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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父向呂積極招了招手，笑着，“來，一起看。”

呂積極走過去彎下腰，和楊父一起看起了照片，有楊希小時候的高清無碼的裸照，有楊希剛會走路時的照片，還有楊希只是一個嬰兒時被楊母抱在懷裏的樣子。

楊父翻相冊的手頓了頓，輕輕的嘆了口氣。

呂積極猶豫着開口，“這是伯母嗎？”

楊父的拇指摩挲着照片裏女人的臉頰，“是啊，楊希他長得像他媽。”楊父笑了笑，“你看看這眉眼。”

确實很像，狹長而帶着點英氣，呂積極認同道，“眉眼倒是真像，這個時候楊希多大呀？”

楊父笑着搖了搖頭，“他這個時候還小呢，才快兩個月大，他媽剛坐完月子。那時候他媽老是抱怨坐月子把她給養胖了十幾斤，褲子都穿不上了，你看。”楊父指了指照片裏楊母穿的那條黑色西裝褲，“這條褲子是我的。”

相冊一面一面的翻着，後面楊希的照片就很少了，多半都是楊母的，楊父的目光柔和了許多，翻到最後一面，也是楊母，穿着白衣襯衫黑色闊腳褲的女人騎在馬上，唇紅而膚白，伸手向後撩着頭發，潇灑又滿是韻味。呂積極瞬間想過王家衛電影裏的那些俊男靓女。

“這張照片，是他媽生前最滿意的一張照片，她說這張照片看起來像林青霞。”楊父好笑的勾起嘴角。

呂積極誠懇的點了點頭，“是挺像的。”

楊父拍了拍呂積極的肩，挑眉靜靜地看着照片裏的人。

呂積極沒敢破壞氣氛，一時沒說話。

“伯父能拜托你一件事嗎？”楊父突然開口說道。

“嗯？”呂積極望向楊父，距離近得可以清晰看到楊父臉上的紋路，還有鬓角的花白，照片裏看到的楊父也是英俊的男人，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但是總會有老去的一天，呂積極突然有點動容。

“你們…以後有空就多回來看看吧。楊希他媽不在了之後…”楊父喉結動了動，最後卻只是擺了擺手，“算了，你們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接着服老的嘆了口氣，拍了拍呂積極的肩，“走，下去吧，再不下去他恐怕就以為我還怎麽樣你了。”

楊父站起身，把相冊放進了右手邊的抽屜裏，走向玄關處，呂積極的腳步頓了頓，開口問道，“楊希現在是怎麽稱呼……伯母的？”

楊父轉身看着呂積極，知道呂積極的伯母指的是哪位，笑了笑，“他喊阿姨，沒事，不強求，現在已經好太多了。”

呂積極默默的跟在楊父的身後，走下了樓。

離開楊家的時候，楊希緊緊拽着呂積極的手，掌心有些略微的潮濕，沒給他們多寒暄幾句的時間。

在回程的路上，楊希一直緊緊的皺着眉，一言不發，最後還是呂積極先開的口，“你和你爸關系怎麽樣？”

楊希直截了當的開口說，“不好。”

“你覺得你爸怎麽樣？”

楊希眯了眯眼，“你們在上面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呂積極笑着聳了聳肩，“你爸給我看了一堆你們的照片。”

“我們？”楊希挑了挑眉。

“是的，有你小時候學走路摔跤的照片，有你剛長出兩顆門牙的照片，有你嬰兒時期的裸照，有你爸陪你玩的照片，還有很多…你媽媽的。”

楊希沒說話，許久才嗤笑了一聲，“他還留着啊。”

“當然留着。”呂積極看向楊希，“就在你爸書桌右手邊的屜子裏。”

前面堵了車，短時間內看來是不會通了，還有司機在不停的按着喇叭，還能聽到幾句咒罵，楊希等了會，熄了火。

車內靜悄悄的。

呂積極剛準備講兩個冷笑話緩和緩和氣氛，就聽見楊希問，“那本相冊有我媽？”

“有啊，最後一面是你媽騎馬的一張照片，特別美。”

楊希頓了頓，才輕輕的笑出聲，帶着些自嘲的意味，“我媽走之後，我每次回家的時候，就會去他的書房，看你說的那本相冊。他的書櫃裏有一格專門放相冊的位置，我媽喜歡攝影，但是不喜歡別人照她，她的照片不多，都在那本相冊裏，後來，他和那個女人結婚了，那本相冊我就再也沒有在書櫃裏見到過。”楊希的喉結動了動，“我還以為…他把那本相冊扔了。”

“你傻啊，怎麽不去別的地方找找。”呂積極伸手揉了揉楊希的頭發。

楊希眯着眼看着窗外，“他放東西都是該放哪裏就放哪裏，不會輕易把東西挪窩，不見了，就是丢了。”楊希微微側身抱住了呂積極，頭埋在了他的肩窩，說話聲音悶悶的，“我小時候有個盒子，裏面裝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小時候是覺得抽着煙走T臺的男人最帥，我的小時候，是覺得手工做機器人的男人最帥，那時候電視總是放一些舊物改造的節目，有些用過的東西我總是舍不得丢，總覺得以後還會有用。總覺得自己以後能用他們拼出世界上最厲害的機器人。”

“後來呢？”呂積極的下颌蹭了蹭楊希的頭頂。

“後來，他把我那個盒子丢了。他總是告訴我，有些東西得學會舍棄，有些東西，過去了就得學會忘記。那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他們結婚了，所以他就丢了那本相冊，是不是因為他們結婚了，所以他會把我媽…忘記。”

“現在你知道了，你爸沒有丢相冊。”呂積極像哄小孩一樣的拍了拍楊希的背，頓了頓還是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大雄你以後沒資格說我幼稚了，你也挺幼稚的，為了這點事自己心裏磨了那麽久。”

楊希坐直了身，望着呂積極一臉不怕死的小樣眯了眯眼，“是你你更幼稚。”

“才不會，是我我肯定直接去問把我媽相冊放哪兒了。以為我像你？什麽事都憋自己肚子裏，憑着你那壞心眼揣度別人。”

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柔情安慰就算了，呂積極這樣說話楊希就不開心了，“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我爸那邊的？”

呂積極看着校草的神情覺得有點危險，連忙笑嘻嘻的說到，“當然是你的人啊，不過像我這樣的正直好青年，幫你爸說句公道話。”

楊希眯着眼，等着呂積極的下文。

“父子關系大多都這樣，父親冷冷的，告訴你人生的大道理，和兒子通常沒什麽情感交流，你爸最大的不是，說破了天，就是跟你找了個後媽，讓你爸一直單着你也不好意思啊。”

楊希點了點頭，堵了許久的車道終于有所疏通，發動車，緩緩的跟着車隊，“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我還是不喜歡他。”

“為什麽啊？他畢竟是你爸。”

楊希看了呂積極一眼，“你這話說的和過年的時候勸架說‘大過年的別吵了’有差不多的水準。”

呂積極想了半天也拿不準楊希是在損自己還是在認同自己，只能暫時放棄了父子矛盾這個話題，“你爸好像還挺喜歡我的嘿嘿嘿。”

楊希的語氣淡淡的，“跟你講過我的眼光比他高。你跟他聊的倒是還挺開心的？”

“我不是說過畢竟我這麽帥氣俊郎幽默風趣，誰跟我聊天不開心啊？”

楊希無奈的勾起嘴角，“開心，跟你聊天最開心了。”

不管怎麽說，來的路上自己一直擔心的事，倒是沒有發生，呂積極揚起了嘴角，“你知道我來的路上在緊張什麽嗎？”

“醜媳婦見公婆的心态麽？”

呂積極抿了抿嘴，“我在想要是你爸拿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我讓我離開你，我要怎麽辦。”

楊希有些好奇的挑眉，“你會怎麽辦？”

“一百萬就想打發我？畢竟你之前說你要養我一輩子的，如果價錢高一點嘛，”呂積極搖頭晃腦的，“我倒是有可能答應的？”

“那多少錢你就會答應呢？”

“那就要看你養我一輩子這句話值多少錢了。”

楊希勾了勾嘴角，“無價。”

“哎呀呀，”呂積極一臉的愁眉不展，“那我不是離不開你了。”

楊希笑出了聲，眼裏滿是寵溺，“傻驢。”

兩人回的楊希家，吃完飯兩人休息了會，在洗澡的時候幹柴烈火了一次。

清理完了，倆人回床上躺着電影，楊希心不在焉的，手在呂積極的小腹那兒畫着圈，呂積極啪的一下拍走了楊希的手，“一天一次夠了啊。”

“一天一次？”楊希看起來竟然有點委屈，“前幾天住學校的那幾次，今天補上？”楊希的手環過呂積極的腰，揉捏着。

呂積極的表情有點微妙，握着楊希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自己腰上移開，“別摸那裏。”

“那摸這裏？”楊希的手換了個地方。

呂積極呼吸一窒，罵了句你大爺，拿過平板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就騎在了楊希身上，俯視着他，“你大爺的象拔蚌，還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