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玩意兒是什麽?”
宇智波泉奈一腳踩在那白色生物的頭上,當即就有生理性的厭惡感由心而生。
他看不見白色生物的模樣,但這個反應就說明,對方給他的感覺非常糟糕,一靠近就莫名有種把這家夥的腦袋踩碎的沖動。
這很奇怪。
“不知道。”
西裏爾回答。
“之前撿到帶土的時候,在附近見過它一次。我本來以為它是這個世界特有的類人形植物,還具有獨特的活動能力,一時好奇,想研究一下有無藥用效果,這才生出把它找到的心思。”
魔藥專家的職業病犯了,也沒辦法。
可他的食指彎曲,輕抵着下唇,将探尋的目光落到下方,極有深意的微笑就浮現在了唇角:“結果,這時候再看,葉子消失了……它好像不是簡單的植物呢。”
猛地寒顫。
說的是被宇智波泉奈踩着的那個。西裏爾剛說完,白色的古怪生物就恰到時候地哆嗦了一下,仿佛很害怕的樣子。
假的。
“肯定是在裝啦。”
魔術師把法杖收回來,明顯對此生物興致寥寥,但視線落在後面的“同伴”身上,卻要積極響應:“西裏爾這麽溫柔,我們也很有禮貌,沒有動粗……哎呀呀泉奈閣下,你的腳,真是粗魯啊。”
——說得好像先前一法杖把陰陽臉敲得七暈八素的人不是他一樣。
“撿到帶土的時候就見過?”宇智波泉奈很自然地忽視了魔術師,敏銳地捕捉到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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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時,它似乎想要靠近帶土,把他帶走。”西裏爾道:“這次出現在這裏,看來是有意識的行為,可能也與帶土有關?”
“那小子能有什麽值得惦記的地方。”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信。
這白色生物擺明了有所圖謀,先不說其真正目的為何,沒遇到他們之前的宇智波帶土,還是離死就差一個西裏爾的狀态,除了剛覺醒還丢了一只的二勾玉寫輪眼,壓根沒有可以圖謀的。
以前是個小吊車尾,現在……
三個大人往喧鬧之處望了一眼,隔了老遠,都能看見耍完帥的帶土小朋友手舞足蹈,和自己的好朋友小白毛吵作一團,還沒一邊的女孩子成熟可靠。
沒救了。
三人搖搖頭,把注意力轉移回來。
“這樣的話,就直接問他吧。”
西裏爾建議道。
多簡單的辦法,問就行了——前提是被審問的對象要配合,說的也都是實話。
這一點可以放心。
仿佛無所不能的魔藥店主友情贊助出了又一瓶具有神奇效果的魔藥,給這白色生物灌下。魔術師再用法杖敲一敲它的腦袋,很好,它就可以說話了。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你的名字,來歷,是不是受誰驅使,想幹什麽……全部都要說哦。”
在得到嘴巴自由的白色生物聽來,這和煦溫柔的話音陰測測的,自帶了萬分恐怖色彩。
然而。
眼珠子轉悠一圈,外表看着還算憨實的白色生物張嘴,正準備裝傻哭述。
意想不到的是,張嘴後一鼓作氣冒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成了:“我是白絕,宇智波斑大人制造出來的仆人——噶哈哈哈!太天真了,宇智波斑這個蠢貨!我永遠追随的大人乃是大筒木輝夜姬。”
“……???!”
這是冷不防聽到自己兄長大名的宇智波泉奈的第一反應。
“……你說誰是蠢貨?!!!”
這是冷不防又聽見自己兄長被罵的宇智波泉奈的第二反應。
“冷靜!冷靜呀宇智波泉奈先生,您看,您又被詛咒反噬了。唉,我扶着您……嗯?好吧,讓高文先生扶着您,我們先繼續聽吧。”
幸好宇智波泉奈勉強穩住了,還能繼續往下聽。
他第一時間只注意到“宇智波斑”,随後才意識到,自稱白絕的生物的話中,還有更為重要的名字。
而其後,白絕噼裏啪啦倒豆子似的吐露出來的真相,才叫做“難以置信”。
白絕說了:
——啊哈哈哈我是輝夜姬制造出的兵器,從始至終都為輝夜大人效力,宇智波斑以為是他制造出的我,被我反過來利用,還一無所知。
——啊哈哈哈我的同伴黑絕是輝夜大人留下的意識,我們所做的一切籌劃,都是為了複活大筒木輝夜!宇智波族內禁地裏的石碑是我們篡改的,讓宇智波斑以為無限月讀能夠創造一個和平世界,讓他抛棄家族和木葉,自然也是我們籌劃的。
——宇智波帶土是宇智波斑選擇來實施計劃的工具,結果還沒來得及把他抓走洗腦,那小子就被你們給帶走了。真是可惡啊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不過是和宇智波斑一樣,都要成為輝夜大人複活的墊腳……
“——噗叽。”
被魔藥影響,只能驚恐地一鼓作氣說下去的白絕真的被踩爆了。
是的,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沒搞清楚,但大致發生了什麽,他猜都猜的出來。
宇智波泉奈心平氣和。
他表示不用魔術師來扶,自己平複好了心情,站得穩,可以心·平·氣·和地把兄長騙得暈頭轉向的混賬東西弄死。
“其實我還是不建議您這麽動氣。”
西裏爾:“不過,适當地發洩也有助于身體健康。您請随意,稍微注意一下,白絕的身體很特殊,不太容易被殺死。”
“看在西裏爾的面子上,這把二手的聖……呸,寶劍借你吧,別說活着的生物,死了的靈魂都能砍斷哦。”
魔術師也來插了一腳,給露出恐怖笑容的宇智波泉奈提供了有效工具。
“……謝謝。”
宇智波泉奈一手把白絕提起,一手接過魔術師的寶劍,竟然向他們道了謝。
雖然表情複雜,說得還頗為含糊,但到底是說了。
說完謝謝,他就提着白絕,步伐匆匆地向灌木叢後的密林中走去,看來是要找個隐秘的地方盡情動手,順帶繼續審問。
涉及到顧客的私事,西裏爾店主很能理解,樂意給顧客自己處理的空間。
一邊在處理私人恩怨,另一邊是孩子們的歡快團聚,中間只剩下暫時沒事的西裏爾和魔術師。
雨悄悄地停了。
陰雲堪堪散開,讓來得積極的一縷月光最先急切地漏下。
魔術師的雙眸在月下染上了晶瑩,更顯神秘,如若深陷進紫色的瞳孔中,必将引來沉醉。
他自己的視線也在追尋,一絲月華輕落在心上人的眼角,比青年的金發還要柔軟,不禁想要觸碰。
“我感覺到,你在高興呀,西裏爾。”
“嗯。”
西裏爾應了一聲:“實不相瞞,我很喜歡……結局幸福的故事。”
“哦?你是說——他們嗎?”
明白魔術師的意思,可金發青年卻避而不答。
“說來您可能會笑。将悲傷扭轉為喜悅,讓悲劇變作皆大歡喜,所有值得幸福的人都能獲得幸福,這樣的,格外俗套的劇情,竟是我最喜歡的。”
魔術師沒有笑,他卻是在魔術師的注視低笑了出來。
“我曾是故事的聆聽者,只能聽到別人的講述,後來機緣巧合,讓自己能夠小小地參與進來……很開心。所以,多做一點事,也就沒關系了。”
他喜歡幸福的結局。
——他喜歡人類所締造的美好的故事。
他參與進來,因為不喜歡悲劇,就像把“故事”稍稍扭轉。
——他只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所謂的結局就是由他書寫,所以,在抵達這個結局之前,若是出現了任何變故,都要由他來清除。
魔術師愣住了。
他從西裏爾近在咫尺的綠眸中看到了自己僵硬的表情。
是了,在這一刻,他又不得不想起,他與“愛人”早在前世就深深烙印下的糾葛——
似乎,無法被原諒。
發生在多少年前的那個故事,無論主角是誰,魔術師都作為旁觀者和維護者而存在。
為了讓既定的歷史不被任何意外影響地到來。
他……
他什麽都沒有做。
嗯,對。
什麽都沒做,所以,只是冷眼旁觀着。
注視着成為不定因素的少年慢慢長成青年,偶爾會現身,如近距離監視一般露出虛假的微笑,握住他的手,注視着他盛放,注視着他開敗,就如花園裏的那朵最美麗的郁金香。
魔術師本來是可以救他的。
但他沒有。
一日日,一日日地過去,枯萎的花跌入淤泥,不可能再度綻放。
‘梅林閣下……’
——!
魔術師猛然間驚醒。
他覺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回神過來,和前世不再相似的青年就在他面前,可他不知何時移開了目光,沒有看他。
西裏爾看的是帶土他們所在的方向。
吵完毫無意義的架後,幼稚的小朋友別別扭扭地和好了,三人抱在了一起,興許都在哭。
“只差一點了呢。”
雙目柔和,他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他倆怎麽回事,應該能猜出來大致了?
梅老師當初其實就是什麽都沒做,西裏爾的存在會影響亞瑟王的結局,所以他接近他,監視一樣地看着西裏爾很年輕就病死了,就是這樣而已
沒有人情的夢魇啊,大概這就叫做自作孽吧,轉世後的西裏爾做的是和當初的他完全相反的事情……好慘,親媽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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