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握手

或許是安姨的宣傳,或許是寧向晚和周夜永積極打柴的舉動,也或許只是大家都開始擔心了,整個村子的人漸漸地也都開始去上山打柴,五月底六月初,村子裏的莊稼也都成熟了,基本上每家每戶收莊稼都要一周左右的時間,這一周過去他們又開始打柴,同時積極把莊稼曬幹,畢竟六月初的太陽非常好,莊稼三天左右就可以曬好。

周夜永六月初的工作很忙,人們積極把新收的稻子都轉新米,而周夜永也就是在忙這個,他現在除了周六周日甚至沒時間幫寧向晚去打柴。

寧向晚并不管周夜永,心理上她總還是無法去信任他,即便她也明白自己确實是對周夜永産生了異樣的情愫。

寧向晚讓周夜永二十天之後不要幹了,實際上若不是磨坊原來的小夥計回來了,他還真的沒法開口,不過幸而如此,周夜永拿了磨坊老板挺大一個紅包,因為他覺得不好意思,畢竟說用他的是他,說辭退周夜永的也是他,而且他幹活一直挺好,可小夥計是他的侄子,他也不好拒絕,所以老喬在最後除了給了周夜永一個紅包甚至還送了他一袋大米,說是自家今年的新米,好吃着呢。

周夜永扛着大米回家了,寧向晚正好也背着木柴回家,兩人在門口相遇,周夜永笑着問寧向晚:“向晚,你出門都不照照鏡子嗎?”

寧向晚疑惑地問:“怎麽了?”

周夜永一手扶着肩膀上的大米,一手撫摸到寧向晚臉上,“這裏蹭了一大塊灰。”

在周夜永的手碰到寧向晚的臉時,她觸電一般往後退了一步,周夜永愣住,寧向晚擡頭就看到有些怔愣的周夜永,于是有些磕磕巴巴地解釋:“那個……你告訴我,我可以自己擦。”

一瞬的怔愣之後周夜永笑開來,他沒想到寧向晚會是這麽反應,雖然有點挫敗,但是他依然覺得這個兔子一般的寧向晚挺好的。

“嗯,我知道了,快上去吧。”

“嗯。你背的什麽?”

“哦,老喬給的新米,二十天也到了,我也不幹了,對了老喬還給了我一個紅包,我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哦,挺好。”

寧向晚覺得确實挺好,末世裏這一袋大米省着點吃,可以夠他們倆生活足足一個多月,這已經是再珍貴不過的東西。

把大米放下之後,周夜永就去幫寧向晚收拾木柴,家裏放木柴的地方已經堆了很高了,周夜永不得不把旁邊的櫃子等等東西都挪了挪地方,然後把木柴放好。

一轉身周夜永看到寧向晚正在看那袋大米,而且眼睛看上去特別亮,周夜永疑惑,她難道因為一袋大米在興奮?

周夜永被自己這個想法囧了一番,之後他十分确定寧向晚真的在興奮,因為寧向晚捧出一把大米出來放到碗裏,而後把碗遞給不明就裏的周夜永說:“今晚我們喝米粥吧,用新米煮,一定很好喝,好不好?好不好?”

寧向晚向來是鎮定的,此刻她竟然拿着一碗大米放在自己面前,就是為了吃簡單的白粥,甚至還問了兩遍“好不好”,這真的已經太不正常。

周夜永把面前的碗接下來,笑着去揉寧向晚的腦袋說:“好。”

寧向晚這次沒有反抗,因為目光正追着那碗大米,也因為感覺到頭頂的溫度後,她有一點——貪戀了。

晚上周夜永真的做了白粥,而後他把芹菜用鹽稍微腌了一下當做鹹菜,兩人就這麽喝着粥吃着鹹菜,可是寧向晚的表情卻那麽幸福,比吃那些大魚大肉時還要讓周夜永覺得窩心,如果不認識寧向晚一定會以為她吃過什麽苦,或者說以前肯定生活在饑餓之中,可是實際上這麽多時日相處下來,周夜永早就探知到了寧向晚的家庭,雖然沒有父母但是她确實生活優渥,不可能吃不上飯,只是這被一碗白粥就感動的寧向晚讓周夜永想要了解,到底還有什麽東西是他不知道的呢?

其實周夜永的猜測沒有錯,因為寧向晚經歷過末世,重生之前的四年間她幾乎全部生活在饑餓之中,有時候一天的飯就是一個小小的豆餅,她甚至經常兩三天沒有吃的,所以對于最原始的米和面,她有太多周夜永不能理解的感情。

吃過晚飯兩人在客廳狹窄的空間裏看電視,中央臺的主持人已經把這場嚴寒叫做災難了,她說東北氣溫已經到了零下四十度,北京也已經零下十五度,山東湖南等等地方的溫度全部都已經到了零下十度左右,而現在的時間正是六月中旬。

有專家開始出來解釋說這種天氣的反常是什麽什麽原因造成的,而且預測還會持續多少多少天,之後大家要做好什麽什麽準備,寧向晚覺得這個專家說得挺有道理的,可是有時候自然的事情真的不是道理就能解釋的。

周夜永感慨地說:“說不定我們這裏也會這麽冷。”

“嗯。”

寧向晚心想不是“說不定”而是肯定,還有半個月,她記得七月份全國氣溫都下降到零度以下了,到時候別說還能幹什麽,到時候大家就該瘋狂地尋找木柴和保存食物了。

寧向晚看看客廳裏準備的這些木柴,然後估計一下差不多夠用,不過還是越多越好,另外他們的房子必須要做更加嚴密的準備了。

寧向晚說:“明天我陪你去趟縣上,我們多買點被子,然後再買點其他的備用品。”

“向晚,就算真的冷了,我們已經有這麽多被子,夠了吧?”

“不夠!”

“向晚,我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寧向晚沒說話,因為她一直覺得說了也毫無裨益,有時候還可能引起反效果,于是她只是起身去了卧室,周夜永關了電視也跟着到了卧室,寧向晚年躺在床上,蓋着毯子,頭也捂在裏面,周夜永哭笑不得地坐到床邊:“你不想說就不說,也沒逼你。好了,好了,把腦袋露出來,要睡覺了。”

寧向晚覺得心裏有點酸,她很想說可是終究還是沒敢,她忽然很害怕自己被周夜永讨厭,如果他聽了自己的敘說覺得自己是瘋子怎麽辦?

這一夜寧向晚睡得很不踏實,輾轉反側的,夢裏是各種人間地獄,人們在末世裏煎熬,饑餓促使着人們發生各種各樣的改變,好人變壞人,壞人變魔鬼,人們在末世裏的醜态扭曲而恐怖,寧向晚看着那些面孔,想要逃離卻久久邁不開腳步,直到墜入深淵,直到被自己吓醒。

醒來後又是一片黑暗,寧向晚擦擦額頭的冷汗,忽然有誰碰到了自己汗津津的手,那手幹燥溫暖,寧向晚忽然安靜下來,那手的溫度快要消失的時候寧向晚忽然握住了那份溫暖,很踏實,很放心。

床下面的周夜永只是想給寧向晚一點安慰,他本來只是想要拍一拍寧向晚,可是第一次,寧向晚主動握住了他的手,于是本來打算收回來的手,就這麽隔着一張矮床和寧向晚的緊緊握在了一起。

之後的寧向晚一直睡得很沉,早上醒來時,寧向晚迷蒙地坐起來,她總是如此,剛睡醒的那三分鐘裏基本上都是雲裏霧裏的。

周夜永在旁邊看着她迷惘的樣子發笑:“你傻了?”

寧向晚這才看向坐在地鋪上的周夜永,而後感覺到自己手心裏有什麽,一低頭就看到她和周夜永十指相扣,猛地往後把手抽回去寧向晚不知道說什麽,周夜永卻笑嘻嘻地開口說道:“好了,起床吧,今天我們還要去縣城呢。”

“嗯,你先起吧。”

“行,反正做好飯也還要等一會,你再眯半小時也可以。”

“嗯。”

周夜永把地鋪收拾好,然後就出去了。寧向晚聽着周夜永的動靜,面朝裏躺着,她不是真的想再睡一會,她只是覺得有點別扭,畢竟她并非沒有記憶,也不能拿什麽做夢當借口,她不習慣這種謊言,昨晚确實是她自己握住了周夜永的手,而且一夜未曾松開,這個事實她覺得得讓自己緩一緩才能接受。

寧向晚起床的時候周夜永正在盛飯,寧向晚聽到他在廚房裏喊:“快點洗漱,早飯已經好了。”

寧向晚隔着客廳回答:“哦,馬上。”

寧向晚在洗漱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面色緋紅,算不得最漂亮卻也并非難看的女人,只是,她問自己,在這末世裏她真的要和這個男人一起嗎?

寧向晚尋找不到答案,她安慰自己,或許只是自己自作多情,或許過些日子周夜永就走了也說不定,還是明智些,不抱希望才不會失望。

這麽想着,寧向晚快速洗漱一番就去了廚房,周夜永剛好給她把飯盛好放好,霧氣騰騰的稀飯配着面前的煎蛋還有酥餅,周夜永面朝自己微笑,畫面太過溫馨,溫馨得讓寧向晚瞬間就忘掉了自己剛才所想,她只是邊吃早飯邊确認了自己好像真的要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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