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鹿念喝醉酒之後,特別難纏。

她腦子雖然迷糊,但是确實想了起來,原本的秦祀,确實做到了他說的,一直到二十九歲生日自殺時,都沒有戀愛,也沒有結婚,身邊一個人也沒沒有。

“一輩子啊……”她嘀咕道,補充了一句,“不會有別人?”

她垂下眼,緩緩靠近,貼着他的唇。

狹小的房間裏,兩個人貼得很近,秦祀身上的溫度很高,很熱,她可以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根本掩蓋不住。

他聲音已經啞了,“……嗯。”

她直起身子,親了親他眼角漂亮的薄紅,然後滿意的看到,那處紅意蔓延開來,他下颌線緊繃着,喉結滾動,明顯在壓抑,可是,也沒有再推開她,或者講那些氣死人的話。

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

是一匹被馴服的狼,

她唇彎了彎,暈頭轉向,窩在他懷裏,嗅着他的味道,醉意上頭,她覺得越來越困,男生的話懷抱溫暖寬大,睡着很舒服。

誰都沒有動,也沒有更進一步,他也沒有把她推開,不久,她手直接垂了下去,緩緩蜷成一團,靠在他懷裏,逐漸睡着了。

像星星落入了懷裏。

他松松摟着她,很久很久,什麽也沒做。

一夜過去了一大半,他手機屏幕忽然亮了。

是一個沒有名字的號碼發來的短信,只有五個字,“有線索,速回。”

他沉默了,看向身旁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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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頰睡得粉白粉白,安穩香甜,在他身旁,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手指慢慢撫過她的面頰,力度很溫柔,鹿念一點也沒有反抗,乖乖巧巧的,甚至還把面頰往他的方向蹭了蹭。

指尖一陣酥麻。

他手指想要離開,睡夢裏,她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枕着他的手,蹭了蹭。

他幾乎再硬不起心腸,甚至想,就這樣好了,他願意毫無尊嚴的匍匐在她身邊,待一輩子。

從很早的孩提時代開始,就一直如此。

明哥聽到聲音,推門出來,見到他,“你現在要走?”

這大半夜的。

“念念妹子呢。”

他說,“在睡。”

“明天幫她弄點醒酒的東西。”他說,“她家裏,我叫人幫忙遮掩過去了,但是,中午之前,你送她回家。”

明哥,“?”

“就這?”他說,“你不給她留點別的話?叫她有個念想等等你呗。”

秦祀沉默。

他也沒什麽資格對她說什麽,要她等他,這種奢侈的漂亮話。

他也不習慣做這種諾言。

好在他們之間還什麽都沒開始,

明哥問,“那你什麽都不說嗎,等回來了,你再去追她?假設到時候她有男朋友了,不喜歡你了怎麽辦?”

他,“……”

他握着行李袋的手指頓了頓,骨節有些發白,“随她喜歡,我不會幹涉。”

明哥譏諷的說,“呸,還不會幹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你能看着她和別人在一起?”

他從秦祀小時候就認識他,知道他是個什麽人。

像狼崽子一樣,盯上的獵物絕對不會放手,習慣性蟄伏與忍耐,占有欲強得過分,手段偏激,只要能達到目的,會無所不用其極。

骨子裏的性格,是不是變的。

可是,這些,他都沒有用在鹿念身上過,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展露出過這一面。

只有在鹿念這件事情上,明哥不知道,他為什麽竟然這麽能忍耐。

“你不然就抽空回來看她呗。”明哥放緩了聲音,“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麽就不和她說清楚,都到這地步了。”

“我怕再就走不了了。”他平靜的說。

“或者。”他說,“我怕我會毀了她。”

如果他們現在真的在一起,壓力可想而知,甚至一直只能偷偷摸摸,還要承受非議,他現在還沒有能力能把這一切都安排妥帖。

他自己怎麽樣無所謂,但是鹿念……他不想讓她承受那種壓力。

或者說,還以為他內心不願意承認的恐懼。

如果真的讓鹿念和他在一起,最後,發現她只是圖新鮮玩玩而已,或者頂不住陸執宏的壓力,想要分手,再或者,她發現了他不堪的一面,自己想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做出什麽難以控制的事情來。

外頭下起了小雨。

他的背影消失。

明哥睡意徹底消散了。

他從冰櫃裏拿出了一聽啤酒,打開,仰脖灌下。

“一個瘋子。”他看着外頭雨幕,喃喃道,“加一個傻子。”

第二天,鹿念被電話打醒,一看,上午十點,是明哥。

記憶慢慢回複。

她左右看了下,身上衣服整整齊齊,被子也蓋得好好的,什麽也沒有發生。

鹿念愣愣的。

“秦祀呢?”她問。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腦子一突突的疼,但是,沒有完全斷片。

她依舊記得,自己問秦祀的那個問題,以及他的回答。

“走了。”明哥硬着頭皮。

說實話,他有點怕鹿念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哭起來或者鬧起來。

但是鹿念平靜的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她不知道昨天那算什麽。

算是表白麽?

但是,他們都什麽都沒說,甚至,連一個吻也沒有。

鹿念心裏奇妙的平靜。

吃完明哥準備的早餐,她問,“他還會回來麽?”

明哥狂點頭,“肯定會。”

他想多說點,又語塞了,就怕鹿念問他,那秦祀什麽時候會再回來。

結果鹿念什麽也沒再問。

她吃完早餐,給明哥道謝,平靜的離開了,

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

鹿念的高考志願是陸執宏填的,前幾個都是經濟類志願,最後,被鹿念自己順手加了一個文學系。

不料,最後因為考分原因,第一志願沒有錄取,她直接落在了最後兜底填報的文學系裏。

陸執宏為這事很生了一次氣。

不過他這段時間志得意滿,春風得意,躊躇滿志的準備接下來大幹一場,因此也就沒有再太過于計較這個,只是叫鹿念去輔修第二專業。

反正,對鹿念,他也并沒有指望她可以學成繼承家業,只是習慣性的包辦而已。

趙雅原被安工大錄取,一所也挺不錯的理工類大學,安大和安工大挨着,他經常跑來安大找她。

鹿念倒是覺得,以趙雅原之前稀爛的成績,可以在後面這一年進步到這種水平,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奇跡了。

開學不久,趙雅原給她打電話,“阿婆願意過來了。”

鹿念知道這件事情,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跑這件事情。

鹿念眼睛一亮,“那太好了,那小秋呢。”

趙雅原頓了頓,“秋瀝,你還不知道吧……他應該和你成同學了。”

鹿念,“啊?”

她驚得電話都要掉下來了。

秋瀝不是這麽抗拒來安城的麽?竟然會選擇報安城的大學?

“秋瀝成績一直很好。”趙雅原說,“也是為了要陪阿婆,只能也過來這邊。”

秋蘭需要長期治療,秋瀝放心不下她,趙雅原說過,趙家人可以負責她的全部治療,最後,秋瀝還是選擇了也過來安城陪她。

陸執宏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全接受陸琢的死了。

也不再尋找。

人和小時候的模樣,畢竟也已經有了很大變化,甚至就站在陸執宏面前,他可能都認不太出。

所以趙雅原覺得,也沒有必要過于擔心。

鹿念是在病房裏見到秋瀝的。

少年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毛衣,肩膀有些單薄,他坐在凳子上,正安靜的削一個蘋果,旁邊就是秋蘭的病床。

深秋時節的光暈,落在他的側臉上,顯出了一個溫柔幹淨的輪廓。

鹿念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

“小秋,小秋,小秋。”床上的老人似乎被夢魇住了,枯瘦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聲音顫抖,“快到阿婆這兒來。”

鹿念腳步頓住,被這怪異的一幕,驚得有些汗毛直聳。

少年放下削好的蘋果,輕車熟路的握住她的手,溫聲道,“阿婆,我在。”

過了幾分鐘,終于平息。

鹿念放下果籃,緊抿着唇,“……怪不得,你一定要過來陪阿婆。”

“她剛不是在叫我。”秋瀝溫和的笑。

鹿念呆住了。

阿婆很早很早之前,有個親孫子,名字就叫秋瀝。

“我是頂替他的人。”秋瀝說,“這個名字,也不屬于我。”

只是一種陳述的語氣,鹿念卻都聽得心都揪了起來。

她到現在,都一直不知道秋瀝的本名,那個被完全消抹掉的本名。

“阿琢。”他說,“那個時候,他們都這麽叫我。”

“阿琢……”鹿念喃喃道。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聽到過這個稱謂了,從她嘴裏叫出來,有些奇妙的感覺。

“還是叫我小秋吧。”少年淺淺的笑,“聽着更習慣。”

她不知道能說什麽,在他身側坐下。

“念念,我可以抱抱你嗎?”他輕聲問。

鹿念點頭。

秋瀝把她抱在懷裏,垂着頭,額頭貼在她的頸窩,他頭發很軟,帶着清幽的藥香,鹿念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意,“有沒有發燒?”

“沒有。”他閉着眼,“太累了。”

鹿念拂過他的黑發,“我覺得我應該比你大。”

秋瀝彎着眼,“念念。”

“……應該叫姐姐。”鹿念說。

“我不喜歡陸家。”秋瀝說,“也不想回去。”

“念念。”他說,“以後你和我一起回南荞,或者我們一起去哪個別的地方……”

他聲音越說越小……

不久,徹底睡了過去。

趙雅原和醫生聊完,推門而進,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秋瀝已經睡着了,長長的睫毛垂落,側顏顯得格外柔軟,鹿念讓他枕着自己,在低頭看一本書。

“啧。”趙雅原說。

果然,他最初黏人的本事還是從秋瀝那兒學到的。

趙雅原說,“他這段時間是太累了。”

一路帶着秋蘭過來,辦住院手續,雖然趙雅原能幫忙,也叫了護工,但是到底,細節都需要秋瀝自己來做。

因為離開了南荞,秋蘭精神狀态也一直不是很穩定,需要人陪着安撫。

秋瀝足夠耐心,但是,平時除了處理這些事情外,他還需要去學校上課,好在秋瀝自理能力很強,應付得過來。

他精神上的壓力也很大,趙雅原知道,只是不會對人說出來而已。

鹿念,“我之後會更常來。”

她沒有動,在他頭發上撫了撫。

她覺得,她想要對秋瀝好,把以前少的都補回來。

她現在只有這一個唯一的親人了。

鹿念離開後,趙雅原多留了一會兒,他關上病房門,問,“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打算說了?”

秋瀝,“她知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按道理,我本來是應該活不了多久的。”秋瀝說,“只是因為南荞,最後才活了下來。”

因為在南荞,一直好山好水,沒有任何負擔的生活環境,他竟然奇跡般的長到了十八歲。

“而且,我已經不再是陸琢了。”他說,“陸琢早已經死了。”

“陸家現在情況很複雜。”趙雅原說,“如果陸執宏知道你的事情,一定百分百會讓你回去。”

秋瀝說,“那就讓我一直這個身份好了。”

陸琢已經是個死人了,無論是在法律意義上,還是在現實意義裏,他幾乎從所有人的記憶裏都消失了,這麽多年過去,大家不再記得他,也不會有人再談論起。

趙雅原,“在我這,你就一直是秋瀝。”

倆人并肩走過走廊,初秋的陽光散落下。

他忽然說,“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需要感謝那場意外。”

趙雅原頓住了腳步,“瘋了?”

秋瀝搖頭,“把我從陸家解放了出來,認識了你,現在,還有姐姐。”

以後可以有一個平凡的生活,比起在黃金鑄就的鳥籠裏待一輩子,他更喜歡現在。

趙雅原,“我搞不懂你,不過,随你的便吧,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他忽然問,“小秋,那你覺得,我以後當你姐夫怎麽樣?”

秋瀝,“……”

趙雅原一聳肩,“我沒有開玩笑,我确實想當你姐夫。”

秋瀝微笑,“你平時關心念念嗎,會做飯會照顧人嗎?現在學習和事業怎麽樣,小時候那混脾氣收起來了麽,你确定不會對念念這樣?”

趙雅原,“……”

姐控,惹不起。

鹿念的大學生活過得平淡,畢竟,都在一個城市,只是從一個地方,挪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不過,偶爾也有些奇奇怪怪的人。

大一下學期,鹿念深夜電腦壞了,似乎是中病毒了,她期末論文急着寫,忙用手機下單了一個維修服務。

本來以為沒有人接單了,不料,很快顯示單子已經被接,交付地點就在他們宿舍樓下。

鹿念猶豫了下,還是背着電腦下樓。

不料,在宿舍下等着的不是什麽維修人員,是個看着和她差不大的少年。

他背着電腦包,長着一張娃娃臉,看不太出年齡,眼睛又黑又亮,頭發有些長,顯得格外蓬松柔軟,雖然看着亂糟糟的。

“竭誠為您提供服務。”他接過電腦。

倆人在學校附近的24h咖啡館落座,鹿念看他麻利的擺弄她的電腦,忍不住問,“我以為你們肯定停業了,畢竟都這麽晚了……你們也好辛苦。”

看着和她差不多大,這麽晚了……還要在外打工,她都想把服務費多給點了。

方燈幫她把病毒清了,順便把電腦從頭到尾優化了一遍,“24小時服務,随叫随到。”

鹿念,“诶?”

“我叫方燈,計算機學院,比你高一級,算是你師兄。”少年關上電腦,沖她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握手,但是沒等鹿念伸手,他已經很快又縮了回來。

他對她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一張娃娃臉顯得格外可愛,“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找我幫忙,手機電腦出了什麽問題,軟件不會安,想要監視……”

鹿念,“?”

方燈忙住了嘴。

“是真的。”方燈說,“竭誠為您服務,随時,随地聽命,做什麽都可以。”

現在老大的公司弄得很順利,方燈也過得順風順水,越發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人。

只是他還有個重要任務,平時在學校的時候,照看好她,有什麽意外就通知他。

雖然鹿念需要幫忙的地方很少,他基本派不上用場。

至于別的,秦祀沒有交待。

方燈自己倒是積極,會注意四處搜集八卦(正規渠道,方燈特注)

鹿念确實一直沒有找男朋友。

他喜滋滋的想,老大馬上畢業了,公司一切順利,陸執宏那邊,也進行得很順利。

到時候,一切都解決後,就完美了。

鹿念看他變化莫測的神色,“……”

她覺得他人挺不錯的,就是有點奇怪。

鹿念這兩年一直在不斷接畫稿,安大的教學資源很豐富,鹿念在旁邊一家畫室學習,水平比起之前也精進了不少。

現在和《星擊》的合作關系基本穩定。

就靠着學習之餘畫畫稿子,鹿念現在一個月平均下來,也可以有差不多一兩萬的收入,雖然被當成大小姐養了這麽久,但她花錢還是不多,除去買顏料和繪畫工具不吝啬外,她對奢侈品沒什麽興趣,最多和朋友四處找好吃的花錢多一點。

舍友熟起來了,知道她身份的,都說她是見過的最接地氣的大小姐。

所以基本上,養活自己是完全沒問題的,她這些年還累積下了一筆存款。

她的秘密個人小金庫,特越來越肥了。

大學後,她生活自由了一些,尤其是上大二後,

她現在越來越少在家見到陸執宏,有時候會聽到他焦躁的打電話,從走廊裏走過去,說話聲音甚至都沒有收斂,也一點也沒掩蓋急躁。

拐角可能要來了。

鹿念記得,陸氏從盛轉衰,有個重要的分界點,也是原書裏,秦祀最後掌控陸家的關鍵節點。

過了這麽久,她原本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再記不清楚具體時間。

只記得,借陸氏那的危機事件,他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完全掌握了陸氏的實權。

把陸氏從瀕臨破産的狀态直接拉了回來,而且比之前越發壯大,當時即使是蘇清悠和趙聽原已經結婚,加在一起,也沒有能擰動秦祀。

只不過,因為他最後忽如其來的死,陸氏才最終消垮。

甚至連死因也不清楚,只是推斷,大概率是自殺。

她完全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會怎麽發展。

她現在和秦祀基本再沒有聯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聽明哥他們說起,這兩年,他也沒有再回過安城。

只不過,有時候午夜夢回,經常會想到他,還是少年時代的模樣,他們兩個晚上走夜路回家,路過一條飛滿了螢火蟲的小道。

“念念,趙師兄來找你了。”丁瑩剛從樓下上來,悄咪咪對鹿念說。

“趙師兄都追了你好久了,是不是。”許夢瑤問。

“趙師兄長得帥,性格溫柔,家世又好。”丁瑩說,“念念,你不如就答應了呗。”

果然是趙聽原,鹿念看了眼手機短信,很無奈。

她不知道趙聽原是什麽意思。

這段時間頻率還算是下降很多了,之前有段時間,幾乎隔一天,就會要找她一次。

但是,假設真的是她想的那種意思,趙聽原又從來沒有表過白,她去拒絕,是不是也太臉大了。

只能盡量冷淡。

就算這樣,也得控制好尺度,畢竟還得礙着趙雅原的面子。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

而且,陸陽一直有事沒事在她耳旁說趙聽原如何如何好,而且時不時,還會叫他過來陸家吃飯,弄得鹿念很不舒服。

畢竟,那是她的家,不是陸陽的家。

陸陽現在已經正式入職陸氏了,似乎位置還不小,陸執宏這段時間忙,他越發把自己當成了陸氏的主人。

趙聽原果然在樓下等着,問她,“念念,晚上我沒課,看你課表也沒課,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餐廳我已經定好了。”

鹿念搖頭,“我晚上有小組讨論。”

趙聽原,“那,改成明天?”

“聽原哥。”鹿念咬着唇,“我這段時間都沒什麽空,”

趙聽原臉上笑容不變,“你們低年級,期末确實要忙一些,不然,改到之後?等你們期末考完?”

鹿念沉默不語。

她覺得她的意思,已經表示得很明顯了。

趙聽原溫和的說,“我可以給時間給你,但是,也希望你可以給一個機會我,從我們認識的時候。”他無奈的一笑,“你似乎就在莫名其妙的排斥我。”

鹿念搖頭,“……沒有。”

趙聽原緩緩道,“還是說,你是想要去找雅原?我聽說,你們在外頭買了房?”

其實那是秋瀝現在住的房子,因為要長期在安城照顧秋蘭,在醫院附近,鹿念平時沒事時,和趙雅原都會過去。

鹿念臉色不太好看,“你派人調查我?”

趙聽原說,“雅原是我弟弟,我自然也需要履行當哥哥的職責。”

他說,“如果你真喜歡雅原,也可以,我會主動退出。”

“我聽說到過內部消息,陸氏,最近也不是很太平。”趙聽原緩緩道,意味深長,“如果你真想和雅原交往,最好趁早。”

鹿念完全被這番話惹惱了。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鹿念冷笑,“陸氏的事情,也不勞煩您關心了,雅原和我是好朋友,就算你是他哥哥,也希望你不要在外頭傳播謠言诋毀我們。”

這一次的對話,極其不愉快,幾乎是撕破臉皮了。

陸執宏當天晚上竟然回了家,他臉色不太好看,問鹿念,“你和聽原吵了架?”

鹿念詫異于他竟然會這麽快知道,而且還是這種事情。

“我們家和趙家的合作。”陸執宏焦躁的說,“現在正進行到關鍵時期,你和聽原去吵什麽架?”

他臉色很難看,“我也就和你直說了,以後,你是要嫁去趙家的,哥哥還是弟弟你可以自己選,不過現在你和聽原鬧掰了,那就只能雅原了。”

鹿念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爸,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雅原不一定喜歡我,我對他也不是那種感情,難道就能因為家裏公司需要合作就結婚?”

“只要不互相讨厭就行了。”陸執宏說,“感情都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他不耐煩道,“我已經給你們留了很多相處時間了。”

“你還在高中的時候,每次要去趙家,都是我允許的。”陸執宏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學會想事情,給父母分憂,而且雅原哪裏不好了?你不要再說孩子話了。”

鹿念完全沒有消化掉這個事實,她的三觀已經被震碎了。

她想起了很多之前的細節,趙家在他們家的特別優待,趙家父母的上門拜訪,逢年過節的貴重禮物,趙聽原的日常探訪。

原來全是為了這個?趙聽原趙雅原是不是都知道?只有她一個人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陸執宏已經徹底撕破臉了,不管不顧,“苗苗,你看着小姐,讓她待在這好好想想。”

苗苗硬着頭皮,“好。”

這天晚上格外漫長。

鹿念手機被拿走了,呆呆的蜷縮在自己卧室,腦子已經徹底亂成一團。

陸執宏出門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半夜的時候,她被一陣警笛聲驚醒。

陸家院子裏,第一次停了這麽多警車。

“陸氏多名高管涉嫌金融犯罪,都已經被逮捕。”來的高個警官出示了證件,“陸執宏作為法人代表,現在也需要過去配合調查。”

陸宅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被驚醒。

陸執宏面色難看,勉強維持了最後一絲體面,随着上了警車。

第二天,新聞傳出,陸氏股票暴跌。

陸執宏給她的那張可以無限透支的信用卡,陸執宏名下所有銀行卡都被凍結,甚至包括鹿念,他最頻繁轉賬給她的那種銀行卡,也被暫時凍結。

這一天,終于即将來了麽。

鹿念現在整個人都還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态。

現在她畫畫的積蓄,養活自己沒有問題,可是,小秋……他身體也不好,鹿念一直很害怕他之後會出什麽意外,而且,有着以後想帶他一起離開陸家的奔頭,鹿念一直在努力存款。

她沒有料想到,這一切,竟然會來得這麽快。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原文劇情發展。

第二天,陸執宏沒有回來。

何甜已經第一時間回了娘家,把自己的貴重珠寶首飾全部都帶走了。

陸氏整個亂成一團,鹿念在網上看到自家新聞,看到底下評論的謾罵,心裏越看越亂。

她記得,原書裏,是秦祀為了複仇,在這時接管了陸氏,最終幫忙順利度過了危機。

可是現在,秦祀,連他到底去了哪裏,現在在做什麽,她甚至都不知道。

他似乎整個人都已經人間蒸發,他的大學同學說,他早已經提前修完學分畢業。

只是以原來他們單薄的交情,那個甚至算不上告白的告白,和一個意外的吻,秦祀會願意回來幫她?

第三天,陸執宏終于從警局回來了,随後,心髒病發作,直接進了醫院,甚至都沒有回家。

鹿念随着去了醫院,看到陸執宏憔悴慘白的臉。

她厭惡陸執宏,一心只想脫離他的掌控,可是,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不敢把這些事情外傳,尤其是秋瀝,她糾結萬分。

陸執宏唇動了動,“去聯系趙家的人……雅原……”

他氣若游絲,鹿念勉強聽清楚,心裏格外難受。

現在這個情況,去找趙家的人,她什麽立場?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鹿念看到這個名字。

趙雅原。

鹿念握着手機,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接,她想起了陸執宏三天前說的話,叫她去嫁給趙雅原,圖他們家的錢和權,想要陸氏借此度過危機。

甚至連現在,都沒有放棄這個想法。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趙雅原說這種的事情。

電話接通。

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言簡意赅的問,“你爸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鹿念,“不好……他還一直操心公司的事情,只想回去,但是醫生說,至少要住院一個月,調查也還沒有結束……”

她眼淚含在眼眶裏,掉不下。

她不知道趙雅原為什麽會湊巧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終于還是說,“雅原,如果我爸這幾天去找你或者你家人,說了什麽奇怪的話,你不要當真,拒絕就好了。”

趙雅原皺着眉。

“你說訂婚的事情是嗎?”他直截了當的問。

鹿念呆了。

“和家裏沒關系。”趙雅原說,“我一直很喜歡你啊。”

鹿念眼淚還含在眼眶裏,徹底愣了。

趙雅原一直對她說一些有的沒的的話,鹿念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後來,幹脆直接都當成了玩笑話。

趙雅原說,“假設我們在一切了,以後家庭問題也不用考慮,我爸媽,你爸,小秋,肯定都會支持,我們性格也還挺合得來的。”

他說,“你看,我長得,怎麽也不算醜吧,可能性格差了點,以後也可以改。”

鹿念心裏更亂了,“雅原……”

“我如果想幫你們,我們只能先訂婚。”趙雅原說,“否則,爸媽不會願意,現在我家的公司并不全部歸我管。”

甚至現在,連訂婚這件事情,也只能讓他去争取。

陸家境況真的很危險,趙雅原看來,就算他們家出手相助,能幫的也有限,基本已經無力回天。

豪門聯姻一般都是沒有感情的,就是這麽現實,一旦利益不再相關,大家立馬成了陌路人。

只是,他父母也不完全是落井下石的人,只要鹿念願意,事情回旋的餘地還是有的。

就算陸氏跨了,他還是可以護得鹿念周全的。

鹿念咬着唇。

“沒事,你不用強迫自己,反正就訂個婚嘛。”趙雅原說,“小爺我又不是什麽好色之徒,不會乘人之危對你做什麽的。”

鹿念聽他這語氣,這麽久一直陰郁的心情,終于有了些松動。

她說,“小秋那邊,你先不要告訴他。”

“我這幾天,可能會搬過去和他一起住。”她猶豫着說。

趙雅原,“ok,還有什麽別的要交待的?”

鹿念終于說,“……謝謝。”

“這個就算了吧。”趙雅原說,“那訂婚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答應了?”

鹿念咬着唇,“等我爸醒過來,你親自來一趟,和他聊聊,可以嗎?”

趙雅原聲音裏帶着笑,“當然,來見未來的岳父大人,有什麽不可以的。”

鹿念,“……”

“這幾天你有什麽需要,直接打我電話。”趙雅原說。

陸宅內部已經完全亂掉了。

男主人在醫院昏迷不醒,女主人已經連夜離開了,幫傭和管家,都陸續請假回家。

她只是個大三學生,劈頭遇到這些事情,完全手足無措,可是,現在也只有她能處理了。

只剩下苗苗還留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鹿念,終于說,“只是調查,而且先生只是受牽連,不是已經定罪,我相信,先生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鹿念腦子出乎意料的清醒,“我們等結果就好了。”

她說,“這屋子暫時不住人了,苗苗,我要把家裏所有的還剩下的廚師保姆暫時全都辭退,過幾天,應該會有人上門來查證據。”

她在外頭有房子,可以住下她和小秋。

那是鹿念拿自己的積蓄,和秋瀝一直出資購買的,離醫院很近,不料,現在卻變成了最後一處避難所。

鹿念一直希望可以擺脫陸家的束縛,也知道未來陸家會有一場浩劫,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真的發生時,她會是這種心情。

陸氏的事情,在安城是個爆炸性新聞。

豪門間,業內,幾乎人人都在議論。

陸家院子被封得嚴實。

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的停在了大門口。

“這裏不讓進。”看門的是個中年大叔。

庭院明顯已經開始呈現破敗之意。

戴眼鏡的男人懶得和他溝通,給他直截了當的塞了一把鈔票,門衛迅速把門打開。

雷聲陣陣,莊園寂靜,在潑灑的牛毛細雨裏,更加顯出一種難言的死寂和蕭條。

車上下來的年輕男人,舉着一把黑傘,沉默的停在了院子裏。

握着傘的手指骨節分明,他微微把傘上仰,看向遠處陸家死氣沉沉的主屋,窗簾都遮掩着,包括那個房間,都再沒有一絲光亮。

傘下露出了半張清俊的臉,淡紅的薄唇,他及頸的黑發被雨打濕了一些,潤着淡淡的濕意,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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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