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代悅琳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扔掉手中的包，直接跳上了床，拉過被子直接蒙上了自己的頭。
安霈坐在車裏擡頭看着代悅琳屋裏的光，眼睛是輾轉不眠的深意……
代悅琳想想還是走到窗戶邊，看到安霈的車停在樓下……
夜色漸深，冷冷的風打在臉上，冰在了心裏……
我抱着自己，将頭擱在自己的膝蓋上。
“亦塵，你回來了。”我擡起頭，卻看到夏利。
夏利慢慢蹲下來，“我是夏利。”
“我知道。”
“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面，會着涼的。”
夏利說着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
“那個，季，季亦塵還沒回來嗎？”
我搖頭。
“他今晚要加班。”
“那你為什麽不進屋，坐在外面對你不好。”
“夏利，如果說我看到死去的人站在我的面前，她的面容那麽真實。你會相信我嗎？”
“會。”夏利沒有半點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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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夏利，“謝謝。可是我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
夏利抓住我的手，“可是不論你說什麽，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你。”
我抽出自己的手，站起來，将外套遞還給夏利。
“謝謝。不過你怎麽在這。”
“哦，我，我來這附近找一個朋友，她也住在這。”
“哦。夏利，今晚很晚了，你就先回去吧。”我淡淡看着他，“謝謝你。”
“不用，為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我不自然的笑笑。
夏利一直站在門口，手裏緊緊的握着外套……
我縮在沙發裏，腦子裏想着的都是過去的事。
“天然，天然。”
“怎麽了。”
“天然，你真破壞氣氛啊！”米楚不滿到想爆粗口。
我急忙丢掉小說，用手捂住她的嘴。
“世界如此美好，你這樣暴躁不好，不好。”
米楚推開我，“郁天然，你手那麽髒！還好意思*的嘴，呸呸。”米楚裝的十分嫌棄。
“米楚，粗米，糙米，米醋，哎呀，你就不要這麽做作了，你連沾有我口水的酥餅都包攬了，這根本不算什麽。”
“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我現在在轉型中，你知不知道啊！”
我撇撇嘴，一臉不屑。
“哎，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要不然你怎麽會急着轉型呢。”
“什麽啊，我什麽都不要交代。”
“哦。”我故意還把音托的很長。
米楚咧着嘴，伸出手在我腦門上一彈。
我痛的驚呼出聲。
“這樣你才會閉上你的嘴。”米楚咯咯的笑着。
“米楚。”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逗你玩嘛。”
“人家只是想知道你的感情路啊，這樣我就可以把你道路上的障礙都清除……”
那時的我們以為自己很厲害，一切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現在，故人已去，物是人非……
“天然。”
季亦塵蹲在我的身前，擡起我的頭，輕輕地抹去我的淚水。
“天然。”
我立刻就撲到季亦塵的懷裏，淚水滲透到他的衣服裏。
“季亦塵，我，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我想到了米楚。”我有點哽咽。
“天然，好好的怎麽就想起以前的事了。”季亦塵輕輕地拍着我的背。
“我今晚看到米楚了，她就站在我的面前，一切都那麽真實。”
“天然，你累了。”
我搖着季亦塵的手臂，“不是的，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好，好，是真的。可是現在你需要休息，現在你還懷着孩子呢。等你明早醒了，我們好好談談。”
也許我需要等待的是黎明給我的醒酒……
原來呆呆地坐在床頭，連眼前的虛渺都會變得真實，眼前略過的風進入到我的眼中，簌簌的帶走的是我的記憶。
“天然。”
季亦塵為我披上外套，輕輕地牽起我的手。
“天然，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季亦塵握着我的手稍稍的用力。
原來記憶真的只存在記憶中……在過往的長河中靜靜地流淌，等待着一碗孟婆湯……
“天然，你記得這是在哪嗎？”
“記得。”
“天然，這裏已經在冬日埋上了一個劇終，再也沒有機會開幕。”
“可是昨晚我真的看到了。”我顯得有些狂躁。
“天然，可能是你懷孕太累了緣故，要不我帶你出去放松放松心情好不好。”
“我想去麗園。”
“好。”
我還是不時的回頭看向那個記憶，承載着我們悲傷的聚集點……
米楚香消玉殒的地方，現在已經變化了許多，在老舊的路上鋪上了新的柏油路，兩旁種上了一種我所不知道的樹……
可是樹的身後卻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揮之不去……
“你說我們這樣，媽會不會生氣？”
季亦塵擁我入懷，“不會的，媽那麽疼愛你。”
“那我們住幾天就回去吧。”
“好，聽你的。”
我環顧着屋子，我們的婚紗照還是如新，還有米楚的笑還是那麽美。
“啊。”
“怎麽了。”
季亦塵看着我的手指。
“都是自己不小心。”
“不是和你說過，利器什麽的都要小心嗎？”
“知道了，我下次會小心的。”
“還有下次？”季亦塵嚴肅的看着我。
我立即投降，“絕沒有下次。”
“這才對。”
季亦塵捏着我的鼻子。
“季亦塵，你聽。”
屋外的動靜真的是很大，大到我們以為原子彈爆發。
“悅琳？”
“天然姐。”代悅琳放下手中的大盒子，向我們打招呼。
“天然，你怎麽也回來住了。”我端來一杯熱水，“來，先暖暖。”
“沒什麽，只是我想回來小憩一下。”
季亦塵拍拍手上的灰塵，“都搬好了。”
“謝謝季姐夫。”
代悅琳笑着跑回屋去。
我站在門邊看她東摸摸西摸摸，可是半天什麽也沒摸出來。
“悅琳。”
“嗯？”
“我們出去走走吧。”
“不要啦，外面多冷啊。”
最後悅琳還是拗不過我，随我一起在小路上走着。
“悅琳。”
“嗯。”
“你和安霈怎麽樣了。”
代悅琳不說話。
“悅琳，我說真的，如果你愛他，就不要放手。”
“可是，我不确定。”
“什麽？”
“天然，你說一個人之前喜歡過別人，但現在突然喜歡你，你說這是真的嗎？”
我停下腳步，看着代悅琳。
“這種事，誰說都是不負責，只有你自己去感受，你覺得他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以前我總是随自己心所想，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了。”
“悅琳，你長大了，可是愛情卻停滞不前了。”
“天然姐。”
“安霈不是那種對自己的愛不負責的人，他如果不喜歡一個人，誰也勸不了，他若是喜歡一個人，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可是，他最近都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那你可以先打。”
“可是，我，我不要，這樣顯得我沒有矜持。”
“要是矜持和安霈二選一，你怎麽辦。”
“我……”
最後代悅琳匆匆跑回屋裏，不過後續的事我不清楚，因為我沒有問，因為這件事只有由他們自己解決。
後來季亦塵問我，如果四年前，我們沒有再次相遇，你會找我嗎？
我靜靜地抱着他，在他耳邊說着輕聲細語……
季亦塵彎起嘴角，笑容就像冬日的情人一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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