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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知風草長到了成熟期,然後躲過了小真人們全力以赴的捕捉,飄上了頭頂上方。
林尤錦納悶地盯着自己的手,感到一股使不上勁的憋屈,他試過所有的法子,力氣一大,知風草不等接近就飛走了,力氣小點,到了抓握的前一刻,知風草還是會嗖地一下飄走,就跟魚背似的滑溜。
寧自書在家裏就打下了一點法術的底子,琢磨了一會,幹脆把盒子打開拿在手裏,往天上一蹦,想要借着頭頂上結界的阻攔,扣一盒知風草下來。
“……其實寧道友的做法存在兩個問題,第一是他雖然跳得高但是缺乏滞空的手段,就算扣到了草,也沒時間裝進盒子裏;第二,他低估了知風草對風的感知能力。”
飄浮在正上方的知風草不等盒子接近,就嘩啦一下散開,還給寧自書頭頂一片朗朗晴空。
“單靠身體素質不行,那試試用法術呗?”
年輕的修士總是充滿了旺盛的求知欲和洶湧滂湃的作死精神,話才剛出口,有人就麻溜的掐起了法訣,這本來只是一個嘗試,就算失敗了也只是保持現狀,前提是他在法術的選擇上,沒有選擇火法。
知風草只是知風,在火抗上跟大部分植物處于同一水平線,很快就從飄渺若雲變成了飄渺若火燒雲,一陣紅光過後,距離較近的草都徹底失去了收集的必要,下方的小真人們在拼命施水救火的同時,又被兜頭揚了一臉黑灰。
“……”
燕晷雲慢悠悠的做出了補充:“如果有需要的話,各位小友們可以随時來我這裏領取新的草種。”
越知涯一面對自己念“天清地寧,淨邪滅形”,一面悠悠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第一節術法課就會教授《淨世咒》,防備魔物只是次要問題,更關鍵的是,它可以取代避塵術的作用。”
經過火焰的炙烤後,原本那批知風草僅僅剩下三分之二左右,肇事者不等同窗們兇相畢露,就主動在沙地上刨了個坑,抱着腦袋跳進去思考人生。
有人好奇詢問:“鄭道友,請教一下,你們以前究竟是在怎麽做到能把知風草摘下來當小食吃的?”
鄭珊珊笑了一笑,帶着點歉意:“凡俗人家,都是趁着還未成熟的時候摘采,我的經驗怕是幫不上道友的忙。”
宋昭思忖片刻,在知風草快要長成的時候,把植物□□,放進盒子裏,等待最後的成熟,他幾乎快要成功了,只是在最後關頭,沒掌握好力道,導致那些知風草在千鈞一發之際,從盒中飄出。
“……”
沉默,就是實踐課上的自閉。
越知涯感慨:“其實周圍人越少,越适合采摘知風草,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博志課會要求所有修士聚在一起嘗試種植。”
——獨學而無友是寂寞的,沒有同窗的散修必須要深入到實踐中,才能補上被周圍人坑上一把的寶貴經驗。
陸瓊有些氣喘,她凝聚出一個水團,小心翼翼地兩口喝掉,又從自己那塊沙土上跑過來,跟友人交流:“迄今為止,只有沈道友成功采到了一株草,我懷疑今天根本沒法完成任務——阿鴻她為了避免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現在都不好再把盒子給打開的。”
越知涯笑了下:“其實如果只是想要收集知風草的話,有個非常簡單的方法。”
聽到越知涯的話,已然徘徊在放棄分數邊緣的宋昭走迅速過來,額頭上沾着一些細沙,表情親切的完全看不出來剛入山門時那點淡淡的傲氣:“越道友,如果你有摘草的辦法,那我們以後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咳,親姐弟。”
寧自書也嚴肅的點頭:“雖然我和宋道友不是親兄弟,但可以和越華蕪道友做親兄弟。”
忽然被提到姓
名的越華蕪:“……啊?”
實踐令人頭禿,進入門派還不滿十天,仙門未來的中流砥柱們就紛紛放棄了膝蓋,選擇向作業屈服。
越知涯從青囊中拿出一條手帕,不緊不慢的蓋在還未成熟的知風草上面,又把四條邊都壓進沙土中,等知風草成熟後,開始隔着手帕采摘——因為空間邊沿處于封鎖狀态,所以不管草怎麽飄,都沒法脫離越知涯的掌控。
“取巧而已,其實宋道友已經摸到了一點思路,只是在操作上不是特別成熟。”越知涯總結道。
宋昭:“……”
差一點,所以他便成了弟弟。
寧自書雙手抱頭——其實越知涯的方法非常簡單,可他為什麽就死活沒能轉過來彎?
分享到經驗的同窗們紛紛表達了對越知涯靈活思維的欽佩,林尤錦還期期艾艾道:“如果以後越道友缺少免費檢查作業措辭的小弟的話,可以聯系我。”
——能把抄作業表達的如此清新脫俗,越知涯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了林尤錦的語言表達能力。
燕晷雲沒攔着學生們抄近道,特別是在當前的近道還是由自己上司親自拓展的情況下,僅僅帶着笑意提點:“在有限的空間中,你們可以近距離感受知風草的特性。”
越知涯:“之所以用正常方式難以采摘知風草,是因為我們的動作同樣帶起了風,而帶起的風又使知風草偏離了原來的位置。”
陸璧若有所思,片刻後,他再次開始嘗試着捕捉知風草,每一次都比上回更接近一點,直到最終成功——其他人瞧見,陸璧出手時的方向與知風草的位置存在一定的偏差,然而在捕捉的過程中,植物會自然的接近他。
沈鴻魚想了想,用随身玉牌打開了盒子,沒有受到那棵已被捕獲的知風草的限制,開始繼續嘗試。
越知涯低聲:“風是什麽?”
陸瓊随意:“就是吹來吹去的氣呗。”
越知涯打開随身攜帶的《洞靈随筆》,翻到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是散,是疾,是驅,是動,是陰陽韻和,是萬物生布。”
合上書頁,越知涯似感慨也似喟嘆地輕聲說了一句:“風是無形而至。”
在她說話的同時,靈力從周天大穴不斷溢出,逐漸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被屏障所籠罩的整處空間都有短暫的搖晃,燕晷雲握住扇子,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
秋夢刀恍惚了一下——在這一刻,他依稀生出一種想要握刀的沖動。
漂浮在上空的知風草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開始輕輕起伏,然後化作倒流的龍吸水,扶搖而下,速度快的竟赫然有種洶湧的聲勢。
在小真人們的注視下,它們如雪片般紛然拂落。
下方盒子逐漸被草藥所蓋滿。
“靈力形成的氣流,帶動知風草飛到盒子中。”越知涯聳肩,臉色因為過度調用靈力而顯得蒼白,“多看書,知識就是力量。”
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突然爆發了那麽一下當然引人注目,就在學生們生出各種猜測之前,燕晷雲趕緊一錘定音的給出了結論,語氣裏滿滿都是堅定:“這就是頓悟,同樣屬于修行的一種。”
——修行是個筐,對任何常理無法解釋的意外情況,都具有高度的兼容性。
崇吾派下發給新弟子的蓮花狀石燈,需要用靈植制成的花油來點燃,不但耐燒、光線穩定,而且沒有半絲煙氣,東苑的弟子每旬可憑玉牌去羅夫人那打兩次燈油,不過大部分人都暫時用不上這份福利——繁重的課業非常有效地促進了他們夜晚的睡眠質量。
窗外,可以清晰的看見來自隔壁的燈光,打算挑燈夜戰的陸瓊至少已經完成了一半的計劃——一直到趴着睡着,她都沒記住得先把光給滅了。
越知涯正在奮筆疾書,白天燕晷雲的說法不全是忽悠年輕人,她的的确确有了些思路,所以說重修一次其實也是很有好處的,更有利于某些偏科型真人鞏固自己的基礎。
一直到過了子時,越知涯才揉了揉眼睛,把毛筆放在碧色的筆洗中,清水憑空湧出,形成一個小漩渦,卷走了所有墨漬,然後染上了墨色的水便跟着從筆洗中消失不見。
她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上了門派中公認的以麻袋為原型所縫制的崇吾特色睡袍,盤膝坐在榻上修煉——東西兩苑是弟子居處,靈氣始終充沛而穩定。
越知涯重複着引氣入體的動作,直到天色将明,才終于睡下。
夾雜着花香與月色的和風從木窗的縫隙間悄然吹來,像一個甜蜜的美夢那樣靜靜地潛入,風吹起了被堆在床腳的錦被,被子無聲落下,溫柔地蓋在了陷入沉眠的小姑娘身上。
陸瓊的一天從“我居然又看書看睡着了”的哀嚎開始,她看見隔壁的越知涯保持着不從床上爬起的長蟲姿勢,一腦袋抵開木窗,把下巴擱在窗沿上,跟自己打了個招呼。
“你怎麽趴着睡?”陸瓊好奇。
越知涯晃了晃頭,回答:“做夢了,覺得背疼。”
“……”
陸瓊認真梳理了一下友人前後兩句話之間的邏輯,最後得出了越知涯可能還沒睡醒的結論。
好成績果然是有代價的。
陸瓊猜測:“你是睡覺的時候扭着了吧,要不要找羅夫人瞧瞧?”
到目前為止,新生們連仙門中最基本的治療法術都沒學習過,唯一相關性較強的還是第一天的《淨世咒》,不過考慮到施法熟練度的問題,在這仰天坪中的一年內,羅夫人都将兼任東苑這邊的醫療工作。
按照課程計劃,他們對治療法術的初步學習,就安排在今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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