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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潛水艇的時候, 開陽派的人向裴軒道歉。

不管如何, 質疑一位先天前輩，都是十分無禮的行為。開陽派很擔心裴軒會認為肖萍質疑他, 是因為他是散修的緣故。

“失蹤的人裏有肖萍的未婚夫, 她是關心則亂。”開陽派的人解釋道，“我們已經訓斥過她了。”

裴軒想起肖萍不斷摩挲中指的鑽戒的動作。原來如此。

鑽戒戴在中指, 是訂婚的意思。她可能很想親自救回未婚夫吧。

“正如前輩所說那樣，若是前輩都無法救回這些人，我們這些人來再多都沒用, 只是給前輩添亂。”開陽派的人即使不知道裴軒身攜一只熊貓妖，也知道進入先天的人和沒進入先天的人是兩回事。

也是裴軒面容太年輕, 肖萍才會一時失言，忘記裴軒身為先天的身份。

裴軒并不覺得一聲質疑是多嚴重的事, 遇到這種事，心裏會慌亂理所當然，何況別人并不認識他。

“沒關系。”不過裴軒心裏一直有不好的預感，顧不上安慰人。他盯着水面，想着失陷在其中的劉灏、劉橙和安團子, 心急如焚。

“別急。”裴軒都能有不好的預感，邵團子自然也有。他的感覺比裴軒更敏銳。不過他的實力更強大，所以危機感沒那麽強。

裴軒在進入潛水艇前，先向開陽派的人要了失陷其中的人數和照片，以及足夠多的潛水服氧氣瓶。

裴軒一揮手，這些東西就收入了鈴铛中。

開陽派的人瞪圓了眼睛。

“很驚訝嗎。”裴軒懷裏的熊貓玩偶說話了, “這次劉灏和劉橙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就吃了你們。”

開陽派頓時心安了。

不是他們有受虐傾向，聽到會被吃心安，而是天樞派居然請出了妖族幫忙，怪不得他們如此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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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消失的東西，妖族都有天賦神通，他們供奉的那位龍族前輩也有。

可惜龍族前輩閉關許久，不知道情況如何。天樞派居然還能找到一位能活動的妖族前輩幫忙，真是令人驚訝。

裴軒摸了摸邵團子的頭。師兄裝妖族裝的很歡，他就不拆穿了。

肖萍看着從熊貓玩偶變成了真正熊貓的邵團子，不斷摩挲着中指的鑽戒，欲言又止。

她想請求妖族前輩救人，又知道裴軒等人本就是來救人的，她多言多語，說不定反而引人不快。但什麽都不說，她心中又憋的厲害，十分擔憂。

裴軒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對天樞派和開陽派衆人道：“我會盡力。”

天樞派和開陽派衆人對着裴軒抱拳鞠躬：“多謝前輩。”

若一位妖族和一位先天都救不回人，那他們也沒有其他希望了。

※※※

潛水艇将裴軒等人送至海溝水底。

前陣子新聞還在報道，華國深水潛水艇突破什麽技術，能達到多深海底。現在潛水艇下潛的深度比新聞報道的深了幾千米，還是載人潛水。

國家表現出來的技術，遠非公開的那一點。當然，不止華國，其他國家應該也是一樣。

他們根據地圖來到了龍族前輩居住的洞穴前面。那裏是一處海底縫隙，失蹤之人最後的信息就是從這裏傳來的。從這裏開始，大型潛水艇無法進入，只能人穿着潛水服潛入。

邵團子用神念掃了一下，對着裴軒點點頭，裴軒才順着邵團子神念，用自己的神念掃描縫隙情況。

縫隙裏面果然和瑞鈴的洞府一樣，是另一個空間。

“待我走後，你們立刻離開這裏。”裴軒道，“直接回岸上。”

不管這裏有沒有出問題，按照上次在瑞鈴洞府發生的事，這個洞府肯定會塌。上次洞府塌陷造成山體滑坡，這次海底空間崩塌，大概會引起更大的動靜吧。

“很嚴重？”劉欽雖然信任裴軒和邵團子，但作為父親，心裏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不一定，只是等會兒洞府可能會毀掉。”裴軒道，“對龍族前輩而言，重建便是。但對于我們而言，大概比海嘯好不到哪去。”

“原來這樣。”劉欽松了一口氣，“裴前輩不會有事吧？”

裴軒道：“喚醒龍族前輩，他還是能護住我們的。”

這當然是随口說出來安慰劉欽的。天知道那條龍現在是個什麽狀态。最差的，大概就是瑞鈴那樣了吧。

裴軒希望這位前輩還能撐得住。龍和熊貓一樣，在華國人心中意義都很不一樣。

裴軒又叮囑了這幾人一番，讓幾人做好一定讓人撤退，不會妄自尊大留下搗亂之後，裴軒身形一頓，居然直接穿過潛水艇，出現在了潛水艇前方燈光處，然後又是一頓，裴軒身形出現在那處縫隙前，一個側身便消失不見。

“這、這……”潛水艇上其餘人目瞪口呆，“不需要潛水裝備？”

“那位邵前輩這麽厲害？”他們只能将其歸結于妖族的強大。因為即使是先天，也不可能不借助外力，在幾千米的深海行走。

“我們回去吧。”劉欽松了一口氣。既然邵前輩能讓裴軒在深海水底不借用潛水裝置行走，那麽他兒子的安全應該是有保障了。

前提是……找到劉橙的時候，劉橙還活着。

“遣散水面的人，讓他們離開。”

裴軒能在水底下行走，當然是憑借防護符咒。

防護符咒能在水底支撐約十分鐘，足夠裴軒到達縫隙。

進入縫隙之後，裴軒身上壓力驟然一輕。

這是一處如同水晶宮的洞府，地面有水流潺潺，四周岩壁發出瑩瑩的光輝，不知道是何材質。

“這只是地球上簡單礦物，含有對普通生物而言，足以致命的放射物。”邵團子道，“既然是龍族，大概只是為了好看吧。”

“龍族還真和傳說一樣，喜歡亮晶晶的東西？”裴軒好奇道。

“有幾分真實，但并非所有龍族都喜歡。你們國家關于龍族的傳說，大概和這條龍脫不了幹系。”邵團子道。

裴軒點頭。四海龍王都姓敖，肯定是有關系的。不過有些神話傳說把龍寫的很軟弱不堪，不知道這位龍族前輩知道不知道。

和在瑞鈴的洞府一樣，四周靜悄悄的，充滿着時間停駐之感。

“他也沒有足夠力量維持防護陣法運轉。不過深海海底對如今的地球而言，已經是足夠的保護了。”邵團子道，“并沒有發現劉灏他們的痕跡。真的是這裏？”

裴軒也覺得很奇怪。若是劉灏等人進入這裏，怎麽也會給後面之人留下記號，以防萬一。

“哎呀，我知道怎麽回事了。”邵團子突然哭笑不得道，“這裏普通日用的陣法也能運行，被防塵和自動修複的陣法把痕跡抹去了。”

裴軒剛走過的地方，已經被防塵陣法兢兢業業的抹去了腳印。

“這就沒辦法确定他們的去處了。”裴軒皺眉。

“先到洞府核心處，看看那條龍是否還活着。”邵團子道，“無論他死活，都會給你留下些訊息。只要能掌控這裏，總是能知道原因的。”

既然洞府看上去沒有異常，這裏的靈力又不足以維持會讓先天遭遇危險的殺陣，劉灏等人到底為何失去聯系，可能只能問一問洞府的主人了。

“說不定是那條龍睡太久餓了，饑不擇食把他們吃掉了。”邵團子用熊爪子撓了撓耳朵，吓唬裴軒道，“你要小心哦小師弟，說不定會把你也吃掉哦。”

裴軒嘴角一抽。他不是這些妖族的救世主嗎？殘存的妖族保護他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吃他。師兄吓唬人真是吓唬的沒水準。

“喂，別造謠。”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誰吃人了，我告你诽謗！”

裴軒腳步一頓：“敖……欽前輩？”

怎麽是小孩子的聲音？

“是我。低頭低頭！”

東張希望的裴軒和邵團子低下頭，看着身邊水流中，有一條嫩黃色的小蛇艱難的團在從水底凸起的一根水晶柱上。

“快幫我！我要被沖走了！”稚嫩的聲音焦急道。

裴軒和邵團子對視一眼，裴軒對着那條小蛇伸出手，小蛇憑空飛起，落入……落到邵團子爪子中。

“你是敖欽？”邵團子兩只爪子捧着那條小蛇道。

“就是小爺。”那條小蛇趾高氣昂道，“怎麽，被小爺的身姿迷得說不出話來了？好吧，我允許你膜拜我。”

邵團子兩只爪子一合，小蛇一聲慘叫，蔫嗒嗒的垂了下來，宛若一條死蛇。

如果是普通的蛇，大概已經死了。

裴軒嘴角一抽。據說在熊貓圈舍中飼養員經常要将蛇趕出來，不是為了熊貓的安全，是為了蛇的安全。

或許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