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她家?
少年的回複還沒到,鹿念已經立馬把解釋發了過去,“本來之前都不需要提前預約的,但是沒想到今天學校畫室這麽搶手,都已經排滿了……所以只能去我家裏。”
秦祀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而且忙,一般來說,什麽時候做什麽都是已經定好了的,她怕換時間之後他又不來了。
她着急的打字,“要是不行的話,你明天還有空麽。”
過了好大一會兒,那邊回複,“随便。”
鹿念,“?”
秦祀,“……”
他只能把那句話打完整,“随便去哪。”
鹿念,“好,那晚上我等你。”
那邊沒有再回複了,但是鹿念知道,這應該是已經同意了。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盯着手機屏幕,可能唇邊終于漾起了一絲笑,旁邊田悅扯了她袖子幾下,低聲叫她名字,“念念,念念……”
原來是老師點到她讀課文了。
鹿念忙站起來,把那節念完,因為陸執宏和趙雅原的事情,她這段時間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睡眠也不足。
好在沒有捅什麽簍子,而且鹿念平時遵紀守規,在老師心中一直是個好學生乖乖女,不是重點照顧對象,她上課走神玩手機的行徑并沒有被發現,
鹿念長出了一口氣,坐下,把手機放回書包。
田悅湊過來,低聲問,“你和誰發消息呢,笑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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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念,“……”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描述秦祀和她的關系。
“男生?”
鹿念點頭。
田悅追問,“男朋友?”
鹿念果斷搖頭。
她怎麽也沒辦法把秦祀和“男朋友”這三個字聯系起來,他們認識那麽久了,講道理,秦祀從小就嫌棄她,鹿念也不是不知道,自然沒有那麽自作多情。
上了高中後,追她的男生挺多的,但是不等于鹿念就覺得秦祀會屬于那部分人,說到底,她根本無法想象秦祀會去追女孩子的模樣。
鹿念平時回家都是陸家車子來接送,陸陽經常會一起過來。
鹿念給他發消息,“你今天不用過來,我和朋友想順便在外面吃點東西,自己坐車回去了。”
陸陽,“朋友?哪個朋友,顧雅言還是田悅?”
鹿念,“……不是。”
她敷衍了幾句,把陸陽扯到了勿擾名單裏,眼不見心不煩,索性當他不存在。
陸陽對她生活的監管簡直是方方面面,事無巨細,有些事情即使鹿念不說,他也會有別的渠道了解到。
她覺得應該是受到了陸執宏的授意,在學校的時候有陸陽,回家了,以張秋萍為首的那些傭人,眼睛無時不刻都在盯着她。
鹿念只覺得自己活在一張被織得密不透風的網裏,有時候,讓她根本喘不過氣來。
鹿念随着放學的人群一起往外走,到校門口時果然看見了秦祀。
少年高高瘦瘦,附中的白色校服穿着他身上格外好看,在人群裏很惹眼,見到她了,他沒打招呼,但是停住了腳步。
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秦祀一起回去了。
鹿念問,“那今晚一起吃飯?”吃完了,就再一起回陸宅。
秦祀沒反對。
鹿念,“那我們就在路邊随便找個店吃吧!”
他們趕時間,也不是刻意出來吃飯的,于是最後,真的就随便進了一家路邊的小面館。
鹿念當了陸家大小姐這些年,平時在家吃飯都是專門聘請的廚師做的,偶爾在外面吃飯,也都是有星級的餐廳,确實也很久沒有來過這種普通的路邊館子。
但是她一點不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過于壓抑,現在逃離了那些人無處不在的監視,她竟然都覺得分外放松,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倆人點了兩碗店裏做的最快的招牌牛肉面。
終于上菜了,鹿念只聞到了那個氣味,就覺得香到不行,肚子幾乎是一下就餓了。
剛提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湯上漂浮的某綠色不明物體讓鹿念一下洩了氣,“我忘了和他說,不要放蔥。”
她從小不吃蔥,吃了就反胃想吐,不過因為家裏廚師都知道她這個毛病,所以她出來吃飯也忘了。
現在要他們重做一碗,還來得及麽……鹿念可憐巴巴的想。
見她這模樣,秦祀沉默了。
蔥并不多。
他沉默着把她那碗挪了過來,抽了一雙幹淨筷子,開始幫她把湯裏尚還漂浮着的蔥都挑出來。
少年手指骨節分明,幹淨好看的一雙手,靈活又修長。
鹿念眼巴巴的盯着他,像個可憐的小狗狗,直到最後一片蔥被弄出來,他把碗推了回來。
鹿念大眼睛笑得彎彎的,“謝謝!”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吃了,一口氣吃了一整碗。
居然還沒覺得飽。
秦祀吃得不多,一直無話,吃完後安靜的等着她。
鹿念真的覺得還沒飽,“你趕時間嗎?”她讪讪的問對面少年。
秦祀,“……你吃吧。”
鹿念于是立馬招呼店員,“可以再來一碗嗎?”
店員麻溜道,“好勒。”
牛肉面很快做好,上菜的那個店員走了過來,自然而然就把那碗面擱到了秦祀面前。
鹿念,“……”
秦祀,“……”
他把那碗面往鹿念面前一推。
鹿念倒是沒太多不好意思,只是解釋了一句,“……我最近一直挺餓的。”
在家裏陸執宏,張秋萍的監視下吃飯,她食之無味,吃再好吃的東西也沒有味道,睡也睡不好,而今天在這家路邊的小面館,和秦祀坐在一起,竟然說不出來的輕松。
所以吃的自然也多了點。
女孩小嘴兒被燙得嫣紅,一張一合,長長的睫毛氤氲在白氣裏,小臉兒越發顯得白裏透紅。
他沉默着看了一會兒,沒再看下去,推門面館外,去外透氣。
外頭剛出來的一個男生,似乎是在等朋友,所以出外抽煙。
“你女朋友好能吃啊。”那男生看起來大學生模樣,盯着依舊坐在店內大快朵頤的鹿念,“還又瘦又好看。”
明明看着仙氣兒十足,弱柳扶風的一個美人。
秦祀簡短道,“不是。”
那個男生呆了一下,“啊?”
他以為他們是一對小情侶,穿着一個學校的校服,外貌也很登對,男帥女美,他還看到了這個男生給她把蔥花摘掉的場面,女生那模樣……他們相處自然得很,女生似乎也完全不覺得麻煩他了或者是不好意思。
秦祀沒再解釋,進店把牛肉面的錢付了,叫鹿念,“吃完了?”
鹿念點頭,“嗯。”
她真的吃得心滿意足,似乎這輩子還從沒吃過那麽好吃的牛肉面。
暮色已經有些晚了。
倆人走在路上,一前一後,有秦祀跟着,她莫名的很安心,不擔心安全問題,走得自由自在。
晚風蕩起女孩的長發。
少年無聲的走在她的背後,安靜的看着她的背影。
陸宅終于還是到了。
“我先進去收拾一下。”鹿念說,“很快!”
這是他們在路上商量好的。
秦祀不想見陸家這些人,而晚上把男生帶回家,鹿念解釋也很麻煩,說想畫畫基本上是行不通的。
而且她也不能讓陸執宏和陸陽那些人知道。
鹿念先回了自己房間,苗苗張羅着給她換了居家服,鹿念對張秋萍交代,“張姨,今晚不要來叫我,我想去畫室畫畫。”
以前也是這樣,鹿念經常一個人縮在畫室裏畫畫,一畫就是很久,而且很不喜歡有人在她畫畫時進去打擾,張秋萍已經習慣了,自然點頭稱好。
她進了畫室,給秦祀發短信,“好了,可以過來啦。”
畫室在二層,外頭有個小陽臺。
她把陽臺門打開,給秦祀發短信,沒過多久,少年已經無聲無息的翻上了陽臺。
鹿念覺得很新奇,“……像電視裏演的那些偷情戲一樣。”
張秋萍特喜歡看那種家裏長短的電視,鹿念幾乎不看電視,但是每晚她路過客廳,只要陸執宏和何甜不在,張秋萍就會拉着苗苗在客廳放這種節目。
少年在黑暗裏紅透了臉,冷冷道,“不會比喻,就不要比喻。”
鹿念已經換了家居服,只在外面披着一件淺灰色的開衫,裏面是柔軟的米色裙子,柔順的黑發披散着,看着格外溫柔居家。
以前小時候,她去閣樓找秦祀玩時,經常也是這種打扮,所以也不太在意。
少年垂下眼,沒多看,随在她身後進了畫室。
“你坐這裏。”鹿念支好畫架,叫秦祀過來。
屋子裏開着暖氣,溫度明顯比外面高出很多。
鹿念說,“把外衣脫了?”
少年僵了一下。
鹿念小聲說,“因為我不想畫外衣,很麻煩,”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冬天穿的外衣都很厚,把人體線條都蓋住了……
“而且這裏開了暖氣,穿太厚了等會兒會熱的。”鹿念說,“要是等我畫一半你要脫衣服!我就白忙活了。”
少年抿着唇,終于還是把外衣脫下了。
他裏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薄薄的,毛衣下隐隐透出了出了少年好看的背肌線條,清瘦,卻不顯得單薄。
他一頭黑發大概長到頸窩,湊近一點看,發絲竟然意料外的纖細,顯得冰涼而光滑。
鹿念很想伸手摸一摸,但是想清楚眼前坐着的是誰,還是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
鹿念坐在畫架前,握着筆,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從上到下。
秦祀被她看得極不自在。
鹿念索性扔了畫筆,走近他,“往這邊轉一點,這樣……”
她左右端詳了一下,覺得姿勢這樣似乎可以了。
女孩大半個身子都歪着,從旁人角度看,她就像是一頭紮進了他懷裏一般。
這似乎還是他們長大之後,清醒時,鹿念第一次離他這麽近。
他渾身發僵。
鹿念忽然不覺,低聲嘟囔,“就這樣……別動。”
她現在已經進入了狀态,什麽都沒多想,只想讓他安靜坐着讓她來畫。
少女身上清幽的香萦繞而來,吐氣如蘭,聲音清而淺,附在他耳邊,“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知道麽?”
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耳根一陣發燒。
……像是醉了一般,心幾乎從嗓子眼裏跳出。
時間一瞬間像是停止了,又像是被無限拉長。
終于滿意了,鹿念回到自己位置,拿起鉛筆,開始飛快打起底稿。
秦祀從小膚色就白,染上紅意時,在這種明亮的燈光下,就格外明顯。
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腕,鹿念眨了眨眼,這才發現,“怎麽了?”
他沒看她,垂着睫,冷冷道,“熱。”
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熱氣熱清醒了,鹿念這時才有點清醒過來,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對秦祀說了句什麽,忽然心虛。
她知道秦祀骨子裏是多高傲一個人,平時和她說話就從沒溫柔過,動不動冷嘲熱諷。
她剛才竟然用那種命令的口氣和他說話。
而他居然還沒有生氣……
鹿念讪讪,“那我把暖氣調低一點?”
她自己畏寒,所以一般在室內暖氣溫度都開得很高,确實會有點熱。
“不用。”
鹿念于是也不好再說什麽,繼續下筆,再度把全副心神回到畫上,
少年一直沉默,只催過一句,“快點。”
鹿念,“等等嘛,不要那麽急。”
對鹿念而言,是一段很溫馨愉快的時間,但是,對于秦祀而言,不啻于一種酷刑般的折磨。
鹿念,“你平時是不是經常有鍛煉?”
秦祀,“沒有。”
鹿念,“秦祀,你現在身高體重是多少啊?”她目測了一下,不知道準不準。
秦祀,“不知道。”
鹿念,“……”
她再遲鈍,也看出是秦祀是不想和她說話了。
估計一心只想讓她快點畫完吧……或者真的生氣了。
今天的時間只夠打一個底圖,把定位線都畫好,以及勾勒出了一個大致的模樣,但是少年精致的輪廓與颀長的身形,都已經躍然紙上。
鹿念心情很愉快,她發現自己線條比之前又有了進步。
以後假設真的從陸家逃出去了,沒法生活,去公園賣個畫,說不定還可以養活自己呢。
她自嘲的想,那樣的日子,說不定還比現在在陸家快樂。
“好了。”她拍拍手,拿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收拾好畫具,準備送秦祀出去。
不料,就在這時,畫室房門忽然響了。
“不是說了今晚不要……”以為是張秋萍那些人,鹿念眉頭微皺,見到門口人時,她噤聲了。
鹿念完全沒有想到陸執宏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因為他已經提前說了,今晚留在公司辦事,不會回家。
她才選的今天,才會放心和秦祀一起回來。
而且,他不但回了……還來了這裏看她。
寒意緩緩順着背脊升起。
“聽說你在這裏畫畫。”陸執宏說,“知道你學畫畫,爸爸這麽久也沒來看過。”
秦祀應該還在屋裏沒有出去。
可是這個屋子裏根本沒有半點遮掩的地方,可以遮住這麽高一個少年。
她該怎麽給陸執宏解釋?他會相信麽,她也就算了,她怕陸執宏不信解釋震怒,然後對秦祀做出什麽事情。
這一分鐘,可能是鹿念這輩子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分鐘。
陸執宏和她并肩進了屋。
畫具收拾得整整齊齊,屋子裏沒有人,陽臺上門開着,外頭吹進來一縷冰涼的風。
秦祀已經走了。
“以後畫畫記得關上窗戶。”陸執宏說,“你身體不好,不能吹這個風。”
鹿念僵硬的點頭。
“小陽今天告訴我了。”陸執宏說,“說你和朋友在外吃的飯,吃得怎麽樣?”
鹿念麻木道,“很好。”她已經開始有些習慣陸執宏對她生活這些事無巨細的掌握了。
陸執宏點頭,“不過沒事少在外面吃,怕不幹淨。”
他和她聊了一些學校的事情,關心她的成績和身體,都是一些老生常談。
就在鹿念以為這場對話即将結束時,陸執宏忽然慢悠悠問,“你和秦祀,最近還有聯系?”
秦祀?
聽到這個名字,鹿念渾身都有些僵硬。
陸執宏看似不經意道,“前段時間聽小陽說的,你們還在一個學校,之前也有過聯系。”
鹿念,“……嗯。”
陸執宏雙眼凝視着她,“那你之前,為什麽說你們不熟?”
“熟,還是不熟?”陸執宏問。
中年男人的臉上被燈光投射出陰影。顯得格外陰鸷。
鹿念腦子裏亂成一團,什麽也說不出,一直沉默着。
以陸執宏現在的能力,對付秦祀,或者對付她,都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她也就算了,但是秦祀……
這麽久,鹿念知道他一直想脫離陸家,過自己的生活,現在他在外的新生活終于有了眉目,她怎麽能再把他拖回來這個泥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僵硬的搖了搖頭。
陸執宏臉上這才露出了幾分滿意之色。
“念念,你要明白。”陸執宏語重心長,“人和人不是生來都是一樣的,雖然你現在還小,但是作為我們陸家的女兒,做事情,得學會分寸,做什麽事情,和什麽人該怎麽交往,心裏都要有數。”
“你現在還小,可以玩玩。”陸執宏意味深長,“要明白以後自己要走的正途是什麽,爸爸都已經給你規劃好了,你按着走就好。”
他看着整齊擺放在一旁的畫具,“就像是畫畫,你喜歡,可以随便玩玩,爸爸也支持,但是,玩物喪志,就不是你該做的事情了。”
陸執宏沒有待很久,“早點睡吧,爸爸送你回卧室。”
鹿念随着他走出畫室,心情已經瞬間低落到低谷。
父女兩人背影都消失時,陽臺上窗簾動了一下。
少年面無表情的按原路翻下,落到了陸家庭院裏,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他的妄想是不可能實現的,這是他早知道的事情,也早告訴自己不要再想。
可是,就算知道鹿念曾經,或者現在,對他的好與親近可能都是假的,僞裝出來的,或者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或者玩一玩。
他悲哀的想。
他也甘之如饴,像是飲鸩止渴一般。
“抱歉。”回了房間,鹿念給秦祀發消息,“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強迫你來我家。”
好在他已經先走了,并沒有被陸執宏逮到,不過,想着也不是什麽愉快的體驗。
冷冷的月光下,少年垂着眼,沉默的看着手機屏幕。
“我自己樂意。”他回複。
女孩眼角有淚痕,這段時間的壓抑似乎在今晚通通爆發了出來,在她都不知道的時候。
鹿念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回複。
“以前我欠你一頓年飯。”少年說,“要是你不想在家。”
他說,“随你來不來。”
女孩眼淚止住了,呆呆的盯着屏幕,清亮的眼裏似乎還含着淚。
第二天,鹿念久違的發了一次燒,再去學校時,已經馬上要期末考試。
兩天考完,她只覺得自己都快虛脫了,在家躺了幾天,這才稍微有起色,于是又要到學校拿通知單了。
鹿念領了成績單,獨自都在校園裏,前不久下了雪,小羊皮靴踩在凍得硬邦邦的土地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身後腳步聲走近,鹿念條件反射一樣回頭。
略有些失望,她看到的是趙雅原。
“我看看你的。”少年不由分說的,搶過她手裏成績單,随後把自己的硬塞給了鹿念。
鹿念成績幾乎比他高了幾個倍。
鹿念看着他單子上那些慘不忍睹的數字,眉毛抽了抽,不予評價。
趙雅原把自己的成績單揉成了一個團,塞進了口袋裏,皺着眉,“你怎麽都考那麽高?”
鹿念,“……”不是我太高,是你的分數太低了。
“這樣,不如你來我家教我吧。”趙雅原說,“我開工資給你。”
太荒唐了,鹿念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鹿念忍不住說,“你家難道還缺家庭教師?”
趙雅原,“我不想讓他們教,我就想讓你教。”
他的眼睛貓一樣,琥珀色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
“如果你教我。”他湊得很近,“我可以給你很多好處的。”
“比如……”少年臉龐格外精致,貓眼微眯,笑的竟然幾分妖孽模樣,“我,可以告訴你南荞的真相。”
鹿念頓住了腳步。
這些天,她很少想起這件事,但是這個地名,卻也一直陰魂不散的纏繞在她心中。
趙雅原在觀察她,他沒有錯過她聽到這句話後,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鹿念似乎是真的不記得了。
不然,除非她有奧斯卡一般的演技,但人的微表情是瞞不住的,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斷試探和調查,他已經基本确定了。
陸家可能也在瞞着她。
鹿念沉默了很久,“好。”
她說,“不過,我必須提前和家裏人說。”
她看着趙雅原,“我這邊不行的話,就只能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趙雅原輕輕松松,“沒問題。”
鹿念沒再和他多話,道別後上了陸家的車。
趙雅原走在路上,踢飛了一個小石子兒,心情倒是挺輕松。
冬季的天空澄明,青藍如洗。
陸琢是個傻子,遭受了那種待遇之後,還會替姐姐開脫,并不記仇。
趙雅原可不是傻子,他會幫他報仇。
怎麽辦呢。
趙雅原慢慢的想。
他從沒談過戀愛,對女生也從來沒有興趣,但是,他每次靠近鹿念,都會一種很想親近的奇妙的沖動,讓他不解,但是,也挺愉快。
想要更多一點。
他第一次有了這種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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