婁天聿走了過來。
淩明遠眼神在遠處停着,沒有因為他的腳步而改變表情和動作。
婁天聿面色沉了沉,看了林岑一眼,轉頭對着淩明遠道:“淩少,方便賞臉喝一杯嗎?”嘴上是禮貌而恭敬的話語,換一個人必定會将這句話講得十分卑微,但婁天聿即使說着這樣的話,表情也是驕傲而挑釁的。
“婁特助,”淩明遠終于将眼神拽了回來,“有什麽事嗎?”
“所有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淩少的朋友圈子裏,我當然也不例外。”婁天聿笑了笑,眼神卻始終停留在淩明遠和林岑牽着的手上。
淩明遠的眉頭越皺越深,婁天聿的一系列動作和顯然帶有酸味的話,都讓他将剛才的想法更加堅定了幾分——婁天聿和林岑,關系肯定不一般。
他笑了笑,接過了婁天聿手上的酒。
“岑兒你先離開。”婁天聿立刻道。
又是這個稱呼!!淩明遠聽得心裏一陣煩躁!
林岑猶疑地看了婁天聿一眼,又看了看淩明遠,這兩人聊些什麽,倒是真的難以把握……
她點了點頭,從淩明遠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淩明遠沒有動作,任她抽走,任她離開。
走到了一邊,衆人的眼光始終追尋着他們,她也不好有所動作。
婁天聿和淩明遠碰了碰杯,笑道:“淩氏集團的生意一直都令人羨慕得好,不知道是否可以分一杯羹?”
淩明遠譏諷地看了他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個市長特助,拿着工資坐着辦公室,什麽時候會将手伸向生意的方面了?淩明遠不屑地笑了一聲,心裏已經開始懷疑婁天聿和林岑的關系了。
林岑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笑着,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但看婁天聿的态度還算客氣,淩明遠也并沒有露出心情不佳的表情,只是兩人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于是匆匆走到了一邊,避開了衆人的視線,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婁天聿的電話。
她按下了撥出。
婁天聿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見屏幕上的名字便擡頭四處搜尋立刻在牆角看見了林岑的影子,轉過頭接了起來。
“行了別喝了。”林岑道。
婁天聿的致命弱點,向來便是林岑。
他挂了電話,沖淩明遠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晚宴場地。
淩明遠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凝滞了兩秒,随即轉身自顧自地品起了酒。
婁天聿長腿一擡,往林岑的方向邁去。
林岑退後了幾步,沒注意便被婁天聿的氣勢逼得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了牆角。
周圍有些濕冷,她只穿了小禮服,手臂還有些微涼,靠上牆壁的那一刻,她冷得抖了抖,被牆體的冰冷驚到了,擡頭看向已經跨入暧昧距離的婁天聿,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不讓他再前進一分。
婁天聿深呼吸,看着林岑,呼吸裏帶出的酒氣包圍了她。
她皺了皺眉,偏頭避開撲面而來的酒氣。
“為什麽一直躲着我?”婁天聿低聲問道,陰暗的角落裏只有他的眼神熠熠生輝。
林岑只能感覺到婁天聿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随着熱氣砸在了她的臉上,手掌抵着的胸膛炙熱燙手,壓力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靠近她的方向。
她不答。
“為什麽?”婁天聿擡頭看向宴會場地的方向,即使隔着牆和草叢,她也知道他看的是淩明遠,“為什麽逃?為什麽嫁人?”他以為她這一輩子除了他,誰都不可能嫁。他也自信着林岑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就算她有些小聰明,最終也只能敗在自己的手裏。
但是從別人口中聽見她已經嫁人的消息時,他都是不信的,直到剛才在淩明遠的宣示和有意無意的透露中,他才明白自己徹底輸了。
為什麽?
“你醉了。”林岑有些受不了他的酒氣,明明是好聞的,但因為距離太近,勾起了很多并不愉快的回憶,她努力抵着他的胸膛,轉頭呼吸一旁的新鮮空氣。
“我沒醉,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如果想嫁人,為什麽不是我?你知道你一句話,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忘了嗎?”林岑轉頭,看着婁天聿。
在他之後,她還和別人在一起過,婁天聿怎麽就這麽肯定她最後一定會嫁給他?哪來的自信?
“你連機會都沒給過我,嫁給誰不好,偏偏是他。你知道他離過多少次婚嗎?婚姻不過被他當兒戲……”
“我知道,”林岑終于費勁将他推開了,喘着氣甩了甩自己已經發麻的手臂,“我們不談這個好嗎?我得進去了。”
再不進去,淩明遠就要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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