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1)
“你什麽時候走?”
鹿念趴在他身上,“後天晚上。”
“已經都和雅原商量好了。”
那天晚上,蘇清悠和趙聽原會去參加一個安城高端晚宴,是蘇家舉辦的,蘇清悠作為東道主女兒,是宴會主辦者,趙聽原也會參加,所以,倆人自然不會在趙宅。
想把趙雅原帶出來,那是最好的機會。
所以,對比好幾天後,他們三人都一致認為選擇這個時間最恰當。
他沒多問,似乎是默認了,她抿着唇笑,“等回來。”
“我有事情想找你談。”鹿念俯身,在他漂亮的唇上輕輕擦過。
……
時間過得很快,23號晚上,是他們預計帶趙雅原出去的時間,但是22號,還有些需要提前做的事情。
畢竟是青梅竹馬,那天,也是秋瀝直接見到了趙雅原,見到了他糟糕的情況,所以,這幾天,秋瀝情緒格外不好,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平時安靜的性格,這時候也難得顯出了幾分躁。
鹿念對秋瀝說,“小秋,不用慌。”
現在,距離原劇情趙雅原真的被囚禁,還離着得大概兩年時間,現在蘇清悠根基還不穩,趙權也沒有去世,如果不是趙雅原身體狀态現在這麽虛弱,一切,都還沒到最壞的時候。
“今天,我們得辦好一件事情。”鹿念說。
“有個很關鍵的人。”鹿念輕聲說,“如果可以聯系上他,一切都會很好辦。”
趙權,趙家現在真正的主事人,趙雅原的爺爺。
Advertisement
他現在不在趙家,在安城附近的一個海濱小城度假,蘇清悠和趙聽原孝敬爺爺的,不久他前又得了曾孫,所以趙權最近心情也很不錯。
他并不知道趙雅原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只以為是個真的小手術。
“可我們聯系不上。”秋瀝說。
他們上次互換了手機,把鹿念的手機留給了趙雅原,把他帶了出來,趙雅原的手機裏有趙權的聯系電話。
但是,怎麽也打不通。
“估計是被動了什麽手腳。”
“我們的手機也打不通。”他有些喪氣。
“應該是設置了權限。”鹿念說,“只有白名單上的人可以打進,但雅原手機被動了什麽手腳。”
“我找了人可以解決。”
鹿念在等人。
不久,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個背着雙肩包的娃娃臉青年,他見到秋瀝,楞了一下,鹿念說,“是雅原的朋友。”
“哦。”方燈在桌前坐下,“你快,把之前說的那個手機給我看看。”
鹿念把手機遞給他。
方燈工作時聚精會神,鹿念和秋瀝都安靜等着。
“是個遠程控制軟件,寫得還行。”看了會兒,方燈說,“不過,這個可以解決,給我四十分鐘就ok。”
鹿念忙說好,她拉着秋瀝去了隔壁房間,給他留出安靜的工作環境。
“真的行嗎?”秋瀝還有些懷疑。
鹿念很信任方燈,“他說可以,就肯定可以。”
秋瀝緊繃的神經也終于松懈下來了些許,“念念,你什麽從哪裏認識這麽厲害的人?”
鹿念,“是我大學師兄。”
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也是秦祀認識很久的朋友。”
絕對值得信任。
“那,不是會被他知道?”聽到這名字,秋瀝猶豫着問。
秦祀對鹿念的感情他相信,但是他是個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的人也不假,對趙雅原,他們沒什麽交情,還是情敵關系,怎麽能指望他幫忙?
他心裏隐隐有些擔心,趙雅原現在又是這麽衰弱的情況,秋瀝怕他對趙雅原做出什麽來。
“不會。”鹿念說。
“因為雅原不想,這件事情,我們不找他幫忙。”鹿念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他不是會做出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的人。”
秋瀝沉默了,“對不起。”
鹿念輕輕摸了摸他頭發,“小秋,不要太擔心了,會沒事的。”
秋瀝一貫冷靜理智,可能也是因為那天,見到趙雅原的病容,過分擔心了,現在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
“好了好了。”方燈在客廳叫,“可以打了,你們誰要過來打?”
趙權在外度假。
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他一看是趙雅原打來的,心裏還有幾分高興,挺久沒見到小孫子了,趙雅原也是個野性子,平時沒事基本不打電話,這次居然主動找他。
不料,等他接起電話,那邊卻是一個柔和清亮的女聲,“您好……”
趙權自然對她有印象,知道她是趙雅原之前那個陸家的前未婚妻,他語氣不太好,“雅原呢?手機怎麽在你手裏?”
鹿念知道自己說的話,趙權也不一定會相信,于是,也不多說,直接把那天叫秋瀝拍的照片發了過去。
趙雅原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看着格外蒼白虛弱。
“趙爺爺,現在雅原身體很不好,他自己想再去南荞修養一段時間,但是,您家裏人似乎不是很願意放他出去。”鹿念說,“但是,現在這種事情,還是要尊重雅原自己的意願比較好,您要是沒有工作的話,不妨回來看看雅原?”
……
一番交談後,鹿念放下電話,“他答應了。”
秋瀝忙問,“他說什麽時候會回來?”
“他還有些半信半疑。”鹿念說,“但是答應了會回來,我們到時候按計劃走,如果真有人攔我們,到時候他不信也得信了。”
她個性不喜歡管這些事情,只是現在也是逼不得已,她沒料到這一次進程會如此之快。
所以,當機立斷,一定要把趙雅原從趙家接出來。
23號晚上,蘇家晚宴辦得如火如荼,去南荞的車和機票早已經定好。
鹿念和秋瀝出發去接趙雅原。
他們上次給趙雅原的手機裏安着定位軟件,現在一看,還在趙家,鹿念暗中松了一口氣,看來,劇情還是正确的,他們并沒有想在這種時候,就把趙雅原提前送到山中囚禁。
只是想借着趙雅原身體衰弱的時候,先管制住他,慢慢削弱他的勢力。
秋瀝說,“不會那麽順利。”
果然,除去趙雅原,宅邸裏還留着人,是上次接鹿念電話的管家,“對不起,今晚先生太太都不在,我們家謝絕會客。”
他說得彬彬有禮。
“雅原自己想出來。”鹿念說,“你們是要強行攔着他?”
她當即撥通了趙雅原的電話,對秋瀝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
“讓他們進來。”是他的聲音,很衰弱,但是,能聽出來。
管家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對不起,二少爺身體不适,先生太太吩咐了,不能讓他太過于任性。”
“先生太太?”鹿念問,“他們不是出國了?”
管家,“是聽原先生,和清悠太太。”
鹿念緊抿着唇,“他們憑什麽不讓雅原出來?”
管家有些失去耐心了,“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們。”
他做好了要和鹿念二人長期磨下去的準備,态度也越來越差。
僵持了約莫半小時,鹿念和秋瀝卻終于不再試圖說服他,準備下山了。
管家揉了揉額角,覺得有些煩。
終于走了。
他想進去休息下,卻見一個女傭慌裏慌張的跑了過來,“你看那是什麽?”
漫長蜿蜒的山道上,忽然亮起了車燈。
管家慌忙往外跑。
為首的是一輛黑色加長林肯,老爺子下車,推開身旁兩個保镖的攙扶,目眦欲裂,“我孫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天地還沒翻,我這把老骨頭也還沒死。”
他在趙家積威幾十年,自然不是還生嫩的趙聽原和嫁進來的蘇清悠可比的。
管家當即愣在了原地。
鹿念和秋瀝沉默着跟在趙權身後,
管家灰溜溜的,被幾個保镖看管,小女傭偷偷打通了蘇清悠電話,顫聲飛快說了幾句,随後,直接挂了電話,趙家所有剩下的人都被叫到了餐廳集合,迎接趙權的怒火。
好在趙雅原似乎比前段時間好了一些,只是依舊蒼白憔悴。
“雅原,你怎麽辦?”秋瀝問,“還走麽?”
現在趙權回來了,應該可以暫時庇佑他,安城醫療資源也不錯。
鹿念怕他反悔,“不行,雅原,你得走,南荞只是個落腳點,之後随便去哪,你也可以回海城。”
趙權已經大限将至看,根本沒法再庇佑他多久,而且等趙聽原和蘇清悠回來,事情還說不準怎麽回旋,只能先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趙雅原本在看着鹿念,移開了視線,聲音虛弱,“我去南荞。”
鹿念終于松了口氣,“我們已經叫了車了。”
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
她一身都冒了汗,“接下來的事情,趙爺爺應該會處理,暫時不會有人過來追。”
就是要讓他見到這一切,加上秋瀝适才錄的音
趙權也不蠢,之後,估計蘇清悠和趙聽原需要好好解釋一番了。
趙雅原睡着了,秋瀝神情也說不出的疲倦,但是也終于露出了個淺淺的笑,“是的。”
孤擲一注,終于還是有回報。
飛機安靜的劃過夜空。
蘇家晚宴上,蘇清悠笑容完美,應對有禮貌,她看了眼自己手機,抱歉道,“我先去接個電話。”
接完後,她面色緩緩沉了下去,之前的笑容無影無蹤。
趙聽原應付完幾個客人後,回了內室,慌忙問蘇清悠,“怎麽了?”
“小琴告訴我,你爺爺回來了。”她說,“趙雅原走了。”
“那怎麽辦?趙聽原慌了手腳,“走了沒事,但是爺爺知道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啊?爺爺本來就喜歡雅原。”
“叫陸執宏也去南荞。”蘇清悠面色很沉,腦子也轉得很快,“告訴他,他兒子女兒都去了那。”
“陸執宏去能有什麽用?”
蘇清悠面上終于劃過一絲不愉,冷笑,“也給他們添點不痛快。”
她一直以為,鹿念就是個廢物,什麽事情都幹不成,不料,這次秦祀那邊似乎沒什麽動靜,她自己居然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找到了趙權,而且走得這麽果斷。
“他們沒去醫院,走了。”蘇清悠說,“我以為趙雅原那個模樣,他們第一反應,一定是去醫院,”
趙聽原慌裏慌張,“那怎麽辦?”
蘇清悠沒有回答。
“現在你爺爺已經懷疑你了。”蘇清悠說,“現在更重要的,是先去給他解釋清楚吧。”
“現在我們還有修宜。”她說。
“陸氏那邊的事情,陸執宏辦得怎麽樣?”
蘇清悠終于陰下臉,“陸執宏那廢物,根本鬥不過他。”
她唯一不想惹的人就是秦祀,看來,想找陸執宏去對付他,根本沒有半點意義,她現在還期待的,就是陸執宏找到鹿念和秋瀝,把之前的事情都捅出來。
鹿念性格如此,要是她崩潰了,再去鬧個自殺什麽的,估計,秦祀也得瘋,到時候,兵不血刃。
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這麽個辦法。
與此同時。
鳴鴻報告,“小老板,念念已經上了飛機了,一切順利。”
趙家的狀況,他聽鳴鴻說起過,有所了解,知道趙家兄弟最近鬧得挺僵,卻沒有花精力去過多關注,他對別人家族內部事情不是很感興趣,關注的只是趙聽原和陸執宏勾結,想在陸氏動手腳的事情。
蘇清悠和趙聽原似乎對他也有所忌憚,一直從未對這邊動過手,只有一個拙劣表演的陸執宏。
不過現在,鹿念牽扯進去了,他自然會注意。
“嗯。”他說,“我們也動身。”
這是一次連環追擊,陸執宏追着鹿念和秋瀝,讓秋瀝認祖歸宗,而他想保護鹿念,并找到陸執宏。
陸執宏也在同一時間,拿着那封鑒定書趕往南荞。
親權概率,大于99.99%。
秋瀝就是陸琢,那個他早以為,已經死在了南荞深山的孩子。
趙雅原身體底子很差,做了手術後,恢複很差,加上不知原因的衰弱。
鹿念說,“小秋,雅原這個樣子,也不能在南荞待太久,這裏醫療條件畢竟不行,我的想法是,先帶他去南濱或者海城,找信得過的人,做一次全面檢查,之後,需要修養的話,可以再回南荞。”
這裏暫時只是個落腳點。
畢竟,秋瀝和趙雅原都在這裏長大,小鎮裏的人都認識他們,暫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秋瀝點頭,“嗯。”
趙雅原還在屋內睡覺,睡得無聲無息,但是,精神明顯比之前好了些。
估計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環境。
鹿念說,“小秋,你明天就帶雅原走吧,去南濱的醫院。”
“那你呢?”秋瀝問。
鹿念說,“我留着這裏幫你們看看情況,過幾天就回安城,之後,我也會去看你們的。”
“而且,我和方燈有聯系的。”鹿念眨了眨眼,“沒事,現在是我的事情了,我要出什麽事情,男朋友肯定會過來找我。”
秋瀝終于點頭。
屋內的趙雅原似乎醒了,倆人進屋內看他。
他聲音有些沙啞,看着鹿念,“謝謝。”
“和我不用道謝。”鹿念心裏有些酸澀。
他們曾經是那麽好的朋友,趙雅原幫過她那麽多,現在,竟然也到了需要道謝的程度。
秋瀝在照顧趙雅原。
鹿念給他們訂好了明天離開的票。
她準備出門,去超市采購一些必須用品。
一切順利,趙雅原精神似乎也恢複了不少,鹿念只覺得渾身都快虛脫了,送他們離開南荞後,日頭偏西了,這兩天,她神經一直高度繃緊,現在松懈下來了一些,但是依舊感覺,吃什麽都沒味道。
她準備早點回去安城,陪秦祀。
只準備在這裏再住一晚上。
傍晚時,有人敲響了門,鹿念心裏奇怪,秋蘭早搬走了,這院子一直空着,周圍人也都知道,莫非,是趙雅原他們忘記帶什麽了,回來拿?
鹿念把院門掩開了一條縫,往外看,瞬間呆在了原地。
她完全沒有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會是陸執宏。
“秋瀝呢?”陸執宏只見她一人,他四處往院子裏看。
“不在。”鹿念平靜的說,“他走了。”
“走了?”陸執宏胸膛起伏,“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讓他走?”
鹿念沒說話。
“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了?”陸執宏極憤怒,“把我當猴子耍?不告訴我,是不是,啊?”
鹿念垂着眼,“我知道什麽呢?我已經失憶了,失憶的事情,爸爸難道不知道?這些年,在家一點不準談起阿琢的事情,難道不也是爸爸的授意?”
陸執宏語塞。
他不管不顧,推開鹿念,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最後,真的什麽也沒有看到。
鹿念站在院落裏,神态平靜。
遠處青山黛水,是熟悉的那個南荞,噩夢一樣的地方。
陸執宏忽然就瘋了。
他咆哮道,“你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嗎?在南荞,你們兩個都被綁架了,為什麽最後回的是你?”
鹿念愣住了。
她唇顫抖着,“綁架?為什麽沒有人和我說過。”
“我交了贖金,對方說是能先放回來一個,我們要的阿琢,最後回的卻是你,你對阿琢幹了什麽?”他面孔猙獰,“你知道嗎?那麽大的南荞山,你弟弟一個那麽小的孩子,你忍心就這麽把他抛下?”
“他難道就不怨恨你?”陸執宏說,“我告訴你,他一定恨死你了。”
鹿念腦子發暈,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陸執宏終于把這些年埋藏在心裏最深的話說了出來,說得酣暢,痛快淋漓。
“你當年回了,回了就回了,我沒說什麽,依舊好好養着你。”陸執宏神情有些猙獰,“我養了你那麽多年,現在就是等你這麽忤逆我的?小時候鬧自殺,大了,叫你嫁人你不聽,什麽都不聽我的,現在還幫着你弟瞞我?”
鹿念腳似乎被黏在了原地,太陽穴開始一突一突的疼,她腦子裏忽然閃過大段大段,支離破碎的記憶。
忽然之間,似乎感覺到了原本那個陸念的委屈。
像是某種感應一樣,心裏湧起一股極強烈的情感。
她眼淚往下滾了出來,“爸,我難道不是您女兒?為什麽都怪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要是真是您說得那樣,想活下去有什麽問題,我不配活?還是您覺得那時候,我一個小孩子,可以左右綁匪的意願?”
似乎說出的是埋藏在心裏已久的一段話。
陸執宏完全沒想到,個性柔順的女兒會這麽反駁。
他面色很猙獰,“你不要再說什麽掩飾了,反正你弟弟也沒有死,之後,你去和他說清楚就行。”
“你和我走,馬上離開這裏。”陸執宏上來扯她手腕,“我什麽都準備好了,公司不要了,之後我們在別的地方再開,你弟我也會去找回來,我們一家人,走到哪裏都不分開。”
“你去和那個姓秦的說,和他斷了。”
鹿念拼命掙紮,“我不要。”
她覺得陸執宏神經已經不正常了。
中年男人雙目赤紅,帶着血絲,看起來格外可怖,平時儒雅的模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見她反抗激烈,陸執宏怒不可遏,揚起手,就想扯住女兒頭發,扇她一耳光。
鹿念已經閉着眼,準備接受現實。
她是女生,本來就身體柔弱,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院門再度被推開,方燈第一眼看到這一幕,吓得快抽筋了,他跳着腳,沖旁邊保镖吼道,“趕緊去救人啊!你們是死機了嗎?”
陸執宏很快被人制服,鹿念眼淚都止不住,直到她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扶住。
淚眼朦胧中,她見到他,哭得更厲害了。
他手指力道很溫柔,摟住她,讓她暫時回房間躺下休息,助理遞過去了紙巾和水,叫她擦擦眼淚。
陸執宏還在不斷掙紮,男人走到他面前,神情很冷,“她是我女朋友,不是你原來那個女兒,誰給你的資格這麽對她說話?”
他手指力量很大,把陸執宏揪了起來,神情陰冷,“賬也該算算了。”
他扔給陸執宏一份文件,他這段時間,在陸氏埋的人,所有人,一個不漏,他私下做的投資項目與貸款,一個不少。
陸執宏目眦欲裂,“這是什麽?你哪來的?”
門再度打開,肖紅鶴低着頭,和鳴鴻一起走了進來。
陸執宏唇微顫着,“你……”
肖紅鶴不敢看他,嗫嚅道,“老板,我沒辦法……”
所有的人,都是他确定過的。
“你出賣我?”陸執宏怒吼,“我到這兒來,也是你告訴他的?”
“已經失了智了。”鳴鴻一聳肩,對方燈說。
怎麽可能,鹿念的安全,對秦祀而言,比陸執宏這種小魚小蝦重要得多,現在把肖紅鶴一起帶過來,不過是想把事情一并處理了而已。
“您的投資計劃基本已破産。”助理走上前,彬彬有禮,給他出示文件。
助理彬彬有禮道,“因為您之前的投資失敗,即将血本無歸,作為給銀行的貸款抵押,您的房産也即将被沒收,所以您在安城沒有家了,秦先生給您在海城購置了一套房屋。”
“作為代價,在沒有取得鹿念小姐的同意之前,您不能再出現在她和秋先生面前。”
“而且看您目前的狀況,需要先去醫院精神科檢查一番。”
陸執宏渾身無力,癱軟了下去。
鳴鴻一聳肩,看着地上男人,“怎麽辦?”
秦祀沒多給他眼神,“現在就讓他滾。”
幾人當機立斷,帶着陸執宏立馬離開。
走得無聲無息,幹淨利落。
屋內,再度只剩下了他們倆人。
鹿念在屋內,也聽到了外頭動靜,她吃力的支起身子,“他走了麽?”
“都走了。”男人在她床邊坐下。
她一雙杏眼還哭得濕漉漉的,他沉默的給她擦眼淚,終于說,“他再不會來騷擾你了。”
“你為什麽來了南荞?”她嗓音還沙啞。
他低聲說,“因為一直在追查陸執宏。”
鹿念精神依舊極差,這個房間是秋瀝的房間,現在她心裏一片混亂,想起陸執宏之前那番話,又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趙雅原初見她的時候,那些奇怪的表現,和後來許多人的欲言又止。
“我想和你睡。”她眼睛紅紅的,“可以麽?”
她真的害怕,不想再一個人待着。
他手指僵了一下,“嗯。”
“可是我暫時不想住在這裏。”她抹着眼淚,慌亂的說,“我們出去住旅館好嗎,明天就離開,可以麽?”
她現在心裏真的太亂。
秦祀原本想帶她連夜回去,但是見她精神狀态實在太差,也沒辦法。
方燈等人已經走了,有回安城辦事的,也有‘送’陸執宏去海城的。
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現在,也只剩下了他和她。
南荞只有一個旅館。
依舊還是當年那個熟悉小旅館,還是那個大肚子老板,房間依舊基本空蕩蕩。
他居然對他們還有印象,“喲,你們是來這邊新婚旅行?”多年前,來南荞那對漂亮的少年少女,他印象很深刻。
“嗯。”他沒多說什麽。
鹿念拉着他的手,眼眶還紅着,什麽也沒說。
這裏條件實在太差了,南荞交通不發達,地理位置很差,加上鹿念堅持,他于是也就陪着她了,反正,再差的地方也不是沒有睡過。
倆人這次住的房間位置似乎都和之前差不多,不過是一間大床房。
鹿念洗澡去了,他出門,買了被褥過來,把床上用品都換了一遍。
她洗完澡出來,擦着頭發,眼眶依舊紅紅的。
不知道是這具身體最後殘留着的感情徹底爆發了,還是只是因為激起了她自己的同感。
她忽然感覺很飄浮,渾身發冷,又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小女孩。
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真的愛她,只有無窮的控制,束縛與利用。
他在她身旁坐下,有些僵硬,他真的不擅長安慰人,也不知道該怎麽為她排解這種情緒。
鹿念眸子盯着遠處,抱着自己膝蓋,忽然喃喃道,“小秋,是不是其實一直怨我?”
“還有雅原。”
她眼眶發紅,“爸爸也是這樣想的。”
今天,她終于徹底意識到了陸執宏的本質,他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愛與父子情分,他們好歹當了十多年父女,而如今,落到一個這樣的地步。
沒有一個人是真的愛她。
被她這樣哭,他只覺得自己心都被哭軟成了一團,酸澀的疼,在此刻,能止住她的眼淚,就算她要他的命去了,他也心甘情願。
……
她的抽噎聲沒斷,時大時小,他不會安慰人,只能沉默着給她擦去眼淚,剛擦幹了,又流下,像是無窮無盡。
他扔掉了濕巾,忽然。
“還有我。”
他抱着她,抵着她的光潔的額,聲音低啞,“如果你願意要的話,我愛你。”
如果那些她在意的人都不愛她。
那麽至少,還有他愛她,愛了很多很多年。
鹿念坐在他懷裏,慢慢止住了抽噎。
他手指修長,觸感有些冰冷,在她因灼熱的面頰上拂過,給她擦幹眼淚,溫柔又耐心,不知重複了多久。
她抽噎聲小了些,卻忽然問。
“我聽秋瀝說,在我們第一次來南荞的時候,你就喜歡我。”她眸子裏含着淚,“是真的嗎?”
他正在給她擦淚,動作忽然就僵了一下。
很久沒回答。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複,鹿念繼續哭了出來,眼淚默不作聲的往下滾,她一雙杏眼含霜帶露,被淚水氤濕的長睫毛顯得格外濃長,還挂着晶瑩的淚珠,哭得無聲,卻格外凄慘。
她的哭聲,一聲聲都打在他心上,讓他極難受,尤其厭惡此刻依舊無能為力的自己。
……
“他沒說錯。”他啞着嗓子,豁出去了一切,“那時候就是的,可以了嗎?”
如果坦白這些,可以讓她心裏稍微好受,哪怕是一點。
鹿念終于平複了些許,細瘦的肩不再因為哭泣而聳動。
男人指尖的熱度是切實的,抱着她的這個溫暖的懷抱也是真切的。
他耐心的給她擦着眼淚,沒什麽雜念。
不料,她忽然使了力氣,忽然,就把他壓倒在身下,胡亂的親了上去。
床吱呀吱呀的響着。
“那時候,我在這裏親你,本來只是随便親了一下。”她回憶起,眼睛裏還帶着淚光,“結果,你咬得我好疼。”
原來不是為了較勁,是因為喜歡麽?
他臉紅一下透。
這麽多年過去了,床質量很不好,稍微一動,就吱呀吱呀的響。
他閉了閉眼,啞聲說,“外面都能聽到。”
這旅館,這麽多年了,似乎也沒什麽變化,隔音差的要命,外面可以把裏面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南荞旅館的床格外破舊狹小,裝兩個人似乎都勉強。
鹿念今晚情緒極其激動。
他想盡辦法,想安撫她,由着她對他肆意折騰。
鹿念情緒終于穩定了一些。
心裏似乎終于湧起了些熱度,他居然真的,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喜歡她麽?
可是,态度卻那麽冷冰冰,在她面前,永遠都顯得冷漠又高傲。
“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麽要那樣對我?”她忽然問。
他,“……”
鹿念垂着眼,眼淚又要掉下來,她胡亂的親他咬他,他被弄得極難捱,又沒法反抗,只能由着她折騰。
直到她纖細的小手順着……他悶哼了一聲,極其狼狽。
“為什麽?”她聲音還帶着哭音。
……
“我配不上你。”他咬着牙,終于沙啞的說出。
她是天之嬌女,他只是個落魄窮小子,無父無母,性格不讨喜,還一無所有,未來一片迷茫,他那時候怎麽能開這個口?甚至一點情緒都不能顯露出來。
鹿念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理由。
他表現得永遠是冷漠而高傲的,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那幾年,我一直想回。”男人閉着眼。
好幾年,一直都在想她,按捺不住的想見她,每一天,未曾間斷。
可是,他沒有辦法,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當年的處理方法不成熟,可是,當時偏激,高傲又自卑的少年,做出這個決策時的義無反顧,也已經無法回頭。
“怎麽會配不上。”她默了半晌,說出了真心話,“……你一直比我優秀太多。”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她一雙杏眼盈盈,抽噎了一聲,看着身下男人,“但是,到現在,我能确定。”
“我很喜歡你。”她說。
睫毛上還挂着眼淚。
他心裏像是有個破洞,裏面空蕩蕩的,漏風,渴求着很多她的感情,想被源源不斷的填滿。
聽她這麽說,他有些近乎失措的異樣感。
只覺得不像是真的。
他想,她現在精神已經差不多崩潰了,所以亂說出些什麽,也是正常的。
或許,又是出于什麽目的,或者只是禮節性的回應。
他一直把自己擺在格外卑微的位置,常年累月的暗示自己,她心裏不可能有他
其實過了這麽多年,他和十餘歲時,閣樓裏那個仰望着月亮,孤獨倔強的小男孩別無二致。
一樣的害怕失去,害怕接受她的好意,不敢相信,患得患失。
鹿念抽了抽鼻子,終于止住了哭泣,小聲問,“你之前說的,可以再說一遍麽?”
說愛她。
喜歡她很久了。
他面頰泛紅,抿着唇,試了幾次,卻什麽也沒說出,一個音節都沒發出。
是真的很害羞,臉皮那麽薄。
鹿念想。
她心奇異的緩緩恢複了溫度,之前那種可怕的懸浮狀态,在他懷裏,似乎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
她一回複正常,忽然就感覺到了不對。
“……你其實想要的吧。”她含着眼淚,淚光盈盈,顯得格外嬌弱,面孔雪白,一雙還濕漉漉的透澈杏眼,顯得清澄而美,“我可以幫你。”
身下的木板,吱呀的響起,她靠近了一些。
他眼角都是紅的,被她折騰的,她動作并不熟練,但是這種還帶着一絲生澀的撩撥,尤其是當他想到,是她時。
渾身都感官都被她掌控,借由她的每個動作,男人高傲漂亮的黑眸已經不複往日清明,想渴求更多,卻無法說出這種羞恥的要求,只能沉默着乞求。
她低聲說,“不想出聲嗎?”
這裏牆壁太薄,隔音效果極差,幾乎等于沒有,他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別說那時還根本沒發生什麽,被那個老板問起時,他都默不作聲紅了整個耳尖。
“是怕外面聽到麽?”她用力稍微重了一點。
便看他咬緊牙關,長睫顫着,眼角緋紅,差點要抑制不住的低喘出聲,又被強行壓抑了回去。
數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她忽然想起了很多,想到數年前,那個冷淡高傲的倔強少年,和眼前,已經被她誘入沉淪的漂亮男人。
……
終于,一切結束後。
身體的異樣感還沒褪去,想起剛才的一幕幕,耳尖紅透了,他修長的手指遮住了自己眼睛,默不作聲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他起身把現場清理好,快速洗了個澡,輕手輕腳把寝具都換上了幹淨的。
鹿念這段時間本來很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終于徹底睡了過去,睡得香甜,他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